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十點, 懷央從床上醒來。
有的沒有醒來馬上就起床,而是仰面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看了十分鐘。
門外的走廊傳來關門聲。
應該是溫九儒。
懷央抱著被子翻了個, 把臉埋在枕頭里。
昨晚……
雖然確實喝得有點多,但還不至于斷片。
懷央輕閉了一下眼,復又睜開, 食指點著眉心,表有一懊惱。
是被蠱了對吧。
問自己。
就只是因為被那臉蠱了而已。
況且喝了酒,氣氛又太好……
懷央給自己找著借口。
床頭手機震了下,懷央手過來。
“明天去哪里吃飯?”夏琳的聲音從聽筒傳出來, “我們仨請你。”
懷央頭還有點懵, 心也不在這上面, 一時沒反應過來。
“請我什麼?”
“你生日啊。”夏琳奇怪,“昨天說了一起吃飯的。”
懷央聽到“生日”兩個字, 再次輕閉了下眼。
現在有點聽不了這個詞。
“懷央?”夏琳喊。
“嗯。”
懷央按著床坐起來,手進發里了。
夏琳察覺到不對勁。
“你怎麼了?”夏琳問。
“沒事。”
“你跟溫九儒吵架了?”夏琳又猜。
“沒有。”
懷央踩著拖鞋從床上站起來,往浴室走。
腳剛踩上浴室的臺階, 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夏琳在那端問:“是溫九儒?”
“嗯。”
等了兩秒,夏琳沒聽到懷央的腳步聲。
疑:“你干嘛不去開門?”
懷央終于有點明白溫九儒為什麼總是讓曹林閉了。
在沒眼這方面, 夏琳他倆基本如出一轍。
懷央站在浴室門口, 扶著門框猶豫了兩秒。
“現在去。”答。
幾步走過去, 門拉開, 男人一睡站在門外, 手上還拿著牙。
懷央睫微,抬頭看他。
“有事嗎?”人問。
神如常, 說話時的語氣也是。
雖然聲音溫和, 但沒笑也沒撒。
這麼想來, 甚至比平時還要冷漠一點。
溫九儒眼神微,食指在杯子上蹭了一下。
有點冷淡啊……
他揚了下手里的杯子:“房間水龍頭壞了,來你這兒刷個牙。”
懷央“哦”了聲,往旁邊讓開了點。
還舉著手機,聽那端的夏琳說話。
扶著門,沒再抬眼看旁邊的男人。
溫九儒微微瞇眼,一時沒,站在門口看。
看了有大概十幾秒,懷央像是接收到這眼神般,轉眼看過來。
兩人視線在空中相,對視了一下。
人仿佛有點疑,皺眉,著手機問他:“不進來嗎?”
依舊是聲音平靜,語氣正常。
溫九儒直起。
食指又在杯沿敲了敲。
暗忖,所以,是忘了嗎?
“進。”男人很簡單地回答。
說罷,進門,徑直往浴室走去。
懷央視線在溫九儒的背影上落了落,兩秒后,抬腳,跟在溫九儒后面往浴室走。
主臥的浴室很大,干分離,里面還有一個非常有格調的浴缸。
夏琳還在那端喋喋不休地說著什麼,懷央在走神,聽得不大認真。
等再反應過來時,已經站在洗手臺前完了牙膏。
而右手邊,是來借浴室的溫九儒。
“回來再說。”懷央把和夏琳的電話掛了。
懷央抬頭,從鏡子里看到站在旁的男人。
兩人穿著睡,剛起床,頭發都有些。
這麼并排站著,各自拿著各自的牙刷,看起來有些居家。
懷央不自覺的,偏頭,看了溫九儒一眼。
溫九儒本來在看手機,覺到懷央看他,手機放了,看過去。
懷央眨了眨眼,扭了回去。
右手拿著牙杯,到水龍頭下,灌了杯水。
灌完水,往回拿時,正好溫九儒也拿著杯子手。
男人袖口過懷央手背的皮。
明明是正常的接,卻莫名,好像在這一刻,被無限放大。
水龍頭沒關,細細的水流打在陶瓷水臺的表面,發出讓人不可忽視的響聲。
懷央眼神閃了一下。
收手回來,再次側眼看過去。
“你洗完我再洗?我出去等你。”
“一起吧。”溫九儒沒看。
“有點。”懷央說。
