伶玉在后面禮數周全地福了禮。

　凝枝聽完自家主子惆悵的言論，再記起寧充儀嫉妒不甘的臉，愈發想笑，若論氣人的功夫，自家主子真的是一等一的。

　“主子，奴婢都想跟您學這皮子功夫。”

　伶玉沒笑，“今兒這是把寧充儀徹底得罪了。”

　得罪便得罪吧，后宮里有圣寵就已經是把人得罪了遍。

　伶玉彎下腰扶起蕓喜，又喚兩人一同架著，剛一，蕓喜掙扎下便睜了眼，胡言語地嗚咽，“主子恕罪，奴婢不敢了，奴婢再也不敢了。”

　伶玉心疼地抱住，撥開小丫頭的碎發讓定神，“蕓喜，是我，伶玉！”

　蕓喜漸漸回了神，待看清眼前的人，一瞬恍惚之后，哭著臉抱住了，“伶玉姐姐，蕓喜好怕！伶玉姐姐……”

　“沒事了，沒事了……”伶玉安地拍的后背，聲音溫。

　凝枝心底不詫異，主子素來縱說笑，侍候這麼久，還是頭一回看到主子出這般溫神。

　“伶玉姐姐，蕓喜好想你。”蕓喜淚水混著跡一同落到伶玉織錦的宮上，伶玉也沒嫌棄，拿出帕子細心地給臉。

　“沒事了，我現在送你回去。”伶玉扶起來，蕓喜好似到驚嚇般撲通跪到地上，“伶玉姐姐，蕓喜不想回鐘粹宮。”

　伶玉蹙起眉，“為何？”

　蕓喜面煞白，像是下了極大決心才道:“主子知在鐘粹宮我與你好，便想讓我故意接近你給主子遞信。”

　伶玉眼涼下來，聽繼續，“但我喜歡伶玉姐姐，不想背叛伶玉姐姐，就求主子放我出宮。主子不允，把我關在偏廂，不給飯吃也不給水喝。”

　“蕓喜是跑出來想去找伶玉姐姐，結果撞到了寧充儀。伶玉姐姐，蕓喜只想出宮嫁人，求伶玉姐姐能不能讓蕓喜出宮……蕓喜可以什麼都不要的……”

　跪在地上，頭砰砰地磕下來，滿面的污再看不出原來的模樣。

　伶玉垂下眼，才記起方才抱時懷里好似只有一把骨頭，昔日那般活潑的小丫頭到現在蓬頭垢面，連活下去都難。

　攥了攥帕子，許久，俯下將人抱到懷里，溫聲道:“以后你就是倚梅苑的人，伶玉姐姐會讓你風風的出嫁。”

　……

　伶玉吩咐人把蕓喜送去倚梅苑，轉腳去了鐘粹宮。

　路上，凝枝猶猶豫豫看了伶玉好幾回。

　“想說什麼就說吧。”

　凝枝這才敢小聲道:“主子，奴婢不知主子跟蕓喜姑娘以前宜有多深。只是這事蹊蹺，怎麼會那麼巧就讓主子撞到寧充儀在罰蕓喜姑娘。若是真如蕓喜姑娘所言，畢竟是有親人在惠修容手里，終究是對主子不利。”

　凝枝所言伶玉何嘗沒想過，只是常在過要讓蕓喜出宮嫁人，這些年來，蕓喜是第一個真切關心過的人。不論蕓喜所言真假，今日若是執意將送回鐘粹宮，蕓喜對惠修容而言就是一顆廢棋，沒用的棋子只有被扔掉的下場，終究是狠不下心。

　“留在倚梅苑，早日讓嫁人便罷了。回宮告訴燕霜，這些話我不想再聽到。”

　凝枝應聲，沒再說了。

　到鐘粹宮，伶玉正看見三個宮人低聲弓腰的從殿出來，似是犯了什麼大錯。

　只看了眼，抬步殿。

　福過，伶玉先道:“不知那些宮人又犯了何事，惹得娘娘怒。”

　惠修容讓落座，“看丟了個人，一群廢。”

　“可是蕓喜？”伶玉盈盈一笑。

　惠修容眼神看向，“宸才人怎知？”

　伶玉抿，面上看不出什麼，“嬪妾正是來向娘娘討要這個丫頭，嬪妾瞧機靈著，便想求娘娘割。”

　惠修容細細打量兩番，半晌，緩緩開口，“宸才人幫本宮辦了那麼多事，既然想要，本宮有什麼舍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