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未然老實在屋里待了兩天,腳上的傷好得差不多了。
來的時候拿了很多卷子,一有時間就會旁若無人地刷題。
邢況每天過來幫抹藥,在邊陪著,不讓走。想去什麼地方,他就會過來把抱過去。喊一聲,他會給做東西吃,喊一聲,他會倒水遞到手里。
田壘和畢宇航等人全都看直了眼睛,想不到一向無無求,總是擺出個冷淡樣子的邢況,有朝一日也會栽在生手里。
簡直快把人寵上天了,把徐未然當他心尖一樣。
晚上客廳里,一伙人聚在一起喝酒玩游戲,又吵又鬧。
徐未然始終都趴在一邊的書桌上,充耳不聞地做卷子。
邢況很怕會離開自己視線,時不時扭頭看一眼。一直安安靜靜的,模樣認真又乖巧,完全不這邊干擾。
他看得一笑,偏冷的面上染了些許溫和。
田壘看得咂舌,意有所指地說:“有些人玩牌就玩牌啊,別老看人小姑娘。”
邢況更懶散地往沙發里靠著,再次堂而皇之地朝那邊看了一眼。
這次徐未然抬起頭,也朝他這里看了過來。
兩人視線猝不及防撞在一起,先撐不住想收回,卻見邢況懶洋洋地朝揚了揚下,說:“過來。”
徐未然擱下筆,莫名其妙走過去。
邢況把一瓶水擰開給:“回去吧。”
他經常這樣,一有空就會讓喝水,生怕會到一樣。
徐未然聽話地把水抱著跑回去,咕嘟咕嘟喝下小半瓶。
李章見這兩人黏黏糊糊的,心里不舒服,掏出了煙打算。
邢況涼颼颼看了他一眼:“掐了。”
李章奇怪:“我煙而已,為什麼不能。”
邢況朝徐未然那邊看了眼:“然然不喜歡聞煙味。”
李章、錢蒙、田壘、畢宇航:“……”
眾人心:這男人是被下了蠱了嗎?
可大家都知道,時至今日,徐未然仍是沒有答應邢況當他朋友。
“況哥,”田壘甩出去一張牌,不無同地說:“你到底什麼時候能把這小丫頭拿下?都追多久了,還沒追到手,我都替你臊得慌。”
畢宇航噗嗤笑了笑:“況哥竟然有追不到人的時候,說出去都沒人信。這是不是就是傳說中的孽力回饋,平時傷了太多孩心了,結果現在遭報應了。”
田壘幽幽接口:“照這速度,別說生孩子了,咱況哥想把初吻獻出去都費勁。你說說,咱們況哥年紀一大把了,心早了,整天又頂著這張禍國殃民的臉,結果到現在了初吻還在,這簡直能收進年度十大鬼故事里了。”
“況哥,我本來以為你用得上,事先心地往你房間里擱了不套子,”畢宇航說:“現在看來是我閑心了,你本沒有用的機會啊。放著也是放著,你把東西給我吧,我跟麗麗需要。”
麗麗在一邊恨恨地拿瓜子皮丟他。
一群人吃吃地笑起來。邢況坐在一邊,端起酒杯喝了一口,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任他們笑。
他們的聲音不小,又一直說個沒完,徐未然想不聽見也難。
握了手里的筆,尷尬地抿抿。
院子里亮著燈,從落地窗往外看,能看到外面又下了雪,雪花大團大團地落下來,格外好看。
不太好意思再在這里待著,趁那些人沒注意,腳步輕輕地跑回了屋,穿了厚厚的裳,圍了厚厚的圍巾,又帶了厚厚的線帽,把自己裹得企鵝一樣。
爬到三樓,推開天臺的門。
外面的冷空氣霎時間撲過來,冷得了脖子。
臺上豎著幾盞燈,照出旋轉飛舞的大片雪花,漂亮得不像話。
歡快地跑出去,蹲下來攏著地上的雪花,想堆個雪人出來。
臺的門被人倏地打開了。
看到好好地,邢況松了口氣,朝這里走了走。
語氣里仍是有些心有余悸:“過來怎麼不跟我說?”
他一會兒沒看,就跑不見了。
徐未然轉見是他,從地上起,有些不高興地說:“我又不是小孩,去哪兒還要告訴你啊。”
“嗯,”他捉住因為玩雪有些涼的手,放在掌心幫捂著:“必須告訴我。”
想到前幾天發生的事,他心口仍會作痛:“別讓我找不到你。”
徐未然有點兒不大好意思被他這麼握著手,可他手心很暖,讓一時貪起來。
離得近了,聞到他上有淡淡的酒味。
“你喝酒了?”問:“喝了多啊?”
