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晚意這邊還沒告訴沈星河已經到了北京這件事兒,今天還有個任務,就是去總部討個說法。沈星河這會兒一定在上班,也不想打擾和麻煩他。
“你這勢單力薄的能行嗎?我估計你連電梯都上不去。維權可沒那麼容易。我陪你去吧。”姜凝頗有些擔心,“行李放我這是沒問題,但是你晚上住哪?”
本來倒是可以和姜凝一,現在媽媽也過來了,肯定是住不下的。
“我住酒店就行了。又不是去打架,不用你陪著,我去就是把道理講清楚而已。”
姜凝一臉黑線:“你不聯系下你家那位嗎?不然這算結的哪門子婚?”
“還沒結呢。”
“……”姜凝一臉服了葉晚意的表。
來到總部所在的寫字樓。
還真就被姜凝說中了,葉晚意連樓都上不去。各樓層的不同企業都配發有進門的工卡,如果是面試或者其他訪客,需要從一樓寫字樓引導臺撥打相應單位座機,有預約保安才能放行,然后拿著臨時訪客的卡刷電梯上去。
葉晚意向一樓前臺說明自己的來意,頓時收獲了小姑娘異樣的眼,仿佛發現了什麼危險分子,隨后又出為難的表:“不好意思士,我們沒辦法放您上樓,您只能自己聯系上面公司的人,看看他們是否能派一個負責人下來跟你談。您也諒一下,這是我們的制度和職責所在。”
“那讓我用座機打一個電話給樓上的那個前臺可以麼?”
小姑娘想了想,點頭,但是仍舊比較警惕,全程都在監督著打這通電話。
“您好,我是y市分公司一部經理葉晚意,分公司讓我今天來北京總部報道,還煩請您轉告下,看找誰對接,或者是否可以安排我先上樓。”葉晚意明顯覺到電話那頭愣了一下,隨后傳來比較方的答復。
“那您在一樓休閑區坐著等一會兒可以麼,我這邊匯報下,領導回復后,我會聯系一樓前臺。”聲音甜,卻不帶任何。
“好的,謝謝。”
重新回去坐著安靜等待,葉晚意注意到一樓大廳巨大的晶顯示屏上赫然有自己東家的名字,紅底白字滾播出。
海通公司熱烈歡迎中遠集團邊澤總經理一行蒞臨訪問!
……
前臺接完電話去找行政主管匯報,說剛才有個y市分公司的員工過來報道,能不能讓上來,或者問有沒有人下去跟談。
行政主管聽得一頭蒙,y市分公司的人過來總部?今天一沒有集團培訓,二也沒聽說會有下屬公司的人過來開會啊。
“別管了,今天都忙著呢,沒工夫管閑事。待會邊總過來,都機靈著點,微笑要甜到位,不能失了我們海通的風采!”
今天整個公司行政部和總經辦都只忙著一件事,那就是接待重要來賓!海通一直苦苦尋求和中遠集團的合作機會,聽說老總托了好久的關系,遞了很多意向書,才勉強說上話,最終才爭取了對方一個臨時訪問,說是過來聽一聽意向合作項目的會議。
各部門都打起了十二分神,這是絕對不能出任何差錯的!
葉晚意的事兒很快被忘記,就算知道,也沒人愿意出面管。
被晾了很久。
這是意料之中的事兒,葉晚意并不驚訝,其實本還算比較溫和的人,有很多事不愿多計較,但是這也不代表坐上經理位置的,就是任人拿的小白兔,既然面的協商訴求得不到任何回應,只能采取稍微激進一些的方式了。
不是沒有人理麼?
