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春分很確定：“不是。他媽有理向他媽, 你有理就向你，然后再勸你們都說兩句，這和稀泥。暫時解決了，下次再有分歧還得吵。”

　小：“就沒有沒婆媳矛盾的嗎？”

　“婆婆死了沒有。”

　小無語, 說等于沒說。

　杜春分：“你婆婆打你不還手, 罵你不還口, 沒有婆媳矛盾。婆媳關系就跟, 老杜，有句話怎麼說來著？”

　老杜沒遇過婆媳矛盾，但他也有經驗——翁婿矛盾。

　“婆媳關系不是東風倒西風, 就是西風倒東風。別指婆婆是你娘，惹你娘生氣也不往心里去。”

　小看了看兩人，“確定？”

　老杜：“不是一家之言。”

　小道：“那我就找個這樣的。”

　這樣的極，條件好的大學生就更了。

　杜春分道：“也不一定非得什麼都聽你的。父母現在不跟他住一塊, 以后父母老了有兄弟分擔也行。”

　“這樣的話就好找多了。”小注意到已經走到萬夫人那邊, 停下來：“這些灰不溜秋的就是小龍蝦？”

　杜春分點點頭, 總覺得今天的菜市場有點不對勁, 往周圍看了看，果然沒看錯, 十來米就有三個賣小龍蝦的。

　不可能因為吧。

　確實因為杜春分連著幾天買小龍蝦。

　起初杜春分買小龍蝦, 不賣東西的人等著小龍蝦不好吃，來找賣小龍蝦的人麻煩。

　翌日杜春分來了，沒找他麻煩，反而買更多。其他的人眼紅。

　小龍蝦這種都是野生的，無本的買賣啊。所以昨天下午得閑的人就去釣小龍蝦。

　賣小龍蝦的人發現杜春分這個有錢人, 立即盯著吆喝：“小龍蝦, 新鮮的小龍蝦……”

　杜春分瞬間明白, 真是因為。不過不喜歡這些跟風的人。打量一下賣給萬夫人小龍蝦的人，確實是昨天和前天那人，杜春分就找買。

　那人連著抓兩天，他家周邊的大的小龍蝦已被他抓的七七八八。昨天下去再去抓，一個比一個小。他不能保證杜春分還來，不一定還有人買，就留下大的，小的扔水里。

　看到杜春分又來，那人想起杜春分最低十斤，一臉為難：“不多了，可能不夠您的。”

　杜春分樂了：“我能吃多？

　萬夫人也忍不住笑了：“昨天和前天是請客，今天是自家人吃。”

　杜春分蹲下去：“你這還有多？”

　“五六斤的樣子吧。”

　杜春分道：“那都給我。一塊錢？”

　那人連連點頭。

　杜春分把錢給他，他連盛龍蝦的竹簍一塊給。

　老杜問：“這是你自己編的？”

　那人點頭，補一句：“不用錢。農閑時編的。”

　杜春分示意小接過去：“我們明天不過來了。不過明天可能有人來買。方便的話拿幾個小的簍留們盛小龍蝦。”

　萬夫人贊同：“對。以后我們想吃小龍蝦就來你這兒買。”

　賣小龍蝦的人犯難了，“可是，我家附近的大的被我抓完了。”

　老杜想笑，這人可真實在：“你不會去遠地方抓了放你家附近里養著，賣的時候撈一點？”

　賣小龍蝦的人真沒想到這點，因為連他媳婦老娘都不支持他抓小龍蝦賣，更別說養了。

　不過現在肯定支持，因為昨天和今天都賣了。

　那人起道：“謝謝大爺。”

　老杜擺擺手，道：“我們去別看看。小，還想吃什麼？”

　小道：“我想也沒用，胃就那麼點大。”

　杜春分道：“回頭走的時候我給你帶上。你讓招待所的人幫你熱一下。”

　“這也帶上？”小看一眼手里的簍子。

　杜春分：“不怕同事說你什麼東西都吃？”

