抓到于曙, 法庭給人販子團伙全做出裁決之后,事總算告一段落。
于曙這個殺人兇手,還有林潔這樣的幫兇, 都得到了應有的懲罰,齊曄也可以告爹娘的在天之靈。
走出法庭的時候,江茉攥著齊曄的手掌,看著他低垂的眸子里還翻涌著久久不能平靜的浪濤, 的指尖在他掌心悄悄勾了勾。
“齊曄,都過去了。以后,有我一直陪著你。”
“嗯。”齊曄的結滾,看過來, 眼里映著漂亮的小臉, “我們回家。”
“好。”江茉挽住他的胳膊,走了沒兩步, 迎面走過來一個警察, 低聲道, “江小姐,不知道方不方便到旁邊說兩句話?”
齊曄的眸子瞇了瞇,又聽到江茉牢牢挽著他,輕聲道:“警察同志,這位是我的丈夫,有什麼話,你可以直接和我們一起說。”
那位年輕警察愣了愣, 隨后抿著角, “哦, 好的。是這樣, 您母親可能也是被拐賣的, 這個況,您應該了解吧?您父親和你說過嗎?”
“了解。”江茉淡淡地點頭,“我已經舉報過我爹,把他送進了監獄里,買賣人口是犯法的,想必他也已經得到了深刻的教訓。”
年輕警察顯然沒想到江茉如此大義滅親,意外地停頓了幾秒,反應過來后,才輕咳一聲道:“……據于曙代的犯罪經過來看,您母親似乎是被林潔在火車上拐賣的。”
又是林潔。
年輕警察接著說:“……不過林潔一直不肯代拐賣你母親的來龍去脈,其他人也不是很清楚如何拐賣你母親的經過,只記得當初和你母親一起被拐賣來的,還有一個小男孩,不知道你是否聽你母親提起過?”
江茉淡淡地掀了掀眼皮,“我娘生我的時候,就死了。”
“……”年輕警察又愣了愣,才道,“抱歉。總之,現在的況是,你母親過去的份,已經難以追溯,我們已經嘗試過,但警力有限,所以可能到目前這一步為止,不知江小姐能否接這樣的結果。”
“行,咱們不給人民警察添麻煩。”江茉倒是無所謂,就算知道娘以前住哪兒,還有哪些家人又有什麼用?
那也估計只是原才會激激,和這種穿過來的,真沒關系。
但年輕警察還是給了亮個線索,“聽說你母親和那個小男孩曾在林潔家住了兩天,不知道林潔用了什麼方法,讓他們心甘愿住在那兒,據鄰居說,這麼多年來林潔帶回家的客人,都和關系不錯。”
“……還有,林潔專挑家境好的婦拐賣,似乎是因為存在一種丑陋扭曲的嫉妒心。你母親當年,應該家境也是比較優越的。”
江茉點點頭,漂亮的眉眼間還是淡淡的,“好的,謝謝您,警察同志。”
道過謝,齊曄也跟著朝那位年輕警察點點頭,兩人走出來,舅舅候盼明和舅媽已經在外面等著。
“怎麼這麼久才出來?”舅舅理著袖口,“今天是個好日子,小曄,你爹娘被當做意外去世這麼多年,如今也算是沉冤昭雪了。怎樣?舅舅請客,咱們去和平大飯店吃一頓?”
齊曄看了一眼江茉,他還沒告訴過舅舅他們,江茉娘也是被拐賣的,因為不想給他們徒添煩惱。
而江茉也不想說這些,但今天的確是好日子,知道齊曄以為會因為娘的事心不好,但其實沒有,齊曄的擔心只是多余的,從來不會因為什麼事擱在心上而耽誤吃飯。
尤其是吃一頓好的。
所以齊曄看過來時,江茉便挽住他的胳膊,笑盈盈道:“好啊,舅舅舅媽,咱們去吃,讓齊曄請客就。他昨天還說又談了一筆大生意呢!”
候盼明笑著哈哈道:“好啊,咱們小曄做生意的確是一把好手,我都聽不朋友夸過他了。要是姐姐姐夫還在,肯定也會為小曄到驕傲。”
一家人歡歡喜喜去吃了飯,慶祝這遲來的勝利。
飯后,候盼明趕回省城大學,舅媽也要去報社值班。
齊曄今日難得空閑,牽著江茉散了會兒步,他停在一棟筒子樓面前,終于忍不住提議道:“我們再去林潔住的那兒看看吧。”
江茉吃得很飽,懶貓似的掀了掀眼皮,“去那兒干嘛?”
