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 晚點還下海捕魚嗎?”
為了讓丈夫好好睡一覺,家里今天沒開火。
田宓請顧嬸子去了大姐家做飯,等吃好了再幫自己帶一份。
與一同回來的還有三妹, 聞言田宓考慮了下:“去, 不過晚點再看,如果你姐夫醒的早,就讓他陪我。”
丈夫平安回來, 心里的焦灼也跟著消失無蹤, 如今倒也不是非要今天下海。
這會兒田宓還不知道, 今天的注定是要下海的。
吃完中飯,又進房間看了眼, 發現丈夫睡的很沉, 便沒醒人,繼續回到廚房與顧嬸子切白菜腌。
等又過了兩個小時,時間到了兩點左右, 再次給孩子喂了,田宓便去了趟衛生站。
打算問問程老,丈夫能不能吃海參。
如果可以的話, 下午就下海抓。
如果不能, 今天就不去了。
只是沒想到,當挽著三妹的手,剛經過梅嬸子家的時候, 就聽到了一聲凄厲的哭嚎聲:“我的麗麗啊...是媽媽的錯, 是媽媽的錯啊...嗚嗚...麗麗啊...你疼不疼...嗚嗚...”
聽到這聲絕的哭聲, 田宓立馬猜到了是什麼況。
心知姚冬梅定然知道周麗麗小朋友已經不在了, 也不知道, 這個消息告訴是好是壞, 之前...起碼還是有一線希的...
想到丈夫的沉默,田宓的眼眶也不有些發紅,這...大約是每一個做母親的都不能承的痛吧。
田芯拽了拽姐姐的袖子,癟著:“姐,應該是姚冬梅同志,咱們要去看看嘛?”
聞言,田宓抿了抿,遲疑的看向旅長家。
“二姐...”
田宓回神,看著往家屬院那邊越聚越多的人,終究還是搖了搖頭:“不了,咱們過去也是添,我想...這種時候,姚冬梅更想一個人呆著吧...”
“啊!”
田宓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幾道驚呼聲給打斷了。
還不待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就聽有人驚恐喊道:“姚冬梅撞墻了!救命啊!”
“快,芯芯!”田宓震驚過后,第一個反應就是救人,于是一把拉住妹妹的手,往不遠已經一團的旅長家飛奔。
兩人離的不遠,很快就沖進了屋里。
姚冬梅最近一直住在汪旅家修養,但心里有郁氣,氣比之前也沒好多,依舊瘦弱的厲害,甚至一段時間不見,的頭發已經是半白。
田宓拉著妹妹費力拉開人群,見到的就是腦袋上鼓起很大一塊腫包,已然昏迷的姚冬梅。
在所有人慌,周文文嚇的哇哇大哭時,田芯已經趴到了地上開始檢查。
半分鐘后,看向已經安靜下來,全都在抹眼淚的眾人道:“還活著,不過要送到衛生站請醫生們詳細檢查一下。”
大腦的構造太過復雜,看腦袋上這麼快就變得黑紫的腫包,就知道是做了必死的決心,腦袋里還有什麼沖擊創傷也不一定。
聞言反應最快的田宓立馬蹲下將人打橫抱了起來,手的重量卻表滯了滯,好輕,不知道有沒有七十斤:“梅嬸子,快,找一件厚服給蓋一下。”
聞言,梅嬸子總算回神。
方才也被驚到了,這會兒聽到甜甜的話,立馬回拿了件軍大蓋到了姚冬梅的上。
轉而又牽著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周文文,小跑著跟上了甜甜的步伐。
路上還忍不住抹眼淚...這事鬧的,太作孽了!
=
一群人呼啦啦的沖到衛生站的時候,給醫護人員嚇了一跳。
待看清是什麼況后,便又迅速行起來。
等將人安頓好后,田芯又跑去程老的辦公室喊人。
老爺子不愧是大拿,只給扎了幾針,半個小時后人就醒了。
看著眼神依然毫無求生意志的姚冬梅,田宓間哽了哽,莫名生出一種快要不過氣來的覺。
這種時候,作為外人,實在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平日里的能說會道,在這一刻也了啞。
最終,看著軍屬們圍上去,七八舌的勸,田宓到底沒有往上。
又沉默的站了一會兒后,便跟在程老后去了他的辦公室。
老爺子拿起茶杯,正要起倒茶。
跟過來的田芯立馬機靈的拿起茶瓶給添了水。
程老已經習慣了小丫頭的勤快,沒說什麼,直接問:“找我什麼事?”
田宓斂了心頭的唏噓,立馬將丈夫的傷說了一遍:“...我聽說有傷口不好吃發,就想來問問您,如果撈到海參或者鮑魚這些,可以給我家老婁吃嗎?”