　“我要說擱外面買的，他們肯定調侃我。我要是說你做的，他們都得說還是您老人家會吃。”

　萬夫人忍不住問：“因為你娘是一級廚師？”

　當然是因為是高級軍的夫人啦。

　小跟不，不想說太多，索笑著點了點頭，岔開話題，“娘，有菠蘿嗎？”

　杜春分：“還得一個多月吧。想吃？”

　“想吃菠蘿炒飯。”

　杜春分給個眼神讓自己會。

　小裝沒看見：“等菠蘿了您給我寄一箱唄。”

　“五塊錢的菠蘿十塊錢郵費？”杜春分反問。

　小嘖一聲：“咱們誰跟誰啊。我可是您親閨。”不待開口就說，“你們想吃什麼，我買。”

　老杜：“這可是你說的。”

　小點頭。

　菜市場沒什麼貴的。回去經過特供商店，老杜拐進去。

　小頓時忍不住說：“是我親爺爺。一點不客氣。”

　萬夫人不笑了：“沒想到吧？”

　小點頭：“沒想到。姜還是老的辣啊。”

　杜春分提醒他：“你再嘀咕下去，你爺爺可就真不客氣了。”

　小趕跑進去。

　杜春分對萬夫人道：“咱們先回去吧。”

　萬夫人中午還要給兒子送飯，也不能在這邊耽擱，跟拐進大院，心里突然有點沒底，“小杜，回頭我先做，你去我家幫我看著點？”

　杜春分點頭：“行。收拾好了你喊我。”

　萬夫人放心下來，收拾起小龍蝦都比昨兒快。杜春分這邊剛弄好，就聽到萬夫人喊。沒敢耽擱。可是到隔壁油都燒熱了。

　杜春分愈發覺得不對勁。沒工作的又不是，怎麼這麼積極啊。

　要是怕兒子在學校吃的不好，中午應該讓他回來才是。

　萬夫人其實想讓兒子中午回家。只是萬偉那些發小都在學校，他一個人孤零零回家，孤零零上學總覺得自己很可憐。還有一點，以前萬夫人上班萬偉中午在學校吃習慣了。

　話說回來，因為兩家認識沒多久，杜春分心里好奇的不行也沒貿然問出口。看著做好，就回去給邵小做好吃的。

　大學食堂不提供餐盤，姐妹四人都有一兩個飯盒。飯盒耐用，四年過去還好好的。參加工作后不想再用舊東西就帶回家來。

　現在日子比十年前好多了，四個閨還很會過日子，杜春分很欣。可是用了四年的飯盒還往家背就過分了。

　杜春分問們怎麼不放首都的家里。甜兒解釋沒人用時間長了就生銹了。

　老杜聽到這話都忍不住問，看看這一家三口誰用得著飯盒。

　沒想到今天用得著。

　小把飯盒找出來就顯擺：“娘，還是我們有先見之明吧？”

　杜春分點頭：“回頭還得你背回去。”

　小搖了搖頭，“你和爺爺去看話劇的時候捎回來就好了。”

　杜春分愣了愣神，對啊！

　失策失策。

　小見狀，樂了：“沒想到吧？母上大人，讓我背回去也行。幫我做塊蛋糕，留我明天早上吃唄。”

　杜春分：“你就不怕吃太胖導演說你大餅臉？”

　“一次又沒關系。我覺這幾天又瘦了。”

　首都到羊城沒有直達的火車，又相隔幾千里路，一路坐過來不瘦才怪。

　杜春分想到這點，讓先準備，小龍蝦做好就蒸。

　爐子上是杜春分剛剛燉的鵝，得燉三個小時。小問：“擱哪兒蒸？”

　杜春分道：“院里。鐵鍋拿出去，回頭擱箅子上蒸。”

　小：“回頭我給你買個電烤箱吧。”

