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什麼會在一瞬間熱淚盈眶……】
【明明我上一秒還在一臉姨母笑的, 可是看到他們現在的模樣,我又又有些說不出的慨TAT】
【……但怎麼回事,在這樣的場面里,我還在認認真真地嗑。太配了太配了救命!】
【有生之年, 我竟能從我舟哥的里聽到一句“想你”, 我剛才立馬起看了看今天的太到底是從哪里出來的。】
【好想知道以以跟我江哥高中時坐同桌是怎麼樣的形哈哈哈,倆人是不是天天互罵?】
……
節目組的人正在實時監控各個組合的直播熱度。
導演恨不得自己有四雙眼睛, 忙得團團轉。
因為從夏日島到岸邊的這段行程, 節目組并沒有做出任何安排, 所以每組的兩個人都可以自行決定要做什麼。
“楊導,段明霽和汪桐欣正在聊他們當年的一些趣事,直播間彈幕反饋很好。”
“薛青芙正在聽俞深聊博士的項目,俞深在講人工智能,講得有意思的, 還講了一些自己做up主的彩片段。”
“宗炎和尹雙在聊最新的時尚單品,剛剛從服聊到了鞋子。”
“……”
楊導點了點頭, 很是滿意,又問:“那現在直播熱度最高的應該是段明霽他們吧?畢竟cp的數量最龐大。”
“唔,本來是。”工作人員了額角的冷汗。
“現在不是?”楊導還驚訝。
工作人員:“嗯, 現在人氣第一的是江斂舟和盛以他們直播間。”
楊導這會兒也理解了, 也是, 畢竟有江大頂流的基本盤撐著, 第一倒也正常。
他走過來看了看鏡頭, 問:“他們剛剛是在干嘛,直接飆上了第一?”
工作人員:“……翻譯F語。”
楊導:“……”
怎麼回事……
這屆觀眾好難帶, 你們要想看翻譯F語, 有那麼多頻道都不能看嗎!
就這麼沉迷于在我們一個同學的節目里, 看知識導向嗎!
楊導:“……那現在呢?他們現在總該在聊些什麼吧?觀眾在看什麼?”
工作人員:“……看江斂舟開汽艇。”
楊導:“……”
你們到底!把我們節目!當什麼了!
……
江斂舟和盛以在直播間一眾的慨且擔憂之中,順利開過了這一片水域,上了岸。
這一帶臨近海島,風景又確實如畫,來來往往的人有不都顯而易見是游客,各的皮和頭發,各種各樣的語言和口音。
往前走一走,臨街還有不擺了一個攤子賣紀念品、食飲料的,攤子前都豎著一個牌子。
攤主們倒是很熱,一個個也不管路過的游客能不能聽懂,嘰里呱啦就是一頓招呼。
這些攤主也有不是外地人,但說的語言還是以當地F語居多。
倒顯得頗為熱鬧又繁華。
江斂舟和盛以站在街道口,著這里的人來人往,一起陷了沉默。
跟方才在汽艇上的氛圍完全不一樣。
謎一般的寂靜就此展開。
江斂舟:“……”
盛以:“……”
【我要笑死了,如果不是背景音確實還熱鬧,我都會懷疑我沒開聲音的地步。】
【跑去別的直播間圍觀了一下,舟哥,以以,清醒一點!別人都開始攔路人賣票了,你們在做什麼!做雕像嗎!】
【神特麼做雕像哈哈哈,別人做雕像——制作,這兩位做雕像——自己來。】
……
好半天,盛以大概是琢磨著這麼下去也不行,咳嗽了一聲清清嗓子:“……你去招呼人吧。”
江斂舟一副爺脾氣,輕“嘖”一聲,帶著不爽的表:“憑什麼?”
雖然他沒說出口,但他臉上已經寫滿了——
這種事也配讓我來做?
畢竟還有任務在,盛以忍了忍懟過去的沖,再忍了忍把江斂舟按在地上暴打一頓的念頭,出三分怎麼看怎麼虛假的笑意來。
“畢竟你會F語。”
江斂舟:“……”
跟在后的翻譯:“……”
他!會!個!屁!
江斂舟確實會,也確實流利,可他稍微一想四攔人問要不要買票,便覺得……
掉格。
偏偏江大爺向來視格如生命。
兩個人正僵持著,不遠卻突然傳來一聲驚喜的“江斂舟?!”。
他們俱是一愣,一起轉頭看向聲音來源。
節目組保工作做得很好,怕影響拍攝效果所以本沒有提前城市,連航班都很難查到,按理來說應該不是才對。
但聽那一聲字正腔圓的“江斂舟”,他們又有些不確定了起來。
等到目及那位他的人,江斂舟和盛以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里看出了些……
沉默。
竟是一位小攤攤主,是國人的樣貌,是一個燙著小卷發的中年時尚阿姨。
阿姨的表很驚喜,估著是沒想到自己出個攤也能到大明星,自己的攤子也不要了,一路小跑:“哎喲喂,我真沒認錯!果然是你,我們家里可全都是你的海報!尤其是我兒房間!”
