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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謫仙》 第140章 立儲

 門窗閉,帷幔四合,昏暗的宮殿里彌漫著一曖昧的石楠香。男息聲錯在一起,伴隨著桌案吱呀的聲音,許久方歇。

 李常樂今日穿的是寬大的石榴,放下擺后,很快就恢復端莊。張燕昌一系腰帶就收拾好了,明明兩人剛才才經歷過一場春事,但是整理服時相互背著,疏遠的仿佛陌生人。

 李常樂一邊檢查,一邊無意般說:“昨日百姓在端門前請愿,請求立梁王為太子,皇昨夜可有說什麼?”

 張燕昌慢吞吞系好腰帶,邊劃過一諷刺的笑。他就知道,來找他,必有所求。

 不過公主主投懷送抱,張燕昌也樂得。張燕昌說道:“皇昨夜看折子到很晚,沒有宣召,我也不知道皇說了什麼。”

 皇昨夜沒宣張燕昌?李常樂皺著眉,又問:“那今日你去見皇時,如何?”

 “皇喜怒不形于,以我這點能耐,如何能看穿皇在想什麼。”張燕昌似笑非笑地睨向李常樂,“廣寧公主既然好奇,干脆自己去問問得了。”

 昨天武元孝想效仿當年皇登基,找了幾百個百姓在城門下請愿,說國不可無儲,請求皇立武元孝為太子。皇沒有表態,但是也沒有拒絕。李常樂心驚膽戰了一晚上,連男寵都沒心思了,今日一上好妝就往宮里趕。

 李常樂不想自己去當探路石。皇心思莫測,若是沒琢磨好皇的心說話,恐怕連自己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李常樂宮后沒有立刻去給皇請安,而是借口和說話,繞道來找張燕昌。

 想探聽消息,不付出點什麼是不行的。不過張燕昌本來就是獻給李常樂的男寵,李常樂和他糾纏到一起完全沒有心理負擔。何況,張燕昌確實不負百里挑一之名,李常樂和張燕昌廝混,竟然比跟的那幾個男寵更暢快。

 難怪能得到皇寵,二張兄弟能走到這一步,總是有資本的。

 李常樂別有所圖,張燕昌也不傻。李常樂不想自己當探路石,就推著張燕昌去,張燕昌心里冷笑,只陪兜圈子,多余的話一字不提。

 今天天氣有些冷,李常樂原本在襦外罩了披風,但是剛才披風被墊在桌子上,現在完全無法用了。李常樂臉上紅未散,倒也不覺得冷:“你今后有什麼打算嗎?”

 張燕昌正應付著李常樂,沒料到突然問起日后打算。張燕昌怔了一下,一時不清的意圖:“無非就是繼續過日子罷了。廣寧公主問這個做什麼?”

 李常樂嗤笑了一聲,靠近張燕昌,用手指抵在他口畫圈:“你倒是想隨遇而安,可是你不想想,你現在的生活,張家現在的榮耀,還能持續多久?”

 張燕昌臉沉下來:“你什麼意思?”

 “我什麼意思,你還不懂嗎?”李常樂說道,“皇現在是寵你們,但這份寵能持續多久?就算你們兄弟二人齊心協力,將皇哄得再看不到其他人,可皇畢竟年紀大了,總是要走在你們前面。等到了那時,你們還能靠誰?”

 張燕昌的手驟然攥,他盯著李常樂,冷笑道:“你兒,就這樣咒自己的母親?”

 “人皆有一死,這是事實。”李常樂毫不在意,嫌棄地看了眼桌案上的披風,用力團一團,說道,“若是你肯幫皇儲說話,等日后皇儲登基為帝,自然不了你們的好。要不然,等下一位帝王登基,你們就等著被清算吧。”

 張燕昌握著拳頭,他現在風無二烈火烹油,無論王孫貴族還是文武百,見了他都點頭哈腰,小心討好。張燕昌這種風,可是每日夜深人靜后,張燕昌也忍不住問自己,這種日子,還能過多久。

 他也考慮過自己的出路,他沒想過當仕,也知道自己不可能一直被眾人吹捧,他只想拿一筆大錢,出去和兄長安度余生。但是現在看來,恐怕連這個愿都無法實現。

 張家聚斂了那麼多錢財,他們兄弟出了這麼大風頭,他們想退,其他人讓不讓他們退呢?

 李常樂見張燕昌臉變來變去的模樣,笑了一聲,抬起手看自己的指甲:“六郎,你想好了沒有?”

 張燕昌回神,臉上轉瞬端起甜的笑。都走在弦上,誰比誰高貴,現在是李常樂有求于他,李常樂憑什麼一副高高在上的施恩模樣?張燕昌抓住李常樂的手,曖昧地在手腕后打圈,他知道,這是李常樂的一個敏位置:“皇要立梁王為太子,這是好事啊。廣寧公主是武家的兒媳,怎麼不替大伯兄考慮?”

