拋下?
他用了這麼一個詞。
有點稚,極其不符合大公子的人設。
但是他現在在眼裏也沒什麼人設可言了。
最重要的是,好像沒辦法否認他的話。
的確是存了心不要他。
沉默不語,他反而勾笑了下。
本就氣質矜貴,如今冷淡的模樣,更是有種高不可攀的距離。
他專註的用餐,語氣亦是淡淡的,「不是覺得我無賴,怎麼還不走?」
阮靜靜的看著他,「你一定要用這種態度對我是嗎?」
「那你想我用什麼態度,對一個拋夫棄家去追求夢想的人?」
「……」
拋……夫棄家?
阮一口氣梗在了心頭。
這種詞,虧他想得出來!
簡直不可理喻。
認識他這麼久,他一直都溫紳士,對誰都是極有耐心的樣子,如今……
如今他滿稜角,稍一靠近都會被硌疼。
節奏被打,實在令有點無所適從。
原本覺得這段婚姻經過半年的冷靜期,應該能彼此瀟灑的結束。
結果卻重逢了這樣一個蔣大公子!
阮心裏窩了點火,語氣也變得急進,「我拋夫棄家追求夢想,不是也沒耽誤大公子人在側紅袖添香!」
蔣東越輕笑一聲,「環燕瘦的人我見多了,長這麼大,能讓我覺得是人的,不過就是薔薇跟你這個沒良心的。」
強詞奪理!
阮倏地站了起來,「你才沒良心,你本就不可理喻!」
話不投機半句多,一句廢話都不想再跟他說。
蔣東越沒阻止氣匆匆的離開。
只是當離開后,餐桌上只剩下他一個人時,原本的胃口瞬間然無存!
擱下餐,他抬手了眉心。
總能時時刻刻的影響他賴以驕傲的自控能力。
見鬼的人在側紅袖添香!
沒良心的小孩兒。
蔣東越起跟了上去。
臥室門口。
他原本想抬手敲門的,手到門把的那刻又改變了主意。
誰進自己的臥室會敲門?
他們還沒離婚,的臥室也是他的。
蔣東越直接推門走了進去。
臥室里沒人。
環顧四周一眼,他走到床邊,掉外套丟在了一邊,掀開被子就躺了下去。
一夜沒睡,困了,腦袋也不能運轉。
他急需要補覺。
閉上眼沒多久,他就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阮換個服的時間,從帽間走出來就看見他躺在的床上,頓時就心頭冒火。
他以後別大公子,大無賴算了!
阮一臉煩躁,就不想跟他糾纏。
他想睡就睡個夠好了!
眼不見為凈。
惹不起,難道還躲不起?
推門離開,轉就去了薔薇的臥室里。
原本想去跟吐槽蔣大公子,結果阮一進去就看見薔薇屈膝抱著,不知道在發什麼呆。
走近一看,的臉一路紅到了耳朵,表奇奇怪怪的。
「想什麼呢?」
「……」
薔薇抬眼著,眼波流轉間勾勒出懷春的赧。
阮走過去了的額頭,「沒發燒,怎麼臉紅這樣?」
薔薇搖搖頭,神有點慌張,「我……我可能是做噩夢了。」
噩夢?
阮笑了下,「是春夢吧?」
薔薇垂下眼睫,喃喃自語,「……可能真的是春夢。」
不然的話,解釋不通。
他怎麼可能會……
一定是夢!
絕對是做夢!
可為什麼要夢到……跟錦棠哥哥接吻呢?
薔薇煩躁的抱著腦袋,「阮,我大概腦子進水了,你快點拿個盆過來,幫我把腦子裏的水接走!」
「說什麼呢?」
薔薇扯了被子蒙住腦袋,「唉,好煩啊!」
簡直不想見人了!
居然做這麼悖德倫的夢,快降道雷劈死算了!
阮嘆口氣,「稀奇古怪的。」
然後就注意到了梳妝臺上擺放著的禮盒。
走過去看了眼,又回頭同在被子裏的鴕鳥說,「這是錦棠拿過來的嗎?」
「……」
薔薇猛的掀開被子,一骨碌爬起來,「什麼東西?」
「玫瑰花。」
「……」
玫瑰花?
薔薇很快走過去,拿起明的包裝盒審視。
盒子裏面有三朵玫瑰花,不知道通過什麼工藝放進去的,鮮艷滴的像是剛剛才摘下來。
這是……
靈一閃。
是永生花!
薔薇徹底呆住了。
阮手在眼前揮了揮,「怎麼又發獃,是錦棠送你的嗎?」
薔薇心跳有點快,呼吸卻是阻滯的,「大概……是的。」
但他為什麼要送永生花給?
他是不知道永生花的含義嗎?
薔薇盯著花發獃。
阮盯著窗口發獃。
各自心煩意著。
長時間的靜默后。
阮坐回沙發上,有點心浮氣躁的打破沉默,「你能不能讓人把他趕出去?」
薔薇回過頭,「什麼?」
「大公子賴在我房間里睡覺,他是不是腦子也跟你一樣進水了?」
「……」
薔薇低頭看了眼永生花,然後又默默放回梳妝臺。
心頭沉甸甸的。
腦袋進水的何止跟大公子!
薔薇走到跟前,遲疑道,「我之前怕你生氣才沒說的,其實大公子這半年真沒往我家跑,不是跟錦棠哥哥一起,就是跟我爸爸待在書房,這三人也不知道搞什麼,神神。」
阮按著眉心,「他搞什麼我不管,我就想安靜兩天,然後回維也納。」
「兩天?」
「是啊,假不好請,我還得空去學校,忙得腦子都是懵的。」
薔薇有些心疼,「那待會兒我趕他走?」
阮看著,「你確定能趕走?」
薔薇笑了,「這是我家,我還趕不走一個客人,那不是笑話了,你等我會兒!」
說著就轉走出了臥室。
門關上。
阮才將視線又落在梳妝臺上。
永生花。
又是玫瑰。
亙古不變的麼?
墨錦棠,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麼?
如果不知道,不妨推波助瀾一次。
就是見不得薔薇到半點傷害。
阮拿出手機,將那盒永生花連同薔薇的梳妝臺一起拍了下來。
蘇宛寧要是不知道,豈不是辜負了永生花的寓意。
阮將照片發送出去,托著腮,似有若無的笑了下。
小姑娘太單純,就只能讓這個已經不單純的姐妹使一次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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