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這會兒聽母親說想用鋪子把點心鋪的營生給擴大, 駱堂平也有點后悔,后悔不該那麼快把鋪子給租出去的,但既然都租了出去, 肯定還是先得跟母親商量下,看看到時候是找租客退租金他多給些補償把契書要回來,要是人家租客不愿意,他大不了在去尋其他大點的鋪面給母親做營生用。
但駱堂平心里頭清楚, 京城里頭, 像他這樣六層閣樓高的鋪面可不好找,恐怕得找上一陣子,還得是運氣的那種。
駱堂平撓撓頭道, “母親,怕是晚了,我這告示剛掛出去, 今天晌午時就有人過來把鋪子給租了過去,租金都已經給了。”
鄭氏也愣了下, 沒想到繼子這個鋪子竟然這麼快就給租了一天,還是聽酒樓采買的管事說, 才知曉繼子已經不打算繼續開酒樓,準備把鋪子給租出去,想著自己那個點心鋪子到底小了些, 每月盈利才幾百兩,也知道做吃食賺銀錢, 就像皇后娘家舅舅開的烤鋪子, 每次都是人滿為患, 里面都是烤串烤菜串跟一些飲子, 也想把營生做大點, 多賺點,雖然手里頭已經有了三事十萬兩銀錢,都是繼子生母留下,這些年想方設法從丈夫手里頭扣出來的。
丈夫花錢大手大腳,本不知每月開銷如何,要不是把這點銀錢扣著,韋氏剩下的那百萬兩左右的銀子也早就沒了。
另外就是韋氏留給繼子的十來個鋪子,有幾個在手里頭,也是用來做營生,除了糕點鋪子,還有兩家鋪子跟一間米鋪,四個鋪子都不大,生意都只算一般般,全部加起來,一個月倒也有個二三千兩銀子的盈利。
看著人家做酒樓,做烤鋪子,一個月都有大幾千上萬兩銀子的盈利,豈有不羨慕的理兒,自然也想做大做強。
京城里頭效仿烤串的鋪子可不,也吃過不,吃得多了,也能分辨出一些調味品來。
打小舌頭就比較靈敏,好吃的東西多吃上幾回,大部分的味道跟調味都能分辨出來一些。
加上鄭氏家世很一般,說起來,哪怕長山公府已經落敗,但鄭家其實還是高攀不上,還是因為長山公年時候跟哥哥在一個學堂讀書,同哥哥是很好的朋友,才跟長山公認識,平日也總跟著哥哥一起來長山公府做客,算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
當初長山公還沒有繼承爵位,還是長山公世子,本以為自己跟長山公世子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兩相悅,長山公世子也說慕,會迎娶,可沒想到,長山公突然就發生那樣的事,還要找個商戶做長山公世子做夫人。最后也只能另嫁,也是因為家世不夠好,小門小戶,嫁的人家也很普通,也以為自己會這樣過一輩子,但沒想到,跟長山公世子的緣分還未曾結束,嫁過去后,丈夫就突然生了重病,為了給丈夫治病,家里的銀錢都花的一干二凈,為了撐起夫家,也學著做起了營生,開始賣點心。
后來,丈夫到底還是病死了,跟丈夫也沒留下孩子,就回了娘家。
讓沒想到的是,長山公世子的原配生了孩子沒兩年也病逝,這才跟長山公世子再續前緣。
嫁給長山公世子后,一開始也想著對繼子好一些,可慢慢,生下自己的孩子,開始為自己孩子做打算,的心,一點點變得冷,變得貪得無厭,想要的更多,也或許是在之前的夫家過太多苦日子,對銀錢很是執著,等到丈夫繼承爵位后,借著管家的名義,私自扣下不銀錢,還有繼子生母留下的鋪面,也陸陸續續都要來幾間做營生。
只是這些鋪子,有那個老嬤嬤守著,也無法弄到自己名下。
自問對繼子還是不錯,吃穿用度都是最好,想要什麼都給他,沒有苛刻過他。
只是現在,的心更大了些,想要更多,不僅想要這些鋪子在名下,也清楚,只要丈夫原配留下的老嬤嬤沒死,這些鋪子,就沒法。
不過現在也不急著這些,只想先把營生做大些,賺更多銀錢。
甚至還想讓自己的兒子繼續長山公世子的份。
只是繼子有時候雖然有點倔,但心腸不壞,做不出欺男霸的事,也不出太壞心的事,也只能作罷。
不管如何,從來都沒想過害死自己的繼子,也是希他平平安安,到底養了十來年,肯定是有一些,想相比自己的兒子,自然也更偏心自己的孩子。
鄭氏想著自己也吃過不烤炙,也嘗試著自己配方子出來,總算是配出味道還還算不錯的配料,也打算把點心鋪子給擴大,順便跟皇后娘家舅舅那樣開始賣烤串。
京城里頭,已經有不鋪子效仿這種烤串,生意雖都不如皇后娘家舅舅,但還算不錯。
只是沒想到,到底還是晚了一步。
大的鋪面不好租,也不想浪費每年二三千兩的租金。
鄭氏想了想說,“堂平,們簽了多久契書?打算租多久?要你這樣,們不是已經把租金給了,堂平看看有多租金,母親把這租金給你,另外再多給你一些,堂平一起把這些銀錢退還給他們,剩余的就當做補償,這樣他們應該還是愿意把契書退回來,堂平覺得如何?”
