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熱的溫度在漸漸上升。
他吻得細致, 溫,與以往任何一次的吻都不一樣。
一寸一寸的占有,緩慢深。
裹吮, 暖里,像親吻神祇,特別的小心又試探, 卻也像一場折磨,折磨的神經, 要每一個神經末梢都反饋給他反應。
沈逸矜抵擋不住這樣的他,冰涼的手指攀上他的脖頸。
得祁淵一個激靈, 丟開章法,回歸了他的野蠻吻式, 吻得更深更狠更兇蠻。
像一場兵荒馬來襲, 寧靜世界瞬間被摧殘一片廢墟。
索取,掠奪, 不余力。
沈逸矜想, 如果選個男人做人, 祁淵一定是最好的選擇。
他長得帥, 又,和他在一起,親吻擁抱都會變一種, 令人沉溺。
但是祁淵不是形骸放浪之人, 他不會只想要個人,他對待和婚姻比嚴肅認真。
就像他以前說的,因為新婚夜那件事, 他便想著帶回家和做真夫妻了, 這思想可比保守多了。
這段時間, 夏薇和祁時晏進展得很順利,兩人約會不斷。
沈逸矜有時會羨慕,羨慕夏薇不需要考慮任何事,就是了。
夏薇反問:“那你到底在考慮什麼?談又是談了就要結婚,只要覺在,可以一直談下去,如果談崩了那就換個人談。只要你不想結婚,誰也綁不了你,對不對?”
沈逸矜含糊一聲:“是吧。”
翻出手機看了看,祁淵每天都有和微信,為裝修房子,為公司業務,又或者純粹的日常生活隨便聊幾句,兩人之間的話題和牽扯似乎越來越多。
而且祁淵還三天兩頭派人來給送東西,吃的居多,好像怕挨似的。
可就是他自己很出現了。
是因為快年底了,才忙得沒空和見面吧。
沈逸矜若有所思。
轉眼到元旦,沈逸矜從丁姨那得到消息,說顧勉被抓了,因為聚眾賭博,同時被抓的還有一個同伙,是花襯衫。
沈逸矜暗暗好,惡人就該有惡報。
不知道,這其實是祁淵設的局,故意逮得他倆。
下樓時遇到五樓的住戶,沈逸矜這才想起來自從國慶后就沒見過他家的貓了,好奇多問了一句,對方說早賣了,還說那人就看中他家的貓,非要不可,自豪的。
沈逸矜想著他家貓那丑陋又猙獰的面目,大概能猜到是誰買走了。
今天趕著出門,是周茜約了見面,說有事請幫忙。
兩人見上后,周茜看著沈逸矜背得包,“咦”了聲,手了,驚訝道:“這個不是我送你的那個?是真的?”
沈逸矜拍了下包,勾勾肩帶:“你還好意思說,我差點被人笑死了。”
周茜把自己的包往前一亮:“笑什麼啊,我背得不也這個?我店里就賣這個,生意不要太好。”
沈逸矜不再說話。
周茜挽過的胳膊,又把的包了,要笑不笑:“傍了大款就是好。”
“周茜。”沈逸矜往旁邊一步,和對方拉開距離,“你說話能不能別這麼酸?”
“我說真的嘛。”周茜還在笑,“你看你邊一個個男人都對你好得要死,你怎麼就這麼好命呢?”
“周茜。”沈逸矜要生氣了,“我知道,在你心里,你總覺得我事事不如你,不配擁有比你好的東西。但是,你為什麼要有這種想法?我們之間是敵對關系嗎?我有什麼妨礙了你嗎?”
周茜一時被說得啞口無言。
兩人站在大街上,人群熙熙攘攘,到是歡快喜悅的廣告聲和音響賣聲,可冷風灌進袖,凍得人起皮疙瘩。
有點兒敗興。
沈逸矜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脾氣,從學校到公司,再到現在,幾乎都是被周茜一路比著過來的,也習慣了。畢竟從小在蘇家被蘇萱萱踩著長大,習慣了做弱的那個。
但現在不想慫下去了。
沈逸矜轉往回走,新年的第一天,跑來被人酸,閑得慌嗎?
“矜矜,對不起。”周茜追著影了聲,見沈逸矜停了腳步,才跑到面前,也不敢拉的手,只低著頭說,“我不是故意那樣的,我,其實都是因為嫉妒你。”
沈逸矜有點無奈:“上次話都說開了,你還過不去嗎?我現在和陳嘉遠就是合伙人的關系,你到底還要我怎樣?”
周茜臉上一苦:“我知道都是我自己的問題,你再給我一點時間。”
沈逸矜看著,為個男人把自己搞這樣,真是不值得。
勸道:“周茜,你還記得嗎?在學校的時候你有多優秀,追你的男生那麼多,生們也喜歡圍著你,每天看見你的時候都是前簇后擁的。”
“早就不存在了。”周茜苦笑,“在認識陳嘉遠的時候。”
沈逸矜擺了下手:“不說了。”
這個話題真心不想再糾纏下去,見周茜服了,便也主拍了下對方的胳膊,說:“我也有錯,心有點不好,你別介意。”
“怎麼了?”
