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重生
穆婉寧萬萬沒想到,竟然重生了,上一個畫麵,還在方家那個後院裏,看著房梁含恨而亡。
結果,下一個畫麵,竟然又看到了自己未出閣時的帳子。
那帳子是他的長兄穆鴻嶺在生辰時送給的,上麵繡了最的蘭草。
再扭頭看向床外,一切都如記憶中的閨閣模樣。
中間是一張圓桌,上麵放著茶壺、茶碗;窗邊有一張不大的書桌,上麵擺著的應該是自己常看的那幾本書。
婉寧起走到書桌邊上,曾經臨過的字帖、用禿了也沒舍得換的筆,被檀香磕掉一塊小角的硯臺,邊角有些破損的《徐行之遊記》……
婉寧忽然覺得自己想哭,自己竟然真的回來了。
現在不是在那個挑剔的方家,而是在自己的閨閣之中。
雖然在這個宰相府裏,為庶的並不寵,但卻也比那個虎狼窩一般的方家,好太多。
“姑娘,你怎麽這麽早就起了,快回去躺著,不要再了風寒。”
這聲音含著發自心的焦急,然後一個人快步走來,正是婉寧的丫環檀香。
此時的檀香,臉上還有稚氣,雖滿是焦急的神,但仍能看出一派天真。
檀香八歲就跟著了,雖然比小一歲,但卻對照顧。嫁進方家之後,檀香更是替婉寧吃了許多的苦、挨了許多的打。
結果,一場風寒之後,就再也沒能起來。
那時的檀香也隻有十五歲而已,一朵花,還沒有開放,就枯萎了。
想到這裏,婉寧的心裏有說不出的難過,明明過得不好,自己為什麽非要裝堅強呢?
自己苦也就算了,還連累得邊人早亡,這樣的自己真是腦子進水。
不,不是腦子進水,是可恨。
婉寧忽然一把抱住檀香,地抱著,把前一世的愧疚之,都融這個擁抱當中。
“小姐,你這是怎麽了?”檀香嚇了一跳,的印象中,小姐一直是很堅強的,從未有這樣失態的時候。
“呃,是不是想到姨娘了?別想了。姨娘去過好日子去了,在天上,也一定希姑娘開開心心的。”
檀香小大人似的拍了拍婉寧的後背,把送回床上,又走到外間,端了盆水進來,絞了帕子給婉寧臉。
“姑娘,你這都病了快一個月了,今兒可算能起來,千萬不能太傷心,不然剛有點起,又要躺下了。”
婉寧看著檀香滿心關懷的神,心中暖暖的,經了前一世的苦,現在的,更加明白邊人對的好,是有多麽可貴。
這一世,再也不要讓檀香跟著吃苦,以前那種貌似堅強,實則弱的子,再也要不得了。
這一世,要外圓方,撒得了,報得了仇。
“檀香,再過幾個月就是你的生辰了吧?”
“早呢,現在才三月,奴婢的生日是六月,到時我就滿十二歲啦。”
檀香十二歲,那自己就是十三歲,還有兩年才及笄,還有三年才會嫁人。
夠了,足夠了。無論是想辦法不再嫁進方家,還是跟家人搞好關係,讓他們給自己在方家撐腰,都夠了。
有了對未來的期,婉寧的神頭也提了起來,就連自己大病初愈後的子,也覺得輕省了許多。
“這會兒是什麽時候了?”
“辰正剛過。”
“那你趕給我換服,我要去給請祖母請安。”
檀香連續按住婉寧,“你這病才剛好,今兒還是不要去了,反正老夫人早就免了你的請安。”
婉寧搖搖頭,“無妨地,已經好久未去了,現在既然好了,就該去見見的。”
大戶人家是有晨昏定省的,穆鼎為宰相,治家很嚴,對這個一向看重。
“要是父親知道我病好了,卻不去請安,會不高興的。”
提到穆鼎,檀香也沒了脾氣,頭,去給婉寧換了個厚實的披風過來,“那就披著這個去,早上還是很冷的。”
婉寧點點頭,接過來披在上。
對於給祖母請安,婉寧一向不喜歡。
周氏太過威嚴,一向不喜歡這個庶。每次說幾句話,甚至不說話就給打發了。
但是有了前一世的經曆後,婉寧看事的角度變化了許多。
從周氏的角度看,婉寧總是站在角落裏一言不發,無論問什麽,都是“很好”。
甚至就連被姐妹欺負了,也還是很好。
雖然姐妹之間,要和睦,要忍讓,但都讓人當柿子了,卻還是很好。
這就不是忍讓,而是懦弱,替出頭都沒意趣。
這樣一個任人的泥丸,又有什麽可值得關心、在意的?
宰相府很大,老夫人周氏喜靜,住的比較偏僻,從婉寧的清兮院到老夫人的靜安堂要走上一柱香左右的時間。
這一路婉寧走得很辛苦,好在有檀香準備的披風,並未凍到。
盛京城的三月,早晚都還很冷,吹過來的風寒中帶,甚至比冬天還要難熬些。
不過,即使是這樣,婉寧心中也是高興的。
宰相府裏再苦的日子,也要比嫁到方家之後過的日子,要甜上百倍。
一路走到靜安堂,婉寧已經盤算好了,與家人修繕關係第一步,就是討好自己的祖母周氏。
如果的記憶沒錯,這時的周氏剛病過一場,總是哀歎自己命不久矣。
如果自己能化解開這個心結,那麽這第一步,就算走通了。
婉寧進到壽安堂時,屋裏還沒有其他人,周氏正在榻上瞇著,聽到響,睜開眼掃了婉寧一眼,又瞇上了。
“不是免了你的早安麽,怎麽還來了?”
