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 拉萊耶正在海邊和鯨群通, 亞特蘭斯突然找上了。

不同于陸地上的城市意志事無大小總是找拉萊耶干活，以亞特蘭斯為首的海洋城市意志們比較獨立。

可能是亞特蘭斯人和陸地人的矛盾影響了他們, 再加上這些城市都位于海中，而海水中作用力會比空氣中更強, 只要稍微控制下水流就能做到很多事, 所以平時這些城市意志基本上自給自足, 很有事需要拉萊耶去解決。

這也是亞特蘭斯這麼久以來第一次主找上拉萊耶。

今年的觀鯨季已經開始了幾個月, 這是拉萊耶接手主題公園的第三年, 早就和每年拜訪拉萊耶島的鯨群打好了關系, 甚至清楚他們的族群員每年的增減變化。

拍了拍湊上來撒的鯨的腦袋, 拉萊耶有些疑地和亞特蘭斯打了聲招呼：“下午好，亞特蘭斯。”

亞特蘭斯：“下午好，拉萊耶。”

亞特蘭斯說起話依舊慢悠悠的，不過要說的話就讓人很難繼續悠哉下去了。

“你還記得亞瑟·庫瑞嗎？”亞特蘭斯問。

拉萊耶當然記得這位海王。

別的不說，這幾年來, 亞瑟·庫瑞隔三差五就會到拉萊耶島上照顧酒吧的生意, 除了以艾維德為首的畫家，他簡直是拉萊耶最喜歡的游客。

為了留住這位大金主，拉萊耶特地詢問了許多城市意志, 從全球各地收集來各種各樣的酒，而海王也很給拉萊耶面子, 每次來都會留下大把的海盜金幣, 導致拉萊耶一從樓蘭那里聽說海王又出現在酒吧了, 的神就會變得格外慈……

紐約有一次看到拉萊耶的表變化，很是奇怪：“你這是什麼怪表？真難看。”

拉萊耶拍拍他的腦袋，目深沉：“你不懂，這是看會走路的錢袋的眼神。”

這句話在拉萊耶看來就是普通的玩笑，誰知道紐約聽了拉萊耶的回答，然大怒。

他憤憤之余還有點委屈，超大聲地質問：“我難道不是會走路的錢袋嗎？以前你還答應我只要我養你你就會專心為我做事，結果你不但養了那麼多蛇，現在還含脈脈盯著這只人類！你這只騙子！”

拉萊耶：“………………”這可真是太會說話了。

為這件事，紐約氣呼呼了半天。

拉萊耶沒辦法，只能好言好語哄他，各種夸獎車轱轆一樣說了個遍，什麼好聽就說什麼，比如能建起拉萊耶島全是因為紐約最開始選中了，比如他肯定是最好看的錢袋，以后一定多看看，比如以后不會再養新的蛇了。

“也不許養別的kitty。”紐約強調。

拉萊耶：“……好好好，不養不養。”

等把紐約哄好，拉萊耶覺自己舌頭都說了磨砂的，再來幾次估計都能開幾朵蓮花出來。

總之，因為紐約鬧的這一出，拉萊耶后來基本都躲著亞瑟·庫瑞走，現在亞特蘭斯提起，才想起來似乎有段時間沒有見過他了。

“我和你說過他是亞特蘭斯王位的繼承人之一，”亞特蘭斯說，“另一個是他同母異父的弟弟奧姆，他是亞特蘭娜王所生下的第二個孩子，同樣擁有亞特蘭斯的繼承權。”

拉萊耶記得亞特蘭斯提起過他們，也記得當時亞特蘭斯的態度。

并不支持他們中的任何人，亞特蘭斯只會等待最終登上王位的王者，當他們登上王座，才會賜予勝利者的祝福。

但是這次亞特蘭斯會找上門，還提起這件事，很大概率是這兩個人中某個出了點意外。

亞特蘭斯說話慢吞吞的，但在溫吞之下，冷漠的緒如同冰山，在海水中載浮載沉。

“奧姆對陸地人存在很深的敵意，他認為陸地人遲早會威脅到亞特蘭斯人，所以他打算聯合其他王國，對你們開戰。”說，“如果他功了，會有很多人類死亡，這樣許多沿海的城市意志也會到傷害，所以我希你能和他談談，阻止他。”

這個消息聽得拉萊耶先是愣了愣，笑容慢慢淡了下去。

亞特蘭斯位于大西洋，大西洋沿岸的城市……不說別的，紐約哥譚大都會布魯德海文，這些城市都在大西洋沿岸，如果亞特蘭斯人要對陸地發起進攻，他們會首當其沖。

而在紐約之前，的拉萊耶島會率先遭沖擊。

居然有人想對的城市手。拉萊耶面無表地想。

不管是出于什麼份，拉萊耶都會阻止去阻止奧姆，不過還是打算問問亞特蘭斯，確定一下可以做到哪一步。

“他現在擁有多軍隊？”

