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局的查案效率很快, 兩天后案子就有了重大進展。
到了4月5號,林薇接到了劉警的電話,請和秦浚生去公安局走一趟。
到了公安局接待室, 劉寶平先打量了下兩小只:林薇上有個小豁口,秦浚生陪在的邊。
他不自覺笑了笑, 想到了前幾天秦浚生給林薇做人工呼吸的場景。
當時大雨滂沱而下,年和依偎在一起, 服都被大雨淋了個, 好像他們是不能分割的一個整。
而他今天要講的故事, 也是一個關于人工呼吸的故事,也是發生在一個雨連綿的四月天。
林薇首先抱歉道:“劉伯伯,您肩膀上的傷口還沒好,不用這麼著急查案子的。”
劉寶平用左手舉起文件夾, 作避開了右肩上的傷口, 盡量輕松道:“我怎麼能不著急查案?萬一這個歹徒還有其他同伙, 你豈不是還有生命危險?”
“他還有同伙?!”兩人異口同聲驚道。
劉寶平點了點頭:“目前查下來, 這個歹徒杰森, 是個法國華裔。”
“法國人?!”林薇不太明白:“我什麼時候惹了一個法國人?”這輩子見過的老外屈指可數。
“杰森和程家有什麼關系嗎?”
秦浚生言簡意賅, 真正的幕后兇手應該不是杰森,而是在程家部。
劉寶平輕輕嘆息一聲,拿出了一張報紙, 頭條是一行大字:【外國游客登長城心臟驟停,路過醫生跪地施救】,配圖是一個人俯下來, 給一個老外做人工呼吸。
照片上的醫生出了半幅側, 看得出來, 是個年輕麗的子。
林薇一眼認了出來:“這個醫生是江淑琴?”
“沒錯, 江淑琴曾經救了這個杰森的命。”
據報紙上的報道和警方的走訪調查,劉寶平很快還原出了事的整個經過。
十五年前,江淑琴是北京某醫院里的一名實習醫生。和程廣華分手后三年,遇到了自己的第一任丈夫,也就是照片上的這個法國華人——杰森。
杰森是一個華裔,他有四分之一的中國統。他曾經是個瘋狂的旅游好者,夢想是走遍全世界。
杰森年輕時在法國老家干著修車工的行當,好不容易才攢下了旅游的費用。出國看世界的第一站,就選擇了遙遠而麗的東方大國。
于是十五年前,杰森一個人來到了北京,他好好游玩了幾天,計劃四月初去登八達嶺長城。
不料在他登長城時,傾盆大雨從天而降。杰森被困在一個長城隘口里,上心臟病發作,他暈倒在地,生命垂危。
恰好江淑琴也在這個隘口里避雨,是個醫生,知道怎麼救心臟病人,于是撥開了人群,走到了杰森的邊。
江淑琴給他做了心肺復蘇和人工呼吸,挽救了杰森的生命,就有了這麼一篇人的新聞。
當時各大報紙連篇累牘報道。江淑琴被譽為是“最醫生”,以及“中法友誼使者”,還收到了外部的嘉獎令。
離了生命危險后,杰森哪里也不去了,他留在了北京,申請了長期工作簽證,留在了江淑琴的邊。
這段國婚姻的曲折歷程,可能只有他們兩自己知道個中緣由。
一年后,杰森帶著江淑琴回到法國老家舉辦了婚禮。
自從嫁給這個法國人后,江淑琴多次想改換國籍,但杰森卻不想讓跟著自己去法國,因為江淑琴的事業在北京這邊,去了法國意味著會丟掉工作。
杰森也沒有能力支付起兩個人的生活費,他就讓江淑琴留在了北京,生活的開支都算在江淑琴頭上。
兩人的婚姻持續了整整五年,在這期間,基本都是江淑琴支撐著家里開銷,杰森只能打打零工補家用。
這對年輕的國夫妻在北京北漂,日子過得很是清苦,但看得出來——他們當時應該很相。
故事的轉折點發生在十年前,也就是程廣華和林紅亞鬧離婚的那段時間,江淑琴也和杰森鬧起了離婚。
江淑琴偶然得知前任程廣華和林紅亞鬧翻了,再一打聽:程廣華年收超過上百萬,家中只有一個兒程詩雨,經濟條件非常闊綽,住的都是大別墅……
相比較之下,杰森什麼都不能帶給,反而拖累了的生活。
于是江淑琴做出了一個決定:離開杰森,離開北京,回到南京和程廣華復合,做的豪門程太太去。
另一方面,和江淑琴離婚后,杰森一直留在北京。他是個專的男人,他一邊在北京打零工養家糊口,一邊養他們的孩子,等著江淑琴回心轉意……
“他們有一個孩子?!”
林薇聽到這里,整個人都傻了,怎麼不知道江淑琴還有一個孩子?
