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吉他的聲音如疾風驟雨般響徹整個場館, 而后在狂的燈下又戛然而止。
掌聲從臺下響起,搭訕失敗的陸寧拿著尚未喝完的酒杯走回了在角落的卡座。
只是當剛剛走到卡座前,突然覺得自己有些多余。
薄荷的尾酒反著一抹亮, 季瀟不知緣由的攬住了也出現在這里的魏輕語。
陸寧看著注意到自己的魏輕語,著頭皮詢問道:“魏小姐?這是怎麼了?”
“喝醉了。”魏輕語簡略的解釋道。
陸寧聞言瞬間皺起了眉頭, 張又有些自責的講道:“怎麼可能,那尾酒是朗姆酒兌的, 度數很低的。我應該守在邊的。這家酒吧會不會……”
不等陸寧繼續揣測, 魏輕語便打消了的不安,“只是喝了我的白蘭地。”
陸寧恍然:“瀟瀟是真的沒騙我, 這真是第一次來酒吧。”
說著, 就將季瀟掛在魏輕語上的手拿了下來,道:“瀟瀟,走吧, 我們回酒店休息。”
季瀟暈暈乎乎的, 卻還認得出面前的人。
甩開了陸寧的手, 搖搖晃晃的推著, “小寧,你不用管我,我自己回去就可以,相信我。你快去尋找你的幸福!”
陸寧轉按住季瀟, “早就吹了, 你都這樣了, 我還追什麼幸福。”
季瀟以為陸寧在騙,擺手道:“你放心,姐妹兒自己可以。快去,快再去尋找你的小野馬!”
季瀟的聲音一聲比一聲大, 到最后甚至都要蓋過臺上歌手的聲音。
就這樣搖搖晃晃的看著陸寧,大有幾分不愿給隊友拖后的意思。
燈從遠慢慢搖了過來,影魏輕語的手始終在季瀟后護著。
見狀主道:“陸寧,不如我送季瀟回酒店吧,不肯讓你送,別再路上鬧起來了。”
陸寧有些猶豫,“不會很麻煩嗎?畢竟喝醉了。”
魏輕語搖搖頭,“沒關系,我也有些累了,正好回去休息。”
說著就指向了不遠亓琪們的卡座,對陸寧道:“今晚的酒我請客,你可以去那邊找亓琪們,待會可以讓們送你回酒店。”
許是因為魏輕語就是言肅大大,亦或是上次畢業典禮魏輕語對季瀟的偏袒跟及時援助,陸寧對魏輕語的人品很是放心。
將季瀟小心翼翼的到魏輕語的手里,而后從包里拿出了的房卡,恭敬的遞給魏輕語:“這次真的又要麻煩您了,到地方還請魏小姐給我回個消息,我也好放心。”
“你放心。”魏輕語點點頭,將一直護在季瀟后的手正大明的拿到了前面,“走吧。”
酒吧里昏暗的燈照不明腳下,魏輕語小心翼翼的扶著季瀟向外走去。
只是沒走出去兩步,季瀟就停下了步子,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回頭對陸寧喊道:“小寧!”
陸寧聞言,停下了步子回道:“怎麼了?”
季瀟不語,反而像揮著一沒了氣的充氣玩一樣,揮手示意陸寧過來。
陸寧看著季瀟這個樣子,盡管覺得待會說的話并不會多重要,但還是聽從著走了過去。
靠近門口的燈亮了幾分,落在季瀟的臉上除去微微的一層紅暈,還是一種警惕。
看著站在旁的魏輕語,神神的拉著陸寧朝魏輕語走遠了一步。
門口的門被客人從外面打開,一陣溫熱的風著兩人的長劃過。
在街道上傳進來的喧囂聲中,季瀟湊到陸寧的耳邊,小心翼翼的大聲叮囑道:“你要小心桃子白蘭地!!”
.
星星點亮了夜的孤寂,人跡罕至的人行道上亮起一盞盞暖白的燈。
遠的河在輕輕翻涌,兩道形相差無幾的影子并排落在水泥地上。
季瀟沒有醉的自己沒辦法走,并且為了證明這一點拒絕了魏輕語在酒吧門口打到的出租車,執拗的選擇走回們住酒店。
夜風拂去了白日里的燥熱,溫涼的風拂過一旁的水面吹得人格外舒適。
魏輕語同季瀟并排走著,靜默的嗅著上沾染到的桃子白蘭地的味道,微微閉上了眼睛。
季瀟仿佛察覺到了魏輕語這一點,酒氣未醒的詢問道:“魏小姐,你就這麼喜歡桃子白蘭地嗎?”
