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8 章
第178章翔云郡主的悔恨
齊大突然覺得翔云郡主簡直是不可理喻, 怒聲道:“孫嬤嬤, 不但害了弟妹, 還害了你, 你可知道?”
翔云郡主聽得這個, 默了半晌, 突然嘲諷地大笑起來:“好笑, 可真真是好笑!你竟說是害了我?不知道的,還以為你這夫君對我多好,可實際呢?”
翔云郡主眸中突然迸出扭曲的恨意:“我就是要護著, 在你們眼里是居心險惡的惡奴,可在我眼里,卻是忠仆!齊逸勝我告訴你, 今日你們誰敢, 那就先我,這是我嫁孟國公府的陪嫁, 我就是不許你們!”
齊大看著那和往日完全不同的臉, 實在是痛心疾首又無可奈何:“翔云, 這個婆子, 不但害了弟妹,還害了咱們的輝哥兒, 輝哥兒——”
說到這里, 他幾乎不忍心說出的, 畢竟這件事是翔云郡主的傷疤,也是他的傷疤, 說一次就是揭一次,每一次都是淋淋的痛。
“輝哥兒就是被人害的,應就是這個婆子下藥害的,你可知道?”
齊大的聲音疲憊又沉重。
然而翔云郡主聽得這個,卻是本不信的。
越發覺得眼前的齊大好笑了:“你以為你如今說這個哄我,我會信嗎?我怎麼可能信!!”
最后一句話幾乎是歇斯底里吼出來的,盯著旁邊的顧嘉,怒吼道:“不錯,是我,是我讓孫嬤嬤干的,是我設法找到的這藥,是要讓孫嬤嬤下到顧嘉的飯食里,我就是要顧嘉這一胎留不下來,就是要這輩子都生不出孩子,就是要讓痛苦一生!”
說完這話的時候,齊大出手來,直接給了一掌。
男人的力氣大,翔云郡主又是弱的,一掌過去,翔云郡主腳下一個踉蹌,幾乎摔倒在那里。
周圍的人都沒有一個上前阻攔的,就連容氏也都靜默地站在那里看著。
就連翔云郡主自己的丫鬟也都不敢上前了。
旁邊的顧嘉卻輕輕擰起了眉。
翔云郡主對的恨,覺到了。
這種恨簡直是恨不得吃的喝的。
所以上輩子的翔云郡主也是抱著這種恨意來對下藥,讓四年無出嗎?
為什麼?
齊二過來,扶住了的后腰。
被翔云郡主這麼兇狠地指著詛咒,他怕懷著子不了。
他低聲道:“嘉嘉,你先回去歇息吧,這里的事——”
顧嘉知道他的意思,搖頭:“不,我要聽著。”
說著,向了翔云郡主:“我要聽著,聽聽你為什麼這麼恨我?同在孟國公府,同樣是齊家的媳婦,我可是做了什麼傷天害理對你不住的事,竟惹得你如此待我!我雖未必有多好,但是對你,我自認仁至義盡,也從未有過不好的心思。”
這時候齊胭也過來,地扶住顧嘉,對齊二道:“二哥哥不必擔心,我來照料著嫂嫂。”
齊二見此,對齊胭點點頭,這才放開顧嘉。
齊大在打了妻子那一掌后,一聲不吭地盯著自己的妻子,等著繼續說下去。
是需要說出一個理由來的。
自己生下殘缺的孩子,便心生嫉妒,對妯娌下手,這樣的理由,他不認。
他沒辦法相信自己同床共枕一年多的妻子竟然是這樣的人,更不敢相信北峻王府出來的郡主是這樣的做派!
翔云郡主卻突然大哭起來:“你們都向著顧嘉,全都向著顧嘉,從來沒人在意我的!害了我,對付我,可是你們呢,你們一個個,全都和好,你們想過我的嗎?”
指著齊胭的鼻子:“還有你,你和同姐妹,和好,同樣是當嫂子的,你想過我嗎?”
此時的翔云郡主面目猙獰,齊胭頓時不敢吭聲了。
第一次被嚇到了。
齊大再也不了了,他不想聽翔云郡主說了。
翔云郡主說顧嘉害了?
齊大冷笑,直接過去,就要去抓孫嬤嬤。
翔云郡主看到了,倔強地起來,撲過去,就要護著孫嬤嬤:“你打是嗎,你先打我吧!你不是會打我嗎,你再打啊!”
齊大幾乎想抬直接給翔云郡主一腳,他咬牙切齒地道:“瘋子,你瘋了!”
翔云郡主:“對,我就是瘋了,我就是瘋子,從我生下輝哥兒的時候,我就已經瘋了!我還有臉活在這世上嗎?我不瘋還怎麼活?”
撕心裂肺的話,痛得讓人幾乎聽不下去。
齊大愣了下后,直接一把將翔云郡主甩開,揪著孫嬤嬤:“說,說你都干了什麼!說,你有沒有給郡主下藥?”
孫嬤嬤這個時候能說什麼,嚇得猶如篩糠一般,里胡喊著郡主郡主的,沒一句囫圇話。
翔云郡主倔勁起來了,周圍連個扶的人都沒有,自己爬起來往齊大那里撲:“放開!”
