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闕從書院走出來時,轉了轉脖子,邊上的臨風遞過來乾淨的帕子。
「爺,大房公子這事,算是解決了。」臨風鬆一口氣道。
裴闕淡淡地嗯了一聲,聽不出喜怒,「咱們啟程吧,待會到了山莊后,你去洗洗休息下,昨晚辛苦你了。」
他們要和京兆尹的人岔開走,書院一片狼藉,今晚就去附近的秋名山莊休整。
裴闕走到馬車邊上,了外衫,才上馬車。
安芷在馬車裏睡不踏實,一早兒就醒了,方才瞧見裴闕過來,就拿了乾淨的衫出來,等裴闕上了馬車后,春蘭就下去了。
「事都解決了?」安芷替裴闕寬,馬車緩緩了起來。
「差不多了吧。」裴闕解開衫,卻沒有如釋重負的覺,他突然抱住安芷,到安芷的溫,才覺得是在活著,「讓我抱抱。」
安芷點點頭,摟住裴闕,兩個人許久沒有說話。
外人看來,裴闕冷且手段狠厲,卻沒人能看到裴闕的另一面。他這是不得不狠,若是不狠,今日被抓的就是他。
手不拿刀,就要做案板上的魚。裴闕摟住安芷,貪著這份溫暖,可以讓他短暫忘記一些冷的事。
在裴闕心裏,他也覺得他比平常人更淡薄親,可再,總歸是有的。
老爺子給他留下裴鈺這個難題,是殺,還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都要艱難考慮。故而最開始的時候,裴闕選擇稍微忽略一些,只要不去想,好像就不用面對。
可現實就在那裏,他們和裴鈺註定要分個輸贏。
安芷拍了拍裴闕的背,聲道,「老爺子會理解你的。」
「他自然會懂。」裴闕轉而笑了,「老狐貍一樣的人,就算年紀大變,但人可不會變笨。這往後啊,裴家患算是解決了。」
安芷說是,「等裴鈺一死,大房徹底沒了人,過個幾年,便不會有人記得他們。」
也不是真沒人記得,只要裴闕居高位,便沒有人敢出來談論。日子久了,新朝廷的人,便也不會知道。
等別人都不再提這個事,裴闕也該慢慢忘了。
馬車一路到秋名山下,勞累了一晚上,每個人都疲力盡。
到了山莊洗漱一番,各自休息去了。
另一邊,京兆尹帶著裴鈺回京都,剛進城,各大世家的的眼線就奔走相告。
其實大家對今日的結果並不意外,甚至世家裏的很多人,還覺得裴闕拖太久了。把裴鈺養到這會才殺,算是裴闕有耐心。
等裴鈺被帶到府衙時,李興也知道了這個消息。
他這會,正在和蔣側妃一起品茶。
傳話的小廝道,「裴鈺是被綁在車裏拉回來的,奴才瞧見時,裴鈺滿是,估計一夜酣戰。」
李興擺手說知道了,讓傳話的人下去。
蔣側妃給李興倒茶,「這個裴闕,倒是好算計。」
「他確實是個聰明人。」李興端起茶盞,放在鼻尖嗅了嗅,「得虧當初裴懷瑾選了裴闕當家主,若是其他人,還真撐不住裴家這樣大的家業。」
「臣妾不是京都人,不懂裴家的事。就從來京都這段日子聽說的事,裴闕夫婦都好生厲害,真是讓人佩服。」蔣側妃笑起來甜甜的,兩個酒窩很是可,但微微上揚的眼尾又多了幾分嫵,讓人看到忍不住心生憐。
李興握住蔣側妃的手,白白的一隻,把在手中玩,「能當得起家主之位的人,都得有過人才能。若是不行的人,總有一日會被人下來吃了。」
蔣側妃出害怕的樣子,依偎在李興的懷中,「聽王爺這麼說,若是臣妾的父兄來京都后,豈不是要被人生吞活剝了哦。」
「誰敢啊!」李興笑了,「妃不必多慮,蔣將軍也是個有謀略的人,本王就等著他們來京都,助本王一臂之力呢。」
「能幫王爺辦事,是蔣家的福氣。」蔣側妃聲道,「今兒封地也來信了,說長安再次發熱,他子虛得厲害,臣妾若是知道他的病反覆得那麼厲害,就該留在封地照顧他。王爺,您看是不是讓人把長安接到京都來,讓宮裏的醫看看?」
李長安回了封地后,就一直病著,說話也沒有以前利索,大夫都說是被嚇的,一時半會難治好。這話的潛臺詞就是,八恢復不了正常。
李興是要上位的人,他的嫡長子也是要繼承皇位的人,若是不健全,就不能繼位。
蔣側妃一臉擔憂。
李興低頭瞧了眼,「如今大局還沒定,這就把長安接回來,太容易人話柄。大夫不也說了麼,沒什麼大事,就是反覆得厲害一點,可以再撐上一段時間。而且長安在病中,從封地到京都,這一路車馬勞頓,更容易加重病。」
「還是王爺想得周到,是臣妾思慮不周了。」
「妃也是關心長安,像妃這樣良善單純的人,可不多了。」李興起牽著蔣側妃往屋裏走,拇指在蔣側妃的掌心有一下沒一下地點著,弄得蔣側妃心。
二人進了屋裏后,自然又是一番春迤邐。
等李興和蔣側妃雲雨結束,外邊的小廝才敢敲門,說有幾位大人求見。
李興剛快樂結束,心不錯,一邊穿衫,一邊走到門口問來了誰。
「有徐大人,張大人,於大人幾個,您見嗎?」
李興回想了一會這幾個人是誰,搖頭道,「這些都是往日裏和裴鈺有得近的人,即使這會來投誠,本王也不需要他們。往日就不見上門,出了事才過來,可見沒什麼忠心。告訴他們,本王不適,今日不見客。」
明白了是裴闕要整治裴鈺,若是李興這會見了這些人,就是在打裴闕的臉。
裴闕雖然不是李興的心腹,但經過那麼長時間的相,李興很明白只要不涉及裴家利益,裴闕就會是最好的臣子。等他上位后,正是最需要用人的時候,沒必要為了幾個不太重要的人,在這會和裴闕離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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