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寶的眼淚鼻涕在風中搖曳生姿, 他趁李青梨打累了停下/息的功夫,一個貓躥滾下床,滾到了門口。
“小姑, 我心里難, 腦袋難, 全難, 你就不能放過我嗎?!”
李青梨微微一笑:“聽過一句話嘛, 趁你病要你命!”
李大寶索破罐子破摔, 扯著脖子囂:“小姑,我有兩條, 你只有一條, 真追起來你追不上我!”
李青梨將棒槌隨意往地上一扔,拍拍手, “我累了,不想手了。”
李大寶面上一喜。
笑容沒維持兩秒,就見李青梨單手叉腰, 一手指著他開始痛罵:“李正國,我過來就是告訴你,二梅要結婚了, 跟你沒關系,你沒資格傷心,更沒資格責怪!人家不欠你任何東西!但凡你還把當朋友,就該祝福人家婚姻幸福, 生活滿!”
然后快點滾蛋!
年的長眉如同刀劍一般豎了起來,他大兩口氣, 倏地扭過頭去, “你不懂!”
李青梨順勢在床邊坐下, 抱著胳膊好整以暇,“我可太懂了,你不就是吃著碗里的看著鍋里的,騎驢找馬沒有定,一會兒覺得二梅溫,一會兒覺得秀秀可,一會兒又覺得小苗活潑,金蘭漂亮……這麼多姑娘,各個都舍不得,真想一網打盡,坐齊人之福啊,是不是?現在自己池塘里的魚居然跳走了,你當然不了,是不是?”
李大寶垂著頭咬牙切齒地道:“本不是你說的這樣……”
再抬起頭,年睫輕,眼眶泛紅,臉泛白:“我是真的喜歡二梅姐,可是總是拿年紀說事,說我比小,我們不合適。我不明白,我不就比小三歲嗎?再等幾年,我就18了?現在我明白了,本就是隨便找借口應付我,心里喜歡的是別人!”
李青梨輕嗤,“二梅做的沒錯,我要是二梅,我也不會選你!”
見李大寶的眼神仿佛要吃了,李青梨笑得更歡了,“試問,你李大寶除了老天賞了一張臉,上還有什麼優點嗎?二梅要是真同意和你在一起,因為你年紀小,還要讓著你,像親媽一樣照顧你,這也就算了,還要忍丈夫對別的朋友噓寒問暖,甜言語,要是鬧脾氣,你就會說心里齷齪,看什麼都是齷齪的,然后兩個人沒完沒了地吵……得虧二梅聰明通,不然以后的日子還不知道有多憋屈。不像是嫁了個丈夫,倒是像養了個兒子,呵……”
李大寶像一只惡龍在嘶吼,脖子上青筋畢現:“不是!我跟從小一起長大,怎麼會不知道我是什麼人,我和秀秀們只是朋友之間的?就是喜歡上別人了?”
李青梨看他只覺得可笑又可憐,小說里他就是一廂愿地以為許二梅移別,覺得自己被拋棄,索破罐子破摔,從此以后對不屑一顧,開始游戲人間,禍害了不知道多小姑娘,也把自己一輩子都搭進去了!
也不知道該他圣呢,還是浪子?
打也打爽了,罵也罵爽了,總得給人家/息的機會,不然下次哪里找皮糙厚還罵不過自己的大侄子,李青梨大度地大手一揮:“就現在,你去找二梅把話都說清楚!你要是不去找,就我去,不過我說話口無遮攔的,萬一說了什麼不該說的事,你可別怪我!”
李大寶雖然氣許二梅“移別”,但是從沒想過毀了人家一輩子,而且他原本就有心想找二梅問清楚,只是年好臉面,邁不出這個坎,被李青梨這麼一,沒怎麼猶豫就轉跑出去了。
李大寶在許家的自留地里找到了許二梅,許二梅和許大梅對視一眼,對方擺了擺手,許二梅便放下鋤頭了手,跟著李大寶來到一棵老樟樹下。
老樟樹上棲息著幾只知了,在頭頂“知了知了”地著,仿佛會到天荒地老。
許二梅月牙似的眼睛一直著李大寶,見他一直沒說話,輕聲開口:“你怎麼不說話?平時你不是話做多嘛?”
垂下頭,摳著手掌心的幾個泥點子,“難道你還在生我的氣,氣我沒把要結婚的事第一個告訴你?”
李大寶終是忍不住,雙手抓住許二梅的肩頭搖晃,“二梅姐,你實話告訴我,你心里到底有沒有我?”
許二梅推開他的手,轉過去,“你在說什麼胡話?你比我小三歲,我一直只把你當弟弟看。”
李大寶卻追不舍,“我不信,你要是只把我當弟弟,你為什麼讓我親你的臉?”
許二梅驚慌地四周看了看,沒看到人,這才回道:“當時是你趁我不注意親了我,我是姑娘家,我能怎麼辦?難不我該到去說,那我還怎麼嫁人?還是我能打你一頓,你只是年紀小不懂事而已?”