就在這夫妻兩個人揪扯的時候,齊二厲聲呵道:“綠織,你還不老實說,你姑姑除了給二下藥,還做過什麼?”
齊二乃是朝廷重臣,金鑾殿上,氣勢巍然,曾與三朝老臣對峙而毫不懼的,如今他這一聲厲斥,翔云郡主的嘶吼聲暫時停下。
不過不屑地冷笑:“又在和我編什麼謊!”
綠織怯生生地看了眼齊二。
是怕齊二的。
想起來齊二曾說過的那些可怕后果,瑟瑟發抖,畢竟姑姑只是一個嬤嬤罷了,生死大權都在齊二手里握著,并不敢胡說的,再說……想到小爺那樣,就半夜里做噩夢,當下咬咬牙,還是繼續道:“姑姑,姑姑也給郡主下了藥,說那些藥吃了后……吃了后孩子上不齊全……”
這話一出后,齊大恨得兩拳攥。
這事是齊二查的,他雖沒細問,但是約已經猜到了。
孫嬤嬤這個陪嫁早就被出云郡主買通了,孫嬤嬤給翔云郡主下藥,害了自己的孩子。
他攥著孫嬤嬤的脖子,慘笑一聲:“債償,婆子,你的十條命來換輝兒的殘缺都不夠!”
然而翔云郡主不信的。
這是瞎話,這是他們合起伙來編造的瞎話。
事到如今,連齊大都在騙自己。
作為一個父親,他難道為了護著他那弟弟和弟妹,竟連輝哥的仇都不報了?
翔云郡主撲過去撕扯齊大。
齊大一把將扔在一旁:“你簡直是無理取鬧,出云郡主買通了你的陪嫁,害了輝哥兒,你到現在都沒想明白嗎?”
翔云郡主滿心是恨地盯著齊大。
當然不信,當然不信!
孫嬤嬤一直對忠心耿耿,怎麼可能!
他們就是在編故事,編故事來為顧嘉開!
而旁邊的孫嬤嬤眼睛都發直了,僵地盯著齊大,著大舌頭,已經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綠織見姑姑這樣,也哭著撲過來求饒。
就在這一片胡中,齊二上前,從齊大手中救下了孫嬤嬤,又示意他哥哥稍安勿躁。
他走向了翔云郡主,此時的翔云郡主狼狽地坐倒在地上,鬢發散。
他問道:“大嫂,你是誤以為是顧嘉害了輝哥,你不信害輝哥兒的人是出云郡主和孫嬤嬤,是嗎?”
翔云郡主呆滯地搖頭:“我不信,我不信……”
齊二抬手:“傳胡老頭。”
片刻后,一個駝背白頭發的老頭子被人領了上來。
齊二:“這位胡老頭,郡主應該認識,他是前些天才被霍良娣打發出去的。”
翔云郡主當然知道胡老頭,是霍良娣手底下忠心耿耿的老奴。
齊二:“胡老頭,說吧。”
那胡老頭勉強直起背來,巍巍地說:“老早前,孫嬤嬤就被霍良娣買通了,讓給翔云郡主下藥,說是出云郡主沒能嫁進孟國公府,要讓在孟國公府日子不好過,還說這樣也讓王妃丟丟人,讓王爺看看王妃生出來的好兒這沒出息的樣子。”
翔云郡主聽得這話,渾僵在那里。
僵了片刻后,便手腳抖,兩眼發直。
胡老頭說的話,就是霍良娣會有的語氣。
這一刻,突然意識到,也許真得是自己錯了。
是出云郡主?是霍良娣?
自己嫁人了,們竟然還不放過自己?
是們害了輝哥兒?
茫然地向了齊大,滿臉無助。
齊大別過臉去,沒有看。
他知道也了很多委屈,知道這也許并不全是的錯,可是他依然沒有辦法諒解。
毫無證據地猜測,以為妯娌顧嘉害了,便開始對人下那樣的毒手?
有沒有問過自己?有沒有把自己的懷疑說出來過?
在歇斯底里大變的時候,他也試圖問過,可是怎麼問也問不出來。
但凡肯說一個字,也許不至于做出這樣令人不恥的事,一切都還有轉圜的余地。
而現在,真得沒有回頭路了。
他沒辦法接他的妻子在孟國公府里做下這樣歹毒的事。
翔云郡主在許久的僵直后,眼中浮現出清晰可見的絕和愧,那是一種恨不得自己給撕碎化灰的愧,而在那濃烈到幾乎把自己吞噬的愧后,向之前被自己護著的孫嬤嬤。
齊大要打孫嬤嬤,齊二要審孫嬤嬤,但是就是要護著孫嬤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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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的忠仆,是為做事的人,是一心為著想的人。
護住孫嬤嬤,也是為了和齊大賭那口氣。
可是現在,看著孫嬤嬤躲閃的目,怎麼能不明白這其中的意思!
