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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吻玫瑰》 第 43 章 小玫瑰

新一局開始前,陸玨申請當了“國王”。

程哥早就要被整吐了,趕將位置拱手相讓。

夏城張得手,他知道陸玨恐怕是察覺他的伎倆了,馬上聲明:“你當國王可以,但是你還是要先說懲罰才行。”

“放心!”

陸玨桀驁地盯著他,字句咬得很重:“我一定遵守規則。”

聞言,夏城松了口氣。

只要先說出要懲罰的兩個人,再發牌,陸玨想整到他的概率微乎其微。

夏城多自信,接下來的噩夢就多恐怖。

陸玨不知道是怎麼作的,他也明明是先說懲罰,然后再發牌的,連續三次他和程哥都被到了一起。

經歷了噩夢般的“他公主抱著程哥深告白”,“他和程哥去隔壁包廂大喊三聲‘我們昨晚睡過了’”,以及“他躺在地上,程哥在他上做俯臥撐”的三次酷刑后。

到第四次,命運之牌再次選中他和程哥時,夏城徹底崩了,直接拍案而起,指著陸玨問:“你是不是手腳了。”

陸玨挑著眉,似笑非笑地回敬:“這是你的牌,你用這話問我,怕是不合適吧。”

夏城:“……”

看了眼周圍驚愕的目,他又著坐下了,不敢吭聲。

迷離燈下,陸玨笑得慵懶散漫,像個妖孽。

他抬起手腕看了眼表:“兩位開始吧,樹袋熊抱接吻一分鐘。”

頓了頓,他又補充:“可不許遮哦。”

趙爽興地用手機對準了夏城和程哥:“剛剛你們的小視頻,我發到朋友圈,收獲了好多贊啊,還有人說你們好配,嘻嘻。”

“我也是,你們快點快點,我攝像頭都已經迫不及待了。”

“大男人果決一點,別磨磨蹭蹭的還不如孩子果決。”

夏城看著五六個沒心的人,拿著手機對著自己,第一次覺得自己有鏡頭恐懼癥。

他苦著臉,對視上生無可的程哥,兩人異口同聲道:

“我選擇喝酒!”

對這個結果,大家都表示很失,紛紛勸說他們,喝酒不如接吻。

兩人都義正言辭地拒絕,視死如歸地一人拿著一瓶威士忌灌猛灌,火辣辣的酒燒灼著嚨時,夏城淚眼汪汪地想:

以后見到陸玨,一定要離他遠一點。

這人太可怕了。

*

程哥好歹在醉死過去前,喝完了一瓶。

夏城喝了小半瓶就不行了,哭爹喊娘地求放過,眾人念在昔日分上,也沒再為難他。

狗在衛生間邊哭邊吐完后,形眼鏡都弄掉了個,夏城就藍著一只眼睛,抓著糾結一團的假發,腳步虛浮地走出衛生間。

沒走兩步,看到角落站著一個人影。

他使勁眼睛,看清是宋折意后,得兩眼泛淚,著“宋宋,還是你關心我”,就想上去給一個熊抱。

宋折意退開了一步,夏城撲了個空。

夏城腦袋像是注水瓶子似的,還有嗡嗡的回聲。

宋折意閃開,他重心不穩差點沒站住,扶住墻壁站好后,他終于清醒點了。

做賊心虛的人,哀哀怨怨地小聲問:“宋宋,你是不是生氣了。”

之前都有好幾個人問過他,是不是在牌上做手腳了。

他猜到宋折意應該也知道了。

走廊上的燈很暗,宋折意瓷白臉上表很淡。

沒有再說什麼寬的話,“是有點。”

夏城晃了下腦袋,急于辯解:“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就是不想看陸玨那麼囂張。”

“他不是什麼好人,他……”

宋折意打斷了夏城的話,“夏城,陸玨是什麼樣的人,我比你清楚。而且,我現在找你,也和陸玨無關。”

夏城從沒見宋折意這麼嚴肅過,一向是和氣的。

頓時,不敢說話。

“我只是覺得你因為賭氣而把我當游戲籌碼的事,讓我很不能接。”

宋折意哪怕是質問,聲音也是的,“夏城,你想過嗎,你那樣的游戲懲罰,對一個孩子來說,是很不尊重人的一件事。”

“更何況你對我到底是不是喜歡,還是好勝心作祟,我想你最清楚吧。”

夏城頭越垂越低。

宋折意說得不錯,他對是有好,但是沒到非不可的地步。

今天之所以這樣,還是因為嫉妒陸玨,就想在宋折意上找到他一頭而已。

宋折意看著夏城灰敗的臉,嘆了口氣,聲音放緩了些。

“夏城,你早年了,我希你能像你曾經說的那樣,當個的男人,不要再做這些稚事了。”

宋折意說完這些話,轉要走,夏城可憐兮兮地住了,“宋宋,你真的不可能喜歡我嗎。”

“嗯。”

夏城又問:“那你喜歡陸玨嗎。”

宋折意輕輕攥了手,口是心非地說:“我也不喜歡他。”

