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局長的汗水直流，今天是遇到茬子了。

過去找他辦事兒的人，都不會弄到太絕決，余地總要留的，大家周旋著，又是一門藝。

可顧正東不一樣，簡單暴，上來就占了上場，還直接往他臉上揣，一點面也不留，一下把他整不會了。

“那依著你，我得怎麼辦？”陶局長是老狐貍，扣了一手牌，讓顧正東先曬底牌。

“我？好辦，當初你怎麼給李廠長辦的，就再給我走一遍程序。”

“憑什麼？”

“憑你頭上的帽子。”顧正東冷笑道。

“你這是威脅！敲詐！我要去告你！”陶局長一時震怒，忘了何地了。

“告！去告！我等著你，就坐這里等著。”顧正東皮笑不笑，陶局長的氣焰當時就降了一半。

“哼，這話可不能這麼說，你來玩的，老娘也會。”門開了，剛那人走了進來，看得出來一直在聽。

顧正東沒想到，還敢跟著摻和，不由得打量了一下。

這人三十出頭，是個風韻婦，微胖型的，只是那都懂事，都長在了應該長的地方，加上人長得雪白，五都可以忽略了，舉手投足全是風姿。

這樣的人對男人的殺傷力拉滿，更何況是陶局長這樣的老男人，難怪他會掉進來。

但是這人跳出來蹚渾水，就顯得不簡單了。

如果懂事，就裝著什麼事也沒發生過。等事過了以后，陶局長還會來找，的店也不會被牽連。

可是現在不同了，站隊了，就是說投進了賭注，如果陶局長輸，也跟著要栽。

人蠻不在乎地揚起臉，盯著顧正東，角上揚，沒把他放在眼中。

顧正東卻讀出了不同的東西。

這人很聰明，看似的籌碼到了陶局長上，實際只是拿出來，給顧正東看一下。

顧正東且看要怎麼辦。

只見突然抬手一扯，白子襟上的扣子登時飛了兩只，出里面的玄機。陶局長一失神，差點忘了現在是什麼形勢。

顧正東可是看也不看，好像沒事發生一樣。

“你非禮我了，我要了。”人笑嘻嘻地說。

“了，能有什麼好？首先我們老陶在這里，就是不對的，是吧。”顧正東也還一笑。

“他？你不是說了，反正他不從你，就沒好兒了。現在我把你也拉進來，大家都沒好兒，你覺得呢？是不是要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呀？”

這人果真聰明，顧正東沒看錯。

如果真是按這個走向，他百口莫辯，總要被潑上臟水，基本從心底說，他是不愿意的，這一世他要清清白白做人，不能給孩子們丟臉不是。

“何必呢，坐下來好好談！”陶局長汗如雨下。也難怪，這兩個人不按常理出牌啊，這是把他架到火上烤呢。

顧正東聽出陶局長的意思了，這家伙慫了。

“紅姐，有客人。”前臺的孩探頭進來人。

“沒看我正忙著，沒眼力見兒！”紅姐沒好氣地說，過去把門咣的一下關了，反鎖。

“行了，都跑不了，談吧！”紅姐去桌子前，拿起煙盒點上一支煙，狠吸一口，看著兩個男人。

“小顧，我跟你講，調人這事兒難啊！”陶局長一下就改了口，這聲小顧，就是示好了。

“難，不也了？”顧正東指的是李廠長。

“他自己也有門路，我沒幫上多大忙，你知道我這人惜羽，不肯做這些齷齪事……”

陶局長平時說說習慣了，今天說著說著覺得不對味，抬眼正對上紅姐的目，不由得臉一下就紅了。

“他是怎麼調進來的，你給我說說。如果可能我自己去辦，最后一步你批準就行。”顧正東也沒想指著他。

“他先找一個快要倒閉的廠子掛靠，有了工資關系和檔案，就好調了。”

“那還不簡單，等我的好消息吧。”顧正東站起。

“你就這麼走？”紅姐把門一擋，沒讓他出去。

“咋地？還要賣我一張床？”顧正東一揚角。

紅姐上的香氣襲人，把他快要醺暈乎了，還是快走吧，他也是男人，這種地方太危險，有點像盤，他又不是唐僧，容易出事。

“賣你，兩萬，你買不？”紅姐嘲諷道。

“現在買不起，以后也許吧。”顧正東不把話說死，總要給留點希。

“你先走吧，我跟他有話說。”紅姐一揚下，對陶局長說道。

陶局長雖然疑，可是讓他離開這個地方，真不亞于特赦，那跑得比兔子還快。

顧正東知道紅姐這個人不簡單，倒要聽聽說什麼。

“這麼說吧，你要他的什麼料，我都有。只要用得上，我就能幫你。”紅姐開門見山。

“那好啊。”

“但是有條件。”

“說。”顧正東知道，肯幫忙，一定是有條件的。

“我看出來了，你小子不簡單，這樣行不行，以后你吃，我喝湯，帶我一個。”

“姐姐，理療生意很賺的啊。”顧正東噗嗤一下笑出來。

“賺你娘個大頭鬼！半年前一個老頭子死在床上了，家屬抬著棺材來鬧。我不得已關了店，這才搬過來的。”紅姐憤憤地說。

顧正東回頭駭然地看著那張理療床，陶局長要是知道這是死人睡過的，作何想？

“你不用看那個，那張床早賣了，我也硌應。”

“……”顧正東無話可說了，這種人真是太可怕了。

鬼知道經歷過什麼，現在活了人兒，除了真，什麼都會。

說真的，他不想跟這樣的人打道，太費心了。

像葛萍，胖姐，張大拿那些人，都是被基本道德束縛的，不會越雷池，就是潑辣一點，也是行事風格，跟原則無關。

但是有一點，紅姐能到的地方，們永遠也到不了。

像紅姐這樣的人，如果用好了，就是飛躍。

顧正東的掙扎，全寫在眼中，紅姐一直盯著他。

“想要聽我說實話嗎？”顧正東終于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