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 鋼鐵俠黑著臉把兩個不懂欣賞的外行趕出了工作車間。

新的裝甲還需要一段時間調試, 短時間托尼應該是不會離開車間了，拉萊耶和史芬在門外面面相覷, 換了一個無奈的笑。

“不管怎麼樣，那位威廉姆斯先生還在等, ”拉萊耶很快收拾好了緒, “我先去向他轉告托尼的意思。”

史芬對影界的人也沒有多大的興趣, 沒有跟上來的意思, 因此只有拉萊耶回到了舞廳里。

沒花太大力氣尋找, 就在會客室里看到了倫底紐姆警察局的局長。

或許是因為不打算久留, 威廉姆斯沒有掉大, 他把帽子夾在胳膊底下，背對著門口，仰頭注視墻上的油畫。

只是一個照面，拉萊耶就大致了解了許多關于威廉姆斯的信息。

他倒是很像偵探小說里那些總是針對主角的角，用來襯托主角的正確, 居高位, 堅守傳統，有些刻板和固執，不喜歡出格的行為, 但并不一定是惡人。

聽到后的腳步聲，威廉姆斯回過頭, 看到一個陌生的男人, 眉心的壑不又深了點。

“你是斯塔克的朋友？”

拉萊耶微微頷首：“算是。”

只是幾句話, 威廉姆斯就理解了托尼·斯塔克估計是不打算見他，皺了皺眉，眼底浮現出些許不滿。

“告訴他，這次我要說的事和他有關。”他冷冰冰地說。

拉萊耶搖搖頭：“我恐怕這不足以吸引托尼從樓下上來，不過如果你時間迫，你可以先講講你遇到了什麼，我會想辦法轉告他。”

這句話讓威廉姆斯有些惱怒，他打量著拉萊耶，忍住緒，說：“剛才有兩個和他一樣的外來者在警局制造了一場混，你告訴他，我想問問他知不知道些什麼。”

拉萊耶腦海里閃過了很多想法，但表面上，挑起眉，生地表演出自己的驚訝：“外來者？除了托尼以外，倫底紐姆怎麼會有外來者？”

說得含糊，威廉姆斯并沒有起疑心，只是冷笑：“既然你的朋友會出現在我們的城市，就意味著的確有出現更多外來者的可能，只不過我現在還不知道這些老鼠都是從哪里鉆進我的城市的。”

拉萊耶從他的話語里聽出了點有意思的東西。

托尼出現在倫底紐姆是因為一個謀，但普通市民不知道這點，恐怕在他們看來這件事本就很詭異，但這也意味著，他們已經開始認識到倫底紐姆之外還有其他的地方。

不過不是所有人都對外面的世界興趣，很明顯，這位局長就是這樣的。他熱自己的城市，對自己的份有著強烈的榮譽，因此對外來者總是抱著有很深的敵意，這樣看來，他針對托尼可能很大一部分是因為托尼不屬于倫底紐姆。

決定試探一下。

“我恐怕你的說法不夠客觀，”說，“威廉姆斯局長，就算那兩個人和托尼一樣是外來者，也不代表他們和托尼有關系，我無意評價你的行為，但希你的私人不會影響到你的判斷。”

的話像是細針一樣刺在威廉姆斯的神經上，他的眉猛地跳了下，眼中冒出被侮辱的怒火。

“我不會用來歷來評判一個人，但前提是斯塔克知道約束他的腦子，看清楚他輕率的舉會對這座城市造什麼樣的影響！如果他認真了解理解倫底紐姆的歷史，知道我們對于這座城市的，我絕對不會這樣評判他，哪怕他并不屬于這座城市，倫底紐姆也會接納他，但是他一無所知！”

在威廉姆斯憤怒的話語里，拉萊耶大概理解了這位局長的立場。

簡單來說，在保守派的眼中，托尼就仿佛鄉下來的議員，在完全不理解倫底紐姆的歷史文化的況下就開始大刀闊斧地進行改革，他們當然不知道托尼著眼的是倫底紐姆回歸現實世界之后的事，只認為他是個不切實際的空想家。

