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行軍醫立刻走上前來要替青龍將軍查看,青龍將軍撐著甲板坐起來。
“先去看那小姑娘有沒有事。”
軍醫見青龍將軍能自己坐起來,確認青龍將軍應該沒事,便走到另一邊查看小姑娘的況。
自從被救上船後,那小姑娘便沒了靜,看著單薄的子,很讓人擔心下一刻會不會沒了呼吸。
替小姑娘把過脈後,軍醫麵凝重。
“這小姑娘脈象虛弱,恐怕時日無多。”
聽了軍醫的話,船上眾人沉默,這小姑娘看起來不到十歲,一定是在水裏泡的時間太長了。
然而就在眾人替小姑娘到悲哀的時候,小姑娘也緩緩從船上坐了起來,環顧四周,最後視線落在青龍將軍上。
“將軍,有沒有吃的?”
沒想到小姑娘還能自己醒來,青龍將軍連忙示意士兵拿來幹糧。
看到士兵手裏的饅頭,方才還氣息奄奄的小姑娘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竟然一下子衝上前來,搶過士兵手裏的饅頭便大口吞咽起來。
這還是那個被軍醫診斷為時日無多的小姑娘嗎?大家驚訝的看著狼吞虎咽的小姑娘。
擔心噎著,青龍將軍遞上一杯水,那小姑娘幾口喝完。
吃飽喝足之後,一抹,神比方才好了許多。
“多謝兩位大人救命之恩。”
說話的聲音也比剛醒來那會兒大了不,看來方才隻是了。
眾人紛紛鬆了口氣,軍醫不好意思的走到船艙裏麵。
看著小姑娘雖然狼狽,穿的卻依舊是綾羅綢緞,看來水患沒有來臨之前,也是大戶人家的小姐。
看一眼汪洋大海一樣的南郡,尚君問道。
“你的家人呢?”
聞言,小姑娘明亮的眼睛黯淡下去,低聲道。
“我們被大水衝散了,我也不知道他們現在在哪,娘親說會有人來救我們的,我一直堅信娘親說的話是對的,你們果然來了,朝堂沒有忘記我們,陛下也還惦記著我們,真好。”
聽了小姑娘的話,大家沉默了,在這場百年難得一遇的洪水中,不知有多家庭被衝散,多人葬在洪水中。
大雨還在下,就仿佛天被捅了一個窟窿一般,雨水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停止,尚君看一眼天,沉聲道。
“當務之急,是先找到縣丞,將大家凝聚起來,大家夥兒這樣太容易被大水衝散了。”
青龍將軍也點點頭。
“對,大雨連續下了一個多月,估計他們的糧食早就被衝走了,我們得趕將糧食給他們送過去。”
突然一道求救聲從上遊而來,又有人落水了,青龍將軍正要行,被尚君一把按住。
“你不會遊泳,還是我去吧,否則待會兒還得救你。”
說罷,尚君便縱躍水中,他的水很好,這也是君玉辰派他前來賑災的原因之一。
很快尚君便將那人救了上來,是個紅齒白的年,小姑娘一看便撲了上去。
“兄長,你怎麽會掉水中,爹爹和娘親呢?”
原來這個年是小姑娘的兄長,年吐出幾口水,坐了起來。
“爹爹和娘親在另一個地方,他們暫時是安全的。”
說完,又看向尚君。
“大人,多謝你救了我。”
這個年看起來也就是十五六歲的樣子,神凝重,眉頭鎖。
“不知大人是否是朝廷派來賑災的?”
看來年的觀察力不錯,竟然能看出來他們是來賑災的,看見尚君點頭,年麵上浮出一激,繼而說道。
“還請大人趕快隨我去救人,有百十個人躲在一沒有被洪水淹沒的山丘,大家許多天沒有吃東西了,有虛弱的小孩子和老人都被死了。”
聽說有一百多個人被困正在等著他們去救,他們當下決定兵分兩路,青龍將軍帶領一隊人馬去尋找縣丞,尚君跟著年去救人。
他們的船也分兩撥,一波跟著青龍將軍,另外的人都跟隨尚君前去。
洪水洶湧著朝後麵泄去,也不知道會奔瀉到哪裏,而尚君他們是逆流而上,劃船的是青龍衛。
尋常士兵在這樣湍急的水流中本劃不船槳。
順著年所指的方向一路往上,看著到都是被大水衝垮的房屋,年眉頭皺,滿臉憂愁。
“一個月以前,我們還安居樂業,想著今年又是一個好收,誰也不曾料到如今我們就了這副模樣。”
著滾滾洪水,年低聲道。
“我親眼看見一對老夫婦被洪水衝走,本來隻有老在水中,老爺爺在岸上拉著,可後來老力竭,被洪水衝走了,老爺爺萬念俱灰也主跳進了湍急的河流中。”
這樣的洪水災害毀掉的不止一個家庭,不知有多人被洪水衝走,尚君拍了拍年的肩膀。
“這是天災,非人力能阻擋,你放心,陛下既然派了我們來賑災,我們便會竭盡全力救出你們。”
越是往上遊,洪水便越來越淺,到了後來,水的浮力不能支撐起船了,他們便棄了船,直接步行。
一開始,洪水及腰,後來洪水隻沒到小,再後來洪水退到了腳下。
年指著前方那山丘。
“那裏就是我們暫時棲的地方。”
順著年手指的方向看向前方,尚君果然看到了一個凸起來的山丘,山丘四麵都是水,那座山丘就仿佛一座凸起來的孤島。
島上的人皆垂頭喪氣的坐著,就算是年帶著尚君他們前來,那些人也隻是淡淡的抬頭看了一眼,有些人連抬頭的力氣都沒有了。
他們都被壞了,也被這連日來的大雨衝刷的沒了生存的希,大雨沒有停歇的意思,不知道這座島什麽時候就會被淹沒,他們也會隨著小島的消失而葬在洪水中。
年找到自己的父母。
“爹娘,我們回來了。”
一對疲憊的中年夫婦聞聲抬起頭,看見麵前的年,眼睛一下子亮了,婦人連忙抓住年的手臂。
“兒子,太好了你,平安回來了。”
年也欣喜的揚起角。
“爹娘,我將妹妹找回來了。”
此時那小姑娘從尚君後走出來,喚了一聲。
“爹,娘。”
看著自己的兒,婦人的眼淚仿佛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掉下來。
“能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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