這話說的,就好像海參跟鮑魚已經撈到了似的。
程老心中搖頭,面上卻依舊沒什麼表:“海參跟鮑魚是發,不過樓團長傷一個星期左右,適當吃一點是沒事的,反而有好,但不易過量,條件允許可以燉些烏鱧湯,這些更加適合,不過你要是不放心,也可以婁團長過來給我瞧瞧,我再針對他的開一個食補的方子。”
聞言,田宓心中自然歡喜:“那就謝謝程老了,晚點我就讓他過來給您仔細瞧瞧,不過,烏鱧是什麼?”
田芯在旁邊小聲道:“就是黑魚。”
田宓尷尬一秒,立馬又笑呵呵道:“聽芯芯說,您喜歡吃海魚,我要是撈到好東西,做好了給您送一份,到時候老爺子可別嫌棄。”
這話說的,好像海鮮已經到手了似的,對于田宓能力一無所知的老爺子難得出一點笑:“行啊,那老頭子就等著了。”
完要問的話后,田宓沒有急著走,又咨詢了老爺子一些問題。
當然,基本都是廢話,主要今天過來了,剛好乘機套套,可是還打著讓三妹認大拿當師傅的夢想呢,這種時候,臉皮就要厚。
不過,凡事得有個度,大約幾分鐘之后,便提出了告辭。
在離開前,田宓不忘又請老爺子幫自己號了脈。
確定自己恢復的很健康后,才與妹妹手挽手出了衛生站。
沒有先回家屬院,準備再繞路去趟司務長辦公室,去找他訂黑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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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再一次的,兩人還沒走出幾分鐘,就又聽到了衛生站里面的驚呼聲。
因為這一次的距離有些遠,姐妹倆沒能聽清楚事。
但下意識覺得跟姚冬梅有關系。
果然,當田宓拉著妹妹回到衛生站的時候,就在兵荒馬的嘈雜聲中捕捉到了一系列驚呼聲:
“...跳海了!”
“姚冬梅這是不想活了啊!”
“哎喲,那些個殺千刀的喲,把人啥樣了喲!”
“快...快救人”
“......”
衛生站后面就是大海。
田宓沒想到只這麼一會兒功夫,姚冬梅就又尋了死。
雖然理解喪之痛,但這樣一走了之,的父母親人怎麼辦?才11歲的大兒周文文又該怎麼辦?
田宓心中緒復雜難言。
但也只是一瞬間,畢竟切之痛的事發生在姚冬梅的上,實在說不出難聽的話。
只是心里憋屈的難,無發泄之余,只能腳下使力,往海邊飛奔。
衛生站后面是淺灘,希趕到的時候,人已經被旁人救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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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顯然,想的太過好了。
等趕到的時候,只遠遠看到姚冬梅已經走出淺灘位置,一頭扎進了水里。
而后追出來的軍屬們大多不會水,只走到齊腰水位便不敢再向前,只能遠遠的哭喊著。
田宓心里一句口,來不及去思考為什麼在軍屬們的注意下,這麼短的時間,姚冬梅就能跑這麼遠的地方。
只來得及將薄棉襖扔給跟在后的芯芯,一個猛子,在眾人的驚呼聲中,也下了水。
“媽呀,甜甜咋也下去了?”
“沒事,沒事,水好,說不得能將人救上來。”
“好個屁?忘了才出月子嗎?子骨弱著呢。”
“快,快去通知老汪跟老柳,去喊會水的人過來幫忙啊!” 這是梅嬸子的聲音,簡直要瘋了,剛才就不應該聽姚冬梅的,什麼靜一靜,什麼只讓的閨周文文守著,這下好了,翻窗跳海了。
想到這里,梅嬸子簡直悔的腸子都青了。
突然,捂住心口,不知道為什麼慌的厲害。
對啊,周文文那孩子呢?
想到這里,梅嬸子下意識的四張,然后就看到遠,在所有人沒有注意的角落,一個小小的影前傾,濺起一小撮浪花后,也消失在了海面。
梅嬸子...
“啊!救人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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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廂田宓下水后如同魚兒了水,幾個甩,就找到了姚冬梅。
這會兒還活著,明明窒息難到捂住了心口,就是不愿意往上浮。
心知不會配合,田宓也沒時間跟拉扯,形一晃,直接繞到了的后,然后一個手刀將人劈暈,扛著人往上浮。
的速度很快,只幾下,人就來到了淺灘位置。
不想剛浮出水面,就聽到有人喊周文文也跳海了。
田宓...
真的,這一刻,是真的想要罵人了。
但想到周麗麗的凄慘,狠狠吐出一口氣,是將憋屈給咽了下去。YushuGu.cOm
然后朝著已經往這邊迎的兩名會水的軍醫喊道:“快把姚冬梅接走,是被我劈暈的,你們別下海,我去找周文文。”
說話間,那兩名軍醫已經來到了邊,田宓直接將昏迷的姚冬梅遞給他們,不顧兩人的阻攔,再次了水。
好在周文文小姑娘也落水沒多久,很快就尋到了人。
只是從后扣住人的時候,視線無意中掃到了一個黑圓弧形東西。
田宓眨了眨眼,想靠近些,要看的更仔細些時,就覺到了前小姑娘的掙扎,只得暫時放棄,帶著人浮出水面。
“上來了!上來了!”
