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仨給我滾出來!也不怕鏡了穿幫!”
于是三位演員被工作人員拎了出來,只能老老實實站到導演的后看監視。
嶼還是一黑,頭上是一頂斗笠,斗笠邊是一層黑紗。
其實這黑紗在戲里沒什麼實際功用,只是為了增加神而已。
但是陳云競卻有點擔心這黑紗會遮擋嶼的視線,影響打戲的效果。
威亞師給嶼將威亞吊好,嶼已經比了個ok的手勢,一直沉默的顧蕭惟卻上前來,為嶼再次確認威亞的安全。
“別擔心,我保證帥瞎你的眼。”嶼笑著說。
顧蕭惟淡聲道:“不需要你那麼帥,安全就好。”
現場幾個化妝師和服裝師表示們又嗑到了。
等到顧蕭惟也走了出去,這場武戲正式開始。
先是李勝宇飾演的景湛追著一個形矮小的飛賊,威亞將他吊到半空中,兩三步就要扣住飛賊的肩膀時,飛賊忽然轉灑出一把迷藥。還好景湛的輕功卓絕,瞬間后撤,堪堪避開了迷藥,不客人都被迷倒了。
景湛正好坐在了二樓的臺階上,嘲諷道:“這種下三濫的招數,上我師兄你就死定了!”
“你師兄誰啊——”飛賊一臉無所謂地沖向花月樓的大門口。
一陣輕霧飄過,能看到一個姿高挑拔的人影,一手淡然地垂著,另一手扣著腰間的刀柄,頭戴斗笠,黑紗遮面。
就在飛賊看清楚門外有人時,黑紗被風起一角,正好能看見對方高寒玉般的鼻尖,繃如弦的線以及凌厲的下頜。
危險的覺撲面而來。
飛賊正繞過去,寒掠過,是舒嘯的橫刀出鞘,一個轉刀的作利落果斷,且只有一周,再加上演員的手腕線條漂亮,刀和小臂正好轉到了一條直線上,往飛賊的脖子上一攔,就這麼一個作帶的很。
導演陳云競盯著監視對著對講機喊著:“拉近——拉近——舒嘯的手!舒嘯的胳膊!舒嘯的黑紗!來點風!”
陳云競后的夏還有聶揚塵都看呆了。
一開始大家還不明白為什麼舒嘯的武不是劍,而是橫刀。畢竟刀在武打中的作都是以劈砍為主,顯得蠻橫莽撞,缺靈,不夠仙。
但嶼一個橫刀出鞘、轉刀攔賊的作就讓他們會到了橫刀的肅殺和利落,毫不拖泥帶水,關鍵是一點看不出蠻力,還特別襯托嶼的手臂線條,只覺得嶼周的氣場瞬間收攏,讓人心緒繃。
鏡頭里的舒嘯就著這個作快步向前走,飛賊嚇得眼珠子快要掉下來,隨著對方的步伐迅速后撤,下一秒舒嘯的刀柄一轉,刀背在飛賊的嚨上一拍,飛賊就跌坐在地,滿臉惶恐地用胳膊肘撐著自己向后撤。
“你……你……是誰……”
“我就是他的師兄。”
清冷的聲音響起,幾個字而已,氣場十足。
刀刃在飛賊的懷里一挑,一個掛飾就高高飛起,正好落到了景湛的手中。
所有的客人噤若寒蟬,紛紛向四周退去,幾個拿著刀的蒙面人卻從二樓的圍欄上跳了下來。
這段群打的戲份,雖說在拍攝之前已經練習了許久,但最終呈現效果如何誰也不知道。
陳云競扣了對講機,目死死盯著畫面,他后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但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舒嘯連續幾個刀,角度各有不同卻銜接迅速,將跳下來蒙面人狠狠震開,轉下砍的勁力讓人心弦繃,肩背的線條漂亮得讓人挪不開眼,左斜上之后快速銜接右斜隔擋,轉橫砍,完全不像演戲,而是真的在殺人。
幾個飾演蒙面人的武替差點沒有接住戲。
舒嘯的招式流暢卻力度十足,耍了個云刀,一個轉刀之后瀟灑地向后點刀,再配合威亞提升高度,讓圍觀的工作人員心臟砰砰跳,完全不是那種用特效做出來擺架勢的打戲。
他的招式并非為了展現男人的悍勇,相反恰到好的力量中著收放自如的爽利。
沒有毫拖泥帶水,完全的視覺。
特別是導演給的幾個特寫運鏡,舒嘯刀的時候帶起一陣風,正好掀起黑紗的一角,僅僅一眼,就出一種清冷郁麗的。
前前后后嶼把這出短短幾十秒的打戲拍了十幾二十遍,不但沒有任何怨言,完質量還很高。
陳云競從不同角度拍攝,接著一個作一個作地摳特寫,一通作下來,他以為太該下山了,誰知道一看時間,才剛到四點。
武指導陳峰笑嘻嘻走了過來,“陳導,我等著你的好酒哦!”