說完掂起腳尖,湊到他頸下的位置,輕輕嗅了嗅。
“你上有酒味。”收回。
孩子穿了件白的的厚外套,線帽下的一張臉小巧致。眼睫細又長,卷翹的弧度像蝴蝶的翅膀。
盈盈站在雪下,干凈得纖塵不染。
蝴蝶振翅飛進邢況心口,長長久久地棲息著。他心口燥熱,嚨發,必須吞噬點什麼才能得下去。
結凌厲地滾了下,眼眸深了一層,黑得看不見底。
“以后不喝了。”他嗓音變得啞,嚨又咽了咽,問:“腳還疼不疼?”
“不疼了。”證明似的,一只腳在雪地里踢了下。
突然想到那天的事,在極端的緒波中撲進了他懷里,臉埋進他頸窩里哭。
現在清醒的時候再回憶起來,有點兒難為,臉上染了層淡淡的。
“那天謝謝你救我出來,”還沒好好地跟他道過謝,總覺得過意不去:“你那天也肯定很冷的。”
穿著單薄的裳背了一路。
抬起頭,琥珀般的眸子溫地把他著:“以后我不會隨便跟別人走了。”
乖得讓人心疼,的一張臉在雪下清純又人,蠱著他去。
在他沒反應過來時,他已經出手,指腹在臉上蹭了蹭,又移到的上,緩緩地、親昵地了一下。
徐未然雖然不討厭他的,但是還不習慣跟他進行接。的眸了,要往后逃。
邢況卻把的腰摟住了,微一用力,拔蘿卜一樣輕輕松松地把從地上抱了起來。
徐未然兩腳離地,在他摟抱下視線與他平齊,不需要再仰頭看他了。
腦中懵懵然,被他突然的舉嚇了一跳,不知道他是怎麼了。
兩只手虛虛攏拳放在他肩膀,眼前是他有所放大的俊無匹的一張臉。
的心跳咚咚跳著,越來越快。
“邢況,”有些慌:“你、把我放下來。”
酒讓邢況渾噩又清醒,他一只手輕松抱著,另一只手仍在上挲著:“以后不能跟別人走。”
他說:“只能跟我走。”
徐未然覺得他肯定是醉了,可是鬼迷心竅地,沒有躲開他,被他輕而易舉地勾引著。
雪下得越來越大,落在兩人上。他把臉側一片雪花拂去了,骨節分明的手指慢慢移到腦后,扶著后腦勺。
“對不起。”他說。
突如其來的道歉。
徐未然疑地眨了下眼,問:“對不起什麼?”
“對不起。”
他又說了一遍。隨著這句話落下,他的氣息得越來越近。
能覺到他拂在臉上的呼吸。
意識到他想做什麼,鬼使神差地沒有躲,覺到心臟快要從口撞出來。
邢況的結再次難耐地,卻不再忍地一滾。
聲音喑啞又沉,滿是躁的火。
“想親你,怎麼辦。”
隨著男生的話落下,徐未然上一暖,他朝過來。
腰間仍橫亙著他勁瘦有力的手臂,整個人被他抱起來,他不用怎麼費力就吻到了。
大雪紛紛揚揚下著,卻并不覺得冷。他上燙得像火,隔著服都能讓到他的溫。
無措又地沉迷,手指蜷了蜷,最后又松開,扶在他肩上。
邢況克制地在上挨了挨,稍微分開些,又上去蹭了蹭。
除此外,并沒有別的作。
短短幾秒鐘被無限拉長,時間仿佛停止,聽不到任何聲音,所有都集中在兩人著的上,呼吸一直屏著,慢慢有了缺氧的覺。
直到邢況從上離開,才重新開始呼吸。
邢況仍是沒有把放下來的意思,手指在上蹭了下,低低地問:“可以舌頭嗎?”
“……”
徐未然這才回過神,面紅耳赤地去推他:“不可以!不可以!你把我放下。”
邢況抬頭笑了聲,抱著往別墅里走。
“好像有點兒涼,”他回味似的了角,手把臺門打開,一直把抱進去:“回去吧。”
徐未然更是難為,兩只腳在他上撓一樣地踢了踢:“放開我嘛。”
聲音又又,落進邢況心口,像把燎原的火。
他并沒有放開,抱著下樓,鼻尖在鼻尖上蹭了下,嗓音極啞:“別撒,不然還親你。”
徐未然頓時什麼都不敢說了,閉著。
邢況一直把抱下樓。
徐未然已經聽到客廳里有人的說話聲,生怕會被他們看見,趕在邢況上撲騰起來,輕聲說:“你把我放下!快點!”
邢況沒再繼續逗,把擱下地。
的是的,背在墻上緩了會兒,埋怨地瞪著邢況,眼神很委屈。
想到他剛才說對不起。
這人倒是講文明懂禮貌,吃豆腐前先道歉。
不對!道歉也不能吃豆腐啊!!
邢況已經朝靠過來,把在墻上。手去握的手,腕上戴的佛珠涼涼地挨到的。
客廳不停傳來李章那幾個人的說話聲。
徐未然張得心臟都快跳出來。
“瞪我干什麼,”邢況輕聲呵笑,用很低的聲音,在耳邊調一樣地說:“不喜歡我親你?”