江斂舟這會兒倒客氣,“您兒是我嗎?”
“哪能啊!”阿姨連連擺手,“我是你啊,你的那些歌我可都聽了,我都能唱的!還有你之前拍的電影,我都帶著我全家去電影院支持你呢。我兒房間的海報也是我的,就想讓跟著你好好學習,考個好大學!”
江斂舟:“……”
盛以:“……”
盛以默默地低下了頭。
江斂舟淡淡地瞥了一眼。
又瞥了一眼。
怎麼這麼多年了,一想笑還是低著頭,耳朵又紅這樣。
阿姨實在是熱,節目組也沒想到在這異國街頭,還能到江斂舟的,也不知道該攔還是不該攔,便干脆任由發展了。
盛以悄咪咪笑完,又想起來了他們的任務,琢磨了一下,再打量了江斂舟一番。
江斂舟:“?”
盛以沒理他,轉頭看向了激的阿姨:“姐姐,您擺攤是做什麼的?”
——盛以剛一開口,江斂舟就明白了的意思。
阿姨立馬指了指自己不遠的攤子給他們兩個人看:“那,看到沒?做甲的。”
……姐姐您在這支個攤做甲,還真有想法。
阿姨一拍手:“對啊,我怎麼給忘了呢?舟舟,姐姐給你免費做個甲怎麼樣,我技可好著呢。”
江斂舟:“……”
江斂舟:“?”
盛以……又默默低下了頭。
到底是出于人道主義,憋笑了半天后,終于還是一臉正經地清清嗓子:“姐姐,我們想借用一下你的攤子,可以嗎?”
果然。
江斂舟淡淡瞥一眼,一副自己猜中了的表。
找個攤子,豎個立牌,往那一坐,愿者上鉤。
真不愧是盛以。
大姐琢磨了一下,又看了看江斂舟干凈、修剪整齊的指甲:“……也不是不行。”
還沒等江斂舟和盛以道謝,大姐就自信一笑,“但是舟舟好不容易來一趟,怎麼都得做個甲吧?”
江斂舟:“……”
盛以:“……”
還沒等江斂舟那張里蹦出來什麼話,熱衷于“死道友不死貧道”的盛以就是一個揮手,bking氣息自然流,指點江山、揮斥方遒。
“準奏。”
江斂舟:“……”
大姐更開心了,正準備帶著江斂舟往攤子那里走,便見江大頂流下稍揚,指了指盛以的方向,語氣涼涼的:“那我要盛以來給我做。”
盛以都已經要安心做一條咸魚了,聞言一怔,下意識便拒絕:“我不……”
“可以啊!我怎麼沒想到!”大姐一拍手,“小姑娘你放心,做甲可有意思了。”
江斂舟就那麼帶著幾分欠欠的笑意,閑散站在一旁。
盛以:“?”
——
所以,直到穿上圍坐在小攤后面,看著面前這位頂流真就施施然出了手的時候,還兀自有迷茫。
到底是怎麼變了現在這個場面的?說好的要賣票呢?
【我媽媽剛走過來問我在看什麼,我沉默好久:看別人做甲。】
【好著急!一共有100張票呢,舟哥以以現在一張票都還沒賣出去!人隔壁都賣了快十張了!】
【前面的姐妹莫著急,我已經躺平了……你要想想,有這兩張臉放在你面前,你哪怕就著吃碗米飯都是香的,名次都是浮云啊浮云。】
……
大姐還在旁邊指揮。
“先來洗個手,再把指甲邊緣修一下。”
江斂舟便真就聽話地洗了個手。
他的手向來是被吹好看的。盛以著他還在滴著水的指尖,有些神似錯。
高中那會兒也是,哪怕他只是作為學生代表站在禮堂舞臺上發個言,都能聽到有不生頭接耳討論他。
大概是臉已經夸倦了,實在夸無可夸了,們開始改夸別的。
盛以便頻繁聽到們夸江斂舟的手好看。
向來對這些不夠敏,以前還注意不到,后來大概是真的聽多了,便也不由自主地開始關注江斂舟的手。
確實好看。
上課時在指尖幾圈轉的筆,不甚在意卻又圍著手指練拼湊的魔方,被老師點名上臺做示范時拿著的筆……
明明太多太多平平無奇的東西,可大概是跟他的手一牽扯上,便瞬間帶了一層讓人心折的濾鏡似的。
實在是符合最標準的學,到后來盛以畫畫時,男的手好像多多都有點江斂舟的影子。
沒辦法,現的模特就在那里。
此刻亦如是。
不像是來做甲的,倒像是來拍廣告的。
比起那會兒來,他的手現在看起來了幾分年的青,十指纖長,青筋微微浮現,骨節分明。
周圍似有無數目繞著他那雙手打轉,江斂舟卻毫無所覺,自顧自地了張衛生紙,懶洋洋地有一搭沒一搭,著手上的水珠。
而后把了的紙巾丟進垃圾桶,往椅子上一坐,隨意地便把手到了盛以面前。
語氣淡淡地,卻怎麼聽好像都帶著三分得意:“開始吧。”
盛以:“……”
【啊啊啊老公你的手好好看我好喜歡!!!】
【怪不得前兩年,江斂舟的在那聚眾商量給他的手買保險,這確實……】
【恨不得魂穿盛以!讓我來!】
……
洗完手之后,第一步是要再修剪一下指甲。
其實按盛以的想法來說,這一步完全也可以江斂舟自己完——
剪個指甲而已,又不是割個腦袋。
偏偏大爺便這麼大喇喇地往一坐,揚了揚眉:“怎麼還不?”