　“電烤箱？”杜春分第一次聽說，結合說的話，“烤蛋糕？”

　小“嗯”一聲。

　杜春分道：“特區那邊肯定有。回頭讓你爹買吧。那邊有他的人。”

　小很驚訝：“爹才來幾天？”

　老杜道：“那是你不知道羊城軍區的人恨不得一天四十八小時，月底就把公司弄起來，下個月就有進項。”

　小不嘖一聲：“難怪。不過雖然現在的有錢人沒比十年前多多，可咱們幅員遼闊，幾十個省的省會城市，每個城市賣一點也足夠羊城軍區自給自足。”

　老杜點頭：“對。不需要幾十個省，華東華中華北這三個地兒就夠了。”

　杜春分聽到這話忍不住看爹一眼，說的輕巧。怎麼不想想這兒離華北多遠——空運都得轉機。

　不過隨口那麼一說，老杜哪想這麼多。好在他被杜春分的小眼神瞥習慣了，渾不在意地跟小繼續嘮。

　結果嘮的小不想回去。

　下午四點，太轉到西邊還磨嘰。

　杜春分看不下去，來工作又不是回來度假：“還不走等著你爹開車送你？”

　“這就走。”小磨磨蹭蹭起來，慢吞吞找出自己的背包，慢悠悠拎著四個飯盒——一個飯盒里是鵝，一個飯盒里是蛋糕，還有兩盒小龍蝦。

　杜春分看到那四個飯盒就有話說：“招待所又沒冰箱，捂一夜還能吃嗎？”

　小：“當晚飯。”

　中午吃小龍蝦，下午喝鵝湯吃鵝，晚上再來個鵝？

　杜春分幫算一下：“你在車上掉的那幾斤過了今天能全補回來。”

　“那太好了。”小裝沒聽出娘的口吻多麼無奈，還沖他倆揮揮手，“走啦。”

　杜春分真不想送。可在屋里真沒什麼事，嘆了口氣，跟到公車站牌，看著走才回去。

　然而沒走三米，就聽到有人喊。

　杜春分回頭看去，一群大孩子小孩子正往這邊跑：“放學了？”

　飛一般沖到杜春分跟前的許林使勁點一下頭，“杜姨姨，你是來接我的嗎？”

　慢了一步的許楊停下正好聽到這句，忍不住說：“來接你不等你出來？小許林，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臉皮這麼厚啊？”

　小不點想一下，道：“因為和你一樣厚啊。”

　許楊揚起掌要揍他。

　小孩嚇得躲到杜春□□后，仗著有依靠，出小腦袋：“我告訴爸爸媽媽你打我。”

　杜春分很想說，就你這樣也欠打。

　“想不想喝鵝湯？”

　小孩頓時顧不上跟他哥較勁，連聲說：“想想想！”

　鵝不是小龍蝦，夠十幾個孩子分的也不好分。有的孩子吃到鵝，有的就得吃脖子。再說了，那鵝煮散了，也沒法切塊分。

　杜春分煮鵝的時候就把家里最大的鋼筋鍋拿出來，水兌到八滿。起初沒蓋蓋，后來轉小火慢燉才把蓋在蓋上。

　由于水太多，和小以及老杜三人吃好還有大半鍋。

　杜春分道：“被小姐姐吃了，你們只能喝湯。”

　許林這兩天不被哥哥教育，還被父母教育，不許天天跑邵家吃。東西雖然不值錢，可做起來費事。杜春分又不欠他們許家的。

　父母發話，小許林可不敢挑，直言道：“我最喝湯。說吃不如喝湯。”

　杜春分笑道：“那是以前人窮，一塊不夠全家老小分的，只能煮湯大家都沾沾葷腥。”

　這種說法許楊還是第一次聽說：“真的嗎？”

　杜春分點頭：“我是廚師。你說呢？”