駱堂平道:“鋪子租金一年二千兩銀子,還有酒樓里頭的座椅板凳跟廚,們也花了一萬兩銀子給買了下來,這些銀錢我退還給們就好,母親不用給我,我在自己添二千兩銀子作為補償給們就是。”
到底是他不對,肯定也該給一年的租金作為補償。
鄭氏松了口氣,覺得問題不大,一般人都不會跟銀錢過不去,何況什麼都沒損失,營生也沒開始做,就賺了二千兩銀子,正好賣個人。
鄭氏笑道:“好,那堂平你先理,到時候我們的鋪子要怎麼做,堂平也可以說說,賺的銀錢,咱們娘兩對半分。”
駱堂平道:“不用,母親到時候自己收著就,我也不缺銀錢,而且我似乎對做生意也不怎麼在行。”
母子二人又聊了會兒,駱堂平吃完糖水,這才回自己院子。
次日,他按照契書上的地址,開始找人想要協商一下。
跟駱堂平簽契書的是蓮花,蓮花在城也有宅子,就是自己住,然后一個守門的老婆婆,平日在宮里時,家里就老婆子一人。
而且到底還是黑甲侍衛,不算是宮里的宮婢,平日許沁玉在宮里時,不用時時刻刻都跟著,宮里頭有其他暗衛,可以回去,也可以繼續去黑甲侍衛那邊,但通常喜歡住宮里,宮里的膳食好吃,宅子里的老婆婆做的飯食不怎樣。
所以駱堂平找上門時,蓮花還不在宅子里頭。
而許沁玉也開始找人去酒樓里頭修葺。
酒樓已經暫停營業,牌匾都被摘了下來,雖然酒樓還算新,但衛生還有一些簡單的裝修肯定還是需要的,起碼得準備一個月左右才能開業,到時候哥兒他們正好也已經回京城來了。
駱堂平沒找到人,就打算來酒樓運氣。
第三天過來酒樓,發現酒樓牌匾已經被摘掉。
許沁玉這會兒跟蓮花正在酒樓上面的雅間里翻看酒樓之前的人員名單,還有賬本。
蓮花是暗衛,能查到東西不,正好也能幫查查看,之前酒樓的伙計們,要是些普通人肯定都會留下,要是跟長山公夫人有什麼沾親帶故的,自然沒法用。
駱堂平連著酒樓的賬本都沒帶走,被扔在柜臺里,今兒收拾東西時,許沁玉給收拾了出來。
上輩子開酒店,這輩子差不多也是又開了七年的酒樓飯莊,看賬本最是在行。
這賬本上面的賬目明顯都是假賬,還假的明顯。
不僅如此,采買部分更是一塌糊涂,這些采買跟酒樓一個月的流水額都對不上,明顯上面記得采買多了許多,但酒樓實際流水用的食材本沒有這麼多。
許沁玉看著看著都忍不住嘖了聲,“我還說就算酒樓吃食的味道比不上吉祥樓那些出名的酒樓,但只要味道還,怎樣也能賺點,這麼大酒樓,就算賺的,每個月盈利起碼也能有個一二千兩,或者二三千兩的銀子,可瞧瞧這賬本上的賬,都是虧本的,難怪駱世子這營生做不下去,想要把鋪子給租出去,這賬本上的賬目假的一塌糊涂,這個駱世子也瞧不出來。”
蓮花也腦袋過去看了看,沒開過酒樓,其實也不怎麼會看賬本,讓來看,也看不出賬本上有什麼問題,就知道每個月是在虧錢。
許沁玉看完,就把賬本給扔在一邊,開始看酒樓之前的伙計們的名單,找到采買的管事,對蓮花說道:“這人肯定不能用,那賬本上采買的食材每個月都超出,肯定采買也吞了酒樓不銀錢,蓮花幫著查查這個采買是駱世子的人,還是長山公夫人的人。”
雖然猜測肯定是長山公夫人的人,但保不齊也有可能是駱世子邊的人。
蓮花正翻看著賬本,聞言立刻點頭,“好,娘娘放心,我下午就去查。”
正說著,外面有人進來道:“東家,外面有人找。”
許沁玉抬頭,蓮花立刻起,“娘娘您坐這兒,我出去瞧瞧看。”
等蓮花下了樓,就見到駱世子正在一樓的堂廳里等著,過去道:“東家,你這是?”