從小聽到的故事版本是:江淑琴和前夫早就離婚了,和前夫沒有孩子。離婚后過了幾年,江淑琴對爸爸念念不忘,才回到南京嫁給了爸的。
劉寶平繼續猛料:“江淑琴結婚后給杰森生了一個兒,這小孩今年都13歲了,是法國籍貫,目前住在法國的家里……”
林薇捋清了一下思路,想明白了:“江淑琴對我爸撒了謊。和前夫有一個孩子,是離婚后立即嫁進了程家,本不是離婚后幾年才嫁給了我爸的!”
“江淑琴和杰森是在法國登記結婚的,你爸查不到他們的離婚登記信息。他們的孩子是法國籍貫,你爸也查不到。”秦浚生補充道。
要不是因為這個原因,江淑琴也不會把程廣華瞞得死死的,導致程廣華當了十年的冤大頭。
劉寶平點了點頭,國外登記結婚的一對夫妻,國是查詢不到他們的婚姻信息的。這是個法律常識。
同樣的,他們的離婚時間也很難查證,需要法國方出面配合才可以查。
所以警方聯系了法國大使館,查到了兩人的婚姻登記信息,再把江淑琴的離婚結婚時間一合計,劉寶平得出了一個結論——
“江淑琴應該是聽說你爸和你媽離婚了,覺得有機會上位,才迅速拋夫棄回到了南京,跟你爸復合。所以和杰森離婚后兩個月,就火速和你爸結婚了。”
“……”
林薇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覺爸爸的頭頂上有一片青青大草原,無數草泥馬在上面撒著丫子奔跑。
劉寶平再送上幾頂綠帽子:“江淑琴離婚后,還和杰森保持著的聯系。經常出差去北京看親朋好友……實際上是看杰森和他們的兒。”
“去年冬天,江淑琴還去了一趟法國。因為杰森的父親因病去世了,作為杰森的妻子前去參加了葬禮……”
林薇扶額,明白杰森為啥要對自己下死手了——這兩人明明是藕斷連啊!
不,他們就是夫妻關系,爸才是第三者冤大頭吧?
秦浚生倒是毫不意外,他早就猜到了杰森是江淑琴派來的殺手,也猜到了杰森就是江淑琴的前夫。只是沒想到其中還有這麼多的糾紛。
“劉伯伯,是江淑琴他殺我的嗎?”林薇問了個顯而易見的問題。
“目前看來,這是唯一的可能。你爺爺上個月去世后,后留下了幾棟房子,其中一棟是分給你的。江淑琴和你爸故意把這件事給瞞了下來……”
頓了頓,劉寶平古怪地笑了起來:“如果你一不小心掉進江里淹死了,你說,這房子最后會分給誰?”
秦浚生的臉沉了下來:“當然是分給江淑琴的兩個孩子。”
劉寶平再拿出了一張匯賬單:“不是這樣,江淑琴每年給在法國的大兒匯款10萬歐元。這筆錢是從你爸的賬戶里拿走的……你爸可能還不知道這件事。”
林薇倒吸一口氣:“臥槽,10萬歐元!浚哥,這折合多人民幣來著?”
秦浚生:“大概是71萬。”
林薇無語凝噎,父親每年只給自己一萬元的養費,卻被江淑琴盜取了70多萬去養和前夫的兒!十年積累下來,父親的卡上豈不是被盜走了700多萬?!
這個綠油油的冤大頭——真的一點都不冤枉!
劉寶平頷首,案件分析到這里,機已經很清楚了:“殺死你,對江淑琴和杰森都有好。他們兩夫妻,才是真正的利益共同,而你爸,只是他們兩的吸道而已。”
江淑琴可以讓杰森去做這種最蔽的殺人勾當,證明了在這世界上最信任的人是他。
至于程廣華?只把他當做了一個提款機。
***
離開公安局的時候,劉警告訴他們:杰森至今還沒招供。
他一口咬定這件事都是自己一個人干的,和前妻江淑琴沒任何關系。
這個法國男人居然對江淑琴真的一片癡,也不知道程廣華知道了這件事以后,他會怎麼想呢?
不論怎麼想,反正林薇知道:爸爸的第二段婚姻真是賠大了。
無論他的家產再怎麼厚實,700萬搭進去,被江淑琴背地里養小白臉和前夫的兒,再加上中年失業……想來他的老年生活應該不會好過。
不自靠在秦浚生的肩膀上,但這一靠,秦浚生下意識“嘶”了一聲,右邊肩膀往后一,臉上的了。
林薇靠了個空,忽然意識到什麼,立即問道:“你的肩膀傷了?!”
“有個小口子,沒事。”
秦浚生很隨意道,同時和拉開一段距離。
林薇都急眼了:“早上在病房里,你怎麼不告訴我?!傷口在哪里?給我看看!”