夏城松了口氣:“宋宋,對不起。我以后不會這樣了。”

“雖然看起來你和那陸玨關系好的,但是我還是有句話想說。”

“他真的心機超深,一看就對你心懷不軌,你小心一點。”

宋折意笑了下。

夏城果然是醉了,不僅腦子不好,眼神還不好的。

明明是對陸玨“心懷不軌”才對。

宋折意離開后,夏城了把臉,也搖搖晃晃地回去了。

長廊盡頭和臺連接的折疊門沒關嚴實,初夏的夜風從隙里灌進來,帶著點淡淡的煙草味。

如寂。

幾顆稀疏的星子,掛在遠空。

陸玨叼著煙,靠在折疊門邊的灰墻上,吐出口煙圈,看著那點白霧在夜里彌散。

他闔下眼,突然極輕地笑了聲。

想追到警覺的兔子這事。

看來還要再接再厲了。

*

一群人玩到凌晨兩點多才散場。

陸玨跟在宋折意后回了房間。

一進門,宋折意就將所有的燈都打開了,燈亮得有些刺眼,本容不下一一毫的曖昧生出。

兩人都沒喝酒,但是上難免沾上了酒氣。

“你先去洗澡吧。”

陸玨坐在沙發上,手臂搭在眼皮上,神倦怠。

宋折意應了聲,進了浴室。

在浴室里,心神不寧的,一直在想晚上和陸玨兩人到底要怎麼睡。

好像怎麼都不太對勁兒。

直到愁眉苦臉出浴室,發現陸玨已經在沙發上放好備用被褥和枕頭了。

才長長舒出口氣。

“要不你睡床吧。”

宋折意:“你那麼高,睡沙發不舒服。”

陸玨沖笑了下:“那可不行,這是縝姐給你開的房間,我只是個借住的,不能鳩占鵲巢。”

宋折意:“……”

陸玨不給再糾結的機會:“你早些休息,我去沖個澡。”

說完就進了浴室。

陸玨簡單地沖完澡出來,房間里只留下一盞小夜燈。

宋折意裹著被子,小小的一團,臥在床上,陷在黑影里一,像是睡著了。

他笑了笑,躺上了沙發,閉上眼正要睡,宋折意了他一聲。

陸玨輕挪了下位置,側躺著看向床上的孩。

裹得像個蠶蛹,白的被褥遮住了半張臉,出一雙水潤的大眼睛,正好奇地著他。

陸玨心倏然就得不可思議,他聲問:“怎麼了?”

“你是怎麼做到的?”

這話沒頭沒尾的,陸玨一下就明白了宋折意是在問他,幾個小時之前的國王游戲,他是怎麼次次都能讓夏城被到的。

陸玨看著在黑夜里也明亮撲閃的大眼,又忍不住逗,“因為……我有魔法啊。”

“……”

“哦。”

宋折意失地應了聲,知道陸玨在哄,但也沒再刨問底。

就是這樣的格。

如果開口問了,對方給的答案還是模棱兩可或者像是戲弄,就會很有分寸地回去。

因為怕對方不耐煩,或者給別人帶去麻煩。

寂靜里。

陸玨沒等到宋折意再問,乖乖自己說了:“其實是我記住了每張牌的位置而已。”

宋折意杏眼倏然睜大。

一共有十六個人玩兒游戲,現場還那麼嘈雜,短短十多秒能記住十六張牌的正確位置不是那麼容易的。

“你好厲害啊。”

宋折意由衷地說。

雖然讀的是文,但是記憶力并不算太好,每次背書都特費勁兒。

“還好吧。”

陸玨頓了頓,輕笑了下,“其實比起顧行野來,我這一手還真的不算什麼,他可是出老千高手,如果今天他在,應該花樣更多。”

陸玨又問:“你還記得顧行野嗎?”

“記得啊。”

宋折意彎著眼睛笑,“你那個臉上有疤,看起來很酷的朋友。”

陸玨:“?”

很酷?

心中醋意頓生。

認識這麼久了,他就沒聽宋折意夸過他。

哦,也不算沒有。

如果“狐貍”算夸獎的話。

空氣靜了會兒,宋折意又輕喚了他的名字,他應了聲,就聽宋折意小聲問他:“你和顧行野怎麼認識的啊。”

陸玨低沉地笑了起來,腔震發出的共鳴低笑,在黑夜里聽起來非常

宋折意耳朵又有些燒,不由將被子往上拉了些,遮住了臉頰。

但是還是忍不住想聽他用這種帶點笑的微啞嗓音說話。

輕聲問:“不方便說嗎。”

“不方便。”

“……”

宋折意頓覺懊惱。

似乎是越界了,尷尬得正想裝睡過去時,就聽陸玨說:“但是你想知道,我都可以說給你聽。”

似乎覺得這話太曖昧了,陸玨又補上了一句:“畢竟我們可是盟友,對吧。”

