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明道:“朱弘。”
“這個人,不能輕饒,就活剮了他吧。”
薛放屏息。楊儀閉了閉雙眼。
魏明提醒:“那……羈縻州的特使?”
皇帝道:“之前他們在南衙里已經了懲罰了,既然此事跟他們無關,何況又是獻藥有功,有益于太后病,就也赦了他們吧。”
魏明一喜:“皇上圣明仁德,他們必定懷皇恩,日后自然越發盡心竭力為皇上效忠。”
皇帝不置可否。
這會兒小郡主站在皇帝旁,時不時地打量薛放。皇帝歪頭看著:“敏敏,你看什麼?”
紫敏郡主臉上一紅,趕忙低頭:“我、我看楊侍醫。”
皇帝道:“是嗎?你是不是覺著一個子能當,很了不得?”
小郡主忙點頭。
皇帝道:“這也是百年才出一個的……”又深看楊儀:“你既然有這份才干,自不該辱沒。”
不知想到什麼,皇帝笑:“回太后邊去吧。”
楊儀垂首行禮,退后數步,眼睛著薛放。
只聽皇帝道:“十七郎,你也回去吧,對了……先前花魁被殺案,聞北薊用針一事,勿要對外細傳,案卷封存。”
薛放出了政明殿門,急忙找尋楊儀。
他看見楊儀才下臺階,仿佛要往后面太后的啟祥宮去。
那一聲呼喚在頭轉過,到底沒有喚出來。
而前方楊儀卻緩緩止步,回眸看他。
沒有多余的表,只一點頭,眼波流轉,瞬間似有萬千叮囑。
薛放幾乎看呆了,但他知道這不是別的地方,只能盡量按捺。
他匆匆地出了宮,徑直回到巡檢司。
俞星臣已經跟馮雨巖稟告完畢,正在公事房問事,薛放進門喝道:“都出去!”
眾人吃了一驚,靈樞卻發現他上的氣息似曾相識,就如同在羈縻州云縣,楊儀失蹤之后,他尋到驛館那時的形。
靈樞忙向著俞星臣邊閃過來,俞星臣卻抬手示意他退出。
薛放已經走到桌邊:“你知不知道,你差點把拉下水!”
俞星臣臉微變:“哦?”
薛放進益了,竟沒有直接手:“你自以為聰明,卻不知皇上比你更聰明,今日,要不是楊儀應答妥當,圓了過去,連也要跟著遭殃!”
俞星臣深深呼吸:“我……”他算是智者千慮,百一疏。
薛放死死地盯著他道:“我不管你打什麼主意,總之不許你再自作主張將拖其中,你可聽見了?”
俞星臣咽了口氣:“不會再有下次。”他說了這句又問:“皇上召見了?”
薛放冷哼:“你以為呢。金釵石斛,乃至那枚銀針……皇上都問過了。”
俞星臣屏息:“……怎麼回答的?”
薛放卻沒理他,只道:“現下,你總該告訴我,朱弘瞞的真相是什麼!”
俞星臣垂眸:“你最好還是別知道這種事。”
夜。
薛放有事耽擱,到的要晚一些,那只臨清獅子貓卻早到了,它乖乖地在屋檐上趴著,似乎在等待他大駕臨。
薛放了那貓頭:“你倒是不怕生。”
白貓“喵”了聲。
薛放嗤地一笑,又側耳聽屋靜,卻聽不到什麼響聲。
他本來打定主意,今晚上要跟楊儀面,可現在這樣,興許是白日太過勞,早早地睡了。
只能把那白貓抱在懷中:“你可不能再撓我了,要不然可真跳進黃河洗不清。”
獅子貓長脖子,在他臉上蹭了蹭。
薛放正孤單地貓兒,卻聽見底下一聲細微的響。
是屋門被打開了。
薛放意外,跟貓一塊兒往下看去。
屋檐底下,緩步走出一個瘦削的影,的肩頭披著一件月白長衫,在夜風中像是什麼蝶的翅膀輕輕扇。
薛放怔住。
底下,楊儀默默地站了片刻,忽然輕聲道:“旅帥?”
薛放猛然晃,獅子貓被他嚇了一跳,不滿地了聲。
楊儀循聲轉頭,薛放急著要閃避,卻弄得瓦片嘩啦輕響。
這瞬間,地上楊儀眉峰微蹙:“你……還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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