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煬自然知道,開口道:“隨他去。”
看就看吧,又不掉。
不過紀煬對平安說:“你先回家吧,你家娘子還沒出月子。”
回汴京之后,平安家人便幫他張羅了婚事,紀煬自然也隨了禮。
對待平安,他如同家人一般。
當初能跟著去偏遠之地,足見是個可信又正派的。
之后跟著他也算走南闖北,平安在伯爵府都是極有面的,大有王伯之下第一人的意思。
但說到平安,紀煬也想回家看看他家娘子,他家娘子現在有四五個月的孕,等到八九月份,他便能當爹。
兩輩子為人,頭一次當爹,還真有點興。
平安在自己爺面前是不需客氣的,可還是道:“等回了伯爵府,我便回家去。您給我家安置的院子距離伯爵府很近,不耽誤事。”
平安一家現在無比慶幸,他們這個傻兒子跟著伯爵府嫡長子出去。
原本以為再也見不到面,誰知道會有這樣的機遇。
他們家本來全在莊子上做活,自從平安回來之后,紀大人把他們家的契放了出去,還給了兩間鋪子做營生。
要說他們也能住到伯爵府,紀煬卻道:“平安并非家仆,還是給你們另置一院子吧。”
這話讓平安無比。
住在伯爵府是面的,可他又不是家仆,他也是正正經經的平頭百姓。
紀煬給平安家鋪子的時候,自然跟娘子商議過。
林婉蕓肯定沒意見,如此忠心的手下,豈是兩間鋪子,一宅子可比的。
紀煬收拾好東西,翻上馬,忽然想到如今是四月份了。
再有一個多月,便到五月二十。
如此算來,他到承平國這個時空,已經有十一載。
這十一年里,經歷了太多。
他也從十五六到如今的二十六七。
竟覺,只是一眨眼的工夫。
不知是不是要有孩子了,紀煬心里莫名多了些慨,對未出世的孩子更多期待。
他們這邊收拾利落,走得也利落,那邊金家二公子還在安置從應天來的農人。
這皇莊的土地很張,被召集過來的農人,誰不想立功,誰不想養出好種子,所以后來的農人只有經過協調才會有土地可用。
金家二公子覺得,他在應天的時候就沒那樣憋屈。
應天金家,多大的名聲。
連先皇都高看一眼,如今卻要在這伺候莊稼。
紀煬也是,他好歹是武侯后人,伯爵府嫡長子,伯爵府實際掌權人,怎麼一點也不面。
還自己下田地?
金家二公子在應天的名聲很是不錯,年才,兄弟和睦,應天府哪個不知。
但在汴京這地方,總拿他跟紀煬比較。
他跟紀煬沒有可比,他是知道的。
不過他好歹是外戚,是皇上的親戚。
這話肯定不能說,他爹,他哥都讓他小心謹慎,還讓他對任何人都謙遜。
更說那些話都是外面人挑撥。
金家二公子什麼都明白,可也不服氣。
他這點不服氣到三妹那里,也就是當今皇后那,自然又多了些。
三妹今年十七,只比皇上大一歲,人卻十分穩重,安道:“紀煬算什麼,金家才是皇上左膀右臂,你要是計較這些,豈不讓人看笑話。”
“他再厲害,也只是臣子。”
“哥,你就聽我的,好好跟紀煬相,好好跟汴京這些門戶往來,行嗎?”
“咱們金家剛到汴京,萬不能跟人惡。”
比他小十歲的妹妹都在勸他,金家二公子這點氣總算平了,心里也是懺悔,努力平衡自己的緒。
這到底是小風浪,只要有金學士,金家長子著,紀煬本不擔心什麼。
現在皇上剛坐穩皇位,沒人會在這個時候霉頭。
金家也不會傻到這個時候爭個高下。
紀煬現在心里只有兩件事。
田地里的稻子。
還有他即將出世的孩子。
只要不拿這些事打擾他,他什麼都不計較。
什麼政斗,什麼奪權。
有基建種田有意思嗎!
他從回汴京到現在,都斗了那麼久了,還不獎勵他好好種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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