不遠有人的腳步聲傳來,徐未然趕把邢況推開,整理出一副坦然的樣子走出去。
李章看見了他們兩個:“我說怎麼找不到你們,你們干嘛去了?咦?”
他發現邢況腕上戴的手串本不是以前那個:“況哥,你這佛珠是新換的吧,以前那個呢?”
邢況淡淡說:“家里收著呢。”
徐未然的腳步停了停。
因為怕被人認出來的原因,在外面的時候并不敢戴邢況的手串,都是藏在家里的。
臉上更紅,快走了兩步進了臥室,把門關上。
把自己摔在床上,手著自己滾燙滾燙的臉。
腦海中再次不控地想起剛才的事。
邢況把從地上抱起來,親了。
啊啊啊啊啊——
捂著臉在床上滾了滾,心臟越來越快越來越快地跳著。
好不容易冷靜下來,又想到邢況今天是喝了酒的。雖然看上去并沒有怎麼醉,但如果他明天一覺醒來,還是記不起今天發生的事怎麼辦?
那不就白白被他占了便宜。
一直擔心到了次日早上。
大家一起吃早餐的時候,頻頻看向旁邊的邢況。邢況臉上并沒有什麼異常,半點輕薄了小姑娘的自覺都沒有,云淡風輕地剝了個蛋放到盤子里。
氣呼呼地瞪了他一眼,不想理他了,他剝的蛋也沒有吃。
邢況看了看:“蛋吃了。”
徐未然:“不吃。”
“聽話,”邢況跟哄小孩一樣:“吃了才能長高。”
一邊田壘拖長了音“呦”了一聲,控訴他:“況哥,你能別這麼麻嗎,我真是有點兒不習慣。”
邢況瞥他一眼:“跟你麻了?”
畢宇航學著剝了個蛋給麗麗,用膩死人不償命的調子說:“麗麗,把蛋吃了,咱也能再長高的。”
麗麗嫌惡地看他一眼,剛才邢況對徐未然做這些的時候只覺得羨慕,可現在再看畢宇航,只覺得惡心。
把蛋一把塞進畢宇航里:“你自己吃吧。”
錢蒙幾人都幸災樂禍笑起來。
徐未然仍舊在生悶氣。
吃了飯幾個人去雪場玩,邢況擔心徐未然會冷,拿一件很厚的雪服把完完全全包裹起來。
徐未然有點兒熱,把自己下從領里了出來,說:“你把我裹得不過氣了。”
“不然會冷。”他聲哄著,把雪服拉鏈給拉好,問:“會?”
點點頭:“我爸爸教過我,經常帶我還有我媽媽來玩。”
已經能很平靜地提起自己過世的父親了,只是每次說完后眼圈總會紅一紅。
邢況的手指在眼角輕了下。
過了會兒,他笑了笑:“小然然這麼厲害啊。”
像在逗小孩子一樣。
徐未然沒有理他,仍在因為他忘了昨天晚上的事而生氣。
邢況發現了今天的不對勁,終于記起來問:“不高興?”
咬咬,聲音小小地說:“你還,記不記得……”停頓了下才能說出來:“昨天、晚上……”
越說聲音拖得越低,像是要導他想起什麼似的。
邢況這才明白為什麼會這麼別扭。
“昨天晚上?”他故意裝出不記得的樣子:“怎麼了?”
徐未然更氣,抬起頭滿含控訴地看了他一眼,轉要走。
邢況把拉回來,半摟進懷里,無奈笑了聲:“記得。”
徐未然平靜下來,睜著雙大眼睛看著他。
“我又沒醉,”他哄:“怎麼會不記得。”
徐未然不說話。
“我像渣男?”他笑了下:“這麼讓你不放心啊。”
徐未然真誠地說:“像的。”
邢況:“……”
“而且、而且你怎麼能,”有點兒難以啟齒,咬了咬,低下頭蚊子一樣地說:“我還沒有答應你,你、你不是耍流氓嗎。”
邢況挑了挑眉:“你不是沒躲?”
徐未然:“……”
邢況笑,聲音低了些,帶著啞:“我看你愿意的。”
他湊上去,就真的傻傻地被他親了。
徐未然難為極了,得耳朵都紅。抬起頭,捂住邢況的:“你別說話了。”
邢況任捂著,等收回手,橫在腰間的手臂收了收,把抱進懷里。
“那我再忍忍。”他在耳邊說:“不耍流氓了。”
徐未然抿笑了笑,又說:“那你,也不能抱我了。”
邢況在這個時候發現,自己從來都不是君子,他卑劣又可恥。即使從來沒有松口要跟他往,他還是忍不住一次次地過了線,沒辦法不去。
他把摟得更,帶著涼意的在薄薄的耳垂上吻了吻:“你把我推開我就不抱。”
徐未然的手擱在他口,手指的,本連一點兒力氣都使不出來。
不舍得推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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