陳云競深吸一口氣,“你把武打場面給我抓好了,別說好酒,好菜我也給你備上!”
而他們后的夏、聶揚塵還有梁勝秋都沉默了。
不僅僅是因為嶼這一段的表現力太強了,而是在打戲的同時,嶼還兼顧了臺詞和表,沒有一點走樣,這樣高水平的表演讓他們倍力。
“我其實拍了多古偶,打戲我也自己上,那時候覺得自己敬業,而且效果也確實不錯,就想著自己可以朝著打戲的方向發展……看了嶼的打戲,我得跟我的經紀人說,以后可別買通稿吹我的打戲了……有點尷尬……”夏開口道。
聶揚塵也嘆了口氣,“本來還在慶幸自己演的皇帝,不用舞刀弄槍。看了嶼的打戲,忽然很后悔。要是能跟他打一場,絕對能讓觀眾印象深刻。”
梁勝秋則抬了抬下,大家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正好在花月樓對面的酒肆二樓看到了憑欄而坐的顧蕭惟。
從顧蕭惟角度,正好能看清楚嶼拍這場戲,每一次提刀,每一個轉飛都看得清清楚楚。
“還是顧老師會找角度啊。”梁勝秋笑道。
“誒,本來明天黃昏才拍的打戲是不是要提前了?那場打戲才有意思呢!舒嘯要把喝醉酒的葉漓原地擰一圈!”聶揚塵的話讓所有人都興致高昂。
一直盯著監視的陳云競忽然開口道:“你們是想看顧蕭惟被嶼擰手腕吧?”
“哈哈哈……陳導,年人之間有些事……看破不說破啊。”聶揚塵笑道。
陳云競笑道:“我信你個邪。”
這場打戲拍完,正好給了劇組時間準備那場夕下深巷中的打戲。
嶼和顧蕭惟站在巷子里,因為那場在地上旋轉一圈的武戲一個不小心容易傷著手腕。
雖然這場戲,他倆在房間里已經練了許多遍了,但那畢竟是房間里,和巷子里帶著沙粒的地面還是有所不同。
顧蕭惟坐在地上,穿著那書生的服,抬眼看向嶼的時候眼神里還真有那麼子讀書人的清澈單純,嶼還是第一次想用“小鹿”來形容對方的眼睛。
可惜這只小鹿不解風。
顧蕭惟整了整自己的袖,開口道:“開始試戲吧。”
嶼以單膝為支點,一手握刀,刀尖撐地,另一只手扣住顧蕭惟的手腕,帶著他在地上。
但每次轉了一百八十度之后,嶼就會下意識放慢速度,怕擰傷顧蕭惟的手腕,這樣就導致他自己失去速度無法完剩下的半圈,試了好幾次,反而直接撲倒在了顧蕭惟的懷里。
反倒是顧蕭惟一手拉著嶼,另一手摟住他的腰,不知道的還以為顧蕭惟才是真正的高手。
嶼每次從顧蕭惟的懷里爬起來,就能重復會“帥不過三秒”。
陳峰著急地過去給嶼示范了好幾次,“小,你別擔心,只要顧蕭惟配合你的力量轉,真的不會傷到手腕的。你看你這一到關鍵時刻就倒下,我都覺得你是在投懷送抱了!”