說的每一句話都格外的慢,一字一句的,仿佛還有些口齒不清。
魏輕語聽著微微睜開了眼睛,著漆黑的夜幕中懸著的那圓月,當人本人的面第一次承認道:“是啊,很喜歡。”
季瀟卻不滿的“啊”了一聲,一下就站住了腳。
眼瞳幽怨的看著站在面前的魏輕語,皺起了眉頭:“為什麼,因為是初嗎?初?!”
喝醉了酒的季瀟帶著一層平日里不曾展現過的稚,魏輕語看著不由得眼眉彎彎。
像是故意逗季瀟似的,魏輕語看著這番吃醋的樣子,不做解釋的點頭承認道:“嗯,是呢。”
季瀟聽到魏輕語這個回答,皺著眉頭嘆了口氣。
而后抬手指著自己,爭寵般的又問道:“那我呢?你喜歡我嗎?”
許是因為知道面前人醉了,魏輕語便也放開了膽子。
就這樣站在季瀟面前,抄著口袋,眼眉帶笑的回答道:“喜歡。”
“那為什麼要把我寫惡毒反派。”季瀟有些委屈,聲音都帶著抗議的緒。
“因為喜歡你,因為為了同你相遇。”魏輕語答道。
的聲音淡淡,卻夾雜著許多溫。
就像是兩人旁邊那棵開滿了櫻花的小樹。
風輕輕地吹拂過來,吹著季瀟臉前的長發。
櫻花落在的肩頭,卻在意識不清的這一刻聽到了心臟跳的聲音。
兩句“喜歡”,每一句都聽得格外清楚真切。
可“初”這個過去完時的詞匯,卻分外頑固的刻在的腦海里。
季瀟搖搖晃晃的站著,對站在面前的人道:“騙子。”
“我們兩個一點都不公平。”
魏輕語不解,“為什麼。”
“你有初,可是我的初是你。”
季瀟如是說道,眼眸深沉的著站在自己對面的魏輕語。
燈落在的臉上,將那張素白干凈的小臉點亮,星星趁機落進了那雙清澈的眼瞳,讓魏輕語的心跳跳了半拍。
明明喝醉了,卻又說出這樣令人心的話。
魏輕語看著視線里的,竟然一時分不清究竟是自己醉了,還是醉了。
溫吞的酒氣在兩人之間纏繞,兩雙眼瞳倒映著彼此的模樣,風都變得無限溫。
魏輕語的眼瞳里藏著繾綣的意,輕而緩的對季瀟回答道:“我也是。”
可季瀟喝醉了,腦子有些不清楚,麻痹的理智本沒有轉過這個簡單的彎來。
將子上的腰帶當做口袋抄了進去,笑道:“我說魏小姐,你是不是太自了,哪里有自己的初是自己的。”
“難道你又是薄荷,又是桃子白蘭地嗎?”
魏輕語聽著季瀟著滿是醉氣的話,輕輕卻又無比真實的笑了。
很久都沒有像現在這樣開心了,久到想把這一刻永遠的留下。
魏輕語曾經想神一定是在把季瀟從邊帶走的時候,也一并將所有正面的緒都摘走了。
現在才明白,神從來都沒有把的任何緒摘走過,只不過所有的開心、快樂,還有幸福,都是季瀟罷了。
蟬藏在堆疊著的樹葉中,知了知了的了起來。
話題暫時被按下了暫停,季瀟沒有再說話,繼續搖搖晃晃的往前走著。
魏輕語也這樣跟在季瀟旁,慢慢的走著。
夢魘中驚醒也好,反復的失也罷。
所有的負面,都抵不過這一秒同季瀟走在一起,重新并肩。
人生在世,難得重逢。
.