男人靠著墻在從架子上拿了牙膏。
聞言“嗯?”了一聲,輕皺眉,看鏡子里的。
“嫌主臥浴室小?”溫九儒話落又道,“下午讓周毅找人看下房子圖紙,看能不能改大一點。”
懷央木木的:“我不是這個意思。”
說罷低頭,往池子里吐了口水。
沒再說話,牙刷進里,開始認認真真地刷牙。
人微佝著背,俯在水池前,凌的長發披在肩上,頭頂一撮翹起的頭發隨著刷牙的作一跳一跳。
溫九儒看著那撮跳躍的頭發。
所以到底是忘了......還是沒忘。
另一面懷央加速著刷牙的作,想快點結束洗漱這項任務,從這間房里出去。
之前也不是沒跟溫九儒在一間房里呆過。
但今天總覺得有些奇怪。
邊男人的存在太強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浴室太安靜,甚至能敏銳地捕捉到溫九儒牙杯底輕磕在臺面上的細微聲響。
突然,腦后一熱。
“頭發了。”
溫九儒手幫把頭頂翹起的那撮頭發平。
懷央一僵。
手上頓了下,含混著又快速刷了兩下,里的泡沫吐掉。
“我先出去了,你接著洗。”懷央漱了口水,把杯子放下。
說完,轉出了浴室。
溫九儒目落在鏡子里的背影上。
幾秒后,浴室外傳來關門聲。
應該是下樓了。
站在洗手池臺前的男人依舊是靠著側的墻,手上的牙刷還沒有上牙膏。。
他垂手,站在臺子前,目落在剛懷央用過的牙杯上。
杯沿的泡沫都沒來得及沖干凈,就這麼囫圇吞棗地走了。
溫九儒拿過那個杯子,到水龍頭下,幫沖洗著。
他屋子里的水龍頭沒有壞。
他酒量好,昨天晚上喝得也不多。
盡管昨晚回來有些晚,但他今早七點多就醒了。
公司的事代給了副總,會也推到了下午。
空出了今天上午的時間,沒去公司。
拿著電腦在房間里看了會兒文件。
再接著,到懷央這里借了浴室。
溫九儒把洗好的杯子放在側的架子上。
倚著臺子,輕轉手里的牙刷。
看樣子倒不像不記得,像是......不想認賬?
所以是,又被白親了嗎。
溫九儒垂眼,很輕地笑了下。
有些無奈。
也不知道是該慶幸一時沖吻了上來,還是該氣回回親完就裝沒事發生。
算了,還是慶幸吧。
好歹親了,不是嗎。
溫九儒再從樓上下來時,懷央已經從門口拿了飯回來。
依舊是廣式的早茶。
懷央正站在餐桌前拆袋子,看到從樓梯上下來的人:“方叔送來了飯。”
吃過飯,溫九儒坐在沙發上看周毅發來的材料。
懷央回了房間,沒多久換了服背著包下來。
“我去趟學校。”懷央跟沙發上的溫九儒說。
“晚上回來吃飯嗎?”男人問。
“不一定?”懷央想了下,“看看實驗室事多不多。”
溫九儒抬頭,看,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
“昨晚你背的是這個包嗎?”
溫九儒問的是昨晚去游樂場。
往玄關走的人腳下一停,回頭看過來。
“不是啊,昨天沒有......”說到這兒,懷央頓了下,狀似回憶,改口,“可能吧,昨天喝太多,不記得了。”
?
所以就真的是在裝失憶。
溫九儒點頭:“是喝得有點多。”
懷央順著他說下去。
“嗯,有點斷片,昨天的事都想不起來了。”懷央強調。
“.........”
沙發上的人輕笑一聲。
沒抬頭,盯著自己上的電腦。
沒得到回應,懷央抬手了下鼻子,遲疑了兩秒后往鞋柜前走。
“那我先去學校了?”
“嗯。”
懷央沒喊楊叔送,自己打車去的學校。
從寧大后門進去,直奔實驗室。
學校這兩天沒什麼事,最近都在看文獻,其實不用來的。
懷央不太,午飯沒吃。
抱著電腦在自己的位置上想大論文的框架。
word就那麼開著,一坐就坐到了下午五點。
實驗室的門一開一合,夏琳和李嫣然從外面進來。
“懷央?”李嫣然喊了一聲。
懷央沒反應。
夏琳走過去又拍了下的肩:“你今天怎麼來了?”
