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不好就會被咬。◎
車子即將抵達的時候, 蘇晚青收到沈梳音的消息。
彌楚在晚上八點半之前算是音樂餐廳,沈梳音給發來了菜單,讓看看有沒有什麼想吃的, 蘇晚青問了一下聞宴祁,他說不挑食, 就隨便勾了兩道發過去。
沈梳音收到后給發了個“OK”的表包,隨后發了個小視頻過來, 視角像是拍,拍得是翟緒跟著一個孩從走廊上走過去的畫面。
蘇晚青:【這個生是誰呀?】
翟緒的酒場雖然姑娘多, 但蘇晚青還真沒見過他自己帶姑娘過去,幾個月前的人節他還說自己是寡王, 這會兒看視頻里的樣子, 連人家下臺階手都出來虛虛扶著。
沈梳音:【他大學的前友,前幾天來濱城工作了,他這是又看到復合的希了。】
蘇晚青:【你哥還長。】
沈梳音發了個小狗狗托腮的表包過來:【他長有什麼用啊?他還讓我一會兒幫幫他,哎呀想想就煩, 人家現在是國外新銳攝影師了, 搞藝的,怎麼可能看得上他這樣的敗家子?】
蘇晚青:【......】
結束這段對話, 蘇晚青想起也的確有段日子沒見過翟緒了, 側過子,看向開車的聞宴祁, “忘了問你呢, 翟緒知道我們倆在一起的事嗎?”
“不知道。”聞宴祁目平直地落在前方, 想起什麼, 偏過頭看, “怎麼, 打算待會兒給我個名分?”
“他要是問的話就說,不問的話就別主說了......”
蘇晚青想起他和聞宴祁在一起的契機,好像就是那次醉酒。如果翟緒知道兩人在一起了,不得要追究底,再提起那個醉態百出的夜晚。
車子左轉進酒吧街,聞宴祁放緩了車速,語氣促狹,“都多大的人了,談個像似的。”
“哎呀,我又沒有說不公開。”蘇晚青討好地撓了撓他的手心,“就是過段日子再說嘛。”
聞宴祁看到彌楚的招牌在將暗未暗的夜里閃耀,默不作聲地踩下剎車,偏過頭還想說什麼的,看到拱手討乖的人,嚨驀地了一瞬。
這段時間,蘇晚青撒的語氣掐得越來越,可能自己都沒發覺,眼睛彎起來的時候像盛了水,是另一種形式的意橫生,渾然天。
“不說話就是答應我咯!”
蘇晚青并沒察覺到氛圍的變化,哼著歌就去拉車門了。
聞宴祁聽著車門被“砰”一聲關上,默了幾秒,自嘲地笑了聲。
-
將車鑰匙遞給酒吧門口專門泊車的服務生,聞宴祁剛想進去,突然聽見一聲呼喊——
“宴祁。”
聞宴祁轉過,梁蔚輕也剛好從車上下來,往他走的時候從懷里拿出了一包煙。
蘇晚青還在臺階上等他,聞宴祁朝抬了抬下,“你先進去。”
蘇晚青點點頭進去了。
梁蔚輕走到他旁邊,遞了煙過去,嗓音溫厚,“聊聊?”