 李常樂臉下去,回自己的手,可是張燕昌畢竟是男子,李常樂使力好幾次,竟然沒出來。李常樂冷笑一聲,同樣不甘示弱地近,和張燕昌,說道:“梁王邊有多結,用得著你嗎?你擁立梁王,那錦上添花,武家只會認為你想討好梁王,多余的誼不會記著你。但若你擁立李懷,那雪中送炭,他日阿兄復辟,絕對虧待不了你。”

 李常樂說完,輕挑地推了他的膛一把,轉走了:“皇活不了多久,你總得為你們兄弟以后考慮。我先走了,你等一會再出來。”

 隨后,李常樂攬著皺的披風,推門往外走。外面的風迎面而來,李常樂只穿著一單襦上有些冷,但披風上有痕跡有味道,萬萬不能穿。

 然而李常樂是公主,這些事對來說本算不得什麼。等一會見著自己的侍后,李常樂就將這個披風扔給侍理,至于新的服,自有人為考慮。

 走廊出口站著一個人,對方站在寒風中,似乎已經等了許久。他看到是李常樂出來,很是吃了一驚。

 李常樂毫不在意,甚至地對張彥之笑了笑:“五郎,今日風大,你怎麼不多穿幾件服出來?若是著涼,我就該心疼了。”

 張彥之讓步,垂下眼睛不去看李常樂:“謝廣寧公主關心,微臣不敢當公主記掛。”

 張彥之不搭腔,李常樂覺得有些無趣。聽說張彥之比張燕昌更偉壯,還頗想試試,可惜,他不識抬舉得很。

 李常樂不缺男人,料定張彥之不敢說,隨便笑笑就走了。張彥之低著頭,恭送李常樂離開。等李常樂走遠后,張彥之冷了臉,大步往偏殿里走去。

 張燕昌他簡直瘋了!張彥之知道張燕昌來,但是他沒想到張燕昌膽子竟然這麼大。今日他等了許久,始終不見張燕昌蹤影。張彥之最是了解自己的弟弟,他本能覺得不對勁,立刻出來尋找,果然發現張燕昌在一偏殿里和人私通。張彥之氣得不輕,但又不能不給弟弟掩飾,只能借口調開周圍的人,自己親自站在外面替他們把風。

 張彥之本以為是某個或者宮,但萬萬沒料到,竟然是李常樂。

 看李常樂不在意的樣子,不像是只此一次,很可能接下來還會繼續。張彥之都要氣死了,趕回去敲打張燕昌。

 張燕昌先前和就不清不楚,經常背著人說一些曖昧的話,但至沒有突破那條線。張彥之本以為張燕昌懂得輕重,沒想到,他竟然天化日之下和廣寧公主在偏殿搞。

 這是一普通宮殿,雖然偏僻,但并不是沒有人來。萬一被人發現……張彥之簡直不敢設想。

 為帝王者都對自己的東西有獨占皇作為一個從昭儀爬到皇后又變為皇帝的人,掌控只會更強。張彥之和張燕昌是皇權杖上最麗的珠寶,皇焉能容忍張燕昌和其他來?

 更遑論那個人是皇的小兒。

 張彥之怒氣沖沖進來,一進門就聞到里面悶的味道。張彥之皺眉,忍耐著站在門口,回關上門。

 合上門后,張彥之立刻冷下臉,呵斥道:“張燕昌,你在做什麼?”

 張燕昌渾不在意地給自己倒了杯水,這里久沒人來,水都是冷的:“是投懷送抱,我順便玩玩罷了。”

 “你知道是誰嗎?”張彥之低聲音,怒道,“要不是我將人清理走,你以為你們能騙過外人?皇的兒,無論如何皇都不會殺,可是你呢?”

 張燕昌依然不當回事:“這不是沒有出事,慌什麼。”

 “荒唐。”張彥之冷冷看著他,“六郎,你被這些繁華迷了眼。你已經不知道你自己是誰了。”

 張燕昌握了杯子,片刻后,他冷笑著扔下茶杯,站起來道:“我是荒唐,但我至在為張家的未來努力。五兄,你還記得你姓什麼嗎?”

 張彥之用力擰著眉:“和你說了什麼?”

 張彥之雖然是男寵,但讀過許多書,才學并不差。他可比咋咋呼呼的張燕昌有腦子多了。

 張燕昌不是個未雨綢繆的人,他突然提起張家,必然是廣寧公主和他說了什麼。

 張燕昌就知道瞞不過兄長,干脆直說了:“讓我們替皇儲說話。”

 張彥之只需要一想就明白了:“因為昨日梁王請愿的事?”

 張燕昌點頭。張彥之剛才氣弟弟不知輕重,現在冷靜下來,他很快就想清楚,說道:“不要摻和這些,皇心思深不可測,說多錯多。好不容易才登上帝位,豈會愿意日聽別人念叨立太子?無論立武還是立李,都不是我們能左右的,盛元公主那樣得寵,都從不談論和立太子相關的事,我們手做什麼?”

