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年注定是過不輕松,太子接二連三地出手,讓益王的境一下子陷被。
除此之外,還有一件事讓人不能忽視,那就是因為李紀的事被扯出來的李家,本就在風口浪尖之上,偏就在這個時候,李二夫人要狀告李大夫人,這下子可真是熱油鍋里澆一瓢涼水,瞬間炸開了花。
李二夫人同喜好際的李大夫人不一樣,李二夫人一向是很低調,而且自從李紀出事后,李家二房就更低調,便是連李清漪這樣備李貴妃喜歡的侄,也整日在府里很出門游玩訪友。
這猛不丁的李二夫人突然跳出來狀告李大夫人,可不是讓大家都覺到很驚訝嗎?
更重要的是,李二夫人并不是告到李貴妃跟前,而是去了皇后娘娘那里,這就更令人覺得詭異。
皇后娘娘與李貴妃雖然面上看起來還算是和睦,但是倆人這十幾年來一直是暗涌不斷,私下里沒過招。
所以現在李家這是怎麼了?
訌了?
還是被策反了?
眾說紛紜,猜疑不斷。
此時,蘇辛夷也得了消息。
“今日陛下難得有閑暇,正在元徽宮陪皇后娘娘用膳,李二夫人就是這個時候遞了進宮的帖子,當著陛下的面哭訴李大夫人喪心病狂迫的兒聯姻,與要將嫁給一個足以給李姑娘當爹的指揮使做填房,聽說那指揮使的兒子比李姑娘都大。”
蘇辛夷聽著佘嬤嬤的話,此時開口問了一句,“只這一件事?這算是李家的家事,便是告到陛下面前,頂多是家務紛爭,沒什麼大作用。”
佘嬤嬤聞言就道:“太子妃說的是,李二夫人破釜沉舟,自然不是這一件事,這只是開頭的引子。”
蘇辛夷懂了,李二夫人因為兒被悔婚要嫁給一個年過半百的老頭子,這才徹底失去理智要跟李大夫人決裂,這個原因靠得住腳,為母則強。
“然后呢?”蘇辛夷又問道。
李二夫人既然上了皇后的船,以皇后娘娘的子,這次不給李貴妃來個狠的,豈不是白白瞎了這個機會,皇后娘娘肯定會善加利用的。
“李二夫人為了給兒求一個公道,還拿出一本賬冊,賬冊上是當初朝廷查抄李紀時沒有被發現的暗賬。”
蘇辛夷立了來了興趣,“暗賬?這倒有點意思,李二夫人果然是準備已久。”
“是,太子妃您絕對想不到,這本暗賬居然還跟益王有關。”
蘇辛夷卻是很意外,“跟益王有關系?”
“是,據奴婢得到的消息,當初李紀被下大獄時,刑部那邊就曾說有些賬目不清不楚,但是李紀以年數已久,賬目有損遮掩過去,當初李貴妃盛寵,在陛下面前為李紀求,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
蘇辛夷還真沒有知道得這麼清楚,當初李紀獄之后,就不再關心了,這里頭的貓膩自然不明,現在聽著佘嬤嬤提起來,狐疑地說道:“所以,當初那糊涂賬并不是真的年數已久賬目有損,而是另有原因,還跟益王有關系?”
“是,聽說賬目中失蹤的鹽引就是李紀私下里給了益王。”
蘇辛夷一怔,李紀跟益王私下里有勾連,所以益王才暗中支持襄王?
如果是這樣的話,好像也能說得通。
那麼上輩子,讓容王擋在襄王前的計劃,應該就是李紀與益王聯手而為。
益王能選擇襄王,果然不是隨意而為。
蘇辛夷長舒一口氣,怪不得,自己一直想不明白,益王上輩子為何選中了襄王,原來原因在這里。
“太子妃?”佘嬤嬤瞧著太子妃神不太好,不免也有些擔心起來。
“沒事,陛下對此事如何置?”蘇辛夷問道,這下子可不是小事了。
佘嬤嬤搖搖頭,“老奴還未打聽到。”
蘇辛夷若有所思,李二夫人進宮告狀,恰好能趕在陛下在元徽宮用膳時,這個時機肯定是皇后娘娘所為。
所以,皇后娘娘這一招狠,就是要讓陛下不得不正視李家的問題。
蘇辛夷笑了笑,果然不出的意料之外,只要皇后娘娘放下廣平郡王妃母,那麼跟李貴妃過起招來就沒了后顧之憂,這一招算不上是一招致命,但是也威力甚大,對李貴妃而言是個重創。
就看陛下怎麼置吧。
要不說,皇后起來令人很是舒暢,蘇辛夷這邊才得了消息,后腳趙嬤嬤就來了。
蘇辛夷起,笑著說道:“嬤嬤怎麼過來了,可是母后有什麼吩咐?”