那麼待會,戴著海通工牌的人下來迎接貴賓,就能找到人理了。葉晚意繼續坐著,腰板得筆直,好看的眉眼中閃爍著不卑不的火焰。
果然,約莫過了一刻鐘,海通的人齊刷刷地下來了有十幾個,站在寫字樓進門,分列兩邊恭敬站著,看上去這些人級別都不低的樣子。
“我是海通y市分公司的葉晚意,有沒有哪位領導能夠理下我被變相暴力裁員且沒有任何賠償的問題。”葉晚意生的好看,走過來總是惹眼的,但是一開口,就讓現場陷了尷尬的沉默。
聲音不大不小,卻句句擲地有聲,沒有歇斯底里,只是平靜表達自己的訴求。
“這位小姐,有什麼事我們晚點妥善幫您理可以嗎?”行政主管面帶笑容迎上來,然后立馬給旁邊的保安使了眼。
“可以。不過要先讓我上去,我今天作為海通依舊在職的員工,我覺得我有上樓的權利等待。”
站在隊伍首位的中年男子看了看手表,臉不悅的表已經毫不掩飾。
行政主管急了,直接喊保安:“愣著干嘛?閑雜人等還不趕出去?你們業費還要不要了,當心我投訴到寫字樓中心,說你們玩忽職守。”
保安真不想出面,他看這小姑娘文文靜靜的,也不像是不講理的人。
“小姐,您配合一下吧。”保安做出請出去的作。
葉晚意沒想到對方會是這個理態度,再怎麼說,這麼大的公司,也該把安排到哪個小會議室坐下,然后了解況吧。
這個行政主管見那保安跟鬧著玩似的,葉晚意也站著沒有要走的意思,再看到老總面那麼難看,心里也急了,心想接待不好,大家都沒好果子吃,作為保障的后勤部門,搞不好飯碗都要丟。
于是乎,便直接上手準備推葉晚意出去。
其他人冷眼看著,沒有要阻攔的意思。
葉晚意被推了個措手不及,力氣也是沒有這個行政主管打,幾乎是被對方碾式地拽著服往外扯。
黑商務車一直開到門口,從車上下來的邊澤,第一眼就看見這幅場景,有個年輕的生被一個大媽,跟攆小崽似的地往外推搡,生踉踉蹌蹌,重心不穩,幾乎要跌倒。
“這什麼況?”邊澤皺著眉頭,看到那個中年婦上貌似還戴著海通的工牌,心更是不爽了,今天這一趟他本來就不想來,這下第一印象更是極差。
一旁的書白硯看老板過問,眼疾手快地長一邁,果斷上前制止,也防止了那個生的摔倒。
等到那個生站定,整理好有點凌的頭發,邊澤看清五和臉之后,突然覺得有點眼。他站在原地沒,掏出手機開始翻沈星河的朋友圈,嚯,這不就是合照上的妹子嘛!如假包換!
白硯扶穩葉晚意后輕生問了句,你沒事吧,隨后給了那個行政主管一道冷冽的眼神。
葉晚意腳腕好像微微有點扭到,但是也只是搖搖手說沒事。
【你猜我看見誰了。】
邊澤這邊立馬編輯了一條信息發送給某人。
海通的老總迎了出來,堆滿了笑臉,看邊澤站在原地拿著手機沒,一臉不爽的表,他心里戰戰兢兢地更沒底了:“不好意思邊總,一點小誤會,您這邊跟我們上樓,走貴賓電梯即可。”
“什麼誤會需要推人家?”邊澤不冷不熱地來了一句,一點兒也沒有要上去的意思,那些扯淡的要他投資的垃圾項目會他是真的聽煩了也聽膩了。
“這……海通部的一些員工管理問題,我們待會一定妥善理。涉及我們y市分公司的一些事,總部也不太了解。”老總解釋著。
邊澤聽了更是一臉嫌棄,語氣已經不太好了:“你告訴我你底下分公司的事總部不了解?那我還有必要上樓去嗎?我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你們的管理水平讓我很沒有信心。”
海通的老總一把年紀了,被一個年紀輕的小輩這樣不留面地數落,臉上也是紅一陣白一陣,一早就有聽聞這位中遠集團的邊總格強勢,說話快人快語不留面,今天見識到了,果然是……脾氣不小。
“這位小姐也是剛剛才出現的。”海通老總試著解釋,卻有點越描越黑的趨勢。
“剛剛才出現你們就推人家?”邊澤說著就要回車里,眼尖的白書已經重新幫他開了車門。
“哎哎哎,邊總您別走,不如我們一起和這位小姐上樓了解下事的原委。”海通的老總也急了,話說出口也是覺得自己這個提議夠離譜的,人家那麼大一個總裁現在已經不高興了,還有心和你上去理部小員工的那點破事兒?
