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意心尖鉆上一莫名其妙的熱流,反問,“你不好奇我為什麼要演戲騙你嗎?”
薄越明說完,一把將他從水吧臺上抱了起來,“好奇,但我不你說,等你想說時,自然會告訴我。”
“欸!”
裴意一驚,耳子說不清是為了什麼紅的,“你干嘛?我自己能下來。”
兩人的高差和型差都很明顯,這樣的前抱對薄越明輕而易舉的一件事,“怕你這只夜貓子再溜了,帶你回去。”
裴意下意識地圈住薄越明的肩膀,還在,“那我也能自己走。”
薄越明抱著不放,進了裴意的小臥室,“開燈。”
“哦。”
裴意在行上依舊誠實乖巧。
房間的頂燈一開,薄越明將懷中小貓放回到了床上,還不忘補充一句,“外面的行李箱我先沒收了。”
貓窩里的探長探出半個子,仰頭看了看將兩位主人的況,最終還是學聰明地了回去,只留下一聲“喵嗚”彰顯自己的存在。
薄越明回頭往桌子底下一看,忽地發現了藏在貓窩邊上的一瓶紅葡萄酒。
“什麼時候開的酒?”
“……”
裴意暗罵一聲糟糕。
昨晚事發突然,今天又繃著神,居然忘記理這瓶紅酒了!
但轉念一想,他又變得氣起來,“你自己說的,過往翻篇,紅酒任我喝。”
薄越明挑眉,“那現在還要喝嗎?”
裴意將被子往上一卷,“不了,有點累了。”
心累。
早知道最后會是這個結果,他何苦提心吊膽一整天啊?
他是跑了,但連小客廳的門都沒跑出去,而且還被“罰”了打屁,傳出去他都嫌丟人!
薄越明將紅酒放回到書桌上,又替裴意關了頂燈、改開了最低檔的床頭燈,“困了那就早點睡。”
裴意應了一聲,剛準備讓薄越明回去,哪知對方又重新俯下了子——
燈散在薄越明的側臉,影落在薄越明的眉眼,將他的瞳孔越發襯得神深。
“裴意。”
“嗯?”
“今晚,我們算是正式見面了。”薄越明輕拍了兩下被子邊緣,克制又繾綣,“晚安,好夢。”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們正式放下了對
彼此不必要的偽裝,坦誠相見了。
裴意被話里的深意蠱了一瞬。
他不由自主地將臉往被子里了,掩藏熱意,“晚安。”
薄越明不該放的時候,看得很,該放的時候,也走得很干脆。
房門再度合上。
裴意的視線從門板轉移到了天花板上,他想起短短一天的遭遇,想起那深埋著的、已經很久未翻涌過的記憶——
沉默許久后,終究是靜靜合上了眼。
過去也好,未來也罷,這日子總該是一天天過的。
…
裴意忘了自己這一覺是怎麼睡著的,睡醒時,天已經大亮了。
他又賴了一會兒床,這才慢吞吞地爬起來洗漱,打算下樓找點吃的墊肚子。
開門的剎那,貪玩的探長就搶先跑了出去。
裴意來不及去追,定眼一看才發現薄越明就坐在小客廳的沙發上。
兩人的目在半空中相撞。
裴意下意識地準備裝傻,旋即又記起了現在的況,掩悶咳一聲,“二哥,早上好。”
這聲稱呼已經喊久也喊習慣了,突然改口其他的,反而會覺得奇奇怪怪的。
“早。”
薄越明放下手中的平板,起走近,“睡得好嗎?下樓吃早餐吧。”
“還不錯。”
用回了正常的思維語調和薄越明說話,裴意隨口問,“你什麼時候醒的?怎麼不下去?”
要是以往,薄越明那都是在餐廳坐著等的。
“才醒不久。”
薄越明這話說得很短促,他沒敢告訴裴意的是——
他親生母親當年離開“鬧失蹤”的前一天,也是這樣拿著行李箱,哄著他說不走了,結果等他睡著就一走了之、了無音訊。
昨晚從裴意的小臥室離開后,薄越明就在沙發上坐守了整整一晚,六七點鐘才回主臥浴室簡單洗漱了一下。
兩人一起下了樓。
凱叔將煮好的面條端了上來,“二,小先生,早上好。”
裴意主招呼,“凱叔早上好,好香啊。”
凱叔愣了愣,看向裴意的目有一說不上來的驚訝。
薄越明和裴意面對面座,看似隨口追問,“林眾呢?”
說曹曹就到。
林眾從自個兒的房間走了出來,和薄越明點頭示意后也坐了下來。
裴意喝了一口湯暖胃,確認周圍都是自己人后,好奇開口詢問,“二哥,薄冠那邊你打算怎麼解決?那人呢?不會就這麼放了吧?”
“……”
“……”
這話一出口,林眾和凱叔雙雙面顯驚呆。
剛準備吸溜面條的林眾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小先生,你、你怎麼?”
薄越明替他簡單解釋,“裴意的心智很健全,之前由于某些原因不得不偽裝,這事你們知道就好了,暫時不要往外。”
林眾聽見這聲平靜解釋,倒吸一口冷氣。
我去!
前有薄總裝瞎,后有小先生裝傻?
你們倆夫夫將“特殊角扮演”玩得這麼溜嗎?奧斯卡小金人合著該寫你們的名字啊!
凱叔大概是見慣了世面,比起林眾稍微淡定了一些,“好的。”
他之前就覺得小先生“太聰明”了一些,還以為他是那類“自閉癥天才”,沒想到也是偽裝的?
不得不說,在
某種程度上,二和小先生的聯姻還真是天作之合!
裝都裝到一塊去了!
面對真切照顧自己的凱叔和林眾,裴意還是表達了謝和歉意,“凱叔,林眾,抱歉,我之前……不是有意要瞞你們的。”
凱叔笑回,“小先生,沒事的,你這樣再好不過了。”
林眾點了點頭。
至這幾個月的相,對方從來沒有做出過危害他們的事,反倒是還“扮豬吃老虎”維護了薄總好幾次!
薄越明沒再這個話題上過多停留,追問,“林娜看牢了吧?”
林眾多了一正,“嗯,派人看著呢。”
薄越明吩咐,“讓老傅備車,遲點過去看看。”
話音剛落,他就有意識地看向了餐桌對面,果不其然聽見了裴意說道,“我也想要跟去看看。”
薄越明向來縱容,“可以,先把面吃完。”
“嗯!”
…
半個小時后,眾人解決了早餐。
裴意見別墅門口停好的車子,正準備搶先出門,上樓拿完東西的薄越明就又喊住了他,“裴意,等一下。”
裴意轉,發現薄越明又戴上了那副導盲眼鏡,“嗯?”
薄越明看出他的疑問,低聲解釋,“薄家沒多人信得過,我偽裝得越好,越能得有心人出馬腳。”
前兩天在慶功宴發生的事,就是最好的證明。
如果薄越明過早把自己恢復視力的事宣揚出去,說不定那晚就該以別的方式中招了。
裴意理解點頭,轉而又說,“那我對外也再裝一下吧,反正裝習慣了,偶爾還好使的。”
薄越明挑眉,“你確定?”
裴意不解,“這有什麼不確定的?”
話音剛落,薄越明就準確無誤地攏住了他的手,“既然一切照常,那就這麼走吧。”
“……”
裴意垂眸看著猝不及防就被扣住的右手,不太確定地眨了眨眼。
啊?
要偽裝還原到這份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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