“大姨媽要來了吧。”
沈逸矜說這話的時候,腦海里閃過一個人影,這人和大姨媽一樣很久沒見了。
忽然意識到自己有點兒想他。
抬頭看了眼遠,推著周茜往前走:“走吧,王陛下,你今天我出來要我做什麼,快說吧。”
王陛下,是周茜在大學里出演的一部莎士比亞劇里擔任的角,演得非常霸氣,那之后王陛下就了的綽號。
此時沈逸矜拿出來開玩笑,兩人又好像回到了當年。
周茜下一揚,傲:“你請我喝茶,我就告訴你。”
沈逸矜笑著舉拳頭捶:“你要我幫忙,我還要請你喝茶?”
周茜躲,兩人追追鬧鬧,笑著跑進茶店,等兩人各捧上一杯茶,坐下來的時候,剛才那點小曲已經抹掉了。
周茜說,打算向陳嘉遠求婚。
沈逸矜吃驚地嗆了一口。
茶店空間不大,兩人并排坐在高腳椅上,隔著明玻璃,面朝大街。
周茜著吸管,輕啜茶,期待又忐忑地說:“我不想夜長夢多了,想著趁我們現在關系修復得正好的時候,快點結婚算了。”
知道今晚嘉和公司聚餐,想趁聚餐的時候當眾求婚,想要大家配合一下,一起瞞住陳嘉遠,可是現在已經不是公司一員了,沒辦法和大家提前串通,這就需要沈逸矜了。
沈逸矜問:“戒指準備好了?”
“準備好了。”
周茜說著,從手提包里拿出戒指盒,是一對鉑金婚戒,沈逸矜看了眼,說好看。
周茜笑著收起,又告訴:“我連婚紗也準備好了。”
“求婚要穿婚紗嗎?”
“是我想穿。”周茜看去玻璃窗外,臉上表認真,認真到孤注一擲,“無論與不,我都想為他穿一次婚紗,這樣,就算我們分手了,我也覺得這段完整了。”
沈逸矜看著,想起夏薇,們兩個在上雖然追求的東西有些不一樣,但兩個人都是一樣的果斷,決然,都是飛蛾撲火般的熾烈和孤勇。
“要我做什麼就說吧。”
“謝謝你,矜矜。”
后來那天下午,沈逸矜找飯店把預定的包廂升了級,將原來三張桌子的包廂改定四張桌子的大包廂,但又拆掉一張桌子,多出來的空地用來做求婚舞臺。
還買了一堆材料,有氣球,彩紙,鮮花,和燈帶等等。又了夏薇,谷惜蕾和另外幾個同事來幫忙,一起布置現場,男同事們則讓薛柯帶頭,去訂蛋糕,借投影儀,選照片剪視頻。
一群人干勁十足,忙忙碌碌一下午,到飯點的時候終于差不多都弄好了。
有同事借著舞臺先演了一段深深雨蒙蒙,卻搞不清楚主角名,“爾康”,“紫薇”地,引得看客們哄堂大笑。
陳嘉遠走進來的時候差點以為走錯了包廂,認出臺上兩位男同事,也立馬戲上,走上舞臺,抓住兩位“郎妾意”的手,將他們左手右手疊在一塊,一定要給他們做“證婚人”。
臺上臺下,一片笑罵聲。
沈逸矜打了個眼給薛柯,抓住時機進主題是最要的事。
薛柯跑上臺,抓住陳嘉遠說:“演什麼證婚人?你這范明明是男主角的范。”說著,按住對方肩膀,像是要撲上去強吻似的。
陳嘉遠一聲“我去”,抬手一揮,要打回去,后面兩個男同事起哄,一人抓住他一只胳膊,剛才那出“兩相悅”的戲頓時畫風一變,變了搶親戲,陳嘉遠束手被縛,淪為了被搶得那個,他還浮夸地演起答答,誓死不從。
不過反抗無效,在大家笑鬧中,他這個“新郎”最終順應了天意,接上蒼的姻緣安排。
薛柯站在他對面,掏出稿紙,準備求婚。
陳嘉遠笑:“你們這還寫了劇本?”
就此時,頭頂明亮的大燈忽然熄滅,四周陷黑暗,人群也瞬間安靜,舞臺背景上一顆顆小星星閃耀亮起,組一個心型,了唯一的一束芒。
陳嘉遠覺到一不對勁,可誰都沒,對面的薛柯清了下嗓子,對著稿紙先念了一個字:“遠。”
他念得麻至極,臺下一陣笑,還有人掩住了自己的,做嘔吐狀。
陳嘉遠“呸”了一聲,大笑:“薛你大爺的,你別以為你這樣我就會從了啊。”
薛柯也淬了口痰,大擺架勢:“今晚非要你從了不可。”
他接著開始念:“還記得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漆黑的天空淅淅瀝瀝下著小雨,你按下車窗朝我們揮手,我回頭看見你眼睛里亮得發,像有滿天繁星……”
“等等。”陳嘉遠打斷他,這會是真的不對勁了,“你念得什麼?哪來的?”
