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勛開車接上了倪苓。
他一邊單手握著方向盤倒車,一邊看向:“先去我會所那里住幾天,我再幫你找其他的房子。”
“不用不用。”倪苓趕搖搖頭,“我就是去借住一晚,明天我自己找地方住。”
倪苓心里有分寸,知道和薄勛只是單純的合約關系,今晚答應去他那,其實也就是為了省個酒店錢。
薄勛聞言沉聲開口:“再怎麼說,你現在和家里弄這樣,主要也是有我的原因。”
“也不全是吧。”
倪苓想著,就算這次不跟薄勛合作,等到倪太太非著嫁給朱家的時候,撕破臉估計也是同樣的結局。
倪苓笑著看向薄勛:“薄先生,我們倆的合約只剩下最后一周了呀,你對我這麼好,難道不怕我之后纏上你啊?”
薄勛聽罷側過頭睨著,上浮起一抹淡笑,也便不再說話。
沒多久,他就把車子停在了自己的會所門口:“倪小姐,晚上想吃點什麼?”
倪苓倒是也不跟他客氣:“你這里都有什麼可以吃呢?”
“我的主廚是米其林三星餐廳請來的,另外還有擅長各種菜系的大師傅。”薄勛有耐心地解釋。
倪苓想了想:“那就還吃上次的那種火鍋吧,要特辣的。”
這陣子,倪苓因為冒,吃得東西都是清湯寡水,現在難得康復了,迫不及待地想吃一點重口味的食。
兩人的這頓飯,是在薄勛會所一樓的包廂里吃的。
一只熱氣騰騰的鴛鴦鍋放在桌子的正中央,周圍則是一圈經典的類和火鍋配菜。
席間,薄勛的手機一直在霹靂吧啦地響個不停,但他始終也沒怎麼去看。
倪苓倒是吃得很過癮,還特意調了兩種蘸料。一碗麻醬、一碗蒜泥油碟。
薄勛看著面前鼻尖微微冒汗的倪苓,忍不住輕笑一聲。
這人的心是有多大啊。
明明都已經無家可歸了,又被家里斷了經濟來源,可還是跟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該吃吃、該喝喝。
倪苓正吃在興頭,抬眸看向薄勛,不疑道:“你怎麼不吃,看著我干嘛?”
薄勛淡淡應聲:“我不太,你吃你的。”
“對了。”倪苓用紙巾了角,“我們倆的那些照片,就是你發給倪家的那些,能給我也看看嗎?”
薄勛抬眸:“你要看?”
倪苓點點頭:“是啊,畢竟我也是當事人,看看我自己被“拍”的照片,總是可以的吧?”
“好吧。”薄勛抬手喚來了自己的書。書隨即送上來一個iPad。
薄勛把iPad直接遞給了倪苓:“這是最后篩選出來的一些照片,你自己看吧。”
倪苓接過,發現屏幕上的照片集里,都是和薄勛兩人的畫面。便開始左右起來。
有的照片是在商場的停車場里拍的,有的是在奢侈品店里,也有兩人一起在餐廳吃飯的。
照片里他們的表和狀態都很自然,被抓拍的瞬間也顯得很真實。兩人都有鮮亮麗的外形,一眼看上去,竟然會有種莫名登對的覺。《搖搖晃晃的夜》,牢記網址:m.1.倪苓一邊翻著照片,一邊還連連嘆:“想不到,我還上鏡呢,一點都不顯胖,看來我適合做演員的。”
的手指一邊向后,一邊笑說:“這張拍得我好長啊。這張側臉也好好看,你看我的鼻子翹翹的。哇,這張抓拍的表好可啊。”
薄勛在一旁聽著,忍不住笑出了聲:“倪小姐,你對自己還自信的。”
“本來就是啊。”倪苓一雙大眼睛盯著男人,勾一笑:“薄先生你自己說,我的材不好麼?”
倪苓說到這里,iPad上的照片,剛好到兩人“床照”的部分。
一連幾張,都是他抱著走進臥室的場景。高糊的拍畫質,反倒給畫面多了一分復古的電影。
倪苓的手指一,ipad忽然出現了一張兩人略顯親的照片。
在這張圖里,掛在薄勛的上,一條長還勾在他的腰側,浴袍落,長發遮住肩帶,就好像不著寸縷一般。
從拍照的角度看過去,兩人就仿佛是在真做一樣。
此刻,薄勛和倪苓的視線不約而同地落在了iPad的屏幕上,包間里的氣氛一時間變得有些微妙。
倪苓放下手中的iPad,清了清嗓子:“薄先生,可不可以把這些原圖也發我一份。”
“嗯?”薄勛有些好奇,“你要這個干什麼?”
倪苓甜甜一笑:“我想留個紀念,我覺得我拍的還好看的。”
薄勛聞言嗤笑:“倪小姐,你這種天真樂觀的格,是怎麼養的?”
“怎麼了?”倪苓不解。
薄勛淡聲道:“你現在和你家里鬧這樣,真的就一點也不發愁麼?”
