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修仿佛猶豫的一下,才鄭重的接過了青玉瓷瓶:“七七,謝謝你為我做的一切。”
他逆天而行強行開啟冥界之門,雖不至于要了他的命,卻也損了他三分修為,若在平時,頂多閉關一年也就行了,可是他的已經開始潰敗,只有一年不到的壽命,這一下再損三分修為,他的生命已走到盡頭。
就算得到了火,也頂多再強撐三個月而已。
也好,多三個月陪七七也好。
“如果真要謝,把我的錢還給我。”
“你呀!”他擰了擰的眉尖,“萬事都不離錢,好……”這一次,他很爽快,“你想什麼我都給你。”
云七不敢相信的盯著他:“真的嗎,你有這麼好?”
他輕輕一笑:“我從來都是這麼好。”
說完,他一下子將拉懷中,的擁抱住了。
七七,我終于知道你是誰了。
云七沒有掙扎,只是乖乖的趴在那里,聽著他的心跳,他的心跳就像水,一陣一陣撞擊著的心,如果可以,就這樣沉淪下去也好。
百米遠,唐繼元靜靜的站在那里,手握起。
“阿七,原來你真的喜歡上了他,那我呢,你將我放在哪里?”
忽然,狂風大起,傳來一陣尖銳的鳥鳴一聲,隨著鳥鳴之聲而來的是漫天的烏,遮云蔽月,天空陷徹底的黑暗。
烏俯沖而下,直朝云七和夜修襲來,夜修護住云七,長袖一揮,烏發出悲哀的鳴,盡數落于地上。
“哈哈哈……”
忽然,從天空又傳來一個癲狂而又蒼老的聲音。
“夜修,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云七抬頭看去,黑暗的天空忽然有火燃起,火中盤旋著一只巨大的火鳥,火鳥之上立著一個白發飛舞,拄著龍頭拐杖的老婦,老婦的臉在火的映照下格外的恐怖,就像恐怖故事里吃人的老妖怪。
“狐姬,你終于出現了。”夜修看著,臉未有半分容。
狐姬冷笑兩聲,拐杖在火鳥背上擊了一下,那火鳥如火箭一下直沖而下,帶著滿烈火朝夜修和云七襲來。
“阿七,當心!”
唐繼元沖了過來,這只火鳥的威力他不是沒有見識過,就算是魔尊在此,也未必能保證阿七全而退。
他沖過來,揮舞著手里的劍直刺火鳥眼睛,那火鳥似乎有些忌憚他,嘯鳴一聲,往旁飛去。
老婦竟然是唐繼元,突然愣了一下,繼而壑縱橫的臉上浮起噴薄怒火:“孽障,你竟敢背判我,幫助你的仇人!”
唐繼元仰天狂喝:“不管是誰,都不準傷害阿七!”
老婦氣的差點從火鳥上跌下來,穩住子,氣極反笑:“好好好,飛狐族竟然出了你這樣的叛徒,今日我一并收拾了!”
說完,一下子舉起手里的龍頭拐杖,手擰了機關,乍時狂風再起,不知從哪里又飛出一只巨鳥,那只巨鳥足有這只火鳥的兩倍大,通烏黑,眼如火球,它的上也立著一人,一紅衫如火,一頭黑發如瀑,正是察察憐星。
看到云七和唐繼元時,的眼神變得有些復雜,并不想殺掉他們,可是太的話不能不聽。
忽然,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在傾刻間變全黑。
云七看到這樣一雙眼睛,心中一。
“來的正好。”
夜修角竟浮起一奇異的笑容,食指和中指一,打了個響指,火麒麟從半空中飛馳而來。
他拉住云七的手,飛躍上火麒麟的背。
不知夜修念了什麼訣,剎時間,風大作,飛沙走石,整個天地陷無邊無際的黑暗之中。
云七什麼都看不見,唯聽得風聲霍霍,在一刻,才發現自己的玄力有多麼的渺小,甚至連眼睛都無法睜開。
“憐星,殺了他們,拿到龍魂令!”
狂風中,狐姬本看不清察察憐星,為了殺掉夜修,奪取龍魂令,不惜讓察察憐星練了墮魂。
斬魂,墮魂。
飛狐族兩大,幾百年來幾乎無人敢及,一旦練了墮魂,魂魄便生生世世被囚于十八層地獄,再無轉世可能。
忽然,一聲凄厲的慘,一柄利劍直穿狐姬的心口而過,轉過頭,瞳仁在那一剎那倏地放大。
“你……你這個孽障,為……什麼?”