李大寶大為震驚,略深的皮突然慘白,不住地搖頭,“不,我不信!從前我們在一起那麼開心,你還說要是能一直跟我在一起就好了,這些話難道都是騙人的?”
“我沒有!”許二梅說完倏地住,再開口語速就慢了下來:“你是一個很好的朋友,跟你在一起永遠不會不開心,我說永遠在一起,意思是朋友之間的牽絆,完全不是你想的那樣。大寶,從一開始我就說過,我會把你當朋友,當弟弟,但是永遠不會是你想要的那種關系,難道你都不記得了?”
李大寶記得,可是他完全沒放在心上。
他雙手進頭發里,慢慢蹲下,一副深打擊,不敢置信的模樣。
老樟樹下,男一個蹲著,一個站著,一個頹靡,一個紅了眼眶。
“大寶,你還小,以后會遇見適合你的那個人。不過等你真的遇見了,你就要和其他孩子保持距離,不能再像之前那樣總是對許多朋友說一些似是而非的話,不然肯定會不開心的。”
李大寶揚起臉,對上許二梅泛著點點瑩,卻無比溫的雙眼。
“二梅姐,如果我以后只對你一個人說,再也不跟其他孩子說話,你愿意接我嗎?”
許二梅笑笑,并未回答。
“你回去吧。”說完轉離去,只留下茫然又心碎的年。
李青梨見李大寶回來直接進屋摔上門,他也沒反應,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況,不過心向來大,不知道就不知道唄,真挽救不了大哥大嫂還有大丫,三丫,六寶呢,不行就讓大哥大嫂再生兩個!
只要孩子夠多,折損率不就低了?可真是個天才!
傍晚李大嫂回家做晚飯,李青梨早就在灶房等著了,等李大嫂座,坐在灶臺旁邊小木墩子上的李青梨就湊近了說話。
“大嫂,你和大哥四十沒到,不準備再生兩個小的?生孩子要趁早啊!”
被灶里深橘的火映得滿臉紅的李大嫂聞言臉微變,忙不迭搖頭:“我可不生了!四個孩子夠多了,再生那真是要老命了!”
“萬一四個孩子都沒出息,或者不孝順你們還拖累你們,那怎麼辦?以后誰養你跟大哥啊?”
“不會吧?他們兄弟姐妹四個呢。”李大嫂一邊說一邊夾一把稻草塞進灶里。
李青梨搖頭嘆氣,“大嫂,你生的四個孩子里有兩個質量可能不太行啊!再生兩個,有備無患!”
小說里大哥大嫂真被李大寶和李大丫坑慘了,家底掏不說,李三丫李六寶都被坑的差點妻離子散,后來大哥大嫂生病在床也不敢三丫六寶來照顧,怕影響孩子的家庭關系,日子不知道多辛酸。
但要是大哥大嫂有六個孩子,就算兩個不,不還有四個頂用嗎,抗風險能力更高!最起碼生病了有人照顧吧。
李大嫂想了想還是搖頭,“有他們四個就夠了,家里就這麼多東西,孩子多了,分到他們四個頭上的就了,沒必要。”
李青梨畢竟沒當過父母,確實沒想到這一層,聽完也就沒再勸了。只是心里在想,要是老爹老娘還能再年輕點就好了,再給生幾個弟弟妹妹,這樣幾個哥哥也不用改造了,不好的直接扔掉!爽!
當晚吃晚飯的時候,刁婆子和李老頭就見李青梨對著他們一會兒搖頭一會兒嘆氣,一副恨鐵不鋼的樣子,一時十分莫名。
年輕人的恢復能力就是強,到了第十一天,李青梨的就好得差不多了。
這兩天連綿雨,地里的活不要的就暫時擱置,不人暫時閑了下來。
李二嫂的堂妹張香香就是這時候從隔壁生產隊過來,過來的名義一點新意也沒有——還是找李青梨玩。
不過李青梨和張香香的關系還真不算差,張香香家就在隔壁生產隊,雖然年紀比李青梨大三歲,但是人家讀書晚,跟李青梨是做了七年的同學,再加上兩家又是親戚,關系自然不錯,只不過自從初中畢業,兩個人來往的機會就了。
上午李青梨坐下屋檐下百無聊賴地看著李老頭和李老大在編籃子,突然見張香香打著傘進了院子,又親親/熱熱地挽住,眼皮子就是一跳。
張香香先將大伯大伯娘讓來帶的一籃子東西給了李三嫂,然后就借口跟李青梨要說悄悄話將人拉進東屋里,李青梨眼皮子更是猛跳。
張香香先將門掩上,迫不及待地便拉著李青梨說話:“梨子,這回你一定要幫幫我!只有你能幫我了!”
