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他輕聲問。
許楠清轉頭看著他,然后把手機的短信頁面拿給他看。
上面是設計師發來的短信,說其中一套婚紗已經送到了。
陸牧州覺得這是好事,不明白為什麼會不高興,只是心中一咯噔,又有些害怕是反悔了。
他遲疑著開口,“阿喃,你是后悔了嗎,還是覺得太早了?”
許楠清看他這麼說,便知道他又想歪了,雙手一,就將他的腦袋托住了。
“你在想什麼呢?我只是有些擔心,因為你是按照我之前的尺寸報給那個設計師的,但我現在胖了好多,你看,我的腰都了好多了。”
說話間,把他的手拉了過來,在的腰上環了一圈,然后臉上的愁容更甚。
陸牧州心中的忐忑放下,卻是將環住的腰的手收。
許楠清被他輕輕一抱,若不是被安全帶束縛著,險些就要坐到他的上去。
想著前面還有人,的臉不由得有些紅,尤其是他此刻還在他的耳邊輕聲低語。
“哪里胖?我覺得剛剛好。”
他的聲音低沉喑啞,磁十足,許楠清一下子就沉浸在其中,早就把自己長胖了這件事忘到腦后去了。
過了會兒,車子停下,前座的人提醒了聲醫院已經到了,然后就率先下了車。
許楠清便拉著他下了車,一路上都攥著他的手心,像是生怕他會覺得張。
只是陸牧州一點都沒有讓擔心,他帶著輕車路的來到那個醫生的辦公室,往椅子上一坐,待那個醫生回神,便知道他是來做什麼的了。
“終于想通了?”他笑著問。
陸牧州面上沒有什麼表,雙眸卻盯著遠沙發上許楠清的影,許久之后,才“嗯”了一聲。
醫生笑了笑,然后忍不住戲謔了一句。
“看來還是的力量大,我都快把你的電話打了,你都不肯松口,許小姐一出馬,你還不是得乖乖聽話。”
陸牧州收回視線,落在眼前人上。
“你話很多。”
醫生看著他面無表的模樣,尷尬地咳嗽了一聲,然后就立馬恢復了專業的模樣。
“那就開始了。”
陸牧州點頭應下,然后就開始接著他的詢問。
醫生采取的是延時暴療法,第一步就是讓患者正確認識到自己的癥狀,并且對治療周期有所了解。
陸牧州對于這些早就十分清楚,因此這期間都并未開口。
第二步就是呼吸訓練。
很多人在想起那些不好的回憶之時,會變得十分焦慮煩躁,呼吸頻率也會發生很大的變化,醫生仔細觀察著陸牧州的變化,卻發現他的表現非常優異,除了臉比剛進來時蒼白了些,并無其他變化。
醫生知道沙發上的那個姑娘在之前肯定已經做了許多功課,并已經將學習到的東西用在了他的上,因此他此刻的況并不算很糟糕。
只是接下來,就到了最重要的一步。
討論創傷。
這需要患者直面自己的創傷,回憶起在這件事里面自己所遭到的傷害,以及自己當時的反應。
痛苦的記憶被回想起來都是痛苦的,就連陸牧州都不例外。
眼看著他的臉越來越蒼白,醫生卻依舊在引導著他繼續回想這件事中的細節,陸牧州雙拳攥,額上的冷汗涔涔,不斷落下。
許楠清終于發現了不對勁,剛要快步走過來,卻被醫生眼神示意了一番,停下了。
只是看得出,陸牧州此刻極度痛苦,因為他要不斷地回想著那些痛苦的回憶中的細節,把自己的傷疤一次次的揭開上,揭開,再合上。
許楠清心疼不已地看著他的背影,心中滿是不忍,本想先離開,卻又害怕自己不在了他會更不安心。
于是只能艱難地著自己坐下,在他每一次沖看過來之時,都給他一個安心的笑容。
雖然到了最后,那個笑容已經變得愈發苦,甚至是笑中帶淚了,可是依然沒有放棄。
時間好像變得特別的漫長,許楠清甚至都能聽得見病房時鐘滴滴答答走著的聲音,心中忐忑又焦灼,生怕陸牧州會痛苦萬分。
終于,醫生站起了來。
“好了,今天就先到這里,藥記得準時吃,以后要定時來醫院,家屬,你可要好好地監督他。”
他佯裝輕松地說著,看到許楠清對他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之后,卻是朝著走了過去。
“你是他邊最親近的人,除了安他之外,也要適當地引導他,更何況你是備一定相關的知識的。為了他能夠早日的解出來,你適當時候,需要狠狠心,明白嗎?”