“作孽哦,快,快,快,把孩子接過來,用裳裹著,今個兒冷著咧。”
“再給甜甜也拿一件大襖子過來!”
田宓將手里的孩子遞給接應的人,揮手拒絕了他拉自己上去的想法:“等一下,我要再下去一趟。”
說著,在對面的人反應過來之前,就又潛下了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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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尋到周文文的位置,已經離開了淺水區,顯然小姑娘是會水的,不然到不了這麼遠的地方。
但這個位置又不會很遠,走到海底也不過才十幾米深。
田宓肅著表,循著印象中的位置找過去。
果然,真的不是的錯覺。
看著眼前這個足有兩米長,六七十厘米寬的黑弧形,田宓陷了沉默。
這玩意兒一看就不是放置很久的東西,連浮草青苔都沒有,干干凈凈的,卻也更加可疑了。
雖然周圍時不時有小魚盤旋著,應該沒有什麼危害。
但在不確定這玩意兒對人沒有傷害之前,田宓是不敢靠近的,圍繞著它轉悠了一圈,記清楚位置,才再次浮上了水面。
只是這一次,外面已經出現了一群軍人,就連丈夫回回也來了。
見到從水里鉆出腦袋,婁路回輕吁了一口氣,拎著服大步往這邊過來。
饒是知道妻子況特殊,但,該擔心的他還是會擔心。
田宓惦記著丈夫上的傷,就又往淺灘那邊游了游。
兩人頭后,沒給回回說話的機會,率先開了口:“我再下面看到了一個黑的圓弧形東西,大約有兩米長,半米多寬,瞧著先進的,尾部還有幾個英文字母,我不知道是什麼東西,沒敢,回回,要不要跟汪旅說一下,找繩子給拉上來?”
作為一名軍人,婁路回對于這方面的敏度只會更加高,聽了妻子的話,他腦中立馬浮現了無數個可能:“你做的對,不認識的東西,千萬不要用手...這事得告訴汪旅,你要不要先上來?”
田宓想了想才道:“其實我在水里更暖和,但等你們商量好,再去尋繩子,起碼得半個小時吧?要是一直呆在水里,是不是就餡了啊?”
正常人,誰能在水里泡這麼久啊,這會兒溫度可只有幾度來著。
婁路回點頭,敞開軍大:“你先上來,趕先去衛生站里換上小妹的干服暖和暖和,說不定還不止半個小時,等這邊準備好了我再去喊你。”
聞言,田宓不再耽擱,趕從水里站了起來。
一出水面,暖洋洋的立馬失溫,饒是有了心理準備,還是打了個哆嗦,趕撲進丈夫敞開的大里,然后立馬就被他裹的嚴嚴實實的。
田宓手拽服:“回回,松手,你手臂還不能使力。”
這種時候,婁路回沒跟妻子犟,聽話的松開手,只是換了一邊,用左手攬著人往岸上走。
見兩人功上岸,眾人雖然全部鼓掌,但都沒有不識趣的上來說話。
田宓很冷,卻也知道事有輕重緩急,讓丈夫去說正事,并且叮囑他也趕回去換服后,便跑向站在后面,一臉焦急的三妹。
在開口之前,先聲奪人:“快!先把你的服拿一套給姐換上...嘶...凍死我了。”
果然,田芯被二姐這麼一打岔,一肚子的埋怨全都顧不上了,心疼的握住姐姐冰涼的手,拽著人就往衛生站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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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平安。
汪旅跟柳政委才徹底松懈了下來。
兩人看著靠過來的婁路回,見他下半也浸泡了海水,知道他有傷,剛要開口讓他先回去換服,就聽他小聲說:“旅長,政委,甜甜剛才在水底下發現了東西...”
聽得這話,剛剛緩和下來的兩人立馬又繃了表,齊齊問:“是什麼?”
婁路回立馬悄聲將妻子的發現轉述了一遍:“...據甜甜說,那東西落在水底的時間應該不長,我合理懷疑是敵特潛藏的。”
聽完下屬的匯報,暴脾氣的汪旅直接罵了句臟話,才看向一旁面沉思的搭檔:“老柳,你怎麼看?”
柳政委沒有急著回復,而是看向面前神嚴峻的青年:“你剛才的意思是,田宓小同志,在水下十幾米的地方發現的?”
婁路回面不變:“是,我妻子老家有一條大河,從小長在水邊,水很好,這些年陸陸續續鍛煉下來,的確已經能在水下閉氣14分鐘。”
汪旅下意識護犢子:“這事兒去年下冰窟窿救人的時候,不就說過了嗎?你咋還問?”
柳政委白了老搭檔一眼:“我當時又不在場,就是正常好奇,你激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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