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約, 拉萊耶島。

距離紐約中心盛放的花樹枯萎已經過去了兩天, 可人們似乎還能看見那些紛飛的花瓣，花瓣飄向城市的角落, 像是將亡者的思念傳遞給活著的人們。

大戰剛剛結束，目前發現的死難者就已經高達七萬多人, 城市籠罩在悲傷和憤怒的氛圍之中, 死難者的親屬被止接近廢墟, 因為飛船的殘骸可能散落在廢墟里。紐約意志不知怎麼摧毀了飛船, 但殘骸不可能憑空消失, 就像紐約大戰后一樣, 政府很快派出了戰后損失控制部門來收集可能的外星武。

不過他們注定了將會一無所獲。

“藏在這里沒問題嗎？”亞特蘭斯問, “或許會有人類發現呢。”

“應該不會有人想到殘骸都被拋到了海洋中，平時只要注意別讓人類接近附近海域就行。”哥譚說。

雖然城市意志們看不到，但他們知道逃亡國正在把殘骸全部埋進拉萊耶島附近的海底，有水在，一時半會絕對不會有人發現飛船的殘骸就藏在距離紐約如此之近的地方。

他們會這麼做的原因也很簡單, 表面上的理由是預先收集戰略資源, 避免在混中失，引發一系列無法預測的麻煩……實際上的理由則是攫取談判的籌碼，因為他們都猜得到, 大戰結束之后，隨之而來的必然是推卸責任和分割戰果, 為了接下來的談判, 任何微不足道的籌碼都有必要拿到手。

鷹妖久久注視著海面, 冰藍的眼眸像是海面一樣波瀾起伏，過了會，展開羽翼，越過葳蕤的林海，飛向拉萊耶島的深。

將主題公園建在紐約附近有利有弊，好當然是可以吸引紐約客前來游玩，壞則是一旦紐約遭到襲擊，就會直接影響到主題公園的客流量。所以大戰之后，拉萊耶主題公園再度歇業，整座島嶼也重新變了城市意志的聚集地，就連剛剛傷的紐約也沒有待在城市里養傷，而是跑到了拉萊耶島上。

……不過養傷的過程讓紐約到很不愉快。

“可憐的狗狗。”

布魯德海文發出一聲充滿的嘆，雙手按在前，仿佛在臉上寫著“我好心疼”，當然，影妖沒有面孔，不過這不妨礙布魯德海文變小孩的模樣，湊到紐約的邊，同地手拍拍他的腦袋，“拉萊耶看到你這樣一定心疼了吧，這次不就為你出氣了嗎？我覺得這是個不錯的辦法，下次你傷再重一點的話，應該會親親你的腦袋吧？”

說完還了紐約，拽拽他的耳朵，拉拉他的尾，圍著他轉圈，一副很新奇的模樣。

“……”紐約快給氣炸了。

白狼拍開躲開影妖的爪子，不讓自己的傷口，一邊沖著發出威脅的低吼聲，往后退了兩步，冷不丁撞上了華盛頓。

華盛頓也在紐約，完還回憶了一下：“除了大都會，最近幾年沒有紐約以外的誰過這麼重的傷了吧。”

城市意志紛紛表示贊同——最近幾年，因為有拉萊耶在，一切可能的襲擊都在發生之前就被掐滅在萌芽狀態里，最嚴重的也就是消亡，而且還都不是拉萊耶的問題。

人口驟降的疼痛和城市被毀的疼痛是不一樣的，后者更像是外傷，上可見骨也很容易愈合，前者則更像是生命流逝了一部分，除非有新人口遷，否則紐約需要很多年才能養好傷。

這麼一想，紐約可以說是非常多災多難了，而且和大都會不一樣，他也沒辦法通過浴火重生恢復，只能慢慢養著。

城市意志們好久沒看到養傷狀態的同類，自然又是圍著紐約一通，搞得白狼煩不勝煩，沖著他們兇地吼了好幾聲，一邊用余打量后的生工程實驗室，想到等會這扇門打開時拉萊耶會從門里走出來，紐約的尾就忍不住掃帚一樣甩來甩去。

大戰結束后，拉萊耶直接回了島上，沒來得及和城市意志說幾句話，就進了生工程實驗室里，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半天，不知道在里面做什麼。

城市意志們倒是還可以和對話，不過拉萊耶表示自己還要忙一陣，于是現在他們都在實驗室外百無聊賴地等著。

當哥譚在實驗室外落下時，他們正討論到剛剛結束的大戰。

“這只是個開始，”大都會輕聲細語地說，“薩諾斯集結了全宇宙最強大的軍隊，只要無限寶石還在地球上，他就一定會來奪走它們，帶來一場前所未有的災難。”

費城看了他一眼：“就像又一次黑零事件？”

大都會：“但是你們沒有浴火重生的能力。”

“不能讓他拿到無限寶石，”芝加哥說，“你們都聽那個法師說過了吧？如果他拿到了六顆無限原石，只需要一個響指，他就能抹去全宇宙中一半的生命，我可不覺得這是平均抹除一半。”

