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大嫂子,九娘傾慕潘郎久矣,今日沒有惡意,只是見月明天疏,月華好,想邀潘郎一道賞燈賞月罷了。”
說罷,鼻翼間那兩點眉筆畫的小痣有桃之炁漾過,煙氣如煙如霧,一下便迷了石獅子的心智,它們暈乎乎的重新坐了回去,呵呵傻笑。
“賞月好,十五的月兒圓啊。”
“對對,可得好好的賞一賞。”
涂九娘的一笑,“那麼,九娘就多謝大哥大嫂子通融了。”
說罷,回重新坐上輕羅小轎,四鬼抬轎,后是漫天的燈籠飛舞。
……
月影,朦朧燭,紗幔……輕羅小轎里云鬢香腮的人,此此景,端的是旖旎香艷。
燈籠中,裴一清眼暈心又涼。
完了完了,他們靖州城完了。
潘郎?大公子?
他長居靖州州城,怎會不知道,這府衙只有一戶人家姓潘,那就是他們的知州大人啊。
裴一清心中發狠,當真是養兒不孝,他們知州大人養了個坑爹的大公子啊。
人鬼……能的他!他咋這麼時髦呢?
……
渾然不知一口大鍋從天扣下來的潘尋龍睡得正香,他砸吧砸吧了,因為近來苦讀,臉頰瘦了些,有了年人的廓。
月影自窗欞傾瀉而下,瞧過去倒是頗為俊秀。
這時,屋外一道的聲音響起。
“大公子,自前些日子鬼道驚鴻一瞥后,大公子的容和風采就深深震撼了九娘的心,從此,我這一顆芳心就再也不是我自己的了……”
廊檐下,涂九娘手捂著口,一雙好看的遠山眉輕輕蹙著,似有輕愁。
“它,它如今只為大公子你跳,這大抵就是俗話說的一見傾心吧。”
涂九娘眼眸含,聲音。
“今日月圓,人間自來有花好月圓的說法,如此良辰景,九娘想邀大公子一道賞月。”
“大公子……”
“大公子……”
“大公子……”
……
屋里,潘尋龍將被子蒙過腦袋,煩躁不已。
煩死了,煩死了,他才剛剛睡下,是誰,是誰一直吵人!勞什子大公子,煩死了!
“大公子,大公子,嘎嘎!”
原先垂著腦袋睡覺的八哥一下來了神,它在籠子里跳來跳去,撲棱翅膀,里嘎嘎的著大公子。
潘尋龍無奈的睜開眼睛。
“大吉利,你再吵,再吵……再吵你就去隔屋睡!”
他有心想說把你的捆起來,瞧著那機靈的八哥鳥,又舍不得了。
捆,回頭嚇到了大吉利怎麼辦?
“大半夜的,喊什麼大公子啊,哪里學來的名兒,油乎乎的。”
潘尋龍撐著子,站了起來了,視線往下,他瞧到床榻還睡得安眠的自己,頓時像被踩到尾的貓兒,嚇得跳了起來。
“哎呀我的親娘哦,這是咋滴了?”
“我這是咋滴了?”
潘尋龍著急不已,不論是他繞著走,還是躺下去,他就是回不去那子。
瞧著睡得酣香的子,他著急死了。
大吉利也愣住了,“嘎嘎,兩個小胖哥。”
潘尋龍瞪了個眼神過去,顧不上計較八哥鳥這一聲的小胖哥。
“大公子?”屋外,涂九娘微微蹙眉。
怎麼覺得,今日大公子的聲音沒那麼人了?
潘尋龍瞪大了眼睛,,鬼?
他詫異后,隨即涌起的是生氣,眼眸掃過床榻上的軀殼,恍然大悟。
好哇,原來自己變這樣,就是這個鬼搗蛋的。
這時,案桌上那口青花瓷的盆子上,魚兒大尾一甩而過,濃麗的魚尾起水珠,在半空之中劃過好看的弧度。
潘尋龍好奇的走近,手一撈,雖然是魂,卻一下就拿起了那玉佩,瞬間,他只覺得魂都舒暢了,就像炎炎夏日里吃了一碗冰凌凌的冰鎮酪。
潘尋龍多瞧了幾眼,原來,這里頭真的被顧昭封了一條魚兒啊。
……
“大公子?九娘誠心相邀,還請大公子一見。”
屋外那道的子聲音又響了起來,與此同時,不知是不是冷的,打了個抖,聲音哀哀,惹人憐惜。
潘尋龍隨手將玉佩揣進懷中,不理會外頭的聲音。
什麼大公子不大公子的,他爹說了,他還小著呢,不能隨隨便便憐惜別的姑娘家,他還是別人憐惜他的年紀嘞!
小潘公子郎心似鐵。
屋外,涂九娘眼眸一沉。
敬酒不吃吃罰酒,哼!
只見一揚手,瞬間,大門被一陣風吹開了,風卷得的青簌簌飛揚,瞬間那一輕紗漫漫,飄忽的揚起,月華下如下凡塵的仙子一般。
潘尋龍差點被吹飛了。
還有沒有禮貌了,這是他家!
居然破門而。
涂九娘挑眉,“你不是潘郎,你是何人?”
潘尋龍穩了穩自己,驚疑不定,“潘,潘郎?”
涂九娘扯著袖,臉上浮起一之,只見輕垂臻首,輕輕啟齒,“自然是潘郎了,上次一見,九娘已許下終了。”
潘尋龍急眼了,“你和我說清楚,誰和你許下了終了?”
涂九娘眼眸一嗔,“還能是誰,能被我九娘高看一眼,喚一聲大公子的,自然是潘峻安潘大人了,我的潘郎。”
潘尋龍眼暈,潘峻安……他阿爹啊。
再看向涂九娘時,他眼珠子都氣得發紅了。
“臭不要臉的,那是我阿爹,誰是你的潘郎了,不許你這麼我爹,呸!”
“臭不要臉,臭不要臉!”鳥籠里,大吉利跳腳助勢。
……
半空之中,浮空的燈籠里,裴一清只想大聲的喝彩一聲。
好!罵的好!
是他誤會了,他們靖州城的知州大人還是養了個好兒子的。
唉,原來不是兒坑爹,是爹坑兒啊!
這知州大人……裴一清怒其不爭。
人鬼,糊涂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