許楠清明白他的良苦用心,遂點了點頭,然后就走到陸牧州的邊,打算扶著他走出去。
只是他卻避開了的手,雙手撐著桌子,艱難地站了起來。
許楠清見狀連忙從包包里找出紙巾,幫他著額頭上的汗,看著他蒼白無比的面,一只手地勾住他的胳膊,帶著他往外走。
來到樓下時,原先送他們來的人已經等待多時了。
他看見他們,便腳步歡快的迎了過來,待看到陸牧州這般蒼白的臉,笑容卻是一下子就僵在了角。
許楠清知道他們都對陸牧州忠心耿耿,自是不愿意看他罪,因此也沒有過多解釋,只讓他先上車。
接著,就扶著陸牧州上了車,一路上,著他微涼的掌心,心的擔憂滿的都快要溢出來。
心中滿是不忍,可就如他的主治醫生所說,這是他必經的一步。
而能做的,就是寸步不離地陪著他,然后加以引導。
甚至不敢抬頭看他的臉,怕從中看到一的脆弱,都會不忍心。
半小時后,車子在清苑門口停下,前座的人率先下了車,許楠清剛想要牽著陸牧州下去,卻看著他已經率先打開了車門,先一步下了車。
許楠清不由得愣了,以為他這是因為治療產生了不好的緒,剛想著下去以后去哄哄,沒一會兒,這邊的車門就被拉開了。
他沖著出手,似是那最優雅紳士的王子,在邀請他的公主下車。
許楠清看他的模樣像是緩和過來許多了,臉上便也帶了笑,將自己的手掌緩緩地放到他的掌心里,然后一臉傲地被他牽著下去了。
他倆一出現在院子里,唐茵和許容時便朝著他們飛奔而來。
兩人看著像是都有話要說,只是最終還是被唐茵搶了先。
“阿喃,剛剛有人把婚紗送來了,還送來了一套伴娘服,我不怕死地試了試,發現果然穿不上。”
許楠清有些哭笑不得,然后轉頭就看著陸牧州。
“這可怎麼辦?”
陸牧州一臉不以為然,“寄回去,讓改尺寸,你們把最新的尺寸發給我,我讓按照你們現在的尺寸改。”
雖說是這樣,但唐茵還是有些擔心。
“那要是從現在到舉辦婚禮的這段日子,我們又長胖了怎麼辦?”
陸牧州看著,一時無言。
唐茵也自知問的這個問題實在有些白癡,只是想到這是他們眼下真正要面對的問題,卻又梗著脖子等著他的回復。
陸牧州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我讓陸風給你訂機票,你回北城一趟,等婚禮結束了你再回去。”
說完,他就不容那邊置喙一般地將電話掛斷了。
許楠清拉著他的胳膊,小聲問,“你是要讓設計師回國來嗎?”
陸牧州點頭,“唐茵的話提醒了我,遠水解不了近,國國外郵寄都要很長時間,不如讓回國來,這樣尺寸隨時都可以修改,方便。”
許楠清也覺得有理,不由得點了點頭。
唐茵也沒想到自己的話會讓他做出這樣的決定,一時間又震驚又惶恐。
看來在陸牧州心里還是有點地位的嘛!
沒過多久,陸風從屋子里出來,陸牧州對他囑咐了一句,他就馬上去辦了。
而唐茵則拉著許楠清往屋子里走,一臉興致的樣子。
“你要不趁這個時間也去試試婚紗?我看你和之前沒什麼相差嘛,肯定可以穿得下的。”
許楠清有些懷疑地看著,“你確定?”
明明覺得自己的腰上長了些的。
唐茵非常肯定的點了點頭,然后就拉著到了樓上,將那件婚紗小心翼翼地拿過來,剛要跟著一起進房間換,忽地子卻被人往后一拉,“哎”了一聲,眼前的門就被關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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