毫無疑問，無限寶石只會隨機抹滅一半生命，到時候，很難說地球上有多城市不會失落。

城市意志之間沒有那麼復雜的陣營問題，所以很容易達共識，幾句話之間，他們已經確定了基本方針，還順便把紐約擼了個遍……

就在這時，生工程實驗室的大門輕輕打開，拉萊耶帶著思考的神走了出來，刺眼的灑下來，微微瞇起眼睛，抬手遮住線，因此忽略了撲上來的白影，猝不及防之下，被紐約一下撲倒在地。

已經長白狼的紐約可不像以前那樣輕巧了，哪怕拉萊耶現在質遠超常人，也不想讓紐約在上蹦跶，手忙腳從暖呼呼的長里掙扎出來，勉強推開紐約的臉，避免窒息在長里，一邊拍拍他的腦袋，聲說：“好了好了，沒事了，我會保護你的。”

紐約：“……”

紐約憤怒地爬起來，端端正正坐好，對著拉萊耶大聲嚷嚷：“你以為我在向你撒嗎？”

拉萊耶：“……”難道不是嗎。

不過如果紐約能自己待著就更好了，于是拉萊耶也從善如流地改了口：“那你先去忙吧，我還有點事，有什麼事等會再說。”

紐約：“………………”

城市意志流時，拉萊耶也在旁聽，不過一直沒有說話，現在看到出現，城市意志們圍了上來，詢問拉萊耶在實驗室里做什麼。

“是我從海國里帶回來的生樣本，再遲一點可能就死了，所以我先去挽救了，抱歉。”拉萊耶像是隨口提及，很快轉向了下一個話題。

眼睫垂下去，慢慢問：“是不是只要薩諾斯還活著，地球就不算安全？”

這個問題聽起來有些奇怪，不過城市意志沒有多想，很快給出了肯定答案。

“最簡單的辦法當然是殺死他，不過據布魯斯·班納的說法，他現在已經擁有了兩顆無限寶石。”華盛頓說。

拉萊耶看上去若有所思，過了會，才點了點頭。

離開紐約之前，大概了解了一下兩邊的狀況。烏木被灌注的生命力撐，里蘊含的生命力催生了那顆巨樹，算是死得不能再死，他死后，超人那邊的問題也迎刃而解，正聯也不用繼續訌了，烏木的同伴也被復仇者解決，沒比拉萊耶慢上多，至于幻視那邊，薩諾斯的手下直接撞上了早有準備的復仇者，再加上法師的協助，亡刃將軍和暗夜比鄰星很快被打了重傷，不得不趁逃跑。

兩顆無限寶石都安然無恙，薩諾斯的部下則一敗涂地，不過拉萊耶不覺得這算是好消息，因為這只意味著下次就是薩諾斯親至了。

拉萊耶有點憾卡瑪泰姬沒有城市意志，否則那時候就趕得上給亡刃將軍和暗夜比鄰星補刀了，死掉的敵人才是好敵人，只要他們還活著，下次就有可能作為不定時炸.彈跳出來煩人。

不過現在后悔也沒用，拉萊耶選擇專注于眼前的麻煩。

不清楚薩諾斯的戰斗力，覺班納博士也不太懂，他能知道的大概只有薩諾斯可以打敗綠巨人……這就已經夠棘手了，拉萊耶也不清楚他已經拿到了多無限寶石，按照班納博士的說法，他手里起碼有了兩顆寶石，分別帶給了他毀滅一切的力量和掌控空間的能力，很難說這段時間里他會不會收集到更多。

最壞的況是他已經拿到了除了時間和心靈以外的四顆無限原石。

不管怎麼說，拉萊耶決定先按四顆計算，在這個前提下，考慮該如何殺死薩諾斯。

就在這時，紐約突然悶悶地出聲：“有很多人類都在等著討論這個問題，你可以和他們討論。”

他說：“鋼鐵俠現在在復仇者大廈等你，你要回紐約嗎？”

復仇者大廈。

窗外的城市華燈初上，萬千燈火點亮了紐約醉人的夜。

托尼著窗外的夜景，不由自主地思考這些燈里，有多屬于人們為遇難者祈福的蠟燭。

就連復仇者大廈大廳里的水池也飄滿了用來紀念遇難者的浮燭——不在大廈工作的員工也在這場災難里遇難，托尼路過水池時，甚至驚訝地發現他居然對其中幾盞蠟燭上的名字有印象。

這是紐約大戰之后，這座城市最為傷痛的一天。

大戰之后，總統宣布白宮降下半旗紀念遇難者，各行各業也暫時停止了歡慶活，紐約仿佛變了一座寂靜之城，就像那天的那場花瓣雨并沒有停止，依舊在所有人心中飄。

死難者的人數統計已經出來了，和紐約說的一樣，七萬四千二百八十四，接近這座城市10%的總人口，而這就已經足以讓這座城市變純白之城，讓托尼忍不住想，要是薩諾斯的“理想”得以實現，這顆星球將會被怎麼樣洶涌的哀傷所淹沒。

