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皇上皇上,臣妾知錯了,臣妾再不敢了,皇上,臣妾伺候皇上也有十多年了,臣妾是什麼樣的人皇上是知道的,臣妾只是一時人挑撥,豬油蒙了心,才做出這樣糊涂事來,今后再不敢了,還求皇上饒了臣妾吧。”靜妃娘娘跪在慎刑司監牢冰涼的地上,抓著皇上龍袍的一角,哀哀切切,梨花帶雨,不住的只是懇求。
靜妃位分本來高,為一宮主位,就是沈容中大統領也不能隨意羈押,當日只是將靜妃送回臨華殿,派人看著,再把侯夫人送往宗人府羈押。
待第二日一早,沈容中絕早請見圣上,天明時分,圣上傳諭,將靜妃關進慎刑司監牢。
午后,沈容中陪同圣上前往慎刑司監牢,距離事發不過才十三個時辰的景,靜妃已是花容失,鬢發散,眼角細紋,三十多歲保養極好,正當盛年的容第一次出老態來,十三個時辰的極致惶恐,徹底摧毀了靜妃的意志,此時一見圣上走了進來,喜出外,就撲倒在腳邊,抓住圣上的角,哀哀哭泣起來。
這個時候,圣上還肯來看,自然是念著兩人的意的。
只要圣上還念著就好辦了。
“皇上,臣妾自知罪孽深重,可臣妾伺候皇上這些年,雖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還有三個皇兒……只求皇上饒臣妾一命,貶為庶人也罷,下等奴才也罷,只求讓臣妾服侍皇上……就心滿意足了……九皇子十皇子還那麼小,七皇子也還沒長大,求皇上看在皇兒的份上,恕臣妾這一回吧。”靜妃言語無措,能想得起來的保命符都用上了,只求能打圣上。
皇帝低頭看這已經伺候了他十五年的貌子,當初一個小小庶的膽怯和卑微,剛進宮時候的稚,這一切早已隨歲月化去,眉目如同春花般綻放,在這宮中燦然盛開,此時脂不施,臉蒼白泛黃,竟能依然麗,且更增一份人憐惜的哀婉來。
隨著時間的流逝,隨著位分的晉升,隨著皇子的誕生,越來越,卻也越來越張揚,越來越不安分。
已經不再適合這個后宮,不再適合做一個萬眾矚目的寵妃了。
皇帝心中有一惋惜,宮中已經沒有如當初的貴妃那樣合適的人選了,淑妃家世合適,就是太聰明了些。
又轉頭看看守在門口背對著他的沈容中大統領,直的影,幾乎能想見他的劍眉星目,抿著薄的樣子,這個人卻從來都沒有改變過,從見到他的那一天起,從撿回他的那一天起,他就一直是這樣。
沒有因為際遇悲慘而改變,沒有因為自己終于登基而改變,沒有因為自己的寵信而改變,也沒有因為手握重權而改變,自始自終,他都站在那里,如同第一次見到他時那樣。
皇帝打斷了靜妃哀哀的哭求,冷靜的說:“七皇子十一歲了,在上書房讀書,你無需擔心。九皇子十皇子與謹妃教養,謹妃出大族嫡長,教養是好的,自己又無出,自會善待他們兄弟,你也不必憂心。皇六與劉昭儀教養,的兒剛出嫁,正是合適的時候,且今后與莊順為姐妹,你也可以放心。”
靜妃如遭雷擊,一時彈不得,只聽皇帝繼續說:“為著幾個皇兒和公主的臉面,朕也不奪你的尊號了,他們還小,也不必傳來見你了。”
說完轉離開,靜妃猛的回過神來,撕心裂肺的哀道:“皇上饒命啊,臣妾知錯了……”
聲音尖利而凄切,不過也就這樣半句話,早被慎刑司的人牢牢的抓住了,隨手抓起一樣東西就塞進里堵住的呼喊。
皇帝恍若未聞,只往前走,沈容中隨其后,護衛在側,走到門口的時候,皇帝才淡淡吩咐道:“靜妃是帶著妃號死的,不要人折辱了。”
沈容中躬應是。
見皇帝良久沒有再繼續吩咐,也沒有靜,不由的抬頭一看,逆之下,皇帝似乎正在看著他,沈容中再度低下頭去。
皇帝似乎嘆了一口氣:“陪我去大明殿吧,陪我說說話兒。”
沈容中沉默了一會兒,皇帝依然耐心的等著,一君一臣奇怪的沉默的對恃了一會兒,沈容中低聲道:“臣遵旨。”
萬圣節后三日,宮中傳出噩耗,靜妃娘娘急病沒了,時年三十一歲,朝廷傳旨,靜妃衛氏端穆和淑,追封靜妃衛氏為貴妃,以貴妃禮安葬。
第二日,宗人府接南安侯嫡長子狀告繼母殺親母案,滿朝震驚,朝廷下旨徹查。
三日之后,宗人府、大理寺、刑部聯合行文,提審南安侯并南安侯夫人,證據確鑿,查實無誤,南安侯原配夫人是現任南安
侯夫人下毒亡,南安侯匿不報。三司據實上奏朝廷,恭請圣上裁決。
南安侯奪爵除,淪為平民,南安侯夫人賜毒酒自裁。
衛氏一族因靜妃而來的爵位因靜妃之死而奪爵,南安侯夫人雖是出嫁,事當日卻是未嫁,衛氏一族因而除,又出衛氏長房以妾為妻之事,數罪并罰,南安侯夫人衛氏其父母流放西北邊陲。準其原配出戶歸家。
不過短短十日,衛氏一家一位靜妃、一位南安侯夫人相繼去世,衛氏奪爵除,喧囂一時的新貴瞬間打回了原型。
雖然看起來是不相干的兩件事,只是帝都各府并外臣工哪有不明白的,這樣的大事顯然不可能有這樣的巧合,其中關竅必然有著驚天之事。
只是圣上選擇用這種方式置罷了。
鄭明珠為局人,自然是知道其中關竅的,想了一陣子,待陳頤安回來后問道:“倒也奇了,這件事明顯是靜妃為主,南安侯夫人只是出謀劃策,怎麼反倒的置更重呢?”