察察憐星冷笑一聲:“誰都不許傷我姐姐。”
“姐姐?……”
狐姬一臉的疑和驚怒。
察察憐星冷哼一聲,出了長劍。
狐姬睜著大眼從火鳥上跌落下來,到死都沒有明白這一聲姐姐究竟是什麼意思,為什麼憐星最后刺穿的卻是的膛。
,從的窟窿里洶涌而出,眼睛睜的極大,死不瞑目。
天地間,恢復了平靜。
月如銀,傾瀉大地。
察察憐星將劍背于后,從黑鳥的上跳了下來,臉上出盈盈笑意,張開雙手朝著云七跑來。
“姐姐……姐姐……”
云七一臉茫然,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還以為會有一場大戰的,沒想到這麼簡單就結束了,簡單到讓人懷疑是不是真的。
為什麼,到最后,察察憐星殺的人不是夜修和,而是狐姬?
這一切都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還有,的聲音為何如此像朵朵,……又開始幻想了,幻想察察憐星就是的朵朵。
見愣在那里,夜修笑著推了推:“還愣著做什麼,你不是一直盼著你妹妹能回來嗎?”
“你……你說什麼?”
“七七,你的朵朵回來了。”
他用魂咒錮了察察憐星的靈魂,取而代之的是他從冥府帶來的那一縷魂魄,七七的妹妹蕭青朵。
“什麼?”
云七幾乎無法承這樣巨大的驚喜,快要被這種驚喜震昏了過去,還沒有完全反應過來,蕭青朵已經一頭扎到了云七的懷里,嗚嗚哭了起來:“姐姐,我終于找到你了,嗚嗚……那里好可怕,我終于找到你了……”
“朵朵,你真的是朵朵?”
“嗯,姐姐,是夜大哥,還有玄師父和箏兒帶我回來的。”
“這……這怎麼可能?”
云七沉浸在狂喜之中,姐妹兩個抱頭痛哭。
有,從夜修的角溢了出來,他形微一個踉蹌,腳步虛晃了晃。
生怕云七發現有什麼不對,他一個人走到亭邊,手扶住了欄桿,以支撐住自己不倒下。
后,唐繼元手中的劍慢慢的舉了起來,正要他的膛,最后默默一嘆,又頹然的放下劍。
如果他趁人之危,殺了夜修,阿七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他的。
夜修慢慢的轉過頭,看了看唐繼元,心中一切了然,他朝他出了手:“拿來吧!”
唐繼元一臉疑:“什麼?”
夜修笑了笑:“難道你要我告訴七七,你是故意將玄極珠藏起來的?”
唐繼元臉一變:“你……你怎麼知道?”
在云七的一次夢囈中,他聽到一個,要集齊四珠遠離這里,去什麼末世,再也不回來了。
他不知道末世是什麼地方,只知道和他的世界是兩個世界,他不能讓阿七離開他,所以藏了玄極珠。
“……”
夜修沒有回答他,只是靜靜的凝視著他的眼睛。
唐繼元心虛的拿出藏在口的玄極珠,遞到他面前,手一頓:“你知道嗎,有了玄極珠,阿七就會永遠離開這里了?”
“你放心,即使離開,我也會帶著一起離開。”
四珠,玄極珠,流珠,覆魔珠,神龍珠……
七七其實已經集齊了,只是自己不知道而已,覆魔珠就是他送給的那顆自娘胎里帶來的珠子,神龍珠就是當初山長陳知禮送給的那顆。
除非七七能在短短三月之晉升到天玄三品之境,打開龍魂令,否則,他絕無再活下去的機會,可是晉升如此神速,怎麼可能。
他想在短暫的生命里,幫完想要完的事。
“那我呢?”
“你留在這里好好照顧七七的妹妹,我一定會帶回來的。”
“憐星怎麼會是阿七的妹妹?”
“這與你無關,察察憐月……不……或許我應該你唐繼元。”
唐繼元渾一震,臉慘白,像看鬼一樣的看著他:“你……你怎麼知道?”