后響起鞋跟落地的聲音。

這種時候能無聲無息出現在他后的只可能是城市意志，托尼轉過，看到房間外站著一道黑黢黢的人影，走廊上的燈勾勒出他的廓。

托尼：“嗨，你的傷勢怎麼樣？”

火星點亮了黑暗，也照亮了盡頭的人影，白狼神抬起頭，純銀般的白發下是一雙仿佛深海浮冰的銀眼睛。

紐約的面前浮起一行字：[我很好，謝你的關心。]

他看上去并沒有什麼變化，依舊是那天戰場上的裝束，這也意味著那張神賜般的臉不再被藏在烏面下，在昏眛幽暗的里，他微微偏頭，發映著，走廊的線描繪出他的側臉線條，像是倫朗的油畫。

托尼著手走到紐約邊，帶著他向會議室走去：“我想你已經知道國務卿的意思了，你看，只要你加一個組織，份就會越來越多，我不知道什麼時候上多了個駐緘默議會大使的職務，不過這個份還不錯，至聽上去比較有資格代表國務卿邀請緘默議會進行會談。”

[你只是越來越不由己。]紐約寫道。

“……”托尼一時間沒有回答。

等他想要開口時，他們已經走到了會議室的門前。

國務卿并不在場，但是他連同這場會議的所有與會人員的投影全部出現在了桌邊，復仇者散布在房間里，看到紐約跟著托尼一同走進來，他們的神微不可查地放松了許。

大戰結束后，紐約消失得很快，只來得及代了一下死亡人數，以及幸存者的位置，甚至沒來得及解釋自己為什麼這麼遲才出現，不免讓復仇者懷疑烏木帶給他的傷勢有多沉重，之后這兩天，紐約一直沒有出現，這似乎證實了他們的猜測，直到看到他站在這里，復仇者們才覺得提起的心終于放了下來。

在切了這座城市的悲傷之后，他們真的不想再失去他們的城市意志了。

可惜國務卿對他們的復雜心并不能同。

這次會議主要是探討無限寶石的去向和薩諾斯的威脅。

雖然拉萊耶錯過了班納博士的從天而降，但他砸進紐約圣殿的靜吸引了當時的紐約，于是拉萊耶也從紐約口中聽到了關于薩諾斯的二手消息，在面對烏木之前，就已經大概知道自己面對的是誰。

無限寶石幾乎是宇宙中最強大的品，無論薩諾斯獲得了多顆寶石，只要他能夠隨意使用它們，這個宇宙里就很難有人能夠抵擋他，簡單來說，只有無限寶石才能對抗無限寶石。

已知薩諾斯獲得的寶石里，力量寶石能夠輕而易舉地摧毀一整個星球，而空間寶石就是引發了紐約大戰的宇宙魔方，薩諾斯完全能夠利用它打開越宇宙的蟲，將他的大軍盡數帶到地球上。

考慮到班納帶回來的報，拉萊耶并不覺得這是僅僅依靠復仇者聯盟正義聯盟x戰警就能夠抵擋的敵人，想要對抗薩諾斯，城市意志的力量也不可或缺。猜國務卿也是這麼認為的，所以才聯系緘默議會參加會議，大概是想通過緘默議會將舊日法庭拉進同盟里。

直到會議開始前，拉萊耶都在思考怎麼樣合理地將話題引到合作上，但是沒想到，會議的容和的預估產生了偏差。

從拉萊耶的角度來看，這次災難其實是可以避免的，如那時候不在海國里，完全可以登紐約的賬號解決掉烏木和飛船。不打算為自己的姍姍來遲辯解，這算是的失誤，沒有想到海國的深會隔絕城市意志的聲音，但也不可能想得到，自己只是離開了一小會，薩諾斯的屬下就會來到了地球上，帶來如此驚人的災難。

然而國務卿并不這麼認為。

“這是第二次紐約大戰的死亡人數，我想你已經知道了，畢竟這個數字和你之前告訴我們的相吻合，”羅斯雙手撐著桌面，“七萬四千二百八十四個人，在你出現之前的十分鐘全部死亡。”

娜塔莎厭煩地皺了皺眉：“在合作之前，你要先給紐約定罪嗎？”

這個話題明顯已經討論過不止一次了，至從復仇者的神來看，他們并不想把這一切全部怪罪在紐約的上。

“或者你可以把這項權力給這棟大廈外的市民們。”羅斯鷹隼般的目鎖定了托尼旁的年輕人。

雖然這樣說很奇怪，但城市意志的出現，在一定程度上緩和了索科維亞事件之后這些超級英雄的境。

索科維亞事件之后，這些超級英雄一度陷輿論危機之中，黑零事件已經讓超人的民眾支持率一落千丈，索科維亞事件更是雪上加霜——雖然這座城市沒有墜毀，但傷亡數字依舊極為驚人，以至于就算是“鋼鐵俠創造了奧創”這件事沒有公之于眾，人們對于超級英雄也充滿了戒備和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