頓了幾秒,聞宴祁接過了那煙。
兩人走到酒吧門口的垃圾桶旁,梁蔚輕噙上一煙,頭微微偏了幾分,湊上火,點燃后又把打火機遞過去。
聞宴祁手腕略抬,回絕了。
以為他只是這會兒不想,梁蔚輕也沒說什麼,收回打火機,撣了下煙灰,“上回的事兒一直想找你聊聊,怕你多想,就沒找。”
“我不會多想。”聞宴祁著那煙,有一下沒一下地在指尖繞著,“我的意思也跟翟緒說過了,希你別怪我。”
“我怎麼可能會怪你?”梁蔚輕苦笑了聲,“沒立場做的事,就算做了也只會招人煩。”
他語氣低沉,著說不出的頹靡。
聞宴祁不知道能說什麼,突然想起第一次見梁蔚輕時的樣子。
那是大一的寒假,聞宴祁是為了老太太回國的,回來后才發現老太太明天才會從榮港過來,他不想回家,就去找了翟緒。
梁蔚輕那時候也因為什麼矛盾跟家里鬧翻了,兩個暫時無家可歸的人聚在翟緒家,男生的友誼很奇怪,許多時候都是只看第一面的緣分。
翟緒的朋友向來多,聞宴祁有能玩到一起去的,但他和梁蔚輕算得上一見如故,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倆人算是一類人,對什麼都不熱衷,但執著起來也是真執著。
“說深了怕你笑話,我也知道薈西對我沒有覺。”梁蔚輕喟嘆一聲,“但有時候我做事,真也不圖回報什麼,就是自己想做,你能明白嗎?”
有風吹過來,聞宴祁又看了眼手里的煙,覺嚨發,他強行了下去,寡聲應著,“明白。”
這回事兒,最是違背孤掌難鳴這個道理的,人一旦陷進去,再大的獨角戲也能無怨無悔地撐下去。
梁蔚輕抬眉看他一眼,沒說話。
他們三個人里,要說對最沒心沒肺的人,大約就是聞宴祁了,因此那句明白,他也沒有盡信。
又撣了下煙灰,梁蔚輕輕聲道,“薈西一會兒也過來,不過不是翟緒喊得,同事過生日,跟我們不是一桌。”
聞宴祁松散地站著,肩膀微微塌陷下來,整個人著一種游刃有余的冷淡和桀驁,“你不用跟我說這個。”
梁蔚輕點了點頭,掐滅了猩紅,又看到聞宴祁手中那只未點的煙,還想把打火機遞過去。
聞宴祁直接把煙折了,扔進垃圾桶,漫不經心道,“不,戒了。”
說完就往酒吧走。
梁蔚輕看著他清雋的背影,心里浮出一猜想,想完自己又覺得難以置信。
-
聞宴祁回去的時候,蘇晚青已經和沈梳音吃上了。
三面環形沙發,蘇晚青和沈梳音坐在一側,翟緒和前友夏坐在們對面,聞宴祁走過去,看蘇晚青沒注意到他,走到旁邊的沙發上坐下來。
倆人就隔了一條過道。
翟緒前友夏,看到倆人落座,揚起手打招呼:“好久不見啊兩位爺。”
梁蔚輕熱些,回應:“大終于回國了?”
聞宴祁見識過和翟緒的分分合合,多算半個人,也輕抬下頜回應了,收回視線時落在蘇晚青的臉上,沒良心的人一邊吃飯一邊和沈梳音頭接耳,不知道在商量些什麼。
沈梳音看到他過去,倒是忙中閑跟他打了招呼,依然是甜技能拉滿,“宴祁哥來了?最近又變帥了哦。”
蘇晚青轉過頭看他,像是剛注意到他在旁邊坐下了一樣,把餐遞過去,“快吃吧,我幫你燙過了。”
沈梳音看著兩人,瘋狂點頭,“對啊,晚青姐對你好好喔。”
話說得直白,還有幾分推銷的意思,聞宴祁覺得好笑,挑眉看,“我也覺得對我好的。”
沈梳音沒想到他會這麼說,“那你也要對好一點呀。”
“我對怎麼樣,”聞宴祁略微偏頭,“你問問不就知道了?”
蘇晚青看著這倆人的同鴨講,又看了眼沈梳音懵懂的小表,擱在桌子下面的腳踢了聞宴祁一下,才轉過頭朝沈梳音笑,“你宴祁哥對我也好的。”
“那就好喔。”沈梳音滿意,抬眼看夏去衛生間了,也不再拘謹,隨意說著,“晚青姐那麼漂亮又溫,要不是我哥沒出息,我都想讓做我嫂子了。”
聞宴祁還沒說什麼呢,翟緒就了薯條砸過來,“小屁孩知道什麼,誰沒出息了?”