其實,哪怕今天宋折意不問。

陸玨早晚也會將那段被埋藏在歲月深的往事,告訴的。

他想要和宋折意在一起,就要將全部的自己展示給

無論好的,還是壞的。

他都想讓宋折意知道。.七

甚至宋折意對他的過去有好奇,他也約有些興

這至說明,兔子終于關注他一些了。

對他而言,是個好兆頭。

“我想想要怎麼說。”

陸玨沉默了會兒,看著窗外靜晦的夜,終于找到了切點了。

“十年前夏天的一個晚上,我曾經離家出走過。”

那天半夜,他和陸衍大吵了一架。

衍指著他鼻子罵,說陸玨沒了他,沒了陸家的環,什麼都不是。

他冷笑著將上的手機、錢包和卡都扔到了陸衍面前,從那半山別墅里離開了。

他埋頭一直走,沒有目的地。

走到天蒙蒙亮,在城中村一塊破落的巷子里,遇到正在被四五個小混混圍毆的顧行野時,他才停了下來。

他攢著一肚子的火氣總算找地地方發泄了,上去抓住一個人就狠揍,幾拳就將人打得爬不起來。

他的出現,幫顧行野吸引了火力,其余幾個人都朝他撲上來。

陸玨學過空手道的,還拿過獎的,對付這些沒得章法,只有蠻力的小混混,沒費什麼勁兒。

被揍得狼狽兮兮的顧行野也緩過勁兒來,兩人合力,沒一會兒就將那幾人撂倒在地。

因為這一架,他就和顧行野了朋友。

之后的小半年,沒地方去時,他都住在顧行野家里。

那些往事已經很遙遠了,陸玨說起來都有種說別人故事的不真切

黑暗里,他笑了下:“顧行野那傻子到現在還覺得我是路見不平呢,其實我就是想發泄一下,正好撞上了才幫了他一把。”

他忽然就想起了夏城說他的那句話,嘆息道:“我真的不是什麼好人。”

宋折意一直聽得很認真,聽陸玨這麼貶低自己,微蹙了下眉心。

“不是這樣,哪怕你沒有心不好,只是恰好路過,看到顧行野被欺負,也肯定會出手幫他的。”

“你是好人。”

很好很好。

所以才會在一個他本不認識的陌生孩很狼狽的時候,解救

陸玨怔了一秒。

那時候,除了他爺爺,所有知道他那段荒唐歲月的人,都說他沒救了。

就連周文源也只對他說過,玨哥,你別和顧行野來往了,容易影響你。

從來沒有一個人對他說過:

陸玨,你很好,你不是無藥可救。

曾經他一直有人對他這麼說。

這句話遲到了十年,陸玨深深地看著陷在黑暗里的孩,涌翻滾,漉漉的、又溫地包裹著他的心。

那一刻,他有無數話想說,最后只匯集了一句:“兔子老師,謝謝你。”

他在替十四歲的陸玨謝謝宋折意。

月亮短暫從漆黑的云層里頭,散發出皎皎輝。

宋折意沒有再繼續問下去。

的心沉甸甸的。

無法想象,一個十四歲的年,到底因為什麼事會和自己的父親大吵一架,然后半年不歸家,好好的矜貴大爺,流落在市井中的。

不敢問,也有些害怕知道。

怕自己會心疼,以后更舍不得離開陸玨了。

更怕揭開了陸玨的傷疤,又無法幫他合療愈,只會讓他更痛。

夜深越來越沉。

兩人都沒再出聲,連呼吸都靜悄悄的。

陸玨以為宋折意睡著了,無聲地對說了句“晚安”,然后閉上了眼。

陸玨一直沒睡意,閉著眼,貪婪又靜默地聽著宋折意的呼吸聲,只覺得很安心。

他好久沒有這種安心的覺了。

衍和他媽媽離婚后,他就覺得自己好像無的浮萍,這些年,一直在四流浪。

宋折意只是躺在他數米之外,就給了他家的安寧

所以不論追到宋折意多困難,他都絕不會放棄。

*

四月轉眼就過了。

五月上旬北城正式夏,天燥熱得連蟬都不了,晝夜不歇地得人心煩意

五一假期,宋折意去H市,見宮蘊去了。

而陸玨因為“有事”不能去,只能守在家里等宋折意回來,日子一下變得枯燥且無趣。

還好二號時,周文源回國了。

陸玨開車去機場接了他。

一上車周文源就吵著嚷著要見見宋折意,被陸玨無地一口回絕了,現在時機還沒到,他怕周文源把不住門,對宋折意胡說八道。

在度假村那晚后。

他清晰地覺到他和宋折意的關系有了明顯的變化。

同住一屋檐下,宋折意沒有再躲過他,兩人相好的,就好像真的是同居室友。

他偶爾會試探地約宋折意吃飯,或者看電影,都沒拒絕。

陸玨還記得上次看的那部文藝片,看到主步結婚殿堂那天,男主在病床上給主寫信,宋折意哭崩潰了。

瘦弱的肩膀一的。

陸玨試探地將肩膀遞給宋折意,“要不要靠靠。”

他本來沒抱希,沒想到宋折意真的將頭輕輕靠了上來。眼淚侵了他的服,淡淡的口紅,也蹭到了他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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