趙嬤嬤忙上前給太子妃請安行禮,這才說道:“皇后娘娘讓老奴過來跟太子妃回稟一聲,這幾日宮里怕是人多忙,太子妃有孕在,就只管在東宮好好安胎,等過幾日清閑了,再請太子妃過去說話。”
蘇辛夷眼睛一亮,皇后可真厚道,這是要把摘出來,搞得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蘇辛夷輕咳一聲,看著趙嬤嬤有些擔憂地開口,“我聽說李二夫人進宮了,母后還好吧?”
趙嬤嬤就看著太子妃,聽聽人太子妃這話問的,先說知道李二夫人進宮告狀,不問狀告得怎麼樣,就直接問娘娘好不好,這是擔心陛下遷怒娘娘啊。
趙嬤嬤臉上的笑容越發的真誠,“太子妃放心,娘娘一切安好,不過,照玉宮那邊就不太好了。”
蘇辛夷了然,笑著說道:“貴妃娘娘一向是對娘家人關有加,這次鬧出這麼大的事,自然是心如急焚。”
“正是,娘娘讓老奴跟您說,回頭讓容王妃陪你說話。”
咦?
皇后娘娘這是要讓朱蟬給傳消息啊,真幕獨家一手消息,皇后這是不是有點太善解人意了?
蘇辛夷一直覺得皇后娘娘能穩坐皇位,一來是因為娘家式微,二來是因為事圓不容易被人抓住把柄,但是現在看來是有點狹隘了。
這樣做事能讓人心里開心的人,誰不喜歡呢。
蘇辛夷一本正經地看著趙嬤嬤道:“嬤嬤回去替我謝謝母后,等過幾日我再去給母后請安。”
趙嬤嬤笑著應下,猶豫一下,顯然是有事。
蘇辛夷就道:“嬤嬤,是不是還有什麼話要與我說?”
趙嬤嬤抬頭看著太子妃,想了想還是點點頭,“是還有一件事,娘娘本來想要讓老奴過幾日跟太子妃說。”
蘇辛夷已經約猜到是什麼事了,便道:“我知道嬤嬤的好意,你只說就是。”
趙嬤嬤聞言也就不再遲疑了,“也沒別的事,就是開春選秀,太子妃心里要提前有個章程才是。”
果然是為了這事兒。
蘇辛夷看著趙嬤嬤,“嬤嬤,母后那邊是不是有什麼打算?”
“娘娘是一心為了太子妃著想,您現在有孕在,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平安把孩子生下來,其他的都不重要。”
蘇辛夷聽懂了,趙嬤嬤是告訴皇后不會往東宮送人,“我明白了,只是這件事我也做不了主,還要看父皇跟殿下的意思。”
趙嬤嬤當然知道,這不是李家的事一出,就怕選秀的事又出什麼波折,皇后娘娘這才讓提前給太子妃提個醒。
“太子妃說的是,您要沒別的吩咐,老奴就告退了。”
“有勞嬤嬤跑這一趟。”蘇辛夷笑著看了連翹一眼。
連翹立刻上前一步,笑著說道:“奴婢送嬤嬤出去。”
等到了殿外,連翹拿出一個厚厚的荷包塞進趙嬤嬤手里,趙嬤嬤忙推辭,連翹就道:“嬤嬤待太子妃親厚,太子妃心里都知道。”
趙嬤嬤笑著收下,看著連翹低聲音說道:“連翹姑娘,你還要提醒一下太子妃,東宮眼下只有太子妃一個人,多人盯著,皇后娘娘那邊能替太子妃擋地都擋了,但是其他的也得太子妃自己上心才是。”
“多謝嬤嬤提醒,我記下了,一定跟太子妃回稟。”
趙嬤嬤笑著點頭,太子妃跟前的這幾個人都不錯,也不用多言,于是就抬腳離開。
趙嬤嬤一走,連翹就進去把話回了,滿面擔憂地開口,“太子妃,不會到時候真的會進新人吧?”