雖然語氣有些淡淡的嫌棄,但到底還是關心的話語。
“祖母早安。”婉寧走上前去蹲福一禮,“昨天夜裏做了個喜人的夢,醒了之後越想越開心,連帶著覺得也輕省了不。再加上數日未見祖母了,孫兒就想著見見祖母,也順便向祖母說說那個夢。”
周氏看到婉寧笑意盈盈站在那裏,雖然還算端莊,但眉眼間卻有止不住的雀躍。
這平時木訥不言的四姑娘今兒怎麽轉了子了?
“行,那你就說說吧,究竟是什麽喜人的夢。”周氏還是眼皮未抬,隻是半倚在那裏,似睡非睡。
“祖母是不是又疼了?孫兒給您按按好不好,邊按邊說。”
說完,也不等周氏回答,婉寧就了鞋子,小心翼翼地跪坐在榻邊,隔著毯子給周氏按了起來。
這也是婉寧想好的,現在才十三歲,還未及笄,周氏雖然平素威嚴,但其實並沒有苛待過婉寧,想來也不至於因為這個生氣。
前一世,婉寧在嫁到方家後,經常給方母,不好就連打帶罵的,也因此得婉寧練了一手不錯的按功夫。
果然剛一上手,周氏輕輕的“誒”了一聲,婉寧知道這是舒服了的聲音,更加賣力認真。
周氏就覺得舒服了不,閉著眼睛著。
“你不是有夢要給我說麽。”
婉寧手上不停,“是。孫兒昨晚到祖母過六十大壽啦,您就坐在這榻上,邊還一有群娃娃,個個都著手要祖母抱,結果祖母抱了這個又抱那個,哪個都舍不得放手。”①思①兔①網①
周氏心裏搖頭,這四姑娘倒是轉了子,可是這明顯就是哄人的話,編也不編得像點。
怕是連這個春天都熬不過去,哪裏還能過得上六十大壽。
婉寧看周氏仍舊麵無表,又接著說道:“祖母,你是不是覺得我在編謊話騙你?”
周氏不答。
“孫兒真的沒有騙祖母,夢裏麵祖母穿了件大紅的服,上麵有團團的壽字。頭上還有一個抹額,抹額上有一顆大大的祖母綠寶石,可大個了。”婉寧手比劃了一下,“有這麽大個兒吧。”
這倒是把周氏說得一愣,睜開眼看了一眼正在那裏低頭按的婉寧,然後又回頭看了一眼站在自己邊的張姑姑。
前兩天兒子穆鼎正是送了一顆這麽大的祖母綠寶石,說是要用在抹額上,等著過六十大壽時用。
看著周氏似有意,張姑姑趕忙說道:“就說老夫人您長壽著呢,您還不信,現在四姑娘都夢到了,您可信了吧?”
周氏還真信了幾分,民間雖然有夢是反的說法,但也有夢是預示未來的說法。再加上人老了,本就相信些神神鬼鬼的事。
尤其婉寧說中了那顆寶石,說不定這夢還真是預示未來也說不定。
能看到曾孫子,還三個,這說明還有的活?
周氏終於熱切起來,“那你跟祖母說說,一共有幾個娃娃,都是哪家的?”
“我想想啊,是三個娃娃,有兩個是大哥哥的,有一個是二哥哥的。”
張姑姑一聽就樂了,“夫人,我看四姑娘說的像那麽回事。到您六十大壽還有四年時間,大公子今年秋闈,明年春闈,一旦高中,不,是肯定能高中。到時家立業,三年抱倆也不是不可能。至於二公子麽,他比大公子小兩歲,生一個也正常。”
“嗯嗯,你說的有道理,有道理啊。”周氏一想到自己還有能看到曾孫子的那一天,心裏像是進了亮,數月來的霾一掃而。
再加上婉寧按得舒服,一時間滿臉喜意。
第2章安寧從來不安寧
周氏過六十大壽的場景,其實還真不是婉寧說的。
前一世周老夫人的確是過了六十大壽,三個娃娃圍著一個老壽星的場景,正是是站在房門口親眼看到的。
就在祖孫二人說著話時,穆鼎走了進來,看到老夫人前隻有婉寧一個,其他人還沒來,心裏有些不悅。
不過看到婉寧與母親相談甚歡倒是有點意外,尤其周氏的臉上不像昨天見到時,一片愁雲慘淡,反而是一片喜意。
“母親早安。”穆鼎先是給自己母親見禮,然後才口問道:“母親今天氣不錯,不知道與婉兒說什麽呢,這麽高興。”
“婉兒說夢到我過六十大壽了,還說夢到了鴻嶺和鴻漸兩人的孩子。”
穆鼎挑眉,看了一眼跪坐在那裏的婉寧,前幾天他送寶石時,說破了皮子,也沒能讓周氏多幾分笑容。
結果今天竟然這麽開心的說起了這件事,看來開導老人,還真得是隔一輩的人。
“婉寧夢的好啊,母親且放寬心,您可不止要過六十大壽,還有七十大壽、八十大壽呢。到時也不隻鴻嶺、鴻漸有孩子,還有若寧等著您送嫁呢。”
穆若寧是最小的嫡,今年才八歲。
“嗯嗯。父親說得對。”婉寧不失時機了一句,還衝著穆鼎出一個乖巧的笑臉。
穆鼎對兒的轉變也有些意外,但到底還是高興的,總比之前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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