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說是幫手, 不過托尼也就一開始指使他們干了點活, 這些工作沒什麼意義還很繁瑣，拉萊耶一開始還沒覺得有什麼, 忙碌得團團轉了半天，才覺得這可能托尼故意在指揮他們玩。

不過想想之前的所作所為, 拉萊耶也沒有緒, 就當沒發現托尼的這點惡作劇心思。

結果還沒開口, 托尼自己把這點心思穿了。

在影界之外, 每當托尼專心于工作時, 他會把自己關在研究室里好幾天, 仿佛不會疲倦那樣不眠不休, 只有佩珀才能找到人。

因此很快，托尼就重新沉浸在他的世界里，對于兩個笨手笨腳的幫手也沒了耐心。

“我以為你們不可能比小笨手還笨了，不敢相信事實還真是這樣的。”他的目始終沒有離開工作臺上的零件，“就當做好事, 到樓上去玩玩, 怎麼樣？”

拉萊耶&史芬：“……”

他們還真是第一次被嫌棄得如此徹底。

專業不對口，兩個幫手最終也幫不上什麼忙，只好灰溜溜沿著零件山之間的小路, 小心離開這間實驗室，或者說工作車間。

關上門之前, 拉萊耶了眼零件堆中央的人影。

簡陋的燈從上方灑下來, 在托尼后投下長長的影子, 影子在澤黯淡的零件上起伏，融周圍的黑暗，隨著關上門，一點點消失在影里。

夜晚的倫底紐姆不適合行，托尼又在專心打造裝甲，史芬和拉萊耶上樓在舞會里轉了一圈，很快發現他們現在無所事事起來。

不過這正好給了他們流的機會，兩個人找了個臺坐下，開始探討他們接下來的行。

在進影界之前，拉萊耶的確想過一些方案，但在看到倫底紐姆的現狀之后，這些方案都顯得不夠合適，比如到底如何將倫底紐姆拉出影界，解決方案就需要重新酌定。

拉萊耶原本以為倫底紐姆和楔石城一樣，時間被凍結在了藏的那一刻，可進影界后，很快發現雖然這座城市是由不同時代的倫敦拼湊而的，但倫底紐姆的時間并沒有被凍結，所有居民依舊可以自由活，除了環境詭異之外，和外界沒有多大區別。

但仔細想想，玫瑰教團不是倫敦提到的那幾個反派，他們折疊倫底紐姆的方法肯定也不一樣，想要解放倫底紐姆，首先要找出教團到底是如何將倫底紐姆拉進影界的。

可惜關于這點，史芬也不能完全確定。

之所以史芬會關注這件事，完全是因為擔憂影界的威脅。至尊法師是現實世界的守護者，在知道別有用心的人似乎打算利用這個如此近現實世界的維度達自己的目的時，他當然不可能繼續冷淡地當個旁觀者，否則至尊法師的存在也沒有意義了。

“影界排斥現實世界的事，這就是為什麼影界生會攻擊倫底紐姆的居民，但如果只是活人，影界還能夠勉強接納，一座城市……”史芬垂眸思考片刻，搖了搖頭，“正常來說這不可能發生。”

更別提千百年來教團還在不斷將新的城區折疊進倫底紐姆，按理說在他們把城區拉影界時，城區就應該被穿越維度的龐大力量碾碎。

“這種況可能發生嗎？”拉萊耶詢問倫敦。

倫敦倒是沒有一口否定，他聚會神聽拉萊耶描述了影界的況，說：“并不是全無可能。”

他思考了一會，和拉萊耶解釋：“把影界想象一片波濤洶涌的海，倫底紐姆就是海上漂泊的船只，想要不被海水卷走，只能放下錨，把船只停在海上。”

拉萊耶：“你的意思是倫底紐姆被類似船錨的東西定在了影界？”

倫敦：“否則它不可能在倫敦之下存在這麼多年。”

“只要打開影界和現實世界的通道，再把船錨□□，倫底紐姆是不是就會自己離開影界？”拉萊耶向倫敦確認，得到肯定的答復后，呼出一口氣，“既然這樣，我們只需要找到錨點。”

“這只是一個比喻，你們要尋找的東西不一定是錨，想要定住一座城市的方法有很多。”倫敦提醒道。

比起解放倫底紐姆，倫敦更在意另一件事。

“如果可以的話，查查看玫瑰教團。”他說，“這個計劃他們已經執行了千百年，沒有什麼目的的話，他們沒必要這麼大費周章。”

和倫敦流的同時，拉萊耶也在和史芬轉述倫敦的意思，提到這個，拉萊耶又想起了一件事。

“我們應該問問托尼點亮太到底是什麼意思，”拉萊耶一直很在意那兩個警察的話，特別是他們提到了城市意志，“那些警察認為教團不干涉城市事務，但那是他們不知道把這座城市拉進影界的就是教團，如果是這樣，倫底紐姆的執政應該也是教團安排的。”