蘇辛夷看著連翹的神笑著說道:“這可不好說。”
“那可怎麼辦?”連翹琢磨著太子妃這話也有些道理,東宮除了太子妃,還會有良娣,承徽等位份,多了不敢說一兩個人也應該有的。
蘇辛夷就樂了,“我都沒著急,你急什麼?”
“怎麼能不急?就您這萬事不爭的子,真要是進來個心思多的,那還不是等著吃虧啊,奴婢可不得替您好好想想法子。”
“行,那你先替我想著。”蘇辛夷樂了。
連翹:……
哎,就們家姑娘這子,們做奴婢不多想著點可怎麼行啊。
李二夫人狀告李大夫人引起的波瀾遠比蘇辛夷想的要多要深,告狀只是一個引子,而牽連出來的當年李紀給益王轉送鹽引的事,這才是第一回的正面鋒。
當年鹽引一案經的是太子的手,現在又被翻出來,刑部審閱案件時就發現,當初太子殿下就曾在案卷上標明,若干鹽引下落不明,現在重新被翻出來,個個后背一冷汗。
當初怎麼結的案?
一來是李太師利用自己的力量為兒子奔走,二來是李貴妃在陛下面前為兄長求。
所以當時案子結的有點匆忙,當時這些沒有找到的鹽引大家都以為是被李紀揮霍掉了,哪想到居然送去了益王那里。
這可不是晴天霹靂嗎?
一樁樁一件件,為了戴罪立功,這些人恨不能把李紀曾經做過的事重新出來里里外外再三審視,生怕這次被陛下遷怒項上人頭不保。
刑部此時有多慌張蘇辛夷不知道,但是知道太子殿下已經連續三日沒有回德殿了,蘇辛夷就在東宮窩了三天不出門。
然后,就等來了朱蟬。
朱蟬一進門就先把大氅下來遞給宮人,看著蘇辛夷就道:“走到半路忽然就下了雪,這雪來的又急又快,可真讓人一點防備也沒有。”
蘇辛夷聽著這話就道:“先暖一暖。”說著遞了個暖手爐過去。
朱蟬也沒客氣手接過去,然后坐下來,看著辛夷說道:“還是你在東宮好,外頭都要鬧翻天了。”
蘇辛夷立刻來了興趣,因為事關李貴妃那邊的事,蘇辛夷現在未免被人抓到把柄,已經不會讓人去主打聽后宮的向,而且殿下這幾日忙的腳不沾地,連人影都見不到,外頭的況還真不太知道。
“是嗎?那你好好說說。”蘇辛夷立刻說道。
朱蟬看著辛夷眼珠一轉,“你猜李二夫人告狀之后如何?”
蘇辛夷看著,瞧著滿面紅的樣子,不像是李二夫人吃了大虧的模樣,而且已經提前跟家里人還有殿下那邊打過招呼,該照應的會照應的。
只不過,事關李家訌,未免李太師這個老狐貍看出端倪,所以他們幫扶不能明顯。
“左不過兩種況,要麼是李大夫人一力扛下所有,要麼是李二夫人抗下所有。”蘇辛夷道。
朱蟬驚愕的看著,“這你也能猜得到?你怎麼會想到李家會把李大夫人推出來?”
“這多明顯啊,李太師雖然是三朝元老,但是你看看李紀已經被流放,且經過這次的波折后半生絕無可能再回京。李二老爺因為李太師偏心長子心生失,所以才會有李二夫人告狀一事,其實李家部已經徹底分裂了,這種時候,李太師為了面也好,為了李家未來也好,還是為了宮里的貴妃與襄王母子也好,都會推出一個來做替罪羊。李二夫人背后有丈夫跟兒,那麼能犧牲的是誰就一目了然了。”
朱蟬佩服不已,“難怪我祖父總說你像極了蘇四爺,今日我總算是服氣了。你說的沒錯,李太師親自進宮求見陛下,說李大夫人所為他毫不知,并且將與益王聯手的事也推給了李大夫人。”
蘇辛夷:……
還是小瞧了李太師了,這何止是無恥,這本是沒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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