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上的馮倩從未見過哥哥這樣,趕哭著喊:“哥哥,你淹死了會去坐牢呀。”
“嗚嗚嗚,倩倩不要哥哥坐牢,那樣倩倩就沒有哥哥了。’”
哭聲讓馮義勝的人逐漸回歸,回頭看了一眼渾補丁,瘦弱的像是流浪貓一樣的妹妹。
馮義勝再看李霞,還按下去,只怕真會被他殺了。
腦子稍微冷靜了下來:對,殺了這個畜生,我也要把命賠上。
我是個死過一次的人了,不怕死。
但我死了,我妹妹怎麼辦,這麼小。
再看那邊,有幾個村民看到了這邊的靜,朝著這邊走了過來。
想跑也不可能。
最后還是很不甘愿的松開了李霞。
李霞從鬼門關跑了個來回,趕掙扎著從泥地里爬起來。
再看馮義勝,像是見到了一個厲鬼,后退了好幾步才心神鎮定。
哆嗦著:“你剛剛真要殺了我?”
馮義勝腦子冷靜了不,面無表的一把抱起了妹妹。
冷骨髓的著:“如果不是我妹妹,但凡有一點可能,我都會毫不猶豫的殺了你!”
“以后別再讓我看到你靠近我妹妹!”
“我特麼話不說第二遍,你給我記著!”
說完抱著弱的馮倩上了田橫離開。
李霞背后渾哆嗦著不敢講話,覺他面前的這個馮義勝,好像忽然一下變了個人!
變得讓有些恐懼。
真怕了。
沒有,覺像是從地獄里走出來的魔鬼,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聞訊趕來的幾個村民也在背后對著這兄妹倆指指點點。
…
馮家是整個村里最為貧窮的一家。
村里萬元戶蓋起了紅磚房,普通人家也是泥磚房,但馮家卻還是那種蘆葦糊泥的茅草屋。
就這房子也有十幾年的歷史了,整個屋子向右邊傾斜了不。
好在右邊有一棵幾十年的老桑樹擋著,不然這屋子只怕早就已經倒塌。
記憶中的那個家,還是那麼的貧窮,缸里已經沒有了一粒米。
回來后帶著妹妹在水塘邊洗刷了下。
地里刨了幾個僅剩的土豆煮了當晚飯。
或許是剛傍晚在田里,妹妹被嚇的不輕,晚上睡覺的時候死死抱著馮義勝,那弱的軀也偶爾會搐一下驚醒,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看哥哥在,又會很安心的睡著。
馮義勝著懷里妹妹睡的小臉,馮義勝的心終于平靜了,救回了妹妹,他覺得比前世所擁有一切都值得。
但現在擺在他面前的還是一道生存的難題,他要賺錢,而且他必須要帶馮倩離開這個村莊,不然一眨眼,那個惡毒的人又把馮倩拐走了怎麼辦?
至于這個人,他想復仇,但人家拐賣未,而且也沒有證據,馮義勝還真沒有辦法。
以后會想辦法慢慢的折磨,收拾!
眼下,家里一窮二白,窮到明天早上起來吃什麼都是個問題。
賺錢刻不容緩!
但我該怎麼賺錢?
長遠來看,肯定要去搞自己的老本行,前世1990年才開始抓住了市風口發家。
現在重生早回了幾年,重走一遍老本行,肯定能爬的越高。
比如,明年國債異地易市場放開后,我完全可以去利用國債各地價格差異來回倒賣。
賺個百萬不問題,有了國債積累本錢,后面還有認購證、中海老八、深市老五、互聯網、房地產等太多風口可以暴富。
想到這里,馮義勝的腦海里,忽然又出現了那幾個手下被一個個丟下大樓的場景,雙目赤紅。
“兄弟們,等我找到你們后,一定會帶著你們殺回歐洲債償!”
可問題是,我要提前積累一部分資金出來。
空的茅草屋里無值錢的家當,沒記錯的話,這會還欠著村上不的公糧,找人借錢本不可能,我該怎麼開局?楊百萬炒國債還是兩萬塊開局,我這兩錢都拿不出來,本來哪里搞?
