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過鋪設了暗坑機關的B墓道,拐個稜角分明的彎,就進了C墓道。
C道和B道,A道之間除了墓壁上的花紋有所不同,雕琢的是鬼手依次由大變小的圖案,其餘簡直相當於A與B的複製版本。目測之下,連長寬這種數據也許都能完地重合在一起。
之前師清漪從墓坑下來,站在挖開的墓看去,所在的那條道便是A道,往左走拐彎之後應該是D道,當時和神選擇了往右走,進B道與尹青他們會合,這下則進C道,整個看起來就像是四條筆直的墓道首尾相接圍的一個方形,呈一個「回」字形狀。
中國是個崇尚方圓規矩的文明古國,像是這種對稱的古墓佈局很常見。
由於幾天前被寧凝他們那一夥綁架,師清漪算是第二次踏足這座古墓。去過神蘇醒的那間墓室,據古墓佈局相通的關聯來判斷,這個「回」字型墓道里肯定會存在著另外某個空間口,畢竟不認為耗費了這麼久的時間,一行人只能在墓道這種狹窄的區域打轉。
進C道過了大概十分鐘,師清漪推測的空間口終於出現了,那是開在C道中央的一扇墓門。
墓門比平常的家居門的尺寸還要小上一圈,上方雕了一隻指甲尖利的手,向下延,由於門比較矮,如果人要通過這扇門,就會產生一種被這隻下垂的青鬼手「頭」的恐怖錯覺。
蕭言了他清爽的碎發,看著那隻門上往下的手,臉有點難看:「教授,咱們要是從這門裏進去,不就被『鬼剃頭』了?」
「我強調過多次,唯主義觀點是考古工作者最基本的武裝,世界上本就沒有鬼。」尹青橫了他一眼,又說:「蕭言,我記得九月份開學時,我就要開始填寫對你上半年的工作評價了,你想要我怎麼評價,滿唯心主義的好同志?」
蕭言立刻站直,大聲道:「我的心都是屬於馬克思和中國□□的,既然馬克思同志教育了我們,世界上又怎麼可能有鬼呢!請教授務必好好對我進行審核評價!我會努力工作,為中國考古事業,為中國□□流干最後一滴和汗!」
說完又訕笑著說:「教授你說過我表現得好的話,就會在審核表裏向上頭轉達幫我漲工資的建議,你可別忘記你的承諾啊。」
師清漪簡直不想看見蕭言此刻這張臉。
真沒出息,為了審核漲工資的事,這就被威脅了。
尹青掃了課題組的其他員一眼:「並不只是你們師兄要進行評價審核,九月份,你們也一樣。」
曹睿和謝家佩連忙向尹青表白「忠心」:「教授,我們會好好表現的。」
有鬼這種話,他們兩可不敢再提了,誰提了就是大傻子二愣子,這不明擺著往他們脾氣古怪的教授槍口上撞嗎。
眼看著戰友一個個淪陷在尹青的高政策之下,師清漪發覺尹青將目單獨投向了,突然覺力很大。
師清漪在尹青面前向來裝乖,只得面上掛著微笑回答:「當然了,教授,我是你的學生,一定會聽從教授你的指示的。」
得,剛才還鄙視蕭言來著,現在直接鄙視自己。
尹青滿意了。
神面無表地看著這一切,就像在看熱鬧,沒什麼表示,尹青卻總覺得角有點嘲笑自己的意味在裏面,心裏不由得越來越看不慣這位不知道從哪個旮旯里冒出來的「表姐」來。
看了門上鬼手一眼,神彎下腰,一聲不吭地帶頭走進去。師清漪隨在後面,低頭進去時被那隻鬼手了一下頭髮,冷而冰涼,那一瞬間真有點骨悚然。
從腳步踩踏在地面石板上帶出的回聲來看,這扇墓門后的空間非常之大,整個空間包含在「回」字墓道的中央部分里,四面封閉,給人一種抑之。
曹睿左手依舊揣在牛仔兜里,右手將探照礦燈舉高一些,耀眼的芒四流瀉,眼前的環境清晰地映了師清漪的眼簾。
裏面四個角落各自矗立著一道圓柱,圓柱上方雕琢了張開的手,指長甲利,向上托起,就像是四隻長手支撐起頭頂上方的墓頂。礦燈即使線強烈,照的範圍還是有限的,那四個角落只蓄些了微,趨近昏暗,這樣一來,那四道雕琢長手的圓柱投在地面的影子就顯得格外的冷。
裏面很空曠。
除了四道柱子,就只有一棺材,靜靜地擺在中央。
漆黑的棺面上落了一層如雪的,白與黑棺材表面兩相映襯,散發出一冷寂的氣息。
這種視覺,宛若舞臺上擺了棺材一樣,獨那單獨落下的一束舞臺冷。
古墓里,棺材無疑是重中之重的焦點,也是最森可怖的焦點。
看見這孤零零的棺材之後,所有的人都沒說話。
謝家佩咬著開始發抖。目前才研二,這裏面就是第一次跟著尹青下墓的,以往毫無這方面的經驗,所以這棺材對造的殺傷力也就最大。
而同樣是課題組的學生,師清漪倒是沒什麼害怕的覺。實際上論起心理素質和行力,蕭言和曹睿這兩個男人簡直不能和比,不過師清漪平常裝乖扮巧藏得極深,蕭言現在還傻乎乎地以為他的這個師妹弱得恨不得讓他天天捧在懷裏就好。
尹青讓謝家佩拿出紙筆準備記錄,又叮囑師清漪架好攝像機,然後示意蕭言和曹睿準備開棺工作。
這次只是初步探索鑒定,主要是弄清楚墓葬的信息,採集文拓片與珍貴影像,至於後面轉移文和運走棺材與棺這種重活,是由地上那些工作人員後面過來進行二次理的。
除了師清漪的大登山包,曹睿也帶了個稍小的登山包過來,裏面裝著一些考古過程中需要用到的工以及食和水,其中就包括□□。
曹睿把礦燈放下,單手去包里掏□□,掏了很久,蕭言在棺材旁等開棺得不耐煩,就說:「睿子,你左手難道斷了?用兩隻手不是快多了,刮蠟的□□拿到了嗎?」
神一直站在師清漪旁邊,本來正在聚會神地看師清漪擺弄攝像機,師清漪用輕的聲音耳語著和解釋,兩個人看上去好像在說悄悄話。
而聽到蕭言的話,神側過臉,目淡淡地瞥了一眼曹睿。
剛巧曹睿這時候到了□□,抬起頭來,眼睛和神對視。
神的眼睛就像是黑的夜或者墨黑的琉璃玉,分外深邃,人難以琢磨。
曹睿覺到神在盯著他的牛仔兜看——現在,他的左手還在兜里,右手拎著一把□□。
在神的注視下,曹睿宛若要表明什麼一樣,慢慢地把他的左手從兜里拿出來。
只是他的左手在發抖,五指佝僂著,看上去沒有半點力氣似的。他好像很怕看見自己的左手,盡量讓他的左手偏離自己的視線。
神偏過了臉去。
曹睿立刻神經質地把左手重新進磨藍的牛仔兜,像是在躲避一個瘟神。
師清漪察覺了什麼,對神悄聲說:「怎麼了?」
神道:「無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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