李青梨眼皮子開始瘋狂跳。
就是這句話,小說里張香香作為反派炮灰,每次對付蘇茵都會說這句話,最坑的是,人家每次求救的對象都是李青梨,偏偏自己每次都會答應,從此走上了極品炮灰氣回腸的不歸路。
每害一次蘇茵,蘇茵不是因禍得福,就是和五哥的關系更近一步,和五哥的關系也就更差一層,然后蘇茵轉回頭再重重打的臉……循環往復,直到和五哥徹底反目仇,的臉被打了爛泥,最后凄慘而終。
張香香毫不知,繼續說道:“我都聽說了,你們生產隊那個蘇茵的知青這些天天天往哥邊湊,送吃的送喝的,不知道多殷勤。哥就快被這個人給迷住了!梨子,你沒忘記自己答應過我的事吧?”
這下李青梨不只眼皮子跳,角還了,“沒忘。”
為了一小筐桃不惜把五哥賣了,對人家張香香天天五嫂長五嫂短的,這種作大死的事怎麼可能忘?自從得知了劇,每次午夜夢回,都后悔得不能自已了!你好吃!你饞!你空長了一副漂亮的皮囊!
唉!可能我把畢生的運氣都花在了外貌上吧。
李青梨凝神靜氣,長呼一口濁氣,說道:“香香,我五哥的子你也是知道的,他真想干什麼九頭牛都拉不回,他不想干的事就是拿木倉指著他,他也不干,就算我是他親妹妹,他真發起火來,我也承不來啊!再說了,我五哥不就長的人模狗樣的,有啥好的呀?回頭我給你再介紹幾個長得好,格好的,保證你滿意!”
張香香跺腳,“梨子,你咋能這樣呢?咱們當初可都是發過誓的。”
李青梨滄桑屋頂,“當時正值青春年,只當腦殘不懂事都是平常。”
張香香:“……”
“不幫我就算了!我自己去找那個蘇茵,但凡有機會,他們知青就不會留在鄉下,哪怕拋夫棄子也在所不惜,這種事還嗎?既然如此,他們干啥還要在咱們這娶妻嫁人生孩子?這不是害人嘛!我不能讓哥就這麼被騙了!”張香香說完,憤而轉。
李青梨沒辦法,只能拿上傘追上張香香,踩了一腳的泥也顧不得。
這里可是有重要劇發生,不攔著些,真怕張香香就會被為劇的推者了。
兩人撐著傘一路踩著渾黃的泥水,過了漉漉的木橋,徑直知青大院門口,張香香扯著嗓子把蘇茵從宿舍里到大院之外。
見張香香和蘇茵面對面站著,李青梨的腦子突然變得無比的清晰,因為知道,張香香和蘇茵最接近的時候,們之間的距離只有50厘米,此時蘇茵對張香香還一無所知,但是十分鐘之后,蘇茵會重重摔到地上,因此摔斷了一條。
李青梨想也不想,拉著張香香就退到了五米之外,讓和蘇茵隔著白的雨幕相忘。
張香香著李青梨:“?”
李青梨頭也不回,神凝重:“千萬別靠近,不然待會摔倒了,全都怪在了我倆頭上。”
張香香細細品味了一番,終于悟出了五層深意,沉聲道:“此心機深沉,詭計多端,看來是我小瞧了!梨子,我今天幫你報仇!”
李青梨回頭,表茫然:“啥?”
張香香卻已雙手叉腰,揮斥方遒,“蘇茵,別拿你哪些上不了臺面的小伎倆對付我,我告訴你,在真正的實力面前,一切謀詭計都是紙老虎!就你這樣的人,從開始就是不懷好意,哪里配得上哥了?但凡你還有點恥心,就離哥遠點?”
蘇茵近些日子熬不過思念,只要有機會就想找李說說話,但就是因為第一回見面印象不好,導致無論怎麼示好李都對搭不理的,近些日子連連挫,心里正不好著呢,現在竟然連一個不相干的人都能對指手畫腳,當即怒上心頭。
“我不配,難道你配?就你這種素質,恐怕高中都沒上吧?我要是你,先回去把高中的書讀完了再來罵人,不然我怕你連我名字怎麼寫的都不知道!”
張香香還真是書讀得不咋地,連茵字都不會寫,這下被踩到了痛腳,正所謂打人不打臉,這臉真是被打得啪/啪作響,當即就擼袖子作勢要沖過去暴打蘇茵一頓。
李青梨傘都不要了,蹲下/化為一個掛件掛在張香香胳膊上,就這個格,高高瘦瘦的張香香哪里能拖得?
張香香又氣又急,語氣艱難道:“梨-子-你-放-手-啊!讓-我-過-去!”
李青梨安詳閉眼:我只是一個莫得的掛件,我什麼也看不見,什麼也聽不見。
兩人正爭執著,前方突然一聲慘。
兩人暫停較勁看過去,見到的卻是蘇茵不知怎麼突然從上坡摔到了下破,雖然上下坡的高度并不高,但是看瞬間慘白的臉,肯定摔的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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