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走了?秦北霄,你等等!」
沈芷寧蹭著巨大的樹榦想下來,不料爬上來容易,下來的時候瞧著那距離,倒有些高得滲人,挪到覺著差不多了,徑直跳了下來。
跳下來地的那一刻,胳膊被人提拉了一下,繼而是旁側秦北霄著薄怒的譏諷聲:「看來你這雙是不想要了。」
秦北霄鬆開了的胳膊,不想再同多說什麼,提步離開。
沈芷寧追了上去,跟在秦北霄後,左探一下右探一下,瞧見他板著臉的表,眼中帶著微微好奇道:「你生氣了嗎?為什麼生氣呀?」
不是很明白,為什麼秦北霄好似有些生氣的樣子。
好像也沒做什麼惹他生氣的事吧,回想了一下,他方才說的那句話……難不還擔心摔斷?
剛起這個念頭,沈芷寧立馬打消了,那話不過是他習慣嘲諷,笑話,秦北霄怎麼可能會擔心別人怎麼樣,他只會覺得怎麼就沒摔死在這裡!
或許他不喜歡別人爬他屋門口的樹。
沈芷寧得出了這個結論,眉梢沁著幾分笑意,輕巧擋在了秦北霄的面前,豎起三手指道:「我以後不爬了。」
又將手指藏在後道:「你能不能不生氣了?」
聲音不似平常宛若鈴鐺的清脆,反而糯可,不知是不是因為在向他道歉的緣故,還帶了幾分撒的意味。
秦北霄藏在袖的手不自覺握了些,連他都未注意自己看沈芷寧看得時間稍久了些,而後越過徑直往屋子的方向走去。
沈芷寧輕輕一跺腳。
這個人難道哄不好的嗎?
哄不好就不哄了,等他氣消了再來。
沈芷寧剛要踏步走,就聽到後秦北霄淡漠的聲音:「你今日過來是有事要問?」
「沒有,我就過來看看。」沈芷寧立刻轉,隨他回了屋子。
進了屋子,一眼就看出了他屋子與平日的不同,想到了昨日祖母對說的話,順手拿起送來的一個新紫砂壺,邊把弄邊開玩笑道:「秦北霄,你是不是得好好謝謝我,這些可是我與祖母說了,今日才送來的。」
秦北霄聽著沈芷寧這玩笑似的自邀功覺得有好笑,餘掃了眼把玩紫砂壺的模樣,又收回目,輕輕『哦?』了一聲,慢聲道:「當真不是昨日那沈府小姐落水,你來此的事也被破了,才引得沈家長輩注意到了這裡。」
沈芷寧手上的作瞬間停住了。
哪想到秦北霄這麼自然的就把這事給說了出來,還糾結著怎麼提到這檔子事。
放下手中的紫砂壺,認真看向站在桌案旁的秦北霄。
他今日換掉了之前的破舊,換上了一襲月白長袍,外罩一淺天青底竹葉紋褙子,一派清雅淡然,然移至他束髮的銀冠上,不似其他男子的玉簪,卻是一把極為小型的鐵劍。
頓時,那幾分儒雅中又生出了他那宛若劍出鞘的利氣來。
而提及這件事,他很平靜,只翻看著面前的古籍,臉上見不到一的緒波。
「你今日過來不就是想問昨日的事嗎?現在裝什麼啞。」秦北霄無無緒的聲音傳到沈芷寧的耳里。
沈芷寧忍不住開口道:「他們說沈玉蓉是失足落水,周邊沒有其他人,可我覺得不是這麼一回事……」
未等沈芷寧說完,秦北霄合上了眼前的古籍,漠然道:「是我用石子打下去的。」
沈芷寧似乎也沒想到秦北霄這麼快就承認這件事了,本以為他還會遮掩一下,他承認的這麼爽快,也不藏著掖著了,立刻道:「罪不至死。」
「你那妹妹可沒死。」
「難道你敢說你當時未殺心?」
秦北霄聽此話,輕笑出聲,笑中儘是諷刺,一步步走到沈芷寧跟前,含笑的聲音沒有任何溫度唯有冷冽:「有又如何,沒有又如何。你的善心當真到泛濫,但這世上的人,當你什麼都不是時,就算同可憐,甚至犧牲自己拚命拉一把,可會把你放在眼裡?可笑至極。」
「你這番話的世人可有在說你自己?」沈芷寧不知怎的,湧上了幾分怒氣,也不順著他的話說下去了,單就問了這句話。
昨日祖母與說的那番話也浮現腦海,以及他之前所說,再結合他現在說的這番話,沈芷寧越想越生氣。
現在就什麼都不是,想來他也是瞧不起,或許以後還真要殺了?
秦北霄與對視又避開,淡聲道:「我眼裡向來就容不下人。」
沈芷寧聽了這話,更氣,也是,他倒不會挑三揀四,本不分什麼都不是還是其他的什麼,他就是眼高於頂,瞧不上任何人。
不想再同他說下去了:「那我就不礙著你的眼了。」說完,起跑出了屋子。
跑到了明瑟館外頭,沈芷寧才慢慢冷靜下來,完全冷靜下來后,『哎呀』了一聲,輕敲了下自己的腦袋。
怎麼回事?
今日過來就是想問問昨日發生的事啊,剛剛怎麼就生氣了?
還跟他起了爭執?
本沒必要氣啊……先不說他雖了殺心,但到底沒殺沈玉蓉,且他說他的,反正自己報他前世的恩,將欠他的錢還了就行了,管他什麼放不放在眼裡……
但方才自己還從他的話延到他上去了,幾句話就被撥得升起火氣,實屬不應該啊,他說得也對,就算幫了沈玉蓉,沈玉蓉也不會搭理,可怎麼就聯想到秦北霄上了呢。
自己還這麼奇奇怪怪地跑出去,秦北霄指不定都覺著莫名其妙,太尷尬了,以後打照面了都覺著尷尬。
不過說來,他今日說得話雖對,但也過分的啊,還說可笑,所以覺著他說話難聽生氣了,跑出來了也是可以說得通的,對,就是這樣。
再躲幾日避避風頭,之後許就當沒事發生了。
沈芷寧想得非常好,連回去的腳步都輕快了許多。
而明瑟館。
秦北霄想著沈芷寧方才跑出去的影,眉頭微皺。
同時,一點一點下泛起的無端煩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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