夜漸濃,季瀟帶著酒氣同魏輕語東扯西扯的聊了一路,十分鐘的路是讓翻了倍。
也不知道是不是鬧著走了這一路累了,剛上電梯季瀟子一就靠在了魏輕語的上。
魏輕語沒有季瀟說什麼,沉默的將季瀟半摟半抱的帶回了的房間。
季瀟還在醉酒中嗅著近在咫尺的薄荷香,下一秒卻覺得子一傾,仰倒在了那的床上。
連帶著傾倒的還有魏輕語。
喝醉了酒的季瀟肆無忌憚的貪著一路伴著上來的薄荷,即使倒在了床上,也沒有放開那攬著魏輕語腰的手。
魏輕語就這樣半跪在床邊,上半虛虛的在了季瀟的上。
順的長發從一側的耳邊落,像是織的瀑布,垂在了兩人的臉側。
兩枚小巧致的鼻尖虛虛的在了一起,近在咫尺的瓣徐徐的吐出含著酒的氣息。
魏輕語垂眼凝視著這張放大的致臉龐,想起了許多個們曾經這樣相擁在一起的夜晚。
或者白日。
燈從沒有被頭發遮擋的一側傾瀉而下,落在魏輕語的側臉,勾勒出一幅的畫卷。
季瀟眼瞳迷離的著面前的漂亮人,鬼使神差的出手去了過了魏輕語的側臉。
那細膩的如綢緞一般順,卻比另一只手著的綢緞要溫。
纖細的手指從魏輕語的側臉劃過,一點點在了纖細的脖頸。
不僅僅是曖昧在這溫熱的掌心中流轉,還有那細微的記憶隙被打開發出的“咔噠”。
燈斑駁了季瀟的視線,的腦海里忽然浮現出了些屬于,但又不屬于的記憶。
湛藍的包裹著的視線,波的水紋混合著酒攪著的思緒。
季瀟覺得好像很久很久之前也曾經這樣躺在魏輕語的懷里,過的臉頰。
魏輕語覺到停在自己脖頸手指的輕,仿佛意識到了什麼,就這樣安靜的注視著季瀟。
可就像是過去季瀟跟魏輕語坦白時那樣,越是與這個世界背離,就越會承疼痛。
腦海里翻攪著的混沌讓季瀟的口遲緩而沉重的起伏著,心口的那個紅印也愈發的痛了起來。
輕輕地蜷了下,扣在魏輕語脖頸上的手不由得收了一下。
魏輕語清楚地注意到了季瀟這個反應,忙問道:“怎麼了?是心口又痛了嗎?”
醉酒跟絞痛讓季瀟整個人都暈暈乎乎的,那個“你怎麼知道的”含在的嚨中,遲遲沒有發出聲音。
魏輕語不再等季瀟給自己回應,將被季瀟在下的手了出來。
而后拿開季瀟扣在心口的手,把自己的手放在了上面,聲哄道:“我給你一,好不好,一會兒就好了。”
在季瀟那一次從教堂昏過去后,就特意找安岑學了心絞痛時的緩解手法。
再也不想讓季瀟經歷那麼痛苦的事了。
季瀟本是想要拒絕的,心口的位置太過敏,并不想讓其他人。
可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對一個才認識不到一個月的人,生出了這麼多的安全,就這樣安心放棄抵抗的將自己的給了。
那微涼的手過輕薄的襯衫落在上,帶著幾分夏日的溫熱,只是著就讓人覺得舒服。
沒過多久,在魏輕語的按下,季瀟心口的絞痛變輕,蜷著的也慢慢的放松了下來。
酒熏得人睡意漸濃,的臉頰著魏輕語纖細的手腕,沉沉的睡了過去。
“魏輕語,我的心眼很小的……很小……”
安靜的屋子里,有幾聲囈語傳來。
魏輕語準備起的作頓了一下,永遠不會忘記那日在鯨鯊館季瀟躺在自己懷里說的那幾句話。
那平緩的心跳咚一聲,咚一聲的劇烈跳起來。
被魏輕語從同季瀟重逢開始就被抑著的期待蠢蠢起來。
只是下一秒,一盆冷水便對著魏輕語潑了過來。
季瀟著魏輕語的溫涼手背,像只貓一樣勾著的角,喃喃念道:“哪里有追人的時候,邊還掛著初的……”
的聲音微弱,魏輕語卻聽得真切。
時間隨著窗外閃爍的燈緩慢流逝著,那濃的睫才輕輕的眨了兩下。
期待被豁開了一個口子,低落便抑制不住。
魏輕語就這樣看著睡的季瀟,蔥白的手指探到的面前幫輕輕開臉側凌的長發,漆黑的眼瞳里寫著許多復雜難辨的緒。
季瀟在路燈下跟自己吃醋的樣子又重新浮現在魏輕語的腦海里,歷歷在目。
魏輕語笑著笑著,眼眉里卻泛上了許多酸楚。
“你什麼時候才會想起來呢?”
“還是永遠都不會想起來了。”
季瀟同過去一樣霸道的獨占著魏輕語,魏輕語也遲遲沒有將自己的手從季瀟手里出。
桃子白蘭地的酒氣從平靜的息中吐出,是魏輕語記憶中最悉也最貪的味道。
就這樣小心翼翼的在季瀟旁躺下,而后靠近的懷里,同枕在了一個的枕頭上。
真的一個人,太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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