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朝歌眼睜睜看著顧明恪拉開一個老舊的梳妝臺，撥了撥，從一堆絨花下面出一張紙。那張紙上似乎有墨跡，李朝歌驚詫地看了顧明恪一眼，走到他邊，垂頭看去。

　上面畫著一個怒發沖冠、橫眉立目、三眼八臂的男子，他八只胳膊各握著一種武，怒氣沖沖地站在祥云中，看起來打架很厲害。

　李朝歌輕輕嘖了一聲，不由道：“這是誰，長得這麼丑？”

　李朝歌覺得顧明恪瞥了一眼，眼神中似乎有點不尋常的意味。還不等李朝歌琢磨回味，顧明恪就指著旁邊一行字，清清淡淡地念道：“護國靈武王威靈顯化帝君。”

　李朝歌驚訝：“這麼長？他到底什麼名字？”

　“古時一個廟神。全名不知道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長，但是民間俗稱他為武神。”顧明恪解釋道，“武神已有些年頭了，如今早已斷了傳承，知之者甚，更不像是這個年紀的能接到的。去其他地方找找，應該會有其他發現。”

　顧明恪說著就要將紙收起，李朝歌見到，眉尖一挑，終于覺到方才那不對勁來自何了：“你為什麼很不愿讓我看到這張畫？”

　顧明恪回，長袖逶迤，雙瞳如墨，平靜坦然地看著：“沒有。”

　李朝歌對著顧明恪出手，似笑非笑問：“那你為何這麼著急把畫像收起來？反正我們接下來一起行，不如給我保管？”

　顧明恪著李朝歌眼睛，輕巧地將武神畫像從袖子中拿出來，遞給李朝歌：“隨意。”

　李朝歌接過畫，眼睛一直盯著顧明恪。顧明恪毫無波，問心無愧地由著看。李朝歌心里哼了一聲，低頭看畫，猝不及防被那個奇形怪狀的人刺到了眼睛。

　李朝歌忍無可忍地遮住畫像，翻過來去看下面的小字：“實在太丑了，看得人眼睛疼。”

　顧明恪就當沒聽到，一轉就出了屋子。李朝歌跟在后面，一邊走路，一邊低頭看畫像上的小字：“護國靈武王威靈顯化帝君，驅妖逐魔、護佑國家，無所不及……”

　顧明恪已經推開另一家的門，翩然朝走去。李朝歌盲目跟在顧明恪后，連路都不看：“靈武帝君為夔國王子，降生時電閃雷鳴，真龍盤旋，三日才去。祭司占卜，曰大吉，乃天命之主。王子而聰慧，三歲能文，七歲能賦，十歲監國，祀戎大事，皆過問王子。王子文武雙全，殺敵千萬，統一列國，登基為帝，后經神仙點化飛升……哎。”

　李朝歌一不小心，撞到了什麼上，差點踏空臺階。抬頭，見顧明恪無奈地握著的胳膊，垂眸對說道：“看路。”

　李朝歌一點都沒有意識到自己這種行為很危險，對著顧明恪晃了晃手中的畫像，問：“你有沒有覺得很悉？”

　“嗯？”

　“又是夔國。”李朝歌低聲喃喃，“藏劍山莊的時候，盛蘭初說潛淵劍便是夔國帝王的陪葬，現在又是他。他既然是皇帝，為什麼會是武神呢？”

　“不沖突。”顧明恪門檻，在屋中慢慢翻看，不像是搜家，更像是散步，“在那個時代，王權和神權合一，國君和祭司平起平坐，所有國家大事都要靠巫祝占卜兇吉。若某一位夔國領袖功績出眾，深人心，被百姓推崇為神靈也很正常。”

　李朝歌默默記下。上古時代文字和現在不同，也很有典籍流傳于世，所以李朝歌對上古的了解非常寥寥。李朝歌來回翻了翻，發現這張畫像上記載了武神的樣貌和事跡，卻沒有記載他的名字。

　“奇怪？”李朝歌不由皺眉，“為什麼上面沒有寫他的名字呢？”

　西方最后一余暉降下地平線，屋里也飛快地沉寂下來。屋中良久無聲，李朝歌以為顧明恪沒有聽到，沒放在心上，轉去院子里翻找。走后良久，一道聲音輕輕響起：“不會寫的。”

　他聲音很淡，卻非常篤定。

　李朝歌看到這張畫像，產生一種奇異的悉。在灶灰里拉，果然，被翻出一片燒了半截的油紙。

　紙被燒了大半，只剩下小小一塊，但也能看出這張紙和李朝歌手里的畫像材料一致，上面還能看到約的墨跡。顧明恪從屋里走出來，看到竟然從灰里出線索，一時也是非常佩服。

　“你怎麼知道這里有？”

　“畫像背面是油紙，我早就覺得這個材質很悉，果然，我看到過。”李朝歌站起來，說道，“我之前來的時候就很奇怪，以農戶的財力，能用得起油紙點火嗎？果然這些紙有問題。”

　李朝歌對著顧明恪晃了晃手里的畫像，問：“所以，這才是真正的源頭？”

　“可以這麼說。”顧明恪走下臺階，道，“畫在紙上的陣符、法紋等，大抵總要火燒才會起效。有人給村民發畫像，農婦貪小便宜，便拿回來燒火。符紙被燒毀后，封印在里面的死氣擴散到食、飲水甚至做飯之人上，很快，整個村子都淪陷了。”

　李朝歌跟著點頭：“難怪那個獵戶尸變程度最輕，因為他既不生火也不做飯，這些封印著死氣的畫像對他無用。但是他的鄰居卻熱好客，獵戶手上那個傷疤，應該是他去鄰居家做客的時候，被咬上來的。”

　背村滅村一事從頭開始捋，大概就是有人來村子里發畫像，免費的東西再加上有圖畫，很快就傳遍整個村子。村婦們做飯時用油紙點火，隨著火舌將畫像吞噬，毒霧也悄悄擴散，鉆到背村民。村民們很快一病不起，最后變尸。其他人以為病人死了，就抬到空地上放置。后來村民詐尸，慢慢變行走的怪。

　這是煉制尸的毒，那導尸行甚至產生思維的聚魂陣，在哪兒？

　李朝歌和顧明恪對視一眼，同時說道：“去祠堂。”

　作者有話要說：顧明恪：私奔get

　時髦值又增加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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