“咱們不是認識林潔的鄰居田聽嗎?可以打聽打聽,你娘當時的況。”齊曄仍然不死心,他覺得說不定會有意外的收獲。
他在這世上找到舅舅之后,覺得特別幸福,屬于親人的那一部分缺失的溫暖,也終于找了回來。
所以盡管江茉表現得冷淡不屑,但他也想努力,幫江茉找回家人,讓從小同樣缺,沒有過有親人是什麼驗的江茉,也能到他的那種幸福和快樂。
江茉知道他是什麼心思,反正也沒什麼事,就隨便他去吧。
齊曄這人軸得很,要是不和他來,只怕他也會自己來,想方設法給找家人。
只要他覺得好的,他拼了命都想要給。
反正好的東西不嫌多,就算江茉不喜歡,但那也應該是擺在隨手就可以的地方,等想要的時候,就可以隨時拿到。
-
兩人就這樣到了林潔家樓下。
抬眼去,一切都如上回來的那樣,人們的生活并沒有因為家屬院里多了一個人販子,而發生多大的變化。
頂多在茶余飯后,聊起那棟空了的房子,說說那個人平時看上去善良溫又笑的,怎麼會做出這麼殘忍這麼可怕的事來。
齊曄敲開了田聽家的門。
江茉和他都還記得,第一次見到田聽的時候,是他們第一回來省城,那時候田聽帶著農場里的小孩子們來參加舞蹈比賽,的眼里都是對舞蹈熱的,形纖細又苗條。
第二次,們是來查探林潔的消息時,遇到的田聽。
那時候的田聽,已經懷孕,卻在大熱天去菜市場買菜,著大肚子爬樓梯,到了家還要掃地拖地,伺候癱瘓在床的婆婆。
形臃腫,再也不像當年那個驕傲地抬著下,領著一群小天鵝走上舞臺的舞蹈老師田聽。
因為關系不太,所以江茉沒有多問一句,這樣值得嗎?
以為之后沒有機會再見面,卻沒想到,這麼快,又即將再次見面。
江茉腦海里的回憶閃過時,齊曄也已經把田聽家的門給敲開了。
來開門的,好像是田聽的丈夫,一個看上去很平凡的男人,系著圍,手里還拿著碗筷。
他看到江茉和齊曄,愣了愣。
客廳里傳來嬰兒的哭啼聲,還有田聽的聲音,“老郭,誰呀?”
“你好,我們是田聽的朋友。”齊曄出手,先自我介紹。
男人一聽是田聽的朋友,連忙笑著道:“你們好你們好,聽聽,有兩位你的朋友來了,不知道是不是你和我說過的江茉和齊曄?”
“是嗎?”田聽聲音里泛起驚喜,邁著大步抱著孩子走過來,一看還真是江茉和齊曄,頓時笑道,“你們怎麼來了?吃飯沒有?快進來一塊吃飯吧。”
“我們已經吃過了。”江茉笑了笑。
齊曄不好意思地接著道:“抱歉,打擾你們吃飯了,我們來是想向你打聽一些事兒的。”
“沒關系的。”田聽笑了笑,眼神明亮,“不打擾,你們要不再吃一點兒吧,我去給你們拿兩副碗筷,不過你們別嫌棄我家的菜不好吃啊。今天的菜是老郭搶著炒的,他非不讓我進廚房。”
這邊田聽剛要朝廚房里走,老郭就很著急地攔住,“我去我去,你就留在這兒陪你朋友好好說話吧,廚房里的鍋還熬著湯,我繼續去看著。”
他心地把田聽護到一旁,重新進了廚房。
江茉看了一眼如今又恢復了苗條材的田聽,忍不住想問是不是換了一個老公。
事實上,老公當然沒換,聊了幾句才知道,之前原來是江茉誤會了。
田聽做那些事,并不是生活里的無奈之舉,而是為了遵照醫囑,醫生說老郭照顧太小心了,反而讓嬰兒過大,胎位不正,所以要多運運。
不僅如此,田聽也是覺得老郭平時在單位上班本來就辛苦,回來還做飯洗,什麼都伺候著,也于心不忍,所以才想著反正自己要,趕在老郭回家前忙完這些事。
形臃腫,那是懷孕過程中很正常的一件事。
現在生完孩子,田聽的材又恢復如初。
而癱瘓的婆婆其實人也很好,對田聽就像親兒那樣,甚至怕自己影響田聽和老郭的生活,主提出要去鄉下住。
將心比心,田聽也舍不得婆婆去鄉下,覺得還是和老郭親自照顧來得放心。
江茉忍不住問起田聽的舞蹈夢想。
田聽笑著說,其實最大的夢想,就是有一個幸福的家庭,丈夫,孩子健康,安心在家帶孩子做家務,這對于來說,就是一件很幸福很快樂的事,比跳舞還要開心許多。
原來,人家的日子過得很好,是不明真相的人,產生誤會而已。
江茉了鼻子,衷心地祝福著田聽,希能一直這樣幸福下去。
聊完這些,田聽也幫忙去問了婆婆,可惜林潔每年帶回家的客人太多,婆婆也記不清江茉娘這麼單獨的一個。
江茉找娘的事,本以為就這麼告一段落。
誰知道,沒過幾天,警察又找到了江茉,說是當時和娘一起被拐賣的小男孩,找到了!
而且好巧不巧,這人……江茉居然也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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