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鹿也禮貌回應他:“你好。”
遲宴看了聞人言一眼,將門關上,冷淡道:“你喊得倒是親昵。”
聞人言手捂住,一副“我錯了”的表。
商鹿倒是無所謂,問道:“你們有重要的事要談嗎?需要我回避嗎?”
“別說重要的事,我們本就沒有任何事要談。”遲宴是這樣回答的,然后看向聞人言,問道:“大晚上的,來干什麼?”
聞人言臉上出笑容,然后從后拿出了一個布袋,又從袋子里拿出了兩件紅的小服。
是的,很小,小到三歲嬰兒也未必穿得上。
聞人言的聲音高興響起:“圣誕節就要到了!我當然是來找小乖和我們大寶一起拍寵寫真的啊!”
大寶,指的自然就是那只金漸層。
商鹿:“……”
邊到底有沒有一個人能花一點心思給寵取名字啊!隨便的也太如出一轍了吧!
遲宴自然是拒絕的:“想都別想,禍害別人家狗去。”
聞人言立刻出可憐的表,他也不求遲宴,只是看向商鹿:“鹿鹿姐,求你了,幫我說句好話吧,我大老遠趕過來也不容易。”
商鹿也覺得聞人言朋友圈發的寵照片很可,于是看向了遲宴,小聲道:“要不然就讓他拍一會?就一會。”
“好。”遲宴直接答應。
聞人言:“???”
雖然他想到了,但是好歹演一下猶豫吧?這也太區別對待了吧!
但是能夠拉遲宴的狗來當模特,聞人言已經很高興了,瞬間便忘記了此刻的不滿,舉著兩件小服:“大寶!大寶?大寶?!”
沒錯,原本爬上柜子的大寶不見了。
商鹿也立刻站了起來跟著一起尋找,包括遲宴,三個人站在客廳找了一圈,也毫無所獲。
他們發現不止是大寶,就連小乖也不見了。
就在此刻,一陣悉的刨紙箱的聲音響起。
商鹿瞬間便明白了,向客房走去。
遲宴和聞人言也立刻跟在了后。
然后他們就看見了一貓一狗,并排刨著紙箱的詭異畫面。
地面上滿是紙屑,勤勞的貓師傅和狗師傅已經工作了許久。
聞人言聲音激:“大寶!你在干什麼呢大寶!咱們不能和外面的狗學啊!”
遲宴則是冷笑:“到底是誰跟誰學啊?”
遲宴很輕松便單手把小乖抱了起來,而聞人言則和他的貓耗上了。
貓爪很鋒利,似是卡在紙殼里了。
聞人言拖著貓的后往后一拽,紙殼也被一起拉了出來。
聞人言得意洋洋:“可把你抓住了!”
而大寶則是迅速從他懷里掙,“噌”地一下竄進了床底。
那一刻,聞人言憤怒了。
同一刻,遲宴的臉變得慘白。
他之前可以阻止商鹿拿床底的箱子,但是現在沒有理由阻止聞人言去床底抓貓。
然而下一秒,聞人言卻站了起來,指著床道:“你有本事就在這里待著吧,待一輩子!”
說完,聞人言就直接從遲宴手上抱走了小乖,往外走去:“走!我們拍單人……單狗寫真去!”
商鹿也好奇跟了上去,想看看寵大片的拍攝現場。
遲宴閉上了眼睛。
好險。
他到慶幸,還好聞人言的大腦和正常人也不太一樣。
而很快。
到自己被冷落的貓就老老實實從床底鉆了出來來到了客廳,“喵喵”著。
遲宴假裝隨手關上了客房的門。
終于安全了。
而此刻的客廳。
聞人言正在給小乖拍照,并且讓商鹿幫忙拿零食著小乖。
直到某個鏡頭,商鹿不小心鏡。
聞人言低頭看著自己相機里的照片,目落在了商鹿今天換的紅睡袍上。
然后他從袋子里拿出了一個小乖的同款麋鹿發夾,遞給商鹿問道:“你可以和它一起拍嗎?”
“誒?”商鹿愣了一下,問道:“現在嗎?別說化妝了,我穿的都是睡啊。”
“沒必要,這樣就很好看了。”聞人言很真誠贊,然后道:“拍完了先給你看,你不滿意就刪掉。”
既然聞人言這麼說,商鹿自然也沒有拒絕的理由,將發夾隨意夾在腦袋上。
“不對不對。”聞人言立刻阻止,走過去摘下發夾,幫商鹿理了一下頭發,然后把發夾按照和小乖完全相同的角度給戴好。
然后聞人言又很自然地低下頭,幫商鹿把睡袍最上面的一顆紐扣也系好,以免出里面淺的睡。
是這樣看起來就很完了。
圣誕小鹿,隨便穿個紅的服,有這張臉撐著完全就是時尚大片拍攝的氛圍。
聞人言到很滿意,如果后沒有一道仿佛可以殺人的視線盯著他的話就更好了。
等等。
后,他好像忘記了什麼。
聞人言的表僵了些。
商鹿問道:“怎麼了嗎?”