“我想這個問題也不需要去打擾斯塔克。”史芬說。

他說著，轉頭看向舞會上的男男。

拉萊耶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明白了史芬的想法——能有資格邀進倫底紐姆研究院院長的宅邸的也不會是普通人，知道的總比兩個普通警察要多。

帶著這樣的想法，拉萊耶干脆端起酒杯加了舞會，花了點時間，總算聽到了一些關于點亮太和城市意志的事。

倫底紐姆被拉影界是千百年前的事，那之后，這座城市就再也沒有看見過太，現存的居民只會在書本上讀到過這個天的名字，在執政提出這個計劃時，很多人本不知道太是什麼。

為了讓普通人也了解太，執政派人在倫底紐姆各張廣告，于是越來越多的居民也知道了什麼是白天，知道了正常世界的天空中會懸掛著一顆明亮的火球，將無盡的溫暖和熱量灑向人間。

在執政口中，只要能夠點亮太，夜晚的黑暗就會被驅散，影民也會在下焚燒殆盡，不會再為市民的噩夢，他們的城市也將變輝之城，太永遠不會落下。

最開始，本沒有多人敢相信這個計劃，哪怕提出它的人是倫底紐姆的執政。

那真的是存在嗎？怎麼會有比一萬盞路燈還要明亮的星星？掛在天上不會掉下來嗎？

但隨著對太的了解越來越多，市民們在逐漸開始期待太被點亮的同時，也不由自主對他們的執政充滿了敬畏和欽佩，點亮太的日期越來越近，執政也聲日隆。

拉萊耶來到影界的現在，這一任執政的聲已經達到了空前的地步，整座城市都在狂熱地追隨執政和他的計劃，他們相信他描述的那個未來，相信他能夠將明帶回倫底紐姆。

“執政大人是拯救城市的英雄，我相信他能夠將太帶給我們，他許諾我們一個嶄新的新世界。”提起這個話題，一位男士難掩激，“城市意志？是的，執政大人說過想要點亮太就需要城市意志，但是他也說過城市意志就是倫底紐姆所有人全部意志的集合，既然這樣，他的意志就是這座城市的意志！”

拉萊耶試著和許多人聊起這個話題，得到的答案大同小異，過了會，和史芬頭，看他的表，就知道他那邊的況也差不多。

“沒有頭緒。”拉萊耶搖了搖頭。

“這件事……的確很困難。”史芬說，“但是……”

“叮咚！”

一聲門鈴聲打斷了他們的流。

舞會還在繼續，但拉萊耶的注意力放在了門廳那里，聽到仆人拉開了門，男人語氣冰冷地說：“告訴斯塔克先生我有事找他。”

“威廉姆斯先生……”仆人惶恐地開口，想說什麼，卻被對方直接魯地打斷。

“做好你該做的事！”他呵斥了一聲。

仆人不敢說話，從門廳跑過來，想要去告知托尼有客人來訪。

他經過拉萊耶邊時，拉萊耶順便住了他：“誰找你的主人？”

“是威廉姆斯先生，”仆人諾諾說，“他是倫底紐姆警察局的局長。”

拉萊耶：“他不喜歡你的主人？”

仆人不太想回答這個問題，但是拉萊耶沒有放他走的意思，他只好看看四周，謹慎地說：“威廉姆斯先生一直在質疑主人有負執政大人對他的重用和信任，當然，主人的態度沒有任何值得質疑的地方。”

警察局局長……該不會是因為他們才找上門的吧。

威廉姆斯堅持在客廳等待，拉萊耶看看客廳的方向，覺得這個可能很大。

這時候沒必要和影界居民扯上關系，拉萊耶只是思考了一小會，便做出了決定。

“我去告知托尼就好，你留在這里。”

“告訴他我不在。”托尼說。

拉萊耶：“……你今晚舉辦了舞會。”

鋼鐵俠正在沉迷打鐵，頭也不抬地回道：“表現得自信點，冉阿讓，給他展示一下你是怎麼徒手抬起馬車的。”

拉萊耶：“……”這是自信的問題嗎。

史芬也來到了工作車間，他沒有任何零件，而是說：“他可能是來找我們的，我們剛剛從警局逃出來。”

托尼毫不客氣地嘲笑他們：“那你們真該把麻煩惹得更大一點，最好讓那個誰沒心來打擾我。”

拉萊耶聽出來托尼和威廉姆斯似乎有點矛盾：“他不喜歡你？”

“或許吧，他總是給我找麻煩。認真的？我真沒想過會有人不喜歡我，”托尼放下手中的工，煞有介事地想了想，“不過想想看，被一個比弗瑞還刻板的中年英國男人喜歡似乎也不是什麼好事。”

他越是這麼說，拉萊耶反而更好奇起來。

史芬：“這麼多年你在倫底紐姆都做了什麼？”

托尼雙手撐在桌面邊緣，目在四周搜索：“很多事。你不會要我從頭講起吧？那你需要準備好幾天時間，不過幸好，我沒有這個耐心，你們可以問問其他人，相信這里每個人都愿意替我說點好話。”