賣了幾個老母去投機倒把搞販賣小商品嗎?
1987年雖然已經放開了很多政策,但市場經濟還在淌水過。
很多城市里都有紅袖章在抓走資派。
馮義勝前世從老家出發,一路向南走了一千多公里,其中就好幾次差點因為投機倒把給判刑。
現在就算不判刑,萬一被這些紅袖章抓了,東西也會被全部沒收,風險太大了。
那,我該怎麼規避風險。
睡的小馮倩哪里知道自己哥哥正在籌劃著什麼。
外面月朗星疏,水面上偶爾會有魚兒躍出水面的嘩嘩聲。
月映照進了這破舊不堪的屋子里,馮義勝想的腦子一陣發疼。
不過,眼神游離間,他看到了墻上掛著他爺爺的照。
那腦海中被阻塞的思,如江河決堤一般瞬間通。
一條空手套白狼的發家計劃,在腦海中馬上形。
一拍腦門子:“我怎麼能把我這兄弟給忘記了。”
……
這一夜,安詳。
第二天一大早,馮義勝把三個老母挑在肩膀上,牽著妹妹去鎮上給賣了,換了八塊錢。
他這是在賣母以明破釜沉舟之志,不打算回去種田了。
給妹妹買了幾油條,小妮子吃的別提有多歡樂了。
長到這麼大,這是第一次知道油條的味道。
而后,兄妹倆進了河山鎮國營皮鞋廠。
廠子不大,大概只有五六十個人的樣子,雙軌制經濟的大局下,供銷社制被嚴重打。
以前工廠只負責生產,然后由供銷社過來收貨、售出,再給工廠結算貨款。
可現在外面倒爺、走販橫沖直撞,供銷社失去了市場調配地位,于是過來工廠拿貨調貨的次數了。
這樣就造了工廠產品大量積,隨時都有可能倒閉。
馮義勝的空手套白狼計劃,就是要做這個調配角!
他今天過來找的人,是和他一起長大的李建國。
李建國的爺爺和馮義勝的爺爺當年一起打過鬼子,所以兩家的關系一直很好。
后來這家伙接了他爺爺班,進了國營皮鞋廠里。
進來后泡了廠長兒,當了這個小廠的銷售科科長。
李建國前天還去了小河村幫馮義勝了一畝田的禾苗。
哪知轉眼,面前這個兄弟卻換了個重生者的份。
馮義勝也沒有廢話,進了他辦公室后直接講了他的計劃。
嚇的李建國趕把門給關了,皮疙瘩冒了一:‘兄弟,你知道這是什麼質不,投機倒把啊!’
“我要是這麼干了,我們廠長不得打死我啊!”
“你想讓我這鐵飯碗丟了嗎?”
馮義勝就知道他會這樣,蒙昧未開化的年代,小地方人的思想很頑固。
也不著急,不不慢的說:“鐵飯碗?先說說看,你這鐵飯碗有多久沒有發工資了。“
這話懟的李建國瞬間沒有了脾氣。
愣是半天說不出話來。
河山鎮國營皮鞋廠的工人,在鎮上看似風無限,但這幾年效益太差了。
算算,半年沒有發工資,背后誰不是一把眼淚。
李建國還在:“你別東想西想,這口子我絕對不能給你開,老子這科長怎麼來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那個老丈人就是個老頑固,我要這麼干了,他肯定要給我扣個走資派的帽子,老子的幸福也要吹了。”
馮義勝一時頭疼。
氣氛短暫沉默后。
馮義勝開口:“你現在工資一個月有多?”
“五十多塊啊,這事兒你不知道啊。”
“如果我能讓你收翻倍呢?”
“那也不行,我從小是讀馬列主義長大的,咱無產階級不干這資本主義的事兒。”
‘那,如果我能夠讓你收翻十倍呢!’
“勝哥你他娘瘋了!怎麼可能,一個月賺五百塊,那得坐多久的牢啊,你別把我往火坑里帶!”
“,如果我讓你一個月賺五千塊呢,那你還跟不跟我干。”
噗。
李建國口里的茶水噴了一地。
呼吸也跟著急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