　許楊信。

　其實杜春分跟許楊的一樣認為吃不如喝湯。這點還是甜兒告訴的——老外長得壯就是因為天天喝吃。很有人喝湯。

　如果老外一個個病歪歪的還這樣說，杜春分肯定不信。他們是自己瘸了，見不得別人好，也想把別人忽悠瘸。

　杜春分看過甜兒拿來的畫報，一個個人高馬大。便對此深信不疑。

　小許林忍不住說：“可是我還想喝啊。”

　杜春分笑了：“謝謝你這麼給面子。”接著對其他孩子說，“想喝都跟我來。”

　不好意思開口的大孩子們喜笑開，紛紛道：“謝謝杜姨。”

　“杜姨，等等我。”

　杜春分循聲看去，萬偉和他發小，“林林，你萬偉哥哥怎麼比你們還慢？”

　許楊道：“小學是瓦房，萬偉哥哥高中在四樓。”

　杜春分懂了：“怪不得。”

　話音落下，萬偉到跟前，撐著膝蓋口氣就說：“對不起，杜姨，您的工作可能還真得邵叔叔出面。”

　杜春分：“校長找你們了？”

　萬偉的發小緩過氣來，道：“下午育課自由活的時候到食堂的人，我們跟他們說小龍蝦，他們說那東西太臟，為了我們安全考慮，食堂就算會做也不能做。”

　杜春分嗤笑一聲，“看來我真得混三年。”

　萬偉很羨慕。可他代自己整日無所事事，吃飽等，杜春分還不像他會打籃球踢足球，那該多無聊啊。

　“你開店吧。杜姨，我幫你宣傳。”

　許楊道：“杜姨，我也幫你宣傳。”

　杜春分搖了搖頭，“不用。過幾天我買個烤箱學做面包。”

　小許林好奇：“電視里的那種面包嗎？”

　杜春分：“還有蛋糕。”

　小孩不由得轉向哥哥。

　許楊忙說：“不許！”

　小孩想一下：“我買也不行啊？杜姨姨，我有錢。”

　“再說吧。”杜春分笑著說，“不用去也好，過幾天我去看看幾個閨。們都不在一個地方，幾個閨走下來就得一個月。”

　小孩不問：“那我不就一個月見不到你啊？”

　杜春分：“等我回來你天天都能見到我。”

　小孩還是覺得一個月太久，“杜姨姨可不可以早點回來？”

　許楊皺眉：“杜姨是去首都。”

　小孩知道首都，遠在天邊，“那晚點回來吧。”

　杜春分忍俊不：“快走吧。”

　萬偉看到的笑臉卻笑不出來，因為他以為這事百分百能。沒想到食堂頭那麼鐵，真得搬出他爸才行。

　老杜也沒想到食堂態度這麼強。這點反倒讓他相信食堂職工是校長的親戚。

　看到杜春分不影響地盛湯，老杜問：“你是不是早料到了？”

　杜春分點頭：“我明天再去問問校長。不讓我回去做飯，我就請病假。”

　萬偉忍不住說：“可是食堂的飯菜是真難吃。杜爺爺，還有沒有別的辦法？”

　老杜看向杜春分：“食堂衛生怎麼樣？”

　“我在的那幾天還行，上廁所回來知道洗手。”杜春分道。

　老杜：“只怕做給你看。不過除非天天打掃，否則也就表面上看著干凈。”

　杜春分明白了，“這樣不好吧？”

　老杜道：“也是為了他們這些孩子負責。”

　萬偉等人沒聽懂，滿眼疑地看向杜春分。

　杜春分：“這是大人的事，你們還是不知道的好。”把鵝脖子鵝翅膀以及鵝雜挑出來，每個孩子給一點。年齡小的吃鵝翅膀上的。

　許楊之前知道杜春分人好，但他沒吃過杜春分做的飯，所以無法想象。現在看到自己無事可做，不但沒生氣還給他們吃，忍不住說：“學校怎麼可以這樣？就因為怕負責？”

　萬偉道：“杜姨也不用他們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