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青崖回京的時候,沈醉疏專門派了一小隊士兵護送,行李滿滿地裝了兩大板車,在城門口的時候還差點被守衛扣下。
那些花花草草先不提,水草海藻……好吧,雖然有點怪異,但也算可以接。然而,那些死的、活的各種蛇,五彩斑斕的,一看就知道有毒,養在水箱里的各種,都是聞所未聞,看得人頭皮發麻。
但就算不認識,就憑那些毒蛇,城門衛也不敢隨便放人進去啊,哪怕護送的是兵也不行。因為沈醉疏覺得派人護送蘇青崖進京是私事,他對場上的事也不了解,所以沒有簽發一張運送毒的軍令。要是一條兩條蛇的,估計城門衛也就睜只眼閉只眼了,可尼瑪那是一群毒蛇啊,還有大半是活的!要是這車子一翻,半個京城都要好嗎?
最后還是執劍拿著攝政王府的令牌,這才把人接了進來。
蘇青崖吩咐了隨同的士兵把馬車送去蘇宅安置,就跟著執劍去了王府。
橫豎這些士兵陪他出海,大部分的毒還是他們幫忙抓的,回來的時候也是他們打包裝車,也算是輕車路了,至不會被嚇到。
“回來啦。”大清早的,秦綰搬了張躺椅,放在桃林里,瞇著眼睛曬太。
桃林里雖然沒有花,但碩果累累,想吃的時候,侍直接摘下來洗洗,又甜又脆。
因為秦綰懷孕的關系,李暄把大部分的奏折都拿回了王府,接見大臣的地方也改在了王府的外書房,這會兒就在桃林里放了套桌椅辦公。
蘇青崖一月白的布,下擺還有些發灰,整個人在海上風吹日曬的皮黑了不,若非他容極盛,氣質清冷,只要換件布服就像是個漁夫了。
“看起來收獲不錯。”秦綰笑道。
“夠忙一陣的。”蘇青崖勾了勾角,心很愉悅。
這趟出海不但找到了很多大陸上沒有的海生植,還抓了些不同品種的海蛇,還有些不知道是什麼玩意兒的蟲子,都是帶毒的,干脆全帶了回來研究。
邊上的蝶默默地去搬了椅子過來,秦綰很自然地手讓他把脈。
李暄也放下奏折走過來,打了個招呼:“蘇神醫。”
蘇青崖也沒管他,仔細把脈,又換了手,思考了很久才開口道:“現在看起來沒什麼問題,不過,你最好把孟寒回來。”
“為什麼要找孟寒?”李暄驚訝道。
“因為當年是孟寒用救活的,我不知道生兒育會不會有影響。”蘇青崖淡淡地說道。
不算完全的實話,但也絕不是假話,所以李暄也沒有毫懷疑,就看著秦綰。
“我寫信他回來。”秦綰點點頭,現在沒什麼事比肚子里的寶寶更重要,何況都這麼久了,南疆那邊應該已經控制住了,至讓孟寒空回來個幾個月肯定沒問題。
“你現在好,也不必吃什麼七八糟的安胎藥,讓姬夫人安排膳食即可。”蘇青崖又道。
聽蘇青崖也和太醫一樣的說法,李暄這才安了心。
“聽到了吧?我好得很,不用像塊牛皮糖似的粘著,去辦你的事去。”秦綰轉頭,一臉嫌棄地揮揮手,但眼底卻滿是笑意。
“我去一趟刑部,中午回來陪你吃飯。”李暄彎下腰,在臉頰邊輕輕地親了一下。
“不用你陪,我今天中午有客。”秦綰笑道。
“什麼客人?”李暄不高興。
“梅家大小姐。”秦綰一挑眉,“所以,就請王爺晚些回府,免得沖撞了未出閣的姑娘家。”
“梅家?”李暄怔了怔,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我也先回去了。”蘇青崖起道。
秦綰也知道他惦記著錦州帶回來的東西,笑著讓蝶送客。
過了中秋后,天氣轉涼,和煦,躺著看看話本子,看
著就迷迷糊糊睡了過去,等醒來時,就聽荊藍來報,梅小姐已經在客廳等了一會兒了。
秦綰頓了頓,一邊走,一邊隨口問道:“梅小姐是一個人來的?”
