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鈴鈴,電話聲響起。
陳猛然驚醒,發現自己居然一個奇怪的環境中。
老式的座椅,老式的寫字檯,老式的柜子,老式的裝修風格……
寫字檯上還有一部老式的座機,正在不停的響著。
做夢嗎?
陳有些不確定了,只覺得環境有些悉,好像在哪裡見過,可一時間卻想不起來了。
電話聲越來越響,吵得陳頭心煩意,忍不住拿起了電話。
「是陳氏藥材行嗎?我是銀行的,你們家的貸款已經逾期了,如果再不還的話,我們這邊就會採取法律手段……」
電話那頭傳來了一個嚴厲的聲音。
陳馬上掛了電話,臉上一陣茫然。
什麼玩意……
哪來的什麼陳氏藥材行……
他的目落到了壁掛式的萬年曆上,明顯的一愣。
時間:2000年5月7號。
這……
陳忍不住張大了。
2000年?
這怎麼可能?
陳一時間有些不敢相信。
他站了起來,左右看了看。
周邊擺放著一排一排的貨架,貨架上掛著標籤。
關葯:人蔘、鹿茸、防風、細辛、五味子、刺五加、黃柏、知母、龍膽、蛤蟆油……
北葯:北沙參、山楂、黨參、金銀花、板藍、連翹、酸棗仁、遠志、黃芩、赤芍、知母、枸杞子、阿膠、全蠍、五靈脂……
浙葯:白朮、杭白芍、玄參、延胡索、杭花、杭麥冬、浙貝母……
看著這一個個悉的藥名,陳忍不住心中大驚,腦海里漸漸升起了一個念頭。
這裡怎麼有點像……
不可能吧……
當陳的目落到牆上掛著的一張證件的時候,腦袋裡忽然轟然一響。
證件的照片是一個白凈的中年人,下面還有醒目的兩個字——陳川。
陳用力擰了一下自己的臉,了眼睛。
不錯……
就是陳川,這是他父親的店。
陳快速跑了出去。
外面,門店林立,招牌濟濟,街頭巷尾充斥著一奇特的葯香。
這裡是縣藥材一條街。
是他二十年前的家。
陳了自己的臉,又看了一下自己的雙手。
沒有油膩,也沒有大肚腩,雙手也沒有歲月痕跡。
真的穿越了!
不對,是重生了!
陳呢喃自語。
沒想到四十歲的他只是在飛機上睡了一覺,醒來后居然回到了2000年。
真重生了。
陳又驚又喜。
現在是2000年5月,他才剛滿二十歲,正是的能掐出水來的年紀。
面前的兩間門面是他家的,名字就陳氏藥材行。
懷著激的心,陳再次走進了陳氏藥材行。
一悉的覺鋪天蓋地的襲來。
隨意抓起一把藥材,陳閉上眼睛,把藥材放在鼻端,深嗅了一下。
陳皮!
一等品!
廣東新會當年的新葯。
本就不用看,他僅憑藉氣味和就能斷定出藥材品種、年份、品類和產地。
前世的陳在這個行業爬滾打了二十多年,有些本能已經深深的刻在了骨子裡。
真的回來了!
陳閉上眼睛,自言自語。
……
陳的家鄉在縣,是一個臨近譙城的地方。
縣的藥材一條街是本地最早形的藥材市場之一。
陳氏藥材行就在藥材街中心位置,是一個前店后坊的格局。
前面是兩間房,是門面。後面有四間正房,是一家人居住的地方。
東西廂各有兩間配房,一邊是廚房和衛生間,另一半當作倉庫。
走進院子,正對的便是堂屋。
正對廳門的牆面放置著一張長案條,案條上擺放著一張緻的屏風。
屏風兩邊有一對花瓶。
案條上掛了一副中堂畫,兩邊有左右對聯,上設匾額。
匾額上書,誠信為本。
左右有對聯一副,上量名人雅士,下稱黎民百姓。
案條前方,設八仙桌一張,太師椅一對。
中堂從主客位置自下而上的擺放對的扶手椅搭配桌。
整個正廳設置古香古,唯一接近現代化的東西,那就是桌上的電視機。
故地重遊,陳忽然有了種親切的覺。
他迫不及待的去了左手第一間父母的臥室。
房間里沒人,應該是出去了。
他馬上轉來到了最右邊的房間,推開了房門。
這裡正是他的房間。
房間很簡樸,只有一張床和一張寫字檯。
牆上還掛著nba球星的海報。
陳緩緩的來到寫字檯前面坐下了。
還套桌椅還是七八十年代的樣式,漆面都裹著一層厚厚的包漿。
手了一下那張老舊的寫字檯,陳的眼神出緬懷的神。
這張寫字桌陪伴了他整個學生時代。
記得桌子屜的後面好像還有一個藏的空間。
陳緩緩的俯下子,手在寫字桌底部索了一陣,掏出了一個盒子。仟韆仦哾
盒子上布滿了塵灰,也有些時日了。
上面依稀看到一行字,上海回力鞋業。
打開盒子來,裡面有些零碎的小玩。
玻璃珠、連環畫、玩青蛙、塑料水槍、娃娃、卡牌、還有一些港臺明星的明信片。
陳角忍不住出了笑容。
這些都是他和妹妹封存已久的寶藏。
拿起那個玩青蛙,撥幾下弦,然後放在地上。
咯咯咯,玩青蛙在地上跳了起來,就像一隻歡快的小鴨子。
陳一陣恍惚。
塵封心底的記憶像水一般湧出。
學生時代,陳日子過得還算優越。
父親能幹,母親賢惠,還有一個可的妹妹,一家人也生活無憂。
變故就出現在二十歲這年,父親外出進貨時到了山洪,連車帶人都被衝進了江里。
生不見人,死不見。
當地搜救了許久,也沒有找到任何的線索。
噩耗傳來,整個家庭都陷了悲傷之中。
父親就是家裡的頂樑柱。
頂樑柱沒了,整個家庭的前景也變得無助起來。
銀行的債務,找父親的費用,家庭的開支,再次讓這個殘缺的家庭雪上加霜。
最終,這座承載著陳時記憶的房子被賣給小姨家了。
陳捂住了眼睛,輕輕的拭了一下眼淚,眼神很快變得堅毅起來。
現在是2000年五月份,應該是他們家最困難的時刻。
父親生死不知……
銀行催債……
母親獨木難支……
房子也即將不保……
上一世,他無力阻擋。
但這一世,應該還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