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就過去了三天。
李家那邊送豬蹄過來了。
不過,從李家嬸娘一進門,張司九就發現李家嬸娘整個兒都是發愁的。
徐氏放下手里的菜,隨手在圍上了,迎了上去。
張司九端了個板凳過去,“李嬸嬸坐。”
李家嬸娘卻不坐,手將豬蹄遞過來,不好意思道:“還得麻煩你幫我們煮一下。這幾個蛋,是我給幾個孩子的。坐就不坐了,我得趕回去帶孩子。孩子沒吃,哭了。”
聽著這個話,張司九和徐氏都傻眼,徐氏更是將疑問了出來:“啊?怎麼沒吃了?”
就算湯不見效,也不至于沒吃了啊!
李家嬸娘跺了跺腳,擺擺手:“別提了!都怪我,說漲疼,可大半夜的我就懶得跑,心說第二天來找你們抱娃過去吃,吃空了就好了。結果第二天就堵了!現在啊,得跟石頭一樣!”
張司九目瞪口呆:……還能這樣的?
徐氏也有點兒驚異:“那……那湯有效果了?”
李家嬸娘點點頭,卻沒功夫夸贊,神復雜的說了句:“效果太好了。”
徐氏一時之間也是神復雜:誰能料到,是這麼個結果呢?
張司九了鼻子尖,心說堵還是得想辦法治,于是就問:“那堵了怎麼辦?還喝這個湯,會不會更嚴重?”
堵的時候,不能再喝下的湯了啊!
李家嬸娘苦笑:“還能怎麼辦,唄!刮唄!我回頭就去用梳子給梳!這次無論如何不能再心了!”
張司九打了個哆嗦,覺口某個現在還不存在的地方作痛。
徐氏也是滿臉的不忍心:“這就罪了啊!這事兒怪我——”早知道就不送那個湯去了!
李家嬸娘擺擺手,風風火火就走:“那哪能怪你們?你們也是好心。誰也沒想到會這樣。”
張司九見李家嬸娘走了,也有點著急:“嬸娘,快去追!咱們給李家小嬸熬通的湯!”
梳子梳能疏通堵住的腺嗎?
當然不能!
要是刮得重了,引起管破裂,那就會造腺發炎,甚至的啊!
到時候,人更罪!
徐氏被這麼一催,也有點了陣腳,忘了張司九就是個小娃娃,連忙就追上去了。
李家嬸娘聽了徐氏的話,半信半疑:“真有能通的湯嗎?”
張司九用力點頭:“真的有!不過,家里沒有那東西,得去找!”
李家嬸娘也不管對方是不是個八歲的孩子了,就跟見了救星一樣:“要什麼東西!”
“通草。”張司九毫不猶豫。
通草豬腳湯,專治水淤堵不下!
徐氏也愣住了:“通草?那個用來做頭花的通草?”
張司九點點頭:“那個爺爺說過,就是那個通草。喝了,就不堵。”
李家嬸娘一拍:“我這就去找去!說不定村里就有人曬得有!”
這邊是盆地,中間是平的,大片的平原,但四周全是山。
坐在家門口,天氣晴好的時候,都能看見遠的山。
最近的山,離縣城也就二十多里地。
山上產各種藥材,木材,這個通草,也有。
而且這邊產出的通草質量很好,很白,每年都有人專門跑來收,用來做通草紙,然后再做通草花,賣給婦們戴。
張司九本來還以為得去藥店買了,結果沒想到聽這個意思,還不難找——
于是悄悄松了一口氣。
通草很快就找來了。
不過還帶著皮和雜質。
張司九拉著徐氏就去了李家。
現在熬湯肯定來不及了,所以得直接熬通草水。這個快,十多二十分鐘就能解決。
到了李家,張司九就聽見了孩子的哭聲,還有李家兒媳的哭聲——孩子是的,大人是疼的。
果斷指揮徐氏:“二嬸找個砂鍋來,然后生火!我把通草剝出來。”
通草還沒干,剝皮有點不太容易剝,張司九一點不慌,用小刀一點點剝。
李家嬸娘看著張司九這個架勢,有些驚訝,忍不住悄悄和徐氏說:“這孩子,怎麼跟大人似的?”
徐氏嘆了一口氣,無奈道:“一天之,爹娘全沒了,自己也去鬼門關走了一回,人都渾渾噩噩的,好了之后,就跟一下長大了一樣。這孩子啊,是知道現在和以前不一樣了。也許,是我大嫂臨去之前,也代了什麼。”
李家嬸娘同的看著張司九,幽幽嘆息:“人都說長姐如母,我看也是有點這個意思。估計你大嫂肯定說什麼了。這孩子,可憐啊。”
兩人的同,張司九毫不覺。
已經進了專注忘我的工作狀態。
現在這個活兒,有點像是做手——通草瓤松,一個不注意就連著皮一起弄破了,這讓必須全神貫注。
剝了一小碗通草,這頭火爐子也生好了,張司九把雪白松的通草放進砂鍋里,加滿水,然后又放在了爐子上直接煮。
徐氏這個時候才想起自家侄才八歲:……
尷尬的看了一眼李家嬸娘,還是忍不住問了句:“九娘,能有用嗎?”
“能。”張司九微笑:“那個爺爺沒騙人。他說豬蹄湯能下,不就下了麼?這個通草,肯定也有用。”
李家嬸娘這才多有了點狐疑:“什麼爺爺?哪個爺爺?”
張司九一臉鎮定:“我在河邊玩時候,聽一個爺爺說的,他曾經給人當廚子呢。他說的豬蹄黃豆湯下,通草豬蹄黃豆湯通!既然就只差了一個通草,那通草湯肯定就是通的!”
這個邏輯沒病。
所以即便張司九看起來不像靠譜的人,但也功的說服了兩個大人。
但李家嬸娘還是不死心自己的辦法:“不管這個有用沒有用,死馬當活馬醫。我去拿梳子,還是梳一梳!”
張司九:……
有點腦殼疼。
徐氏竟然還很支持李家嬸娘:“找個寬齒的梳子,更有用!”
張司九:!!!嬸娘你居然還做幫兇!人何苦為難人!
看了眼已經咕嘟咕嘟煮開了的砂鍋,趁著兩個人說起梳經驗的時候,干脆跑進屋里去:“我去看看小嬸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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