正說著,投影儀上亮了,亮起了陳嘉遠和周茜兩人的照片,同時有音樂響起,門口迤邐走來一位新娘,一襲潔白婚紗,艷人。
等不及主角登場,薛柯急沖沖將稿紙往周茜手里一塞:“快快,你自己來。”
說完,領著另外兩個男同事一起下去了,舞臺給了真正的求婚人和被求婚人。
紅玫瑰,彩氣球,一幀幀兩人甜過往的畫面,還有這閃爍的星星,浪漫流淌的音樂,任誰在這樣的景下都不可能保持充分的冷靜和克制。
周茜心慌又激,站在陳嘉遠面前,準備了幾千字的求婚稿,最后從嚨里伴著哭意,只出來一句話:“你愿意娶我嗎?”
陳嘉遠早在第一眼看見周茜一婚紗時,心底就震驚上了,意外又驚喜,本來該他男人做得事,沒想到讓一個人做了,此時此景,他還有什麼拒絕得理由?
他高昂著頭,容地喊了句:“我愿意!”
不等旁人遞上戒指,陳嘉遠已經將周茜抱進了懷里,深深擁吻。
全場掌聲雷,所有人唏噓,再沒有什麼比親眼見證一場圓滿的更讓人歡喜。
沈逸矜站在人群里,淚眼朦朧。
是場飛蛾撲火,是場孤注一擲,是屬于勇敢的人的。
而,是個膽小鬼。
“喜歡這樣的求婚?”旁邊有人低聲問。
沈逸矜點頭,視線落在舞臺上:“浪漫啊。”
那里陳嘉遠已經單膝跪地,給周茜在戴結婚戒指了。
旁邊的人沒再說話。
沈逸矜驀然回頭,目撞進男人深邃的眸子里。
倏然笑出聲:“你怎麼來了?”聲音掩飾不住地驚喜。
祁淵看著,也笑了:“我來蹭飯,歡迎嗎?”
沈逸矜抿抿,說歡迎啊。
男人似乎又瘦了,一張冷俊的臉,廓更分明了,臉頰側邊的線條延至下頜線都更削薄了。
“你最近忙什麼?”
沈逸矜看著他的眼睛,深褐的瞳仁沉靜又幽深,覺自己有點看不懂他了。
祁淵過手,勾了勾的手指,一個親昵的小作,視線定了神,與直勾勾地對視。
說:“想你。”
沈逸矜角揚起,“哦”了一聲,將問句和答案連起來,確認地問:“忙著想我?”
祁淵笑:“是啊,就是忙著想你。”
沈逸矜出手,打了他一下,心忽然好起來了。
那頓飯,笑鬧聲洋溢在包廂里,久久不散。
陳嘉遠摟著周茜,向大家公布:“明天我們就去領證,要包紅包的作快點。”
然后同桌的沈逸矜就看見一大片的紙巾團,往陳嘉遠和周茜上飛去,沈逸矜跟風,也了個紙巾團砸到周茜上。
周茜抬手接住,笑著說:“你們要砸砸陳嘉遠,別砸我,把我砸壞了,你們賠不起。”
沈逸矜聽著話里有話,問:“你不會懷孕了吧?”
白天在茶店,就覺得周茜有點奇怪,抱著茶老打嗝,一副犯惡心的樣子,問怎麼了,又不肯說。
這會周茜大大方方地笑,說:“還是你了解我。”
陳嘉遠一波驚喜剛定,一波驚喜又來:“你懷孕了?這麼大的事不告訴我?”
周茜推他一下,腦袋靠在他脖頸上,一副小鳥依人的樣子:“我這不是說了嘛。”臉上的笑,帶著的。
不等陳嘉遠給足反應,消息發般散開,恭喜聲鋪天蓋地襲去。
陳嘉遠用力摟了下周茜的肩膀,終于明白今天求婚是為了什麼,但已經不重要了,他被自己要做爸爸的興完全控制住了。
沈逸矜也替他們高興,端杯子了下旁邊男人的酒杯,說:“真好,開了花就該是這個樣子。”
祁淵笑,舉杯回敬:“是好。”
他的“好”和沈逸矜的“好”不太一樣,是好在終于解除了一份敵危機。
他和陳嘉遠私下聊過,陳嘉遠承認了他最初喜歡的人是沈逸矜,只是沈逸矜從來都是無于衷。答應周茜的追求,陳嘉遠其實是想刺激一下沈逸矜,但沒刺激到沈逸矜,反而刺激到了周茜,這才將三個人的關系越搞越復雜。
他去楚市散心,就是想讓自己冷靜冷靜,想把三個人的關系重新理好,可是等他回來,心里有了決定的時候,卻意外得知了沈逸矜結婚的事。
而周茜因為他做了很多沖的事,甚至學他找了個備胎刺激他。
一個自己的人,和一個自己的人,他最終選擇了后者。
那天陳嘉遠對祁淵說:“我放棄沈逸矜,是因為我始終走不進心里,我們的相越來越像伙伴,像家人。不過這樣也好,想對一個人好,不是只有一種方式,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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