秦浚生啞口無言,早上哭的那麼厲害,撲在他上蹭來蹭去的,那種況下他怎麼開口?倒是林薇再次撲了過來,他都不好意思推開,就任憑開自己的服。
林薇過他的脖頸,肩,一直延到口上的一塊痂。
“你也跟杰森手了?”的愧疚之油然而生。
劉伯伯和劉司楊都瞞了抓捕杰森的經過,想來,那個場面肯定十分兇險。
“杰森是拼了命想逃,劉伯伯一個人打不過他。”秦浚生斂起領口,林薇愧疚的目比傷口更令他難。
“你家司機不是跟著一起去了嗎?!你怎麼打人還親自上啊?!”林薇:你一定是個超級大笨蛋!
“司機沒我跑得快,”秦浚生醞釀片刻:“而且我也不是不能打。”
“你能打,你最能打!這次見到了,你怎麼沒暈過去?!”林薇真是無語了,他還覺得能打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真的是一天不管他都不行!
秦浚生思索一番:他也覺得很奇怪,當時劉伯伯流了那麼多的,他居然一點都沒頭暈。直到把林薇送進了醫院,他才想起來自己有暈癥,結果就真暈了過去……
想到這里,他的目落在的上,林薇因為張,把都咬的通紅。
他當時也把的給咬的通紅,因為林薇溺水之后,閉著不呼吸,他急之下只好撬開的……
現在,他一看到的,就覺得心里很焦躁,也說不上來這是什麼樣的一種悸。
大概是因為:“我在給你做人工呼吸,可能我潛意識里覺得,這件事比暈癥還刺激,所以暈不過去。”
林薇:“……”
原來某人的暈癥,在的面前也是不靈驗的!
他真是個奇怪的新型人類。
……
車子很快開到了一中門口,和學校闊別了四天的時間,料理完爺爺的后事,也該返校上課了。
臨走前,再次問了那個問題:“浚哥,我說我是一名重生者,能預知未來的事,你相信了嗎?”
秦浚生不假思索道:“我相信。”
有句話說得好:排除了所有的不可能,剩下來的一種可能,無論聽上去再怎麼離譜,那都是事的真相。
“那你怎麼想我的?”林薇忐忑不安道:“你會不會覺得,我是個怪?是個異類?”
秦浚生搖了搖頭,他意味深長道:“不管你上有什麼特異功能,你就是你,是我一開始就認識的那個林薇。”頓了頓,他忐忑起來:“但我想問你一個問題,請你老老實實回答清楚,不許跟我打馬虎眼。”
“什麼問題?”林薇:你不把我當做外星人看待就好。
“上輩子,我死了以后,你有沒有遇見其他喜歡的男生,你有沒有……談過?”
問出口這個問題,秦浚生不倒了一口涼氣。林薇只說了他的未來,但只字未提自己的生活。
他不愿意去揣測會有另外一段生活,可偏偏很在意,很想知道的心里還會有什麼。
林薇一臉懵,秦浚生居然只在意這個?他的關注重點錯了好吧!
聳聳肩,無辜道:“浚哥,就算我將來會和誰談,那也是上輩子的事了,你怎麼還在意這個呢?”
“我怎麼不能在意?!”秦浚生有些炸了,心里越來越煩躁,再次問道:“你真的喜歡過別的男人?!”
如果早已經心有所屬,那他接下來的人生該怎麼辦?!
“噗!”
林薇見他一副斤斤計較的表,忍不住笑出了聲。
秦浚生看笑開了花,也是百思不得其解,雙手叉在腰間,臉相當繃:“有什麼好笑的?薇薇,你說實話,你究竟有沒有喜歡過別人?”
林薇差點笑噴了,算了,不逗他了,害怕把他給逗壞了,這樣生吃醋的浚哥,簡直是人間笑話集大者。天啦嚕,從前怎麼沒意識到他這麼純可?
“浚哥,我從來沒談過,你就是我的第一個初。我上輩子只活到了27歲,還來不及結婚生子呢!”
林薇:其實我的命運也沒好到哪里去,和你半斤八兩的倒霉。
“你怎麼會只活到了27歲?!”秦浚生錯愕極了,“是不是江淑琴害死了你?”
“這倒不是,我高考后去了一個很遙遠的地方打工,結果被人騙的傾家產,最后是沒錢治病病死的……”
看他的臉忽然沉下來,知道這個話題太過沉重,也不想深聊下去,于是道:“我要去上課了,回頭我再跟你詳細說吧,這件事復雜的,害我的人還沒出現呢!”
但秦浚生忽然抓住了的手,把拉出了校門口的監控范圍:“我們去公寓里說清楚。”
林薇嚇了一跳:“我今天沒請假,我不想曠課啊浚哥!”
“我去跟王校長請假,你把話好好說清楚!”秦浚生嚴肅道。
上輩子居然是被人害死的,怎麼一點都不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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