夜修冷幽幽的笑了一聲:“這不關你的事。”
唐繼元:“……”
怎麼都不關他的事,明明跟他切相關好不好,他可以罵臟話不,如果不可以,他無話可說。
……
九個月后,恰是人間三月芳菲天。
九離山上,桃花盛開,春風拂面,花瓣似蝶翩然落。
大紅喜燭映出花影重重,夜晴空著一襲華的冠霞帔端坐在床,臉上遮著大紅喜帕,等了許久,不見新郎,實在耐不住子自己揭下了大紅喜帕。
喜帕剛接下,就聽到一陣喧嘩聲,一群人笑著哄鬧著將著紅袍的新郎推了進來。
新郎定眼一看,“咦”了一聲:“新娘自己都把喜帕揭了,用不著我了,走走走,小蓮月,小師弟,咱們一起喝酒去,今晚不醉不休。”
蘇蓮月笑了笑,眼底卻蒙著一層讓人看不清的憂:“姬遇,今天是大喜日子,你該陪著新娘。”
唐繼元附合道:“是啊,今晚可是你的房花燭夜,莫要辜負了這春宵,春宵一刻值千金哪。”
“紅哥哥,為什麼春宵一刻值千金?”問話的是蕭青朵。
在這世憂愁的待著九月個了,姐姐告訴,一定會回來的,讓乖乖等,可是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雖然結了新朋友,除了紅哥哥,還有趙燕染,趙玉姝,李通,江夫子……
很多很多人,尤其是紅哥哥和李通,一個如親哥哥一般,另一個像橡皮糖一樣整天粘著自己,還有江夫子,對親切的不得了,可是所有人加起來都比不過姐姐。
唐繼元扯扯角:“……呃。”
箏兒捂著小嘻嘻笑道:“朵朵,你連這都不懂啊,春宵就是房……”
新郎噴出一的酒氣,搶白道:“房個姥姥,老子早就房過,要不然怎麼可能娶……”
“姬遇,你個王八蛋,你胡說八道什麼?”夜晴空袖子往上的擼,又又惱的走上前擰上了他的耳朵。
新郎痛的齜牙咧:“哎哎哎,你輕點,痛痛痛。”
“你再敢胡說八道,看姑不撕了你的!”
“好啦,好啦,怕了你的,我怎麼……”
娶了這麼一個母老虎,后面的話他沒敢說出來。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有一天,他會娶了夜晴空,要不是那該死的一晚,夜晴空有了孩子,他何至于沒了自由,從此被死死套牢了。
不過,有時候想想,也不全是憋屈。
跟夜晴空在一起吵吵鬧鬧也有趣的,如果九皇叔在,不知道他會不會為他們高興。
就是那個該死的云七,擄走了九皇叔,兩個人消失的無影無蹤,也不知道現在是死是活。
想到這里,連結婚的興致都沒了。
夜晴空見他緒不高,更氣了,手狠狠的擰著他的耳朵:“姬遇,你到底什麼意思,如果不想娶姑就吱一聲,等著娶姑的人能從九離山上排到山下。”
是魔尊大人的妹妹,雖然不是親生的,也頂著魔尊妹妹的頭銜,沒有人敢欺負,包括姬遇。
可是,姬遇還是膽大包天的欺負了無數回,每回落淚都是為了他。
終于能嫁給他了,心里既高興,又酸。
高興的是,可以為他的新娘了。
酸的是,他娶并非心甘愿。
正想著,就聽到姬遇嘆息一聲:“唉,我只是在想,如果九皇叔能和云七一起回來參加我們的婚禮就好了。”
此話一出,所有人臉上的笑容瞬間收住了。
蕭青朵急道:“會回來的,姐姐答應我,一定會回來的。”
話剛完,就聽到一個清脆如鈴的笑聲。
“哈哈哈……想不到我們還能趕回來吃喜糖。”
“看來七七你有口福了。”
“有個口福,老子要破財了。”
“你看你,又提錢。”
“你清高,你視金錢如糞土,這份子錢你幫我一起出了,嘻嘻……”
“姐姐……”
“阿七……”
“大哥……”
“九皇叔……”
“尊主……”
大家況下,他出了重金大力扶持春風福利院。
不僅如此,他還實施了一系列利國利民的新政,讓本以風雨飄搖的大盛漸漸走向興盛。
云七并不多關心大盛的興衰,只關心自己在乎的人,他們都過得好就行了。