雖然這麼說，拉萊耶和史芬還是簡單了解了一下托尼·斯塔克這些年的經歷。

鋼鐵俠的影子是被教團刻意帶進影界的，在他們的推下，托尼幾乎是很輕松就博得了執政的關注，執政為他建立了倫底紐姆研究院，院長的職位自然也落在了他上。

教團只希鋼鐵俠能源源不斷制造武，但事實上，托尼·斯塔克做了更多研究之外的事。

影界里沒有其他城市，倫底紐姆就像是現實世界之外的孤島，發展速度遠遠落后于現實世界，教團也察覺到了這個問題，所以他們每隔幾百年都會將倫敦的部分城區折疊進倫底紐姆，為的就是不至于讓倫底紐姆和現實世界節太多。

但這種補救也只是亡羊補牢，每一次折疊，倫底紐姆都會迎來一波混，舊城區的居民在政府的引導下茫然地向新城區的居民進行追趕，可哪怕跑得踉踉蹌蹌，也很難在短時間越數百年的科技文化差異，反倒是造了新城區居民對舊城區居民的蔑視和排斥。

再加上影界沒有食，所有食都要依靠從現實世界運輸，因此倫底紐姆的產業結構存在很嚴重的問題，經濟也必須依靠政府調控才不至于崩潰，各個城區的居民之間敵對意識濃重，階級之間更是形了斷崖般的差距。

托尼剛來影界的時候，普通人幾乎難以生存。維多利亞時期的英國是工業革命發展得最鼎盛的國家，工廠和機正在大面積淘汰手工作業的工人，而幾百年的差距讓舊城區的居民完全無法適應這種生產模式，倫底紐姆又無法消化過高的產值，一時間，大量倫底紐姆居民都失去了工作，淪為最底層的無業游民。

教團的食并不是免費的，這座城市也供養不起流浪漢 ，在倫底紐姆，沒有工作就意味著死亡。

許多舊城區的居民幾天都不一定能吃一頓飯，可這個時候，新城區的貴族卻可以用牛沐浴。

但這一切都在托尼為倫底紐姆研究院的院長之后改變了。

蒸汽步·槍和瘟疫面又很多零件都無法用機制造，想要生產裝備就需要大量工人，因此不久之后，執政下令建立新工廠，招聘練工人生產裝備，無形之中，許多失業工人都因此獲救。

在為普通人創造職位的同時，托尼還捐贈了大量資產建立學校，教導學生各種他們無從得知的外界的知識，明面上的說法則是為了培養跟得上時代發展的工人，因此執政和教團都沒有對他的行為有異議。

只有警局局長威廉姆斯認為托尼這樣做是在浪費時間，利用了執政對他的重視，因此對托尼充滿了敵意，不過托尼本沒想過自己會在影界待多久，所以從來沒有把對方放在心上。

只是他也沒有想到，他最終在這座城市待了六年。

聽完托尼的話，拉萊耶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看得出來，托尼·斯塔克并不認為自己做了多重大的事，但是他很清楚自己必須這麼做的意義。

上一次新城區被拉倫底紐姆已經是維多利亞時期的事，兩百年時間過去，這顆星球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對兩百年前的人來說，影界之外的世界恐怕比神話時代還要不可思議。

倫敦沒有提解放影界之后的事，但拉萊耶一直在想，把倫底紐姆拉出影界之后，這座城市會變什麼樣。

在地球的角落上，的確存在還停留在原始社會的土著居民，他們恐怕也沒有機會融現代社會，他們將會一生都生活在人群之中的孤島上，如果倫底紐姆能回到現實世界，這座城市里的居民也要面對同樣的困境。

他們已經徹底與現代社會節，想要重新融，需要付出漫長的時間和痛苦的代價，而很多人在這個過程里或許就會選擇放棄，或許最后他們還會痛恨解放倫底紐姆的人，不理解為什麼他們不能回到影界，回到過去的生活。

并不是所有的拯救都能夠真正拯救害的人們。

拉萊耶一度以為自己要面對的是這樣的局面。

但是……

能想到的事，史芬也想到了。

“……就算這樣，這些孩子未來想要融人群也會很難。”他說。

托尼輕松地笑笑：“至有希。”

他說：“過來看看吧，有請我們的鋼鐵先生登場。”

之前托尼進展緩慢主要是限于科技水平，但他既然能在沙漠的山里打造出鋼鐵戰，在十九世紀一樣可以。

哪怕幫不上多忙，有了拉萊耶和史芬的幫助，托尼終于完了他的裝甲。

——鋼鐵戰靜靜站立在零件堆的影里，影看上去仿佛山巒般巍峨。

只不過……

史芬打量著眼前的裝甲，半天才說了聲：“哇哦。”

好在拉萊耶贊不絕口：“蒸汽朋克風格？酷的。”

倫底紐姆的科技水平擺在這里，托尼手上的材料比他在山里時還匱乏，因此打造出來的鋼鐵裝甲也……非常復古。

托尼：“……”這能怪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