而且很明顯,這位南安侯夫人還是圣上新寵呢,如此年輕艷的一個人兒,又上了龍床,鄭明珠滿心以為,圣上知道了此事,也自然知道,此事的最大惠者是靜妃,是以自然是靜妃為主,南安侯夫人為輔,若是要置,自然是靜妃難逃一死,南安侯夫人被貶罷了。
如今卻是剛好相反,圣上留了靜妃尊號,晦的死靜妃,卻又以南安侯原配夫人之事,高調賜死南安侯夫人,真想不通。
陳頤安笑道:“我早說過了,圣心難測,莫非圣上還能跟你這婦道人家想的一樣?”
鄭明珠撇,;拿著寶哥兒的手在陳頤安臉上拍了一下:“我當然知道不一樣,只是不明白罷了,這才問你呀。”
陳頤安笑道:“我也不明白!”
把鄭明珠給氣的。
寶哥兒倒是咯咯笑。
陳頤安笑道:“不過南安侯運氣不錯,若不是莊慧公主,他至也是個流配。”
原來男人也能靠臉呢!
不過鄭明珠還佩服莊慧公主的勇氣的,到底是嫡出公主,就是有底氣。
鄭明珠一邊和陳頤安說話,一邊又扶著寶哥兒站著,教他說話,只是不管怎麼教,寶哥兒只是笑著看,從來不張。
站了一會兒,還不耐煩了,扭著子要去玩。
還有一個月就一周歲了,完全不說話,倒是能扶著走一走了,鄭明珠只得把他給娘,帶去院子里扶著走走。
鄭明珠發愁的說:“寶兒這是怎麼回事,一個字都還不會說,前兒在宮里,我見睿王爺口齒可清楚了。”
陳頤安道:“這有什麼,寶兒小著好幾個月呢。”
他這兩日事忙,回家來只是換件服,此時又急急的出去了,只留下鄭明珠托著下,看著寶哥兒在院子里玩的開心,自己發愁。
直到三月二十,寶哥兒一周歲,依然沒有開尊口,倒是早起的時候,蘇太醫上門來看寶哥兒,鄭明珠聽到一個好消息。
昨兒太醫院給嫂嫂林氏請平安脈的時候診出來喜脈。
鄭明珠大喜,琪哥兒快三歲了,林氏一直沒懷上第二胎,鄭明珠都替急,今日聽到這個消息實在太好了,鄭明珠立刻開箱子柜子拿東西,厚厚的備了一份禮,人給安國公府送去。
送禮的人還沒回來,安國公府倒先打發了人來給大姑報喜,鄭明珠又封了一等封兒賞了丫鬟婆子,笑道:“我也是剛剛聽說了,只今兒是寶哥兒周歲,家里有客人,走不開,你回去回你們太太,我明兒就去給哥哥嫂嫂請安道喜。”
陳頤安聽說了也歡喜的:“唔,大舅兄這一次得個閨才好,給我們家寶兒做媳婦。”
這陳頤安還真看得上鄭家的閨啊,當初覺著鄭明玉好,所以給自己娶了鄭明珠,如今人家剛懷上,就給寶哥兒預備上了。
鄭明珠簡直都不知道怎麼說他了,眼看時辰也不早了,便說:“只怕人客也該有來的了,大爺還不出去瞧瞧?蘇大人若是不想出去,不妨就在這里喝杯茶,正好有新鮮點心。”
急著要出去招呼上門的眷,預備寶哥兒的抓周。
蘇太醫笑道:“這會子橫豎沒事,我去瞧瞧五小姐頭疼好了沒。”
鄭明珠好笑,也不管他,自己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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