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走廊上。
沈憶艾已經不知道是第一次看到護士從里面出來,又拿著新的輸袋進去,想問問里面的況怎麼樣,可看到對方行匆忙的樣子卻又不敢貿然上前打擾。
五分鐘前,慕白過來替了一名醫生,親自進去為沈憶慈救治,兩人幾乎沒有任何的通和流。
沈憶艾也很清楚,現在需要的不是言語,而是爭分奪秒與時間賽跑。
坐在長椅上,視線垂落看著地面某一,心里不斷的祈禱著沈憶慈能夠度過這次的難關,實則手心冰涼一點信心都沒有。
從霍清和打電話過來說不對,到送進醫院,這期間已經耽誤了將近一個小時的時間。
且不說救不回來的事,就算是人醒了一定也會留下病,絕對不會恢復到從前的狀態了。
一想到這些,沈憶艾就心里堵得慌。
不是一個稱職的姐姐,就連沈憶慈的心已經如此荒蕪都沒有及時察覺。
痛苦到這個地步,自己一個人熬了多久?沈憶艾不敢想。
就在思緒紛紛,什麼念頭都有時,走廊頭上忽然傳來一陣由遠及近的腳步聲。
起初并沒有在意,也分不出任何的力去注意。
直到視線中出現了一雙黑的男士拖鞋,順著看上去,意外的發現竟然是葉均澤。
現場的氣氛有一瞬間停滯,沈憶艾看到他風塵仆仆的樣子,大概是接到電話就朝這邊趕,連上的服都沒穿好。
雖然沒有問霍清和況,但大概可以猜到,今晚的事跟葉均澤一定也不了干系。
想到這,沈憶艾的態度不免有些冷淡,聲音有些沙啞的打了聲招呼,“你來了。”
葉均澤整個人都彌漫著一極度抑的氣息,他的臉很不好,甚至不敢輕易去看急救室這三個大字,怕一看見,他就失控了。
面對沈憶艾,他嗓音干裂的開口問道,“……呢,怎麼樣了?”
沈憶艾也同樣清楚現在并不會兩人爭執的時候,輕輕搖了搖頭,“還不知道。”
聽到這句話,葉均澤的臉更是越發蒼蒼,這是他從未有過的覺,于疼痛與危險,而他卻束手無策一點辦法也沒有。
明明幾個小時之前,他們還在一起吃飯,不管是討厭也好,逃避也罷,看著自己的眼神始終是帶著緒的。
怎麼會一轉眼的功夫人就……葉均澤不忍去想當時的畫面,這一路飛奔和當時聽到出事的心,腦袋一片空白,沒有任何語言能夠表達。
手還在繼續,好在護士沒有繼續進出,否則在這樣抑沉重的氣氛中,葉均澤真的擔心自己會承不住。
死寂一般的安靜,一切都為了一門之隔的小人。
沈憶艾腦子里都是最后看見的那個畫面,面對親人遭遇的不幸,眼淚便忍不住落下,又浮現。
“你是不是覺得……”沈憶艾忽然開口,“不你了?”
葉均澤站在一側死死盯著眼前的紅燈,表有一瞬的怔愣,復雜的神充滿眼底,他給出一個確定的答案,而這種猶豫已經說明了他心中的答案。
沈憶慈深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吐出,聲音抑制不住的抖,“我不知道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樣的問題,但在我眼里,憶慈從來都沒有放下過你。”
“我不知道。”葉均澤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的聲音,用盡全力卻也只發出喑啞低沉的聲音,“……什麼都沒說。”
“如果不了,就不會避開,躲藏,憶慈從小就不是一個遮遮掩掩的人,只是沒辦法說服自己必須要放棄你。”
沈憶艾對上男人慢慢漲紅的眼眶,“從回國的那天,我就給你打過電話,你沒有接,我是想告訴你,再用心去一下,是什麼樣子的人,你是最清楚額,如果連你都不再理解,就連最后一份力量都失去,沒有任何可以信任的了。”
當初沒有打通葉均澤的電話,又有霍清和的事找上來,沈憶艾心想,再過一段時間,等一切都塵埃落定之后,再將這件事好好捋順。
卻沒想到等來等去,卻等到了最壞的結果。
沈憶慈出事了,而葉均澤了導火索。
這件事似乎沒有人能評判出對錯,所謂也沒有任何公平可言,所有的對錯都在他們彼此心底罷了。
沈憶慈總說自己沒說,總說自己很好,如果說開始的時候沈憶艾是不信,后來慢慢有些相信的話,那麼今天晚上發生的一切都很好的說明了這一切。
本不是不了,只是……不知道怎麼去了。
思及此,沈憶艾抬手拂去眼角的淚水,從口袋里拿出一只手機遞給他,邊角還沾染著已經凝固了的暗紅痂,“這是從倒下的旁邊看到的,手機打開上是一張你們的合照。”
沈憶艾當時看到手機便收了起來,慌忙趕到醫院,又將霍清和支走之后,這才想起來手機的事。
只是沒想到碼打開后,相冊里的照片竟然是跟葉均澤的。
究竟要到怎樣的地步,才能在被心之人傷過之后,在選擇結束的前一刻,還在懷念著曾經的那份誼。
沒人知道沈憶慈那一刻在想什麼,又或者在最后的時候最留的是什麼,或許也只有自己清楚。
葉均澤在看到照片那一刻,臉側瞬間蒼白的不樣子。
那是他們才確定關系沒多久的時候,他帶著他出海海釣,落日余暉,大海甲板,他們坐在彼此邊,比后景還要好看。
那日的景浮現在眼前,耳邊似乎還記得纏著自己要當做屏保的話語……
高大的像是支撐不住重量,葉均澤往后踉蹌了半步,神蒼蒼。
為什麼,為什麼非要走到這個地步才恍然發現,從來都沒有變,那顆向著他的心也沒有變。
有些事,來得及后悔,有些事,來不及后悔,而現在面對著一個生死未卜的沈憶慈,他日后再如何彌補也失去了這個最完整的。
欠下的這份債,他往后要怎麼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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