“兩個王國，”亞特蘭斯說，“亞特蘭斯和澤貝爾。今天早上，奧姆和澤貝爾的國王在跡進行會面，一艘陸地戰艦在他們會談時攻擊了他們，讓涅意識到了陸地人的威脅，于是同意協助奧姆對陸地開戰。”

拉萊耶敏地抓住了要點：“只有一艘？”

“畢竟他雇傭的海盜沒有那個能力走一整支艦隊呀。”亞特蘭斯聲音綿，語氣卻淡淡的，聽不出緒。

拉萊耶皺眉：“涅王沒有起疑嗎？”

亞特蘭斯：“他沒有必要質疑，這對他也是有利的，并沒有多海洋居民對陸地人懷抱平等的尊重，涅也一樣贊奧姆的想法。”

拉萊耶聽得出來，亞特蘭斯并不介意這種程度的爾虞我詐，甚至會認為這是國王理應擁有的素質，認可這也是力量的一種，如果奧姆沒有冒出這個想法，他的確最可能為被亞特蘭斯祝福的王。

他唯一沒有意識到的，或者說沒有想過的，就是亞特蘭斯并不想讓奧姆帶著亞特蘭斯人和陸地人開戰，傷害到陸地上的城市意志。

拉萊耶：所以說這就是個因為作把中立陣營到對面去了的故事。

“奧姆大概今晚就會掀起海，給陸地人一次警告，先試試能不能說服他吧。”亞特蘭斯說，“不用擔心，我會把你送回拉萊耶島上。”

這樣看時間的確很張，拉萊耶也不拖延，當場點點頭，直接在船上閉上眼睛，讓意識登亞特蘭斯的賬號。

朦朧的彩隔著眼皮晃，拉萊耶緩緩睜開眼睛，看到了面前流溢彩的明生。

傘狀的邊緣邊婆娑，數百米長的明手從邊緣向海底垂落，隨著海水輕地飄舞，當拉萊耶睜開眼睛時，那些明的手緩緩亮了起來，呈現出火焰的炫目彩，仿佛一條條閃耀的帶。

深海巨利維坦——按理說亞特蘭斯的形象是這個，不過拉萊耶覺得實在沒辦法把利維坦和……眼前這只巨大的水母聯系起來。

一手輕輕揚起，綢帶般環繞著拉萊耶，下一刻，亞特蘭斯的聲音在拉萊耶腦海里響起。

“這里是亞特蘭斯邊緣，我想你或許需要悉一下海中環境，所以把你出現的地點放在了這里。”

不得不說，雖然形象不那麼利維坦，但亞特蘭斯得讓人目眩神迷，隨著的緒高昂起來，的也越來越明亮，赤藍和金在明的管中相互融，如同熊熊燃燒的瑰麗星云。

看著這一幕，拉萊耶表有些古怪：“……”

拉萊耶其實還是經常見到亞特蘭斯的，其他海底城市不喜歡到陸地上來，所以島上團建他們從來不參與，只有亞特蘭斯不介意這個，團建時城市意志群聊里喊一聲，深海巨就會慢悠悠乘著海水漂浮到岸邊，像盞星燈一樣飄向野營地。

拉萊耶次次團建都在場，一開始還以為這是亞特蘭斯城緣好，直到有一次半夜，亞特蘭斯說有點事來不了，城市意志們紛紛表達了憾之。

拉斯維加斯著一手的紙牌，不無惋惜：“唉，卡迪夫不在，只能大都會過來了，不知道他愿不愿意來。”

其他城市意志連連點頭稱是。

拉萊耶保持微笑：“？”

過了會，一道焰從天際飛來。

太鳥的每個羽都仿佛披著明亮的日珥，眼睛是融化了的金湖水，在黑暗中，就像是小小的太。

大都會從夜空中落下，走到牌桌邊，練地問：“今天亞特蘭斯不在？”

他一走近，牌桌就亮了起來，拉斯維加斯也出手中的牌打出去：“是這樣，不知道那里又出了什麼事。”

圍觀了全程的拉萊耶：“……？”

原來你們是把亞特蘭斯當燈用的嗎？！

而城市意志更喜歡找亞特蘭斯而不是大都會的原因也一目了然——大都會太亮了，在晚上傷眼睛，還是亞特蘭斯的比較和，適合深海環境也適合陸地上的黑夜。

拉萊耶：嘆為觀止，甘拜下風。

亞特蘭斯給拉萊耶的賬號一開局素質就能超過亞特蘭斯人，所以拉萊耶同樣無懼水，能在海中呼吸說話，輕易能發出可怕的速度，也擁有在海中看清事的能力。

在眼中，深海亮如晝。

這是普通人無法看到的景，四周的深海生散發出或明亮或暗淡的，繁星般的點綴在幽藍的海水中，四周茫茫無垠，如同另一個世界，既像是游弋在深海中，又像是漂浮在宇宙里。

一連串小小的水母從拉萊耶邊游過，閃爍著燦的彩，像是一串圣誕節的小彩燈。

拉萊耶看著有趣：“它們有毒嗎？”