“來寫論文。”懷央了鼻子上的眼鏡。
李嫣然放了包走過來,抬手指了下的電腦屏幕:“一個字都沒有,你寫的空氣?”
懷央視線轉過去。
打開的文檔上確實一個字都沒有,一片空白。
“.........”
就說了男人影響出刀的速度。
那難言的煩躁又開始涌上來,按了下眉心,把電腦合上。
電腦剛被上,就聽坐下的夏琳在跟李嫣然討論電影。
“我昨天看了個電影,那主真渣。”夏琳說,“每次親完男主隔天就不認賬。”
正打算轉過去的懷央:.........
李嫣然挑眉:“是嗎?那確實有點,名字什麼?”
夏琳回:“渣的自我修養。”
“.........”
夏琳興致接著道:“我看劇說后面主把男主睡了也是,早上醒了拍拍屁走人,裝失憶......”
懷央站起來,走過去:“你都看的什麼狗電影,別看了,不能看點文藝的?”
夏琳莫名其妙,抬頭看:“你反應那麼大干什麼,又沒說你?”
“.........”
李嫣然也抬頭瞟懷央一眼,對夏琳:“肯定不是這種人,敢對王琦摔杯子的人,恨不得把‘敢作敢當’打臉上。”
“.........”
懷央不想跟倆辯解,扯著李嫣然的胳膊:“走了,出去吃飯。”
“這才五點,吃什麼吃。”夏琳疑。
“中午沒吃飯。”懷央說,“了。”
李嫣然胳膊從懷央手里出來:“我晚上有約,你自己去。”
懷央無奈,又看夏琳。
夏琳微微地舉手:“我晚上也有。”
李嫣然抱,看懷央一眼,不理解:“你干嘛不回家吃?溫九家的大廚不比學校食堂好吃?”
“就是。”夏琳也補充,“難道山珍海味吃完了想吃清粥小菜?”
懷央了把頭發,不知道要說什麼。
轉回去,把電腦往包里一塞:“算了,我回去了。”
“你不學習了?”夏琳在后喊。
“不學了,學不進去。”
懷央背著包從后街出來,接到溫九儒的電話。
“什麼時候回家?”電話里的人問。
“剛出門,正準備打車。”
溫九儒說:“我在寧大后門。”
懷央應了一聲,電話掛了,往溫九儒剛說的地方走。
寧大后街的一棵樹下。
離那棵樹還有二十幾米的時候,懷央停住了腳步。
車......是昨天晚上的那輛吉普。
懷央開始懷疑溫九儒是故意的。
停了兩秒,走過去,上了車。
副駕駛的車門被關上時,懷央聽到溫九儒問。
“晚上吃什麼?”
“都可以。”懷央正在回消息。
四人群里夏琳又開始喊著眾人找明天吃飯的地方。
溫九儒看一眼:“在回誰?”
“夏琳們。”懷央皺眉,“在問我明天吃飯的事。”
“嗯。”溫九儒點頭,“因為你生日?”
懷央在看夏琳發過來的餐廳,沒注意溫九儒說什麼。
溫九儒偏頭,突然來了句:“生日快樂。”
懷央一心不能二用,聽到這話順口就道:“你昨天不是祝過了嗎......”
話音落,懷央回消息的手一頓,意識到了什麼。
果然,下一秒,男人幽幽的聲音響起。
“你不是喝多,不記得了嗎?”
“.........”
作者有話說:
四年前,她是愛過他恨過他卻又狠心拋棄他的情人兼妹妹。四年後,他是她頂頭上司,也是最照顧她的姐姐的未婚夫。“喜不喜歡你都可以大聲叫,我想門外的人應該都很樂意聽到,甚至更樂意看到,我究竟在對你做什麼事情。”撒旦的吻從脖頸一直蔓延到心間,冷冷的糾纏,誓死的折磨,冰冷的大辦公桌上,她的心越想愛便越疼。“是不是不管我對你做什麼事情,你都不會笑也不會哭?很好,就是這樣,這是我跟你之間的秘密,證明你下賤的秘密,記得永遠不要告訴第二個人知道。”找一個愛你的人結婚,沒有傷也沒有痛了,他的選擇,也會是她的。純白的婚紗曳了地上,以為無愛便可不痛了。“如果我只是想得到你的身體,我不會想方設法地折磨你。女人的身體這世上多的是,而我要的是你的心,那顆獨一無二,只愛我一個人的心。如果你把你的身體給別人,我可以原諒你;但是你把你的心給別人……我會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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