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驕眼睛一下子睜得老大,難以置信地看著盛川,“你什麼時候我親婿了?”
盛川雖然已經三十而立,外表開朗,心卻有點,某些方面還像個單純的大男孩。
他被顧驕咄咄人的眼神,看得有點不好意思了,垂下眼睫,低聲說:“是有那麼回事。當然,這只是我一廂愿,鳶鳶不知,還不知道醒來后會不會同意。”
顧驕一聽,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兩眼發地打量著他,“我們鳶鳶同意,我替同意。如果敢不同意,我到時拿撣子打。”
南婳驚呆了。
這婿和兒媳的待遇,可真是天差地別啊。
和林梔兒,就只有被嫌棄的份。
盛川卻被這麼高高地捧著。
真真是丈母娘看婿,越看越喜歡。
霍北堯察覺的異常,輕輕了的手臂,低聲說:“鳶鳶昏迷變植人,我媽愁得天天睡不著覺,好不容易有人要,當然樂開花了。”
南婳點點頭,“我能理解。”
顧驕那邊早就迫不及待地拉著盛川,問這問那,甚至連婚期都問上了。
那架勢,恨不得,現在就讓他和霍南鳶婚。
盛川平時是個口才極好的人,是被顧驕這一番作搞得,不知該怎麼接話才好了,啞口無言。
還是霍北堯出來打圓場,“媽,您別急,心急吃不了熱豆腐。等鳶鳶醒了,再談婚事也不急。”
顧驕不以為然,“剛才你們不是說,昏迷十五年的植人都蘇醒了嗎?我們鳶鳶才昏迷七年,肯定能蘇醒。”
霍北堯說:“能不能蘇醒,要看奇跡。”
“那我現在就去山上廟里燒香求佛。”顧驕子急,轉就走。
霍北堯沖的背影說:“您有那功夫,還不如多陪陪鳶鳶,多陪說說話,刺激刺激的神經,比什麼都強。”
顧驕白了他一眼,“這里有我婿,你們都出去吧,他陪比誰陪都強。是創造奇跡的最大力。”
南婳聽得哭笑不得。
沒想到還開化。
很快,和霍北堯就被顧驕趕出來了。
沒多久,顧驕把護工也趕出來了,就留盛川一個人在那里。
其名曰,給盛川和鳶鳶創造機會。
往停車場去的路上,南婳意味深長地看了霍北堯一眼,“但凡你媽對我有對盛川一半好,林胭胭也不進來。”
霍北堯抬手把勾進懷里,“我媽就那樣。別看現在對盛川好得不得了,等鳶鳶要是真蘇醒了,對盛川肯定又百般挑剔了。”
南婳想了想,顧驕還真能做出來。
病房。
盛川坐在病床前,拿起霍南鳶的手幫按胳膊上的。
他每周空來的時候,都會幫按。
植人長期臥床不活,如果不按,容易萎,照顧不好,翻不及時,還會長褥瘡。
完胳膊,他坐到床邊,掀開被子,給霍南鳶按雙。
原本那麼漂亮的一雙,因為長期臥床,缺乏太曬,變得細細瘦瘦,沒有彈,皮按下去,要很久才能彈起來。
幫按了大半天,盛川俯在額頭上輕輕親吻了一下,角含笑,眼神卻沉郁地說:“鳶鳶,你一定要早點醒過來,等你醒了,盛川哥做你男朋友好不好?”
以前這種話,他只能在心里想想,斷然不會說出口。
一說,就顯得有點趁人之危了。
如今得到霍北堯和顧驕的同意,他可以放心大膽地說了,畢竟是未來丈母娘方蓋過的。
他盯著霍南鳶的臉細細端詳。
越看越覺得心痛。
以前那麼漂亮的一張臉,眼下毫無生機,像個木頭人。
為了方便照顧,一頭長發剃了頭。
但是從高的鼻梁和長而卷曲的睫上,能看出以前秀的模樣。
盛川溫地捧著的臉,“鳶鳶,這幾天盛川哥和你媽媽就要帶你去國外治療了,你一定要拾起信心,快點醒過來。”
他忍不住低頭又在額頭上親了親,鼻尖蹭了蹭的鼻尖。
他倒是想親親的,奈何上帶著呼吸機。
再說親也有種趁人之危的覺。
他重新坐下來,用低沉好聽的聲音給唱起歌來,唱的是一首英文歌:《loveatfirstsight》。
翻譯中文是:一見傾心。
那邊顧驕出了病房,激萬分。
拿著手機在醫院大院里踱著步,不停地走來走去,為霍南鳶有蘇醒希激,更為霍南鳶被盛川喜歡開心。
雖然八字還沒有一撇,但是個急子,總覺自己兒明天就能睜開眼,后天就能嫁給盛川。
跟盛川的母親認親。
都是一個圈子里的。
雖然平時私下往不多,但是偶爾出席什麼名流晚宴,慈善義拍時,經常面。
太心急了,拿出手機找到盛母的手機號碼打過去。
接通后,笑著說:“盛太太,你好。”
盛母對顧驕印象不太好,因為格傲慢,說話還有點刻薄。
聽如此客氣,直覺不對勁,覺有坑,便禮貌地說:“霍太太,你有事?”
顧驕清清嗓子說:“是這樣的,你們家盛川喜歡我們家鳶鳶。我們家鳶鳶過幾天就要出國治病了,等蘇醒過來,我們個面,商量一下兩人訂婚的事。”
盛母一聽腦子都要炸了。
難怪這幾年一直催著盛川相親、聯姻,他死活不同意呢。
合著那臭小子喜歡上了一個植人啊。
昏迷七年的植人,別說能不能蘇醒了,即使蘇醒了,這能跟正常人一樣嗎?
盛母委婉地說:“鳶鳶這孩子,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我也喜歡的。只是我們家三代單傳,就小川這麼一個兒子。你看這婚事不婚事的,是不是不太合適?”
寶貝兒被嫌棄了,顧驕有點窩心,但還是笑著說:“你別急,我是說等我們鳶鳶蘇醒了再說。”
盛母見說得委婉了聽不懂,便把話說得直白了點,“鳶鳶昏迷了七年,即使蘇醒了,各方面功能也跟正常姑娘不太一樣吧?我們家三代單傳,如果鳶鳶不能生,豈不是要斷代了?”
顧驕心臟一陣刺痛,寶貝兒被人嫌棄了。
比自己被人嫌棄了還難過,特別窩心。
后知后覺,想到自己一直就是這麼嫌棄南婳的。
忽然頭皮陣陣發麻,難道這就是所謂的現世報?
焦躁地扯了扯頭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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