沈梳音無所謂地道,“誰前友前腳剛回來,后腳就去獻殷勤,誰就沒出息唄。”
翟緒還想發作,被梁蔚輕按了下來,“對啊,梳音說得又沒錯,你到底什麼意思?又想復合?”
“怎麼,不行啊?”翟緒橫的很,“這麼多年也沒男朋友,現在回國工作,第一件事就是聯系我,這意思還不夠明顯嗎?就算我主一點兒也沒關系吧,咱們是男人,總不能讓人主。”
他說完,隔著茶幾朝聞宴祁抬了抬下頜,眼尾裹著揶揄的笑,“你說對不對?”
聞宴祁靠在沙發上,長疊,坐姿懶散,了蘇晚青一眼,再收回視線,虛虛地應了聲,“對。”
沈梳音正在喝果,聞言差點噴出來,“哥,你能不能別這樣,太典型了呀,普信男你聽說過嗎?”
翟緒作勢要過來打,沈梳音躲進蘇晚青懷里,急忙找補,“是普天之下最值得信任的男人啦!”
“大人的事兒小孩不要!”翟緒坐了回去,“反正哥幾個明白我意思就行。”
梁蔚輕和聞宴祁對視一下,笑出聲,“不太明白,你是想讓我們幫你單?”
“沒錯,咱們仨都寡多久了啊,哥們兒現在好不容易有希第一個單了,你們不支持支持?”翟緒說完,又看向一直沒開口的聞宴祁,又是眉又是弄眼的,話說得像是加過,“等我奔小康了,先富帶后富唄。”
聞宴祁手上著個打火機,燈落在冷白的脖頸上,結的線條明顯,從進來后就沒什麼存在一人,這會兒聽見這句話,輕笑了一聲,“可能希不大。”
蘇晚青端正地坐著,有些想笑,又憋了回去。
“怎麼就希不大了?”翟緒沒聽明白,還以為他在潑冷水,“反正待會兒看我表現,你們配合就行了。”
-
八點半剛到,酒吧的燈暗了下來,舒緩的輕音樂變旋律極強的舞曲,兩位穿著火辣的姑娘走上舞臺,用熱的表演來為夜開場。
一桌人各懷心事,一頓飯吃完,大約只有沈梳音吃了個滿分飽,菜被陸陸續續撤走,換上了酒水。
蘇晚青本來打算去趟衛生間的,剛要站起來,余瞥見一個悉的影。
趙薈西穿著襯衫和半,跟一群人一起上樓梯,拎著包走過來時注意到了他們,跟旁的人說了幾句話,就慢步走了過來。
“你們都吃完啦?”站到了翟緒后,扶著沙發靠背,笑容依然明。
翟緒作勢要給騰位置,“來來來,坐會兒。”
“不坐了。”趙薈西拍了拍他的肩膀,“跟同事聚會呢,就在你們隔壁桌。”
梁蔚輕又跟說了幾句話,蘇晚青有一下沒一下地看著,直到桌面上的手機屏幕亮了。
拿起來看,是聞宴祁發來的消息:【不是要去衛生間嗎?】
蘇晚青看了眼他,聞宴祁懶散地坐在沙發上,左手把玩著一塊銀制打火機,右手端著手機,頭是微微垂著的,昏暗線下只出冷峻的下頜廓,旁聊得熱火朝天,他也沒參與對話。
蘇晚青:【等會兒,我現在起來走了,趙小姐別覺得我對有什麼意見。】
發完那條,聞宴祁也沒回,放下手機兀自起,從側的通道走了出去。
蘇晚青抬頭,發現趙薈西看了眼他的背影,再轉,跟翟緒他們說話明顯心不在焉了。
跟沈梳音說了一聲,蘇晚青也起了。
下了樓梯,剛走上衛生間門口的走廊,就看見盡頭的臺,聞宴祁靠在欄桿上等,面前不時揚起青紫的小小火焰,拱形的地中海式圓門,背景是墨藍的夜空,今晚玉弓高懸,夜仿佛都變明了。
蘇晚青走過去,發現衛生間門口在排隊,于是走到了他旁邊,“你是不是想煙呀?”