駱堂平見到蓮花,撓撓頭道:“小娘子,是這麼回事,這鋪子我家里頭的人想用,就是問問小娘子,我愿意把之前二千兩銀子的租金還有一萬兩銀子都退還給小娘子,另外愿意再給二千兩銀子給小娘子做補償,之前簽下的契書,小娘子能不能還給我?”
蓮花笑道,“這可不,我們這都已經開始修葺起來,而且按照契書上寫的,東家要是五年反悔,想把鋪子要回去,要賠償我們差不多五萬兩銀子的賠償金額。”
駱堂平一僵,好像的確是這麼回事,但這個小娘子營生都還沒做起來,也不是租到一半不給們,們沒有任何損失,怎麼還得理不饒人起來。
駱堂平只能道:“還請小娘子幫幫忙,現在對你們也沒什麼損失,是我家母親想用鋪子,我這做兒子的,自然想要全。”
五萬兩銀子,他也拿不出來。
而五萬兩銀子,賺都不知要賺多久,他當然不可能真賠償五萬兩銀子,五萬兩銀子都差不多能買下同一條集市上四層閣樓高的商鋪了。
蓮花搖頭,“抱歉,我也不是真的想要東家你這五萬兩銀子,而是這鋪子我們的確很喜歡,都已經開始修葺,牌匾也可以定制起來,實在不想繼續找鋪面,而且實話同東家說吧,六層閣樓高又是這邊地段鋪面,很是難找。”
駱堂平嘆口氣,“吧,那打擾小娘子了。”他也知道小娘子說的是實話。
蓮花點點頭,轉回到樓上的雅間,同許沁玉說了說怎麼回事。
許沁玉也的確不太想換位置,先不說這個地段好,距離宮里頭也比較近,真要再去繼續找同等差不多的商鋪,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去了。
好在這個駱世子也沒有糾纏,人倒是還不錯。
等到駱堂平回到長山公府,就跟鄭氏說了說,鄭氏聽完就忍不住皺眉頭,“這小娘子好大的口氣,竟讓你賠五萬兩銀子。”
駱堂平連忙說,“母親誤會了,倒不是真想要我這五萬兩銀子的賠償,就是那位小娘子找不到別的鋪面,酒樓都已經開始重新修葺,牌匾都開始定做,不想換位置了。”
鄭氏猶豫下忍不住問,“那堂平可知這小娘子到底誰家的?”
京城里頭世家跟勛貴多,也擔心這小娘子后的家世比較大,要是這小娘子沒什麼家世,或許還能想想法子讓把契書還回來,要是家世了得,小娘子是哪個勛貴世家的家生子,肯定就沒法子了。
“不知。”駱堂平搖頭,“我去過家一趟,家里就只有個婆婆守著大門,似乎沒其他人,小娘子也不在家。”
鄭氏道:“好,那我派人去打聽打聽,看看有沒有其他法子,要是可以,還是說通了把契書要回來比較好。”
駱堂平道:“母親要實在想把點心鋪子的生意給擴大,我就多去街上轉轉,看看有沒有差不多的鋪子,租下來就是。”
鄭氏搖搖頭,“那倒不用,我先派人去打聽打聽吧。”
不然一年二三千兩銀子的租金也是錢,而且也清楚,想找到繼子手里頭這樣地段的大商鋪可不容易,另外繼子的鋪子,用著用著,以后等老嬤嬤過世,這鋪子一直在手里說不定就是的了。
駱堂平也就不再強求,他打算去街上找找其他商鋪,到時候直接租下來就行了。
而鄭氏很快打聽到蓮花的地址,又打聽到蓮花的份。
這也不是什麼難事兒,蓮花經常進出宮里,的名字去跟人打聽打聽,也就能夠知道是皇后娘娘邊的人。
所以自然是給皇后娘娘辦事兒。
鄭氏給嚇了一跳,怎麼都沒料到,租繼子鋪子的人竟是皇后。
這位皇后可不簡單,跟著新帝在邊城吃了七年的苦頭,回京后,新帝卻很是寵,整個后宮就一人,聽聞當初帝后還未大婚時,新帝就經常出德昌侯府,可見并不是因為陪他吃了七年苦頭才給的盛寵,而是真心喜歡這位皇后,喜歡到不想丁點的委屈。
這在哪個朝代都是聞所未聞的事兒。
要說不羨慕嫉妒,那肯定是假的,吃個七年苦頭就能做皇后還能得帝王獨寵。
換,也愿意。
鄭氏還清楚,繼子顯然不知租他鋪子的人是皇后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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