“不,還有位……道長,說是梅小姐的兄長。”荊藍答道。
也知道梅小姐的兄長,那個梅家的私生子拜在青城觀門下學藝,可也沒想到真是個道士啊,原本以為是俗家弟子的,畢竟也是名門世家出,總不至于真的去修行。
秦綰聞言,也就幾分新鮮。
青城觀知道,是江湖上一個大的門派,也是東華道教最鼎盛的地方,道觀建在永州治所永寧城外不遠的白云山上,占地千頃,有弟子千余人。當然,其中有習武之人,也有一心清修的普通道士。
先不提普通的道士,若是青城觀門弟子,想要世,武功是要達到一定標準的。梅夕影既然說讓兄長給做侍衛,想必是門弟子,這個年紀能通過考核出師的話,確實了不起。
“還有……”荊藍吞吞吐吐地道,“那位道長帶了件東西,說是送給王妃的見面禮,看著奇怪的。我悄悄問了梅小姐,也不知道那里頭裝的是什麼。”
“知道了,我去看看。”秦綰倒是不在意。
青城觀觀主也快百歲壽辰了,當年和師父還有點,很小的時候,師父還帶去串過一次門。他的門下,就算不是梅夕影的兄長,應該也做不出來對不利的事。
走進客廳,里面的兩個人立即站了起來。
“見過王妃。”梅夕影一福。
“不必客氣,倒是本妃怠慢了兩位了。”秦綰笑道。
“王妃客氣了,小和兄長也是剛來。”梅夕影說著,目從秦綰小腹上一閃而過,眼中流出一好奇。
秦綰“噗哧”一笑,又去看邊的人。
長玉立、形容俊,若非穿了一半新不舊的道袍,好好打扮一下,又是個翩翩佳公子。
“在下喻明秋,見過王妃。”喻明秋道。
秦綰沒意外他不姓梅,只盯著他的臉,默默地看了許久。
“王妃,家兄有什麼不對嗎?”梅夕影不安地問道。
“本妃是不是在哪里見過你?”秦綰道。
喻明秋一愣,因為避嫌而偏開的視線移到了臉上,但還是搖搖頭:“王妃想必是認錯人了。”
秦綰倒是想起了什麼,眼中閃過一強忍的笑意,隨即看向他腳下的一個黑布袋:“這是什麼?”
“見面禮。”喻明秋眨了眨眼睛。
隨著他的話,黑布袋里的東西猛地跳了跳,細聽來你還有一種嗚嗚的怪聲。
秦綰黑線。
這明明是個人好吧?到底是什麼人這麼倒霉被他套了麻袋送過來當見面禮。
想了想,也沒問,直接吩咐執劍把這個“見面禮”收起來。
喻明秋眉一揚,顯然很高興。
梅夕影扶額,記得小時候見過這個兄長一兩次,明明正常的,可這次再見面,倒也不是覺得兄長哪兒不好,他文武雙全,為人和溫和有禮,可就是……說話做事的方式,是不是和普通人有點兒不一樣?希不會惹怒了王妃就好。
不過的確是多慮了。秦綰并不在乎手下人個奇怪一點,應該說,天才都是有怪癖的,反而是朔夜和莫問那種一本正經的子才最不想應付。
留下用過了午膳,梅夕影就先行回府了。
秦綰也沒馬上讓喻明秋做什麼,人安排了住,讓他先安頓下來,休息幾天。畢竟以后要長住的話,需要置辦的東西也不。而秦綰這邊,既然知道了“喻明秋”這個名字,就不妨礙派人先去查一查了。
那種似曾相識的覺,總是讓有些介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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