遲宴的聲音也跟著響起:“怎麼不拍啊。”
聞人言:“……”
QAQ。
他不是故意的,只是以前也拍過一些模特,所以順手而已啊!
于是在遲宴一刻不移開的視線注視之下,聞人言還是著頭皮幫商鹿和小乖一起拍了些照片。
但因為他攝影水平足夠,拍出來的照片也都還是很不錯的。
畫面里,商鹿坐在圣誕樹前,小乖圓溜溜的眼睛盯著,那只金漸層又不知道何時了鏡頭,一副想要靠近的模樣。
原本的主題是圣誕,但是最后的果卻讓人的注意力完全是商鹿的上。
就像是被喜,被神明偏的森林。
素面朝天的臉蛋,瓣卻微氣也足夠好,就像是專門化過致偽素妝容。
聞人言對自己拍攝的照片到非常滿意,商鹿看了眼也覺得還不錯,便讓他回去也發給自己一份。
聞人言在臨走前,給了遲宴一個眼神:放心,也會發給你。
然后他就挨了遲宴一腳,對方還道:“帶著你的貓趕走,再帶壞小乖我們家就是你和貓勿。”
聞人言委屈,聞人言不敢說話。
在聞人言走之后,商鹿又像是想起來了什麼,看向遲宴,問道:“話說我之前就想問你了,為什麼要把床墊放在床底?”
遲宴:“……?”
原來之前就看見了嗎?
一瞬間,遲宴覺得自己后面的一系列舉都顯得非常愚蠢。
但他表面上還是冷靜回答:“之前小乖在上面尿過,雖然洗了,但我心里還是接不了,就干脆拿走了。”
非常合理的回答。
果然,商鹿也沒有起毫疑心,反而去一本正經訓斥小乖:“原來你以前也這麼頑皮啊,能不能乖一點,讓你爸點心,嗯?”
小乖歪了歪腦袋,看向遲宴,目有些疑。
“汪?”
遲宴:“……”
他第一次會到,什麼做養狗千日,用狗一時。
小乖只是一只小狗。
小狗不會說話,但是可以背鍋。
*
深夜,商家。
商岸翻來覆去,都無法睡。
白天自欺欺人覺得沒有做錯任何事,可是到了晚上,那封信上的每一個字都如同刀子扎在他心口。
讓他發痛,卻又近乎麻木。
恍惚間,他聽見樓下有靜,似乎是什麼玻璃制品被摔碎了。
商慕起向樓下走去,便看見燈還亮著,而他的兒子在清理著地面上的玻璃碎片。
不止是一個玻璃杯,甚至整個茶壺都摔在了地上。
商岸皺眉,問道:“這麼晚不睡覺在做什麼?這些事明天給傭人做不就行了?”
“抱歉父親。”商慕將玻璃碎片收拾好扔進垃圾桶里,又重新倒了一杯水,當著商岸的面吞下了一粒藥片。
商岸的目落在桌面上的藥,問道“這是什麼藥?”
商慕回答:“我睡眠不好,平時助眠用的。”
聽見商慕這話,商岸思考了一會,朝他手:“給我一粒。”
商慕立刻將藥遞了過去,又給商岸倒了杯水,道:“普通失眠吃一粒,中度失眠吃兩粒。”
商岸猶豫了會,還是直接吞了兩粒,就著水喝下。
他向樓上走去,回到自己房間躺下。
這藥果然有效果。
不出十分鐘,大腦就有些昏沉,眼皮也開始沉重。
商岸很快便睡著了。
卻又在幾個小時后驚醒。
他似乎聽見有人在喊他的名字。
“阿岸,阿岸?”
悉的聲音,讓他立刻瞪大眼睛,想要去尋找這聲音的來源,卻在床尾看見了穿著淺黃禮的悉影。
上一次見到,還是二十多年前。
渾的似乎逆行,理智最后一弦被心底的另一個聲音囂著掙扎著。
人回過頭來,是他記憶里的麗模樣,依舊喊著他的名字:“阿岸,原來你在這里。”
“你回來了?你終于回來了……”
他不斷重復著這兩句話,眼底是因欣喜落下的淚水。
人點了點頭,目看了房間一圈:“是啊,我回來了。我的孩子們呢?他們怎麼不在這里。”
商岸這人撒謊向來不打草稿,口而出便道:“他們都有工作,很忙,不是每天都在家。”
“這樣嗎?”人依舊溫和笑著,問他:“你看了我的信嗎?”