自從戒了煙以后,每每看見他背影蕭索地站著,百無聊賴地玩打火機,都有些小小的愧疚,讓聞宴祁戒煙是酒后的一句戲言,沒想到他還真就正兒八經戒了。
“不了。”聞宴祁側過看,“免得又給你提供借口。”
晚夜風盛,蘇晚青的眼睛格外亮,“什麼借口?”
“你說呢?”
反應過來,蘇晚青憋了一整晚的故作鎮定突然崩盤。
剛剛竟然還心疼他戒煙辛苦?
怒從心中起的下一秒是惡向膽邊生,蘇晚青猛地拍了一下他的手,“就知道你腦子里全是黃廢料!”
聞宴祁順勢牽住的手,角勾起來,臉上是渾不在意的笑,“我腦子里明明全是你。”
在一起越久,他話說得越順暢,蘇晚青愣了一下,撇頭的瞬間,輕哼了一聲,“油舌。”
聞宴祁又是不在意的笑,回頭看了眼走廊,廁門口的隊伍沒了,“沒人了,去吧。”
蘇晚青后知后覺,“你是專門出來陪我上廁所的?”
“不然呢?”聞宴祁挑眉,“我出來吹風?”
“......”
倆人回去的時候,趙薈西已經不在了。
翟緒在洗牌,看到他們就招手,“來來來,玩游戲了。”
聞宴祁走在前面,看都沒看一眼,“不玩。”
“來嘛來嘛。”翟緒掉頭看向蘇晚青,“蘇大玩嗎?”
蘇晚青坐下來,“可以啊。”
翟緒得意地轉頭,“再問一遍,你玩不玩?”
聞宴祁冷淡地瞥他一眼,“玩什麼?”
“國王游戲。”
國王游戲,用撲克牌玩的,他們那桌六個人,需要六張牌,從撲克牌里挑出A到6,再挑一個其他數字作為鬼牌,一共七張牌分發給眾人,拿到牌后不能給別人看,誰拿到鬼牌誰就要亮出來,鬼牌是國王,在眾人亮牌之前可以任意指定兩個數字的人做任何事,不做的話就喝酒。
這游戲規則簡單,但作卻很強,幾乎是翟緒提出來的下一秒,蘇晚青就看明白他的用意了,不止是,夏也瞧出來,無語地翻了個白眼。
“都多年過去了,你能不能有點兒長進?”
翟緒又不服氣了,“你有長進你怎麼沒男朋友呢?”
夏擺出一副不了他的樣子,開始上手洗撲克牌,“我的長進在哪里,待會兒你就知道了。”
然后在接下來的半個小時里,所有人都知道了。
翟緒把把都能拿到國王,按規則說國王拿了鬼牌,就不能看自己那張暗牌了,可翟緒不知是不是出了老千,每回都能準地從一眾人里挑出他自己和夏。
互相喂對方喝酒啦,同吃一塊小瓜啦,深告白啦......花樣百出,夏一招也不接。
翟緒也是后知后覺,看一杯接著一杯地寧愿喝酒,驟然明白過來。
梁蔚輕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看來夏的長進都在酒量上了啊。”
“......”
沈梳音捂著肚子大笑,蘇晚青也笑,手搭到了沙發扶手上,不經意上了一溫潤,隔著鬼魅的線,抬頭看聞宴祁。
聞宴祁翹著二郎,也沒看,手腕翻轉了一下,反握上的手,胳膊下移,倆人在桌下十指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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