話音落下,邊其他的工作人員都跟著笑了起來。
導演也喊話道:“說實在的,以舒嘯這樣高冷沒的人設,不撲街則已,一撲街就撲進葉漓的懷里,是很有這個……反差。但這個一沒中毒,二沒傷,隨便就撲街,大家會以為葉漓是主角的。”
聽到這里,嶼的耳朵都紅了。
自己的顧慮是真的很不專業,而且大家好不容易搭好場景,如果自己一直轉不過去的話,就是浪費很多人的時間和力。
嶼深吸一口氣,看向顧蕭惟,“葉漓,我們再來一次。我會不留面,所以你一定要跟上我的轉速。”
顧蕭惟很淡地笑了一下,“舒大人,你想怎麼轉,我都陪你轉。”
嶼側過臉去,低聲道:“別妨礙我戲。”
什麼做“你想怎麼轉,我都陪你轉”?總覺若有所指。
收心收心!顧蕭惟就是故意的,要是被他影響了,你就輸了!
最后一遍試戲,嶼扣住顧蕭惟的手腕,狠辣地轉了一圈,刀刃劃過地面,掃過襲擊者的腳踝,而顧蕭惟一開始是站著,接著因為慣倒,等到嶼繞到鏡頭的正面,而顧蕭惟正好到了嶼的后,但他的手腕還牢牢被握在嶼的手中。
“很好!就是這樣!現在正式開始拍攝!舒嘯保持你的眼神和態度,葉漓注意跟隨!”
隨著一聲咔響,嶼的神集中了起來。
落日熔金,為整條深巷染上了。
舒嘯還是一黑,帽檐邊的黑紗安靜地垂著,他單手抱著刀,另一只手拎著一壺酒,靠著斑駁的古舊城墻。
一個小販背上背著各種畫,口上掛著瓶瓶罐罐,里面是各種特別的料,他一邊跑一邊留意后有沒有追兵,路過轉角的時候,正好和舒嘯打了個照面。
舒嘯仰面飲下一口酒,嚨起伏,頓時畫面繃起來。
小販深吸一口氣,他不知道舒嘯到底是殺手,還是一個普通的江湖人士,但事到如今無路可逃,他從舒嘯的面前跑過,舒嘯一不毫無反應。
這時候殺手追來,其中一個直接把兵飛了出去,眼看著就要刺穿小販的后心,舒嘯忽然將手中的酒壺擲了出去,不偏不倚擋下了那穿一刀。
小販高喊了聲“多謝”便頭也不回地跑了。
殺手們還沒開口,舒嘯將刀鞘砸進了墻面的隙里,抬手迅速刀,那一瞬間的矯健瀟灑,讓人挪不開眼。
接著一連串高能作,特別是那一記踢刀轉接半跪背刀,兩招解決了四五個對手,讓導演來來回回看了無數遍。
因為太帥了,陳云競一定要把最好的鏡頭呈現給觀眾,他讓嶼重復做了無數次,這個作讓嶼對踢刀轉和半跪背刀的作都快有影了。
旁觀的夏再次嘆,“嶼怎麼什麼武打作都能做這麼好看?我真的懷疑整部戲拍完,他是不是都用不上替?”
“沒事兒,你也用不上替。”導演拍了拍夏的肩膀。
本來夏覺得拍打戲用替是很正常的事,可這才看了嶼的打戲一天,他覺得自己就要為對方的迷弟了。
此時的舒嘯追著兩個逃跑的殺手沖進巷子深,正好遇上了半醉著搖搖晃晃的葉漓。
真別說,顧蕭惟把葉漓那種懵懂的醉態演得太真了,失焦的目,搖晃的步履,還有偶爾的幾聲哂笑,讓人不由得猜想他喝醉了之后都在想些什麼。
兩個殺手從他邊經過,差點把他給撞倒。
舒嘯隨而至,葉漓醉眼朦朧一頭就往舒嘯的方向栽倒。
舒嘯側扣住了葉漓的手腕,單膝向地面,刀點地之后他恢復重心,帶倒了葉漓,一個快到眾人看不清楚的轉圈,葉漓跌坐在了地上卻沒有傷,而舒嘯接著轉出去的速度又站了起來,迅速追上那兩名殺手。
剛才還磕磕絆絆的節,忽然之間流暢得讓導演懷疑是不是幻覺。
攝影組長涂川也愣在那里,從鏡頭里他只覺得那一幕太利落了,等舒嘯已經奔出了鏡頭范圍,他才回過神來。
“再來一次!涂川!特寫特寫!”
“收到!”涂川現在聽到最多的兩個字就是“特寫”。
嶼退回到了顧蕭惟的邊,顧蕭惟慢悠悠從地上坐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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