或許時空不同,時間流逝的也不同。
和夜修待在末世僅僅一個月,這里已過了九個月,有了小八,對夜修做了一次徹底的檢查,才知道他真的已經病膏肓了。
那里留有不珍貴的西藥,能用的都給夜修用上了,也勉強再撐個大半年。
報了仇之后,沒有覺到一快樂,現在滿腦子想的都是晉升,有了黑魂石,進步神速,已經突破了天玄一品之境,當高興的將這一喜訊告訴夜修時,才知道要至要修練到三品。
黑魂石的能量已經枯竭了,所以這趟回來,一定再闖一次蓬萊島,找到傳說中的魂石。
在某一個夜晚,瞞著夜修一個人帶著霹靂又去了蓬萊島。
夜修得知失蹤的消息,騎上火麒麟連夜追趕,最后在蓬萊島找到時,卻威風八面的騎在了一只火上,追趕四逃散的兇。
當初的小火已經長了翱翔九天的神鳥。
火不僅再一次救了云七,還助找到了魂石。
……
時荏苒,轉眼又過了一年。
這一天,夜修和云七行走在大街上,因為明天就是蕭青朵的生日,巧了,蕭青朵和唐繼元是同月同日生的,兩個人生日在同一天,所以云七準備好好慶祝一下,就拉著夜修出來給他們兩個購置禮了。
兩人抄近路,剛經過一條偏僻巷子,忽然從一戶人家的門口聽到里面傳來嗚嗚哭泣聲,哭的甚是悲慘。
“爹,求求你,求求你不要賣掉我,我會洗做飯,我還會做繡活掙錢。”
當云七聽到這個聲音里,心中一震。
婷兒……
“哭哭哭,整天就知道哭,我已經答應三哥了,這件事沒有回旋的余地。”
“不,爹,你不能這樣對我,娘在九泉之下不會原諒你的。”
“不要跟我提你娘,當初若不是一意孤行帶著你來投奔我,我哪里會錯過三哥給我介紹的好親事,你們兩個就是喪門星,害得我堂堂一個秀才,落魄至此。”
“爹,你這樣說,你沒有良心。”
“誰沒有良心,說不定你本就是你娘和云正風生的,我白替別人養了兒。”
“不,爹爹,我明明就是你的兒,娘不會騙我的。”
“哼,你娘就是個水生楊花的人,誰能知道當初肚子里的種是誰的。”
“混蛋!”
云七氣的一腳踢開大門,那門本就已經腐朽,被一腳,直接散了,一下子沖了進去,就看到云雪婷哭著跪在那里。
過了一年多,不僅沒長個,反而更加瘦小了。
難道這就是周姨娘費盡心思想要的生活,到底給婷兒找了一個什麼樣的爹啊?
抬頭一看,當看到那個男人呆了呆。
竟是賭石時見到的那個曾芝藍,怪道當時看到他覺得有些眼,原來婷兒的眉眼像極了他。
“七哥……”
云雪婷乍然見到云七,以為自己在做夢,眼睛,又掐了自己,好痛。
驚喜的不行,如同小燕子見到歸來的媽媽的,張開雙手撲了過來。
“七哥,救我,救救婷兒。”
“婷兒,別怕,七哥帶你離開這里。”
……
三個月后,云七和夜修大婚。
大婚第二日恰逢夜修的生日,夜修暗的想,自家娘子一定會為自己舉辦一個別出心裁的生日宴,就像為朵朵和湯圓準備的一樣。
不,比他們兩個的生日宴還要用心,還要別出心裁一千倍,一萬倍。
他才是七七心目中最重要的那個人,遠勝過這世間的一切。
不料,等了一天,一點靜都沒有,夜修有些失,終于按捺不住了。
他問云七:“七七,今天是為夫生辰,你準備送什麼禮?”
云七指了指天空:“看到那條金閃閃,狂帥酷霸叼炸天的神龍麼?”
夜修雙眼放,開心道:“看到了。”
云七:“我給你買了同樣的圍。”
夜修:“……”
她與他總是一再錯過,當她帶著少女的執拗對他說,靖軒哥哥,我喜歡你的時候,他冷漠地說,可我不喜歡你!當他深深看著她低低說,我已經是你的丈夫,我會對你好的時候,她嘆了口氣,說:如果你想對我好,就善待我們的孩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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