然而更讓這個老總吃驚的是,邊澤聞言竟然關上了車門,采納了這個建議。這更加讓他覺得,這個邊總不好伺候,格真是難以捉、晴不定。
一群人烏地上了電梯,邊澤在中心位置,葉晚意安靜站在角落,目不斜視,神自然。
這個被喚作邊總的穿一煙灰休閑運服,在一眾西裝筆的人當中顯得有些特殊,他雙手袋,有些玩世不恭的樣子。也許人強大到一種程度,自就是一種規則和標準吧,這舒服的穿著,沒有人敢說他不合時宜,只會夸他親和又隨。
從剛才的對話中,葉晚意知道事鬧得比想象中大得多,很可能攪黃了某些很重要的事,不過也不想搞這樣,資本家和打工人的地位本就不平等,你想和資本家坐下來好好談,別人未必理你,你被無奈把桌子掀了,才能爭得一個對話的機會。
葉晚意邏輯清晰,言簡意賅,點明分公司某些領導暴力裁員卻拒絕賠償的事,還讓來北京上班,不來按曠工理。
“葉小姐,這個事我們一定核實下況,給您妥善理解決。”說話的人打著腔,看了看周遭人的表,一時之間把控不了談話的方向,所以沒有繼續往下說。
“公司裁員我接,我現在的訴求是拿到我應得的n+1賠償,否則我將會去相應的勞監察部門申請仲裁。”
邊澤把玩著手機,也不知認真聽了沒有,頭也沒抬,只不過他在場,無形當中給人一種迫,即使他沒有表態,其他人也都是想看看他的臉再行事。
原本在桌底下喜歡玩的招損招,今天肯定是不會拿出來用的。
“葉小姐,賠償的事兒您放心。”說話的人一臉笑意,話鋒一轉,“不過我們海通一向也是很珍惜人才的,不知道您還愿不愿意給我們機會,繼續留下來工作,y市有一個總監的空缺位置,總部也有很多部門可供您選擇的。”
葉晚意沒回答。
那人接著說:“您可以考慮考慮,不用急著立馬做決定呢。”
邊澤往那一坐,原本不容易的事兒,三言兩語就給解決了,前后也不過五分鐘。眾人還想等著他首肯,然后開始項目會議,畢竟這才是今天的重頭戲。
沈星河上班的時候微信正常不會及時回,邊澤這號人發來的更是選擇回復,尤其這種【你猜我看見誰了】,沈星河絕對不會按照劇本安排問【是誰】來滿足他那無聊惡趣味。
邊澤知道沈某人的格,也不惱,手欠地又發了一張照片,外加自己的定位。
照片是拍的葉晚意。
邊澤怕引起不必要的誤會,拍的時候比較迅速,又怕被人發現,所以角度和像素都十分清奇。
不過沈星河還是認出來了。
三秒鐘,語音電話回過來了。
邊澤惡趣味得逞,噙著笑,出去接起了電話。
“重輕友說的就是你吧,我發的消息已讀不回,別人一張照片你就回電話過來?”
沈星河淡淡回答:“我看你是閑的。”
“那可不。”
“所以是什麼況?”
邊澤一一講了事的來龍去脈,特別提到了對方腳似乎扭了,臨了還不忘吐槽:“你這婚是真要結還是假要結?別不是為了應付家里老爺子的吧,自己人被欺負這樣,你都不帶出個面的?”
沈星河皺眉,他都不知道已經來了北京,出個鬼面。
邊澤迅速捕捉到對方的沉默,幸災樂禍:“人家不會沒告訴你這事兒吧?”
“腳扭得有多嚴重?”沈星河沒接茬。
“還能走路。”
“公司怎麼說?”又問。
邊澤答:“走的話賠償金沒問題,留不留看自己。”
“最好是不要留了,留下來日子不會好過。”沈星河沉聲分析。
“廢話,那都是幫吃人不吐骨頭的貨,這會兒場面話講得可都漂亮著呢,留下小鞋穿到腳腫。”邊澤笑,“就看你家那位腦子靈不靈了。”
沈星河沒說話,低頭看了下手表,待會他有個會議要參加,暫時走不開,距離下班還有好一會兒。
“需要我捎帶著幫一下麼?”邊澤問,“你可以把簡歷發我一份。或者說我幫站臺背個書,這樣就算留下也沒什麼大問題。”
“不用。”回答的語氣很是堅決。
“確定不用?這可不像你的行事風格。”
“我的行事風格是什麼?”
邊澤語氣浮夸:“做好事不留名呀。”
沈星河知道他說上次工程款的事兒,也不反駁,只是淡淡說道:“你做好事的風格容易讓人產生誤解。”
邊澤表示很無語:“你這樣人家愿意跟你結婚也是天下奇聞,我就奇了怪了,你這不懂風不知冷熱的老鐵樹都開了花,為什麼我這種又護短的人間大帥哥無人問津?”
“呵呵。”沈星河輕蔑一笑,“可能是話太多,讓人而卻步。”
“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