大姐也幫著腔,把指甲鉗遞給盛以:“快開始吧,修得一致就可以了,再剪一下死皮,很簡單的。”
盛以沉默兩秒,拿了起來。
戴上一次手套,保持著大佬風范,努力坦而自然地把指甲鉗湊過去。
江斂舟挑了挑眉,一雙桃花眼卻帶著不滿的意味,把手舉了起來。
盛以:“?”
江斂舟飄著尾音:“怎麼,就讓我這麼舉著手嗎?”
?那不然呢?
旁邊的大姐看不過去了,“哎呀”一聲:“小姑娘,拿著他的手來剪啊,這樣多不方便。”
盛以:“……”
三秒后,還是握住了江斂舟的手,低頭跟做科研一樣,認認真真地修剪起了他的指甲。
江斂舟指甲的形狀很漂亮,表面也泛著一層淡淡的澤。
大姐的工很好用,現場都是指甲鉗“咔嚓”“咔嚓”的清脆聲響。
一切都很自然。
如果可以忽略掉隔著手套也傳來的溫熱的話。
江斂舟看著頭頂的發旋,抿了抿角,眼里泛起幾分笑意,另外一只手握拳,抵著清了清嗓子。
他的指尖不由自主地輕了。
盛以本就心里有些忐忑,好不容易順利剪了一些下來,江斂舟的手指還要搗。
很稔地拍了一下江斂舟的手背,兇的:“不要!”
江斂舟了,最后什麼也沒說,幾不可見地點了點頭,從嚨里悶出一聲“嗯”來——
帶著從沒在他上出現過的乖巧意味。
他又盯著盛以的頭發和垂下的睫看,半分鐘后,江斂舟轉過了頭、看向了遠。
【……姐妹們,速效救心丸不用了,謝謝,不要費力氣了,已經死得了。】
【怎麼回事啊嗚嗚嗚,我以前是江斂舟唯,明明我現在應該瘋狂恰檸檬的,但我的角就沒放下來過!】
【好甜啊誰懂我!!!這不可言說的但是又時時刻刻存在的紅泡泡……我有點醉糖!】
【靠靠靠,節目上線后我一定要補舟哥單人鏡頭!他現在百分百在笑,笑你們懂嗎!】
【我真的從沒見過有人這麼跟舟舟說話,他沒生氣,還這麼乖地應一聲的……絕了絕了!】
【敲敲敲!!!姐妹們,速看,jlz的耳朵是不是紅了?!】
【啊啊啊為什麼不能回放啊啊啊,這段我只看一遍怎麼夠啊?!】
……
好不容易修剪完右手的指甲,盛以忍不住在心底悄悄松了口氣。
正準備進行下一步,便看見江斂舟毫不客氣地撤掉右手,又把左手了過來。
——
而且,直接到了盛以的手心里。
盛以:“……”
盛以:“?”
江大爺表面依舊淡淡的,好像一切都很理所當然天經地義一樣,也好像他做的事并沒有那麼奇怪一樣。
只是朝著盛以單挑了挑眉,懶懶散散的:“繼續。”
盛以沉默兩秒:“爸爸真后悔生了你這個不孝子。”
江斂舟:“……”
但這個時候說什麼好像都沒用了。
盛以又“咔咔”地剪了他的左手指甲,這才算把第一步告一段落。
接下來第二步就是打磨指甲了。
拿著大姐殷勤遞來的指甲銼,看著江斂舟的手,在心里默默數了三聲數。
三聲數后,大佬的脾氣降下來了一點。
自然是做過很多次甲的,但不得不說,這種事作為一個服務方和被服務方的覺完全是不一樣的。
盛以又抬頭看了一眼江斂舟,再次冷聲警告:“給我安分一點。”
當然,盛大佬語氣很冷,作很小心翼翼。
拿著指甲銼一點一點地磨著江斂舟的指甲,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盛以認真磨指甲,江斂舟認真……
看。
明明他們什麼也沒說,可好像就是自一派。
周圍的人也都靜了下來,仿佛不愿打擾他們兩個人一般。
直到盛以磨到最后一個指甲,再次輕輕松了口氣的時候,才聽見江斂舟開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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