商岸點頭:“我看了,我都看了。”
人走到了床邊坐下,又問他:“那你有做到我在信上說的那些嗎?你有好好照顧我們的孩子,有讓他們開心健康的長嗎?如果你沒有做到,我就會離開的。”
“我有!我有!我做到了!真的我做到了,我是好父親,我是……我是!”商岸踉蹌著坐起,想要去抓人的手,阻止離開。
然后他就看著,自己的手穿過了空氣,沒有到。
商岸沒有辦法接這一點,只是喃喃道:“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人輕嘆了一口氣,道:“因為你撒謊了,你本就沒有做到。你沒有照顧好我的小慕和小鹿,你甚至都不他們,你不配做他們的父親,你讓我好失。”
“不是的,不是的!”商岸自然是想否認,他拼命想要解釋著:“這是我們的孩子,你相信我,我是他們的,他們……他們其實也我,只是我們都不會表達。”
“你還是在騙我。”人垂下眸子,手落在距離他臉龐不到一厘米的位置,滿眼都是哀傷:“如果你對他們好,他們你,我的小鹿怎麼會連你的生日都不愿意出現呢。阿岸,你什麼都沒做到,你是個失敗的丈夫,失敗的父親,你讓我好難過啊。”
“我錯了,我錯了。”商岸再一次試圖去抓人的手卻依舊未果,他只能道:“我會對他們好的,真的,你說得話我都聽,我聽。你留下來,我求你留下來,我什麼都聽你的。”
人卻緩緩起,向門外走去。
商岸立刻跟著起,嚨里有著鮮獨有的鐵銹味,他道:“你留下來,或者你帶我走也可以……”
人只是回頭看了他一眼。
那雙眼底只剩下無盡的失,然后搖了搖頭,沒有打開門,卻又消失在了這里。
商岸站在原地。
他以為這是一場夢,一場因為太過于思念妻子以及面對那封信心痛苦而產生的夢境。
可是當他的手落在門把手上,到了冰涼的那一刻,他難以置信,打開了這扇門。
不是夢。
樓下傭人拖地的聲音每天早晨都會響起,而他對面的房門也突然被打開。
商慕微笑:“父親,您今天起的真早。”
商岸看著商慕,反應比平時略遲鈍了一些,他抓住了商慕的手,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
向來沉穩重的男人,此刻近乎語無倫次:“我看見你媽媽了,不是做夢,回來了,真的回家了!來找我,怪我……怪我……”
商岸緩緩松開了手,有些痛苦地抱住了自己的腦袋,頭痛讓他緩緩蹲了下來,像個犯了錯誤的孩子似的靠在墻邊。
商慕臉上出錯愕緒,立刻打了電話。
十分鐘后。
商岸的況好轉,他坐在了餐桌前,面前是冰冷的咖啡。
而商慕走了過來,他直接當著傭人的面跪在了商岸的面前。
“抱歉父親,我已經打電話問過醫生了。您看見母親可能是因為昨天晚上的藥,我平時都是只吃一粒,他說……吃兩粒的副作用是可能會造幻覺。您懲罰我吧,無論是挨打還是關閉,我犯下如此錯誤都是應該,絕對毫無怨言。”
這話讓商岸松開了手,玻璃杯摔在了地上,咖啡灑了一地,也濺在了商慕的上。
商慕面無表,往前跪著走了一步,膝蓋直接在玻璃碎片上。
他聽了埃爾維斯的意見,在昨天便主找遲宴說出了自己的計劃。
遲宴當時著下,懶洋洋道:“你不是說他不好本來撐不了幾年了嗎?一定要再加上這種手段?沒必要吧。”
“病死太便宜他了。”商慕是這麼回答的。
而此藥在同一個月服用兩片超過三次以上,對神經方面就會有不可逆的傷害。
遲宴很直接道:“除非你一次讓他直接死,否則等事后那老頭反應過來去調查,該死的可能就是你了。你爹可是出了名的癡,不如賭一次,他產生的幻覺到底是什麼。你只給他一次,他后續又是否會為了這個幻覺而主服用。”
“起來吧。”商岸果然沒有怒,而是手去扶了商慕,然后低下頭面無表拍掉了他膝蓋上沾著的玻璃碎片,一字一句道:“剩下的藥,全都給我。”
原來是幻覺。
只要能再見一面,幻覺也好。
商慕突然手抱住了自己的兒子,他不斷麻木重復著輕拍商慕背部的作,就像是給自己催眠洗腦一般:“我是好的父親,我有好好教育你們,雖然我沒有事事做好,但是你們能夠理解我的,對吧?”
這話一說出,還沒等商慕回答,商岸就突然松開了手。
你們。
除了商岸,還有商鹿,他和妻子有兩個孩子。
商鹿昨天沒有回來給他過生日,在妻子心里就證明了他們不合。
只要商鹿愿意回家,愿意繼續他爸爸,妻子就不會怪他了。
商岸腳步不太穩坐回了椅子上,喃喃道:“去告訴你妹妹,和姜家的婚約就此作廢。想什麼資源家里也可以幫忙,或者有什麼別的要求也可以提,讓……早點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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