 一聽到盛元公主,張燕昌就冷笑:“兄長心心念念只有,奈何,我們和你的心上人是不一樣的。是公主,最后不管是誰上位,都不會明面上虧待。但我們不同,我們再不替自己打算,日后別說保住榮華富貴,就連活著離開宮廷都是奢。”

 這句話不知道中了張彥之哪里,他突然垂下眸子,許久不說話。張燕昌見狀,驚訝問:“怎麼了?你在行宮到底夢到了什麼,為什麼你自從回來后就神恍惚,心神不寧?”

 張彥之不回答,只是道:“噩夢而已。除了立太子,還和你說了什麼?”

 張燕昌不信張彥之沒夢到什麼,但張彥之不說,張燕昌也無能為力。他攤攤手,道:“沒別的了。其余無非是皇儲邊無人,若我們幫他是大功一件,日后必不會虧待我們這一類。”

 張彥之靜默,李常樂這些話雖然懷了私心,但并非沒有道理。武元孝、武元慶邊圍繞著眾多擁躉,他們幫忙未必能討到好,反而像是主投靠。但如果他們替李懷說話,那就是救命之恩了。

 而且,聽宮人說李懷溫和懦弱,沒什麼主見。日后若武元孝登基,多半會殺了他們兄弟收買人心,但如果是李懷,就會心留他們一命。何況他們在朝堂中風評極差,給梁王說話簡直是火上澆油,要是他們反過來幫李懷,說不定會打那些古板不化的老臣,日后退出時,也能留個面。

 當然,最重要的是,李懷是李朝歌的弟弟。武家上位對很危險,李家才是真正的避風港。

 張彥之拿定主意,對張燕昌說:“廣寧公主估計已經在皇那邊了,我們等一會過去。去了之后,你只管談吃喝玩樂,不要管政治,表現的越驕縱無知越好。之后的事,我會想辦法。”

 張燕昌無條件信任兄長,當即點頭:“好。”

 張彥之說的沒錯,他們兩人去大業殿時,李常樂正圍在邊下棋。一副小態,明明已經婚,坐在邊依然像個孩子,連下雙陸棋都東一頭西一頭,毫無章法。

 李常樂聽到二張兄弟來了,眼角輕輕一瞥,隨后轉頭看自己的棋,看起來毫不關心。張燕昌眼睛落在李常樂大紅的石榴上,剛才他還開這條子,抱著李常樂的雙馳騁,現在就冷冷地收回視線,避嫌的仿佛不認識他這個人。呵,這就是皇最寵的“天真無邪”的小公主。

 皇見了二張兄弟,很隨和地讓他們坐。張燕昌一副驕縱跋扈的模樣,坐下問:“圣上看起來神不好,是昨夜沒睡好嗎?”

 皇微嘆了一聲,說:“昨夜朕夢到一盤棋,想了一晚上都沒法破解。今日朕國老來解棋,國老說,這是上天借棋局來向朕示警,不得‘無子’。”

 宮殿中短暫地寂靜了一瞬,隨后,李常樂狀似無意說:“國老這話說的奇怪,母親有兒有,怎麼會‘無子’。”

 “一個國家沒有立太子,說是無子也不為過。”皇說道,“朕畢竟年事已高,皇太子的事該考慮起來了。”

 皇并不是夸大其詞,這個難題確實已經困擾許久。大臣想讓立李懷為太子,武家人想讓立侄子為太子,而皇本人左右搖擺,良久無法拿定主意。

 按照歷代帝王的傳統,有兒子當然要立自己兒子,但皇和歷史上的帝王都不一樣。是由皇后篡權稱帝,的兒子不僅是自己兒子,更是前朝脈。如果立兒子為繼承人,等死后,李懷一定把國號、歷法都改回唐,就算皇現在著李懷改姓武,等李懷登基后也一定會改回李。皇千辛萬苦建立起來的武周王朝,莫非就這樣一代而斬?

 皇不甘心,明明花了這麼多年蟄伏、籌謀、稱帝,誰愿意看著自己辛苦建立的基業毀于一旦?如果立武元孝為太子,武周王朝可以繼續傳承下去,也會被后世尊崇為開國帝王。但這樣做,又有悖骨

 立子還是立侄?皇陷一個怪圈,那樣決斷的人,這次卻許久無法做出選擇。

 李常樂眼睛看向張燕昌,張燕昌卻沒心沒肺地笑著,像一顆包裹了毒藥的糖。李常樂暗暗咬了下牙,輕聲說:“母親春秋鼎盛,遠不必說這些喪氣話。皇太子是一國之本,當然要立和母親同心的人。”

 李常樂這話說的很模糊,誰和皇同心?李常樂似乎只是隨口一提,之后開始抱怨婆婆。武孟氏是梁王、魏王的親娘,沒有太后的命卻擺著太后的款,不滿李常樂作風不檢,每次見面都要挑刺。

 皇非常知道自己這個嫂子是什麼德行。皇的父親死得早,當年武孟氏當家時,沒苛待們母四人。皇很厭惡武宏和武孟氏這對夫妻,想到自己若把皇位傳給武元孝,日后武孟氏就會被接進宮里,當太后榮養。皇思及此,不免梗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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