就是這個護著的所謂忠仆,害了的輝哥兒。
齊大是要為輝哥兒報仇的,顧嘉是冤枉的,是無辜的。
翔云郡主想到這些,驟然發出一聲凄厲的尖,之后撲向了孫嬤嬤。
此時的,恨不得把孫嬤嬤撕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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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鬧劇之后,翔云郡主像瘋了一樣撕打孫嬤嬤。
眾人自然將勸下,容氏讓幾個心腹丫鬟婆子陪著回房,并讓人把看管起來。
這是孟國公府的媳婦,但也是北峻王府的郡主,到底怎麼置,還是需要商議的。
這時候國公爺也回來了,帶著兩個兒子,匆忙過去北峻王府了。
顧嘉則是由齊胭陪著回到了房中。
姑嫂兩個人坐在那里,良久都不曾說話。
見識了這麼一個場面,彼此心中自然不知道多震撼慨。
對于齊胭來說,只要一閉上眼睛就想起翔云郡主指著自己怒罵的樣子,倒仿佛自己錯待了。
細想想,從的角度,或許是真委屈吧。
可是對齊胭自己來說,和顧嘉本來就,顧嘉沒嫁進孟國公府前就,等顧嘉嫁過來,在兩個嫂嫂中間,幾乎是自然而然地選擇了顧嘉來親近。
這有錯嗎?
齊胭想不出自己的錯在哪里。
半晌,也只能低嘆一聲。
而于顧嘉來說,今日看到這一幕,心中卻是不知是何滋味。
之前曾想著,是怎麼也沒辦法原諒上輩子害了自己的那個人。
可是經過了今日,看著翔云郡主那種憤怒愧的瘋狂后,竟然一點點的恨都沒有了。
翔云郡主在幾乎要將孫嬤嬤掐死后,被人拽住攔下,大口呼著氣,自始至終都沒敢再看自己一眼。
愧得捂著臉,都沒臉看任何人的。
想來上輩子也是的,翔云郡主因為往日種種小的不快和隔閡,誤會自己是那下毒之人,這其中應該還有孫嬤嬤的推波助瀾,耳子的,在遭了輝哥兒的打擊后,終于對自己下手了。
不知道上輩子的齊二是不是查出了真相,也不知道翔云郡主最后的結局如何。
想來,總歸和齊大不會好的了。
原以為是被人所害的后宅爭斗,現在看來,不過是一個可憐人在遭痛苦后的掙扎和發泄罷了。
這時候,齊胭輕嘆了聲,安顧嘉:“阿嘉,你如今懷著子,萬事以孩子為重,可別嚇到了,了胎氣。”
顧嘉搖頭:“沒什麼,我倒是還好……”
終于解了上輩子的,且經歷了這一次,以后總算是能安心地養胎,再不怕被人下毒害了,其實是應該松一口氣的。
只是……
顧嘉想想,還是說道:“不知道大嫂和大哥那里會怎麼樣,我看大哥那樣子,怕是不能輕易原諒大嫂的。”
齊胭擰眉:“我哥哥那子,我是知道的,他素日嫉惡如仇,是斷容不得自己的妻子做出戕害手足的事,這一次必不能原諒大嫂。至于大嫂那里,……我只能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吧。”
顧嘉想想也是,一時默然。
到了晚上時候,齊二也沒見回來,知道怕是父子三人都過去北峻王府,怕是在談那霍良娣的事,只能躺在那里歇著,慢慢等消息。
只是久等而齊二不回,自己因懷著子,也不好太過熬夜,只能這麼昏昏睡去了。
夢里怪陸離,有前世今生,又有自己最后的凄清,也有翔云郡主今日那雙寫滿了痛苦糾葛的眼睛。
猛地驚醒來,坐在那里,便再也睡不著了。
對今日的翔云郡主恨不起來。
甚至覺得,翔云郡主就像是上輩子的那個,或許因為地位和子的不同,兩個人所作所為有所差別,可是骨子里,倒是像極了的。
失了夫君的疼,在這國公府里日子不好過,難免自怨自艾,生出許多幽思來。
正想著,便聽到外面大門那里傳來靜,再之后就是腳步聲。
知道這個時候能讓底下人開大門迎進來的,也就是齊二了。
當下就要起的,齊二卻已經進屋了。
齊二進了屋,借著月,見穿著一素白中,坐在榻上,睜著一雙清澈的眼睛出神,忙走過來道:“怎麼這會還沒睡?不是說了懷著子要早些歇息,不能熬夜的嗎?”
說著間,便扶著躺下來歇息。
顧嘉忙道:“也就剛醒來。北峻王府那里怎麼說?”
齊二:“等我先去洗一下,回來和你慢慢細說。”
顧嘉便躺在那里安靜地等著,待到齊二出來,頭發帶著些許意,穿著的中上了榻,摟著,這才慢慢地說起來:“大哥這些日子一直在找證據的,找到了兩個關鍵的證人,并搜到了一些證,過去后,開始那霍良娣還抵賴的,后來出云郡主認了,王爺自然是氣,父親那里已經和王爺說好了,明日就帶霍良娣過來,了結這樁事。”
顧嘉頷首:“他們倒是認了。”
他們認了,后面怎麼置,這就是孟國公府和北峻王府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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