倪苓笑笑,漫不經心地開口:“我愁什麼?從小到大,倪家也從來沒有拿我當過一家人啊。我只不過是個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私生而已。”
倪苓說這番話的時候,聲音里平平淡淡,但薄勛聽罷,卻沒有再忍心問下去。
他又垂眸看了眼倪苓:“吃好了?那先上去休息吧,臥室已經收拾好了。”
“謝謝您的招待。”倪苓笑著放下筷子,笑問,“還是上次的那一間套房嗎?”
薄勛一側角輕抬:“怎麼?是對我的那張意大利手工床不滿意?”
“怎麼會?”倪苓湊近薄勛,聲音的,“那是我睡過的最舒服的......”
“那走吧,上樓。”薄勛起,線一斂,“既然吃飽了,就運一下吧。”
聽他提到了“運”兩個字,倪苓免不了心口一,竟開始不自覺地胡思想起來。
薄勛的那間套房在三層,但他卻沒有帶倪苓去坐電梯,而是領著走到了樓梯間。
“你的電梯壞了?”倪苓滿臉疑。
“剛才吃了那麼多,走一下吧。”薄勛一邊說著,一邊指了指樓梯。
“這就是你說的運啊!”倪苓抿抿:“不就是爬樓梯麼,這算是什麼運。”
言畢,便走到薄勛面,率先上了第一個臺階。
兩人要去的套房在3層,雖然聽上去不高,但因為會所每層樓的層高很高,所以上這個樓梯,相當于普通住宅5、6層的高度。還剩最后半層的時候,倪苓因為走得太急,難免有些氣吁吁。
薄勛卻是面不改地走了過來:“這就走不了?我都說了,你缺乏鍛煉。”
倪苓呼著氣擺擺手:“我只是一口氣走太快了。”
言畢,轉準備繼續上樓。然而就在這個時候,的手臂忽然被薄勛鉗住,整個人直接被他打橫抱了起來。
“你干嘛!”雙腳忽然騰空的倪苓被嚇了一跳,嗓音里帶了點嗔。
而薄勛的聲音卻是溫但略顯強勢:“既然走不了,那后面的路你不用自己走了。”
倪苓被他地摟在懷中,下意識地想要掙,但剛要開口,瓣卻直接被男人的熱吻封住。
他就這樣抱著,上了最后那半層樓,一路穿過走廊,直接走進了套房。
門砰地一聲被薄勛關上,他沒有松開倪苓,而是直接把整個人在了門板上。
薄勛一只手輕輕托著,另一只手開始沿著的纖腰慢慢下。
他的也沒有閑著,從小巧的耳垂開始下手,他摘掉了的耳鉤,輕輕地吻了上去。
倪苓的大腦一片空白,這種巨大的饜足讓招架不住、也讓難以抗拒。
然而就在這時,房間里的線電話,忽然毫無征兆地響了起來。
“叮鈴鈴鈴。”
薄勛瞥了一眼電話的方向,抱著倪苓走過去,用力地扯掉了電源線。他一轉,又將輕輕地扔在床上。
倪苓的飾散落一地,兩人仿佛已經在了懸崖的最邊緣。
可偏偏就在這個時候,薄勛上的手機,又突兀地響了起來。
他本想也直接按掉,但倪苓卻阻止了:“你接一下吧。”
薄勛猶豫一瞬,看到屏幕上是自己的書,還是按下了接聽鍵,穩了穩呼吸,道:“有事?”
電話那頭,書匆忙開口:“老板,國分公司那邊要跟我們開個急的視頻會議,現在會場已經調式完了,您是不是現在就過來?”
薄勛聞言,眉心一蹙,片刻沉聲說:“讓司機在會所樓下等我。”
話音一落,他又看了眼倪苓,拉過床上的被子,小心翼翼地幫蓋好,聲音里居然著前所未有的。
“我有事,你晚上先睡吧。”
接著,男人便而去。倪苓愣在床上臉頰泛紅、眼神空,用力著被角,指尖都在微微發。
明明是他起的火,他卻先如此冷靜地自己跑路了......
