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正霆從小公子兒哥出。
長大后進家族企業接班。
一路順風順水,被人捧著,前擁后簇,萬眾矚目,矜貴得很。
活這麼久,他就沒被人抓過領子,更沒被人這樣拽過。
登時就高了。
他猛地回頭,瞪向上的人,怒道:“你給我放……”
話說到一半,見是盛川,到邊的話又咽了下去。
他語氣溫和下來,他的手,“阿川,年輕人不要這麼沖,是我,你霍叔叔。”
見是霍正霆,盛川臉上的怒意收斂,松開他的領子,“原來是霍叔叔啊,抱歉,我沒認出來。”
霍正霆雙手握著他的手,“我聽我們家老太太說了,鳶鳶能醒,大部分功勞在你。你真是個好孩子,唉,比我們這些當爹媽的還好。鳶鳶一躺就是整整七年,我們這些當爹媽的,都失去信心了。只有你不依不饒,要不是你,我們家鳶鳶不可能醒過來,多虧了你。”
說著說著,他眼圈紅了。
霍正霆一向話不多。
眾人還是第一次見他說這麼多話。
眼前的他,沒有上那種久居上位者自帶的威嚴。
就是個普普通通的老父親。
因為太過激,對盛川又太過激。
他握著盛川的手,越握越。
盛川一雙腦科醫生的手,平時很注意的,眼下都快被他握斷了。
奈何霍正霆太激,盛川也不好把手回來。
雖然他臉上是笑著的,可是心里是痛苦的。
霍南鳶捕捉到了盛川眉間微不可察的表,急忙對霍正霆說:“爸,你把盛川的手抓疼了,快松開他吧。”
霍正霆這才意識到自己太激了,急忙松開他的手,握在掌心里著,“抱歉,叔叔實在太激了,沒個輕重,你還好吧?你這是醫生的生,可不能傷著。”
盛川笑笑,“沒事。”
眾人尤其是霍北堯,都看不下去了。
活了三十年,他就沒見過霍正霆有這麼一面。
平時嚴厲得像什麼似的。
對盛川卻這麼慈。
有那麼一瞬間,他都懷疑盛川是不是他的私生子了?
不過想想,可能太小。
盛太太品行端莊,為人賢良淑德,做不出那種事。
三個月后。
霍南鳶出院。
基本上恢復得差不多了。
每周過來三次繼續針灸理療就可以。
出院當天,盛川和霍家所有人幾乎都到場了。
前擁后簇,場面十分隆重。
一個小時后,霍南鳶回到闊別七年的家里。
的房間,顧驕還保留著,特意布置得和以前一模一樣。
霍南鳶走到床前坐下,手指細細床單。
心中無限慨:活著真好。
顧驕殷勤地對盛川說:“阿川,你干脆別回家了,就住在阿姨家吧,方便照顧鳶鳶,離了你不行。”
盛川苦笑,“這不太好吧。”
顧驕不見外地說:“那有什麼,之前鳶鳶在醫院,你不也天天守在那里,就是換了個地點而已。”
盛川為難,“我爸媽傳統觀念強的。我有家不回,天天住在你們家,他們上不說,心里肯定有意見。”
關鍵是有贅的覺。
盛家三代單傳。
就這麼一個兒子,贅,怎麼也說不過去。
“那你就在我們家住一、三、五、七,回家住二、四、六。”
盛川以前只知道顧驕傲氣,沒想到還有這麼逗的一面。
他實話實說:“還沒結婚,我就住在這里,我爸媽心里會不太舒服。”
“那就結婚啊,趕的結。”
顧驕轉走到斗柜面前,拉開屜,從里面拿出戶口本,遞給盛川,“這是我們家的戶口本,你看,阿姨都給你們找好了。你盡管放心大膽地去結,阿姨舉雙手雙腳地支持。”
盛川朝霍南鳶看過去。
是征詢的眼神。
不過霍南鳶沒看懂。
都快被媽這一番作,整得窘死了。
植人昏迷整整七年,雖然蘇醒了,可是素質跟正常人不能比。
媽這麼上趕著催盛川結婚,總覺得好像嫁不出去似的。
霍南鳶覺跌份兒。
“媽,你這是干什麼?別難為盛川哥了好吧?”忍不住說。
顧驕嫌棄的眼神白了一眼,“你這丫頭怎麼說呢,我這哪是為難?我這是支持你們。”
霍南鳶不敢茍同,“這種事慢慢來,水到渠,你這麼上趕著,不好。”
“你小丫頭不懂,像阿川這麼好的小伙子不好找。遍地都是像你爸那種你哥那種,阿川這種十五億人口,也就出那麼幾個。”
霍南鳶目溫地瞟了盛川一眼,說:“盛川哥是很好,可是有個語‘速則不達’。你這麼做,只會讓他為難。他還要過他父母那一關,我這跟正常人也不太一樣。”
顧驕不聽這話,“你哪里跟正常人不一樣了?你不就昏迷了七年嗎?你胳膊都在,智力也正常。”
霍南鳶說不過,便懶得再開口了。
顧驕見不開口,更加覺得自己有理。
拉過盛川的手,把戶口本塞進他的手里,“阿川,你放一百個心。我絕對不會為難你。等你娶了鳶鳶,我會把你捧在手里,含在里,絕對不會對你說一句重話,更不會紅一次臉。”
霍南鳶嘖嘖幾聲,“但凡你之前對我嫂子有這一半好。我哥和我嫂子也不會分開那麼多年。”
顧驕白了一眼,“兒媳婦能和婿比嗎?”
霍南鳶忍不住反駁道:“怎麼不能比了?都是我們的家人。”
“婿能頂半個兒,兒媳婦卻是來搶我兒子的。”
霍南鳶聽不下去了,“你這是歪理。”
顧驕不想跟廢話,又看向盛川,笑瞇瞇地說:“阿川你考慮好了嗎?”
盛川抬頭看向霍南鳶,“鳶鳶,你愿意嫁給我嗎?”
霍南鳶見他當真了,忙道:“盛川哥,你別被我媽洗腦了,我們先再說,結婚的事,還早著呢。”
“我想娶你,是認真的。”盛川眼里是明亮的真誠。
見他這麼認真,霍南鳶有點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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