“有毒，但是對你沒有影響。”亞特蘭斯說。

拉萊耶出手，試著去這些小水母，指尖傳遞來的仿若無形，得不可思議。

小水母們了驚，傘面起伏，手胡舞，噴出一點氣氣，加快速度遠離了拉萊耶。

“你喜歡它們嗎？”亞特蘭斯注意到拉萊耶的舉，提出建議，“如果你喜歡，你可以帶幾萬只到拉萊耶島上，亞特蘭斯流行拿水母當燈，你也可以把它們放在島上當路燈用，會很好看的。”

拉萊耶：“……？？？”

想了想，這個提議其實不錯，只要把發的水母養在柱形水族箱里，擺在路燈的位置上，的確可以制造出一條水母路，如果在沒有月亮的夜晚，黑暗中水族箱也會形，只有水母的照亮前路，就仿佛通往夜幕深的星軌。

收回手，無意中低頭瞥了眼，突然發現自己的手臂在微微發。

拉萊耶：“！！！”

差點嗆水，震驚地問：“這是什麼啊？”

形狀的確是正常的人類的手，但的手從指尖到手臂都呈現出果凍般的明質，而且還閃耀著彩虹的彩，在深海里亮眼得不行。

拉萊耶膽戰心驚往下看，手肘，肩膀，脯，雙——全都是明的，還發，還是彩虹的。

就連飄舞的長發都是明閃的，只不過的低調點，是閃亮亮的銀。

更讓拉萊耶無言以對的是，的似乎還是中空的，里面裝滿了海水，現在就能看到自己的里游著一只只彩奪目的明海洋生，看上去像是某種水螅。

拉萊耶看看自己：“………………”

哇，真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彩的賬號。

亞特蘭斯很是疑：“這樣不好看嗎？亞特蘭斯最近特別流行用各種水母當子和裝飾品，所以我用霞水母當原型給你塑造的，頭發的來自銀水母，子來自海月水母……你不喜歡？”

拉萊耶：“太好看了，你的審太出了。”

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敢問。

亞特蘭斯遲疑：“但是你……”

拉萊耶心平氣和地微笑：“我被了。”

亞特蘭斯將信將疑，不過明顯放下了心，注意力轉向了下一個話題：“你對水下環境比我想得更適應，我還以為你要悉一段時間呢。”

深海和陸地上不同，在深海中活無時無刻不要背負強大的水，水的阻力也比空氣更大，陸地上的人類到了海中，絕大部分作都會變形得厲害，就算有亞特蘭斯人的素質，不經鍛煉，也不可能比得上他們在海中作靈活。

但拉萊耶悉得很快，開始時還有些緩慢，但游了片刻，就找到了最合適的節奏，就仿佛小人魚重歸大海，迅速調整回了最悉的行模式，不需要經過思索，好像這對來說就和呼吸一樣輕松。

亞特蘭斯好奇了一會，說：“這樣你大概不用擔心水下作戰的問題了。”

拉萊耶將手背在后，輕輕飄出去一段：“嗯，不過我覺得在水下戰斗，敏捷的重要只排第二吧。”

停頓了一下，和亞特蘭斯異口同聲說道：“最重要的是要夠大！”

對深海生來說，大就完事了，型相差太大，就算牙齒再鋒利也沒什麼用。

確認海底環境對拉萊耶沒有影響，亞特蘭斯就不給拉萊耶時間適應了，讓盡快趕到亞特蘭斯去見奧姆。

拉萊耶向遠那座五十的海底之城，問：“需要死亡傳送嗎？”

亞特蘭斯的大門守衛森嚴，一旦發現侵者，大門的高水炮就會將侵者連人帶船擊碎，想要進亞特蘭斯，看起來只能死亡傳送。

亞特蘭斯：“嗯？不用。”

說：“看到你里的水螅了嗎？這些水螅其實都是我給你塑造的，柏林可以讓你同時擁有兩，在亞特蘭斯，你可以同時擁有更多。”

拉萊耶：“……”你在說我里這幾千只水螅嗎？？？

說到這里，亞特蘭斯若有所思：“你難得來一次，要不要試試同時開幾百個賬號，拿其中一個去見奧姆，其他幫我做點事？”

拉萊耶驚恐萬狀：“？？？”

這是什麼魔鬼上司的發言？你是水母你不是魔鬼啊！

大概是看出拉萊耶的驚恐，亞特蘭斯最后還是改口表示不會這麼過分，而是讓拉萊耶放出一只水螅，穿過亞特蘭斯的大門，接著在城市里讓水螅長，變之前的形象。

“我直接去王宮和他談談？”拉萊耶問。

亞特蘭斯猶豫了一下：“先給他發個消息吧。”

亞特蘭斯似乎不太想手王位爭奪，而亞特蘭斯之城反對王位繼承人這種事，肯定會對繼承人的聲造嚴重的打擊，所以更希私下會談。

拉萊耶放出了消息，過了會，亞特蘭斯帶來了奧姆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