這一晚,倪苓睡得并不算好。門外稍有點響,就會驚醒,懷疑是不是薄勛回來了。
漫漫長夜,一顆心懸在那里不上不下的,寂寞難耐。
翌日天大亮的時候,倪苓睜開雙眼。
第一時間按亮手機屏幕,還好,也才九點半,不算晚。
倪苓迅速起,稍微洗漱整理了一下。昨天就決定好,只在薄勛這里借宿一晚,所以今天怎麼說也要出去找房子了。
會所經理很心地給倪苓準備了早餐,但其實也沒顧得上吃。
倪苓下樓的時候看到經理,隨口問起:“你們薄總,昨晚一直沒回來嗎?”經理如實回答:“對,聽說他們開了一晚上的國際會議。倪小姐,老板特意代了,您有什麼要求就直接跟我說。”
“不用了,謝謝。”倪苓搖搖頭,“對了經理,麻煩你轉告薄總,我就先走了。”
會所經理不知道這兩人是什麼況,此時也不敢冒然挽留,只得點點頭目送著離開。
倪苓了輛車,直奔自己的學校,首都電影藝學院。
昨晚翻來覆去睡不著的時候,忽然想起自己曾在學校里的廣告欄上,看到過一排排的租房信息。
倪苓覺得暫時住在學校附近,其實也是個不錯的選擇。位置便利,周邊環境又悉,房租還不貴。
等到開學之后,還可以直接搬回宿舍,也不算太折騰。
于是倪苓便立刻給房產中介打了電話,雷厲風行地約了看房。
前前后后不到兩個小時的時間,倪苓就租下了學校附近的一套一居室。
房租每個月小幾千,按現在銀行卡上的存款,還是可以應付一陣子的。
只不過這套房子的居住條件一般,算是北京城里傳統意義上的“老破小”。八十年代的紅磚樓,沒有電梯,更談不上小區環境。
但倪苓覺得還可以接,反正只是暫時住一下而已。
倪苓心里暗暗想著,如果被倪老爺子發現過得這麼慘,說不定還能提前“赦免”。
租房中介的小哥幫倪苓一起,把的大行李箱抬上了4樓。倪苓關好房門,看著這間小小的房子,突然心中就有了滿滿的安全。
盡管這里跟北河公館比起來,環境大概相差了十萬八千里。
但倪苓卻覺,這里好像是一個完完全全單獨屬于的空間,愿意姑且暫時把它做“家”。
整個下午,倪苓也沒有閑著,找了兩個保潔阿姨,把整個房子徹徹底底地打掃了一遍。
自己則出門去了趟超市,采購了一些生活必需品。
可能是這幾天發生了太多事,倪苓整個人都很疲憊。天剛一黑,的困意就不知不覺間襲來,便躺在床上沉沉地睡了過去。
這一覺,大概是倪苓這幾個月以來,睡得最踏實的一回。
*
一連幾天,倪苓都躲在自己的小房子里,沒有出門。
了的話,就打開手機app隨便點個想吃的外賣,三餐極其不規律,人也沒做什麼運。
這天傍晚的夕很,倪苓站在窗口看著天空,想著今天不能在頹廢了,于是便打算出門覓個食。
倪苓換了一運裝,扎起了一個高馬尾,雖然這幾天沒有曬到太,但整個人看上去還是氣紅潤、活力滿滿的。
就在俯給自己系鞋帶的時候,忽然間玄關柜上的手機一震。
倪苓隨意地抬起頭一瞥,只見屏幕上出現了兩個字:薄勛。
這男人,終于又想起來聯系了啊。
算一算,他們為期一個月的合約,其實還有3、4天就要到期了,兩人馬上就要井水不犯河水了。
倪苓一只手接著系鞋帶,另一只手按下了接聽鍵,隨后把手機夾在了肩膀上。
“怎麼了薄先生,您又有什麼指示啊?”
電話那頭,薄勛的聲音冷冷的:“你這幾天跑哪去了?”
“瞧你這話問的。”倪苓笑笑,“我們的合同里也沒規定,說要我定期給你匯報行程啊。”
薄勛聞言嘆了口氣。
因為他和倪家退了婚,所以生意上也難免到了些蝴蝶效應的影響,這幾天都在忙著理公司的事,確實也沒顧上倪苓。
電話里,薄勛又再次開口:“倪小姐,我有事找你,方便見面麼?”
“行啊。”,倪苓一邊打開房門、一邊答道,“我剛好要出門吃晚飯,你要一起嗎?”
“可以。”薄勛應聲,“你想吃什麼?”
倪苓思考了一下,一本正經地回道:“我這幾天口腔潰瘍,需要去補充點蔬菜。”
“好。你選個地方,把地址發給我。”言畢,薄勛便掛掉了電話。
他原本以為,倪苓想要吃蔬菜,會選擇去輕食店或者素菜館。然而薄勛萬萬沒想到,倪苓竟發來了一個匪夷所思的地址定位:
張國福麻辣燙(人民路店)。
薄勛盯著屏幕,一時間甚至懷疑自己眼花了。
直到半小時后,他按導航走進了那家店,依舊覺得很荒唐,還是難以接。
倪苓比薄勛先到了一會兒,看到他進來,直接給他手里塞了個塑料盆。
駕輕就地指導他:“你喜歡什麼蔬菜,自己挑。這邊還有各種丸子和面條。”
此時此刻,薄勛著一件純手工高級定制的襯,站在一家擁局促的小館子里,手里拿著一個白塑料盆,場面詭異又有些好笑。
直到兩人面對面坐下,薄勛還是皺著眉頭:“倪小姐,你說要吃蔬菜,就是吃這個?”
倪苓不以為意:“對啊,麻辣燙可是我蔬菜攝的主要途徑,只要選清湯的湯底就行。”
說罷,又給自己的碗里加了兩大勺麻醬,隨后抬眸看向薄勛:“薄先生,你要多吃一點,我們的合約已經倒計時了,這可能是我們倆一起吃的最后一頓飯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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