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氏的怨懟很好理解,老爺子在家里獨斷專行也就罷了,兒子的婚事,憑什麼不問這個母親直接拍板?王言卿一個不知道何來的平民之,憑什麼嫁給兒子?這不,傅鉞一死,陳氏立刻風風火火找新婦,直接把王言卿的臉面扔在地上踩。
王言卿不是不知道陳氏對的遷怒,這十年里,屢次嘗試討好太夫人和陳氏,但毫無用,最后只能放棄。王言卿雖然無奈,但并不著急,因為知道,鎮遠侯府里能做主的從前是老侯爺,現在是傅霆州,本沒傅昌夫妻任何事。
所以不慌不忙,直到傅霆州反水,才打了一個措手不及。
一直以為,和傅霆州心心相印,心照不宣。
傅霆州看到王言卿自他進來后就一直躲避視線,心里也知道卿卿生氣了。傅霆州比王言卿年長三歲,又自小出軍營,聽慣了葷段子,很早就知道男人和人是怎麼一回事。
在他十歲,對男之略微有覺的時候王言卿就來到他邊,小時候他們兩人在一個屋子里午睡,王言卿在他眼皮子底下越長越漂亮,從一個小孩變冰姿玉骨的,若說他對王言卿沒有覺,那怕是他自己有什麼病。
然而,一個愣頭青可以只娶自己喜歡的人,但一個侯爺,除了,還有許多事要考慮。
如今朝堂上因為大禮議鬧得沸沸揚揚,和楊廷有關系的人被接連清算,朝堂人人自危。而武定侯郭勛因為屢次支持皇帝,扶搖直上,運亨通,已了能對抗閣的武將首領。
文武將是天然的敵人,傅霆州不必嘗試左右逢源,在朝堂上,沒有陣營或者兩面討好,只會死得更快。
他需要郭勛,郭勛也需要他。這是一個雙贏的局面,而投名狀,就是他和永平侯府的婚事。
永平侯夫人是郭勛的妹妹,他娶了永平侯的兒,就是正式加郭勛一黨。至于娶永平侯哪個兒,那位洪小姐長什麼樣子……一點都不重要。
只要是個活人,抬到鎮遠侯府就夠了。
傅霆州承認這樣做很不厚道,但人世界就是這樣丑陋現實。傅霆州緩慢挲王言卿指腹的薄繭,說:“前幾日,又有一伙楊黨被錦衛查出來了。圣上龍心大悅,讓陸珩暫代指揮使一職,執掌南鎮司事務。陸珩那個人……就是條瘋狗,朝中人沒有他不敢咬的,也唯有武定侯能和他抗衡一二。有時候我為了保全侯府,不得不做一些事。卿卿,你懂嗎?”
王言卿心冷下去了,知道,這樁婚事再無轉圜余地,徹底被放棄了。
王言卿手指冰涼,過了一會,低低說:“我懂。”
傅霆州臉上出笑意,他就知道,個中緣由祖母、母親不會懂,宅丫鬟不會懂,甚至洪三小姐本人也不懂,但王言卿一定懂。
至于王言卿愿不愿意,傅霆州不想深究。
話說到這一步,已經無需再說王言卿的份了。傅霆州知道對不起卿卿,但他有恃無恐,他潛意識篤信,無論他做出什麼,王言卿都會原諒他,永遠在原地等他。
不然,還能去哪里呢?在京城只認識他,外人知道的倒是有不,畢竟長得實在漂亮,太過招人。
這些年不斷有人打探王言卿,都被傅霆州攔住了,甚至有人腆著臉,借卿卿是他養妹之由,想當他妹夫。傅霆州當時都被氣笑了,不自量力,異想天開,卿卿有沒有定親,關他們什麼事?
傅鉞到底還是了解自己孫兒的,傅霆州十歲起就將王言卿視為私有。這是祖父送給他的生日禮,在他心最不好的那天出現在他的領地里,那就永遠是他的人。其他人想染指,做夢。
傅霆州到手心蔥白一樣的指尖冰涼如雪,他心存憐惜,難得違背自己的原則,安道:“卿卿,你放心,府里多一個人一個人,不會影響你的位置。你安心就是。”
對傅霆州這類勛貴子弟而言,妻子是妻子,人是人,完全是兩碼事。他娶那位洪三小姐府后,會給侯夫人的面,遇事時也會給撐腰,但王言卿,并不在侯夫人的權力范圍。
他希那位三小姐不要蠢到對王言卿手。他需要一個政治旗幟,并不希改變自己的生活狀態,尤其不希改變他和王言卿的關系。
這一回,王言卿沒有再應話了。傅霆州也不著急,卿卿是聰明人,會想明白的。因為剛才提起一個人,傅霆州不得不想起些討厭的事,他臉轉冷,對王言卿說道:“最近你多加小心,沒事不要出門了。”
王言卿覺到傅霆州緒不對,問:“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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