然而就是這樣一個空想家，卻因為他的那些空想博得了執政的青睞，短時間竄上了高位，更可恨的是，他甚至不把執政的這份賞識看在眼里，反而浪費時間和力去做無謂的事。

和史芬一樣，拉萊耶自己其實并不太在意影界居民的想法，畢竟對來說，倫底紐姆只是未來主題公園里的園區的原型。

但托尼的話提醒了。

解放倫底紐姆只是一個開始，將倫底紐姆拉出影界之后，這座城市會重新為倫敦的一部分，而那時候，這些問題都會變倫敦的問題。

拉萊耶沒有問過在一次次戰爭結束之后，那些城市意志花費了多時間修復自己，而城市意志們就算提起也總是輕描淡寫，好像只要正義擊敗了邪惡，所有事就都會變得好起來。

商業電影總是結束在勝利的一刻，可沒人想過勝利之后，千瘡百孔的世界該如何恢復過去的模樣。

如果被拉影界的不是倫底紐姆，而是拉萊耶悉的城市，如果是紐約，如果是哥譚，如果是大都會……

楔石城……現在到底怎麼樣了？拉萊耶想。

托尼本沒有出現的意思，威廉姆斯對著拉萊耶發表完自己的看法，也沒有了停留的意思，轉憤然離開。

離開前，他還警告拉萊耶：“告訴斯塔克，如果他的行為對倫底紐姆造了危害，我會親手擊斃他。”

……

幾分鐘后，拉萊耶在車間里，把威廉姆斯的話轉達給了托尼。

而鋼鐵俠給出的回答是：“哦，我等著。”

他們時間不算迫，但也不夠他們悠悠閑閑花上幾年時間來慢慢找出解決辦法。

據史芬的說法，失去影子對影子的主人影響不大，就算影界里的托尼永遠無法離開倫底紐姆，外面的托尼依舊能生龍活虎。

但是離了主人的影子也存在不了太長時間。

托尼的影子能夠堅持六年，也是因為他待在影界里，如果不能在他消失前解放倫底紐姆，未來教團肯定還會繼續竊取鋼鐵俠的影子，反而不如趁現在托尼還能幫忙盡快找出解放影界的辦法。

“先去尋找錨。”史芬攤開地圖，“為了穩定，錨不肯能位于通道所在的位置，所以可疑的地點不多。”

他的手指在地圖上畫出三個地點。

倫底紐姆警局，格林尼治鐘塔，以及執政宅邸，正好一人一個。

他們等待托尼打造裝甲也是因為有些地方托尼·斯塔克不方便去，畢竟他還是倫底紐姆研究院的院長，倒是穿上裝甲去就沒什麼問題了，認出來里面是誰也無所謂，畢竟本來就是去搞破壞的……

史芬和托尼分別去了警局和鐘塔，執政宅邸則由拉萊耶負責。

倫底紐姆的執政每五年一換，不過人選總是把持在教團的掌握里，執政宅邸位于城市中央，進宅邸，率先映眼簾的是漂亮的花園廣場，湖水中央坐落著雪白的高塔，塔上燈火通明，倒映在湖水里，如同一湖波瀲滟的星海。

從造型上看，這座高塔倒是很像錨。

潛莊園沒有給拉萊耶造太大的困難，大概警局那邊的消息還沒有傳到執政這邊，因此護衛數量還算正常，也讓拉萊耶功地一路到了高塔下，不過很快，發現這座高塔并沒有進的門。

塔上倒是開鑿出了許多窗口，但除非有長發公主放下金發，否則普通人別想爬上高塔。

這一況讓拉萊耶有點意外，想了想，猜測進高塔的通道應該位于地下，和主宅通過道相連，這種結構在十九世紀不算罕見，只需要找到道的口。

不知道為什麼，莊園里意外地沒有什麼人，直到拉萊耶到執政的書房里，都沒有遇到幾個仆從，對此拉萊耶的想也很簡單——省了幾次讀檔次數，好的。

書房里沒有人，執政不知去向，桌上散落著一些文件，拉萊耶挑了幾份閱讀，很快意識到這些文件的容就是那個“點亮太”計劃。

從文件上來看，執政似乎只是個民如子的領導人，整個計劃也看不出任何不妥，就像它所說的那樣，這個計劃的目的是將帶給倫底紐姆，研究院會在湖中央的高塔里建造一個發的人造太，再將“太”發到空中，確保它懸掛在天空中，拉萊耶格外關注的高塔也不是錨，只是用來發人造太的發井。

