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你話呢。”
李朝歌靠在憑軾上,松松手腕,說:“不一定。我覺得那個園丁有點問題,明天我要去查他。”
石旭骨節寬大,手掌糙,是雙做慣農活的手,可是他食指上卻有筆繭。李朝歌知道民間有些家境一般的讀書人晴耕雨讀,晴天幫家里耕地,晚上和雨天就在燈下讀書。這樣的人心極強,不太可能給人做園丁。
而且還是張家的園丁。
聽到李朝歌不再去張府,顧明恪暗暗松了口氣。那就好,只要李朝歌不去張家,張彥之總不能自己追上門。顧明恪問:“石旭祖籍何?”
這些消息李朝歌下午就查明白了,說:“京郊大源縣青云村,背靠邙山,前臨水,倒是塊沃之地。”
顧明恪皺眉:“邙山有些距離,一日能往返嗎?”
“沒關系。”李朝歌不在意,說,“來不及的話我在當地住一晚就好。明日你不必等我了,自己回府吧。”
顧明恪突然間就要獨守空閨。李朝歌見顧明恪將筆放下,驚訝地問:“怎麼了?”
顧明恪將沒批完的卷宗整理好,說:“不急著要,今日可以緩一緩。”
明日他有一晚上的時間看卷宗,相比之下,今天應該做些更重要的事。
李朝歌詫異地盯著他,簡直不認識這是誰:“你竟然會拖延公務?發生什麼急事了嗎?”
“沒急事就不能休息了?”顧明恪瞥一眼,說,“你上次不是說有個劍招不連貫嗎,我陪你去看看。”
李朝歌勸阻的話打了個彎,馬上咽回去了。顧明恪愿意指點當然好,但顧明恪總是很忙,李朝歌不好意思耽誤他正事。現在顧明恪主提起,李朝歌自然毫無二話。
兩人隨便找了個空地過招。有顧明恪陪拆招,李朝歌很快就出了一汗,原本滯的地方也圓通起來。李朝歌心十分暢快,回屋換了服,出來后問侍,得知顧明恪在書房畫畫。
他沒事畫什麼畫?李朝歌跑過去瞧,發現顧明恪在畫輿圖。李朝歌在旁邊看了一會,問:“你畫這個做什麼?”
“地理經注上語焉不詳,許多地方比例有問題。我重新畫一幅。”
此時書籍多靠人工謄抄傳播,書上的文字圖紙很容易在一遍遍謄抄中出錯、誤解甚至丟失。經注上面的圖越來越變形,有些還前后矛盾。顧明恪的進度被嚴重耽誤,他干脆自己手,畫一幅確而完整的輿圖。
這不是一個小工程,李朝歌坐在旁邊,幫他拿筆研墨,查閱資料,核對舊圖。李朝歌一邊翻地圖,一邊問:“你怎麼突然想起畫輿圖?”
“確定一些事。”
李朝歌立刻湊過去:“什麼事?”
李朝歌就靠在顧明恪胳膊邊,但顧明恪握筆的手毫不影響。他手腕穩定懸空,筆直地勾出一條線,說道:“現在還不確定,等我查出來再告訴你。”
李朝歌想起上次,在行宮問顧明恪埋骨設陣的人是誰,顧明恪沉默許久,說他需要確認。等回來后,他就在翻閱各地輿圖。莫非,和那個人有關系?
李朝歌心念轉了轉,沒有再說,安安靜靜地給顧明恪打下手。兩人一直折騰到深夜,侍再三來催了,兩人才收筆。
侍瞧著公主和駙馬不舍的樣子,不住腹誹。別人家夫妻的夜生活穩定而貧乏,唯獨們公主駙馬,每天都有新花樣。
彈琴畫畫比武練劍,從琴棋書畫到天文地理,從高山流水到市井日常,兩人什麼都涉獵,但就是不睡覺。
真真氣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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