文件上還說明了道的另一端是研究院，建造道也是為了將人造太的零件運輸到發井，畢竟倫敦的街道寬度有限，從地面上運輸可能需要拆掉不房屋。

拉萊耶看完文件，沒有找出什麼問題，沉片刻，轉而聯系托尼。

史芬在他們之間設置了聯絡線路，方便他們互相流報。

“我在宅邸找到了一些關于點亮太計劃的文件，上面說宅邸的高塔是人造太的發井，另一端連接著研究院，你知道這件事嗎？”

托尼想了想：“好像，抱歉，我記得不太清楚，不過那個誰的確調了一些研究員去研究人造太，可惜這個項目我沒參與，大概里面只有20%是我的功勞吧。”

“……既然這樣，這里就不可能是錨了。”拉萊耶有些憾地嘆氣，“你們有什麼收獲嗎？”

“沒有。”托尼。

“我這邊也沒有。”史芬說。

線索又一次中斷，三個人都覺得調查再次陷了困境。

“先回我的住，剩下的等白天再說。”托尼說。

拉萊耶也沒有更好的解決辦法，只能接這個結果，先回托尼的住。

把文件放回原位，走到窗前，正準備跳窗離開，忽然聽到走廊上傳來走的聲音。

的地毯吸收了絕大部分聲音，但拉萊耶現在的聽覺也遠超正常人，立刻意識到有人接近。

來人速度不算慢，不久后，房門被輕輕打開，腳步聲來到窗前，檢查過窗戶仍然是上鎖狀態，才回到桌前，接著是座椅被拉開的聲音。

窗外，拉萊耶小心落地，抬頭了眼頭頂的窗口。

剛剛利用上的工簡單制造了一個機關，從窗戶外面鎖上了窗戶，功躲過了對方的注意。

收回目，腳步輕快地向著莊園的圍墻跑去，路過花園時，拉萊耶抬頭了眼，看到灌木叢中站著幾座雕像，因為主宅的燈，即使在黑夜里，依舊能看見他們的形。

當拉萊耶從他們邊跑過時，忽然聽到了心跳的聲音。

從心臟輸送向全，氣流沿著鼻腔涌氣管，一座座鐵鑄的雕像睜開了眼睛，紅的眼睛在鐵面后發。

當他們向拉萊耶撲來時，才發現這些并不是雕像，而是一個個戴著鐵面裹著長袍的人，剛剛他們就沉默地站在花園里，既沒有呼吸也沒有心跳，和雕像毫無區別。

“滴——”

與此同時，警報聲也在莊園里響起。

“你那邊怎麼了？”史芬意識到況不對。

隨著警報聲，越來越多多雕像從四周滴灌木中涌了過來，遠耶響起了警衛的腳步聲。

拉萊耶被雕像圍在中央，一手握著手杖，長劍已經出手杖半截，劍刃閃著凜冽的寒。

數量太多了。

直接殺出去或者等同伴來幫忙都能讓拉萊耶擺眼前的困境，但拉萊耶經過仔細思考，意識到這樣會很浪費時間，而有更簡單的解決辦法。

“沒什麼。”說。

沒有收回長劍，只是將劍尖對準了自己。

……讀檔只是一瞬間的事，一瞬后，拉萊耶回到了莊園門口。

倫敦的能力的確很好用，至對拉萊耶來說是這樣，只要有意調整存檔點，就可以回到“什麼事都沒有發生的時候”，而要說安全，沒有什麼比這更安全了。

拉萊耶把存檔點設置在了在進莊園之前，此時莊園還在沉睡，不過已經檢查過了高塔，沒有必要再進去一趟。

轉離開莊園，同時聯系自己的同伴：“……這邊沒有結果，你們在哪里？”

“謝了，不過不需要。”托尼說。

拉萊耶：“唔，其實你們也沒有必要探查了，剛剛我讀了一次檔……”

走了幾步，忽然停了下來。

一點火在黑暗中明滅不定。

打火機“咔嚓”一聲被點燃，火苗照亮了威廉姆斯面無表的臉，以及他后烏的警察。

“我認識所有有資格出斯塔克的舞會的人，但是我沒有見過你。”

他咬著煙的角扯出一抹冷酷的弧度：“外來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