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只有跟穆連慧兩人，杜云蘿很可能就直截了當問穆連慧了，但周氏在一旁，有些話就不好說了。

焦心等了兩刻鐘，秋葉才來請們過去，低聲道：“醫也說，二爺往后是站不起來的。”

穆連慧皺了皺眉頭。

杜云蘿進去暖閣，原想著讓醫診平安脈的，瞥了穆連慧一眼，還是作罷了。

吳老太君疲憊極了，便讓眾人都散了，只留下杜云蘿，說是一塊等穆連瀟回來。

穆連誠被送回了尚欣院，娢姐兒在廡廊下等他，見他回來，哇得一聲哭了。

哭得人心痛。

穆連誠出手，想像從前一樣把兒抱在懷里，讓的腦袋靠著他的肩，一下一下拍的后背，可最終，他只能把手掌落在娢姐兒的頭上。

輕輕了，又捧著娢姐兒的臉蛋，指腹替去眼淚，穆連誠嘆道：“爹爹在，姐兒不哭好不好？”

娢姐兒收不住眼淚，這個年紀，到了真的傷心的時候，還不知道怎麼控制眼淚。

劉孟海家的摟著，看著穆連誠被抬進屋里，蹲下來跟娢姐兒道：“爺跟有話要說，姐兒隨奴婢等一等。”

娢姐兒一面哭，一面胡點頭。

室里，蔣玉暖從床上探出來，手肘撐著床沿，對上穆連誠的眸子，的視線霎時間模糊了。

明明想著不哭的，卻是忍不住，嗓子得連一個音都發不出來。

榻子靠著床邊擺了。

蔣玉暖睜著淚眸，一眨不眨的，直到穆連誠握住了的手，才微微醒過神來。

深吸了一口氣，喚了一聲“二爺”，又不知道先說什麼了？

說沒護住孩子，還是問他的狀況？到底傷得怎麼樣，是不行了還是腰直不起來了？

穆連誠收了手，與十指相扣，他清楚的心思，出笑容，另一只手在上比劃，道：“這里以下，都不了了，也沒覺，什麼都要人伺候。”

蔣玉暖看著他比劃的位置，眼淚砸下來，有那麼一瞬，心頭滿是無力和絕。

他要人伺候，可卻不知道怎麼伺候他，這種無力、絕，遠比當年聽說穆連康失蹤時更盛。

咬了后槽牙，著自己平靜下來。

穆連誠活著，扣著的手掌是熱的，這就夠了！

抹了一把眼淚，蔣玉暖回了他一個笑容：“以后我伺候你。”

不會的，可以學，幾十年人生漫長，還有丫鬟婆子們搭把手，總能學好、做好的。

穆連誠笑了。

眼下，其余的事都不需說了，他們都要緩一緩。

穆連瀟回府的時候，柏節堂里正擺桌，周氏依舊過來伺候老太君用飯。

聽見外頭的問安聲，杜云蘿起迎出去，簾子開，穆連瀟大步邁進來。

視線相，這一回有點兒笑不出來，這些時日，府里實在太多事了。

穆連瀟上前，輕輕擁了擁杜云蘿，聲道：“先進去看祖母。”

吳老太君見了穆連瀟，眉宇漸舒，等他請了安，又仔仔細細地看：“你沒傷吧？”

穆連瀟的笑容里閃過一猶豫，很快就掩飾過去了：“您放心，孫兒無事，您看我這不是生龍活虎的嗎？”

天暗了，屋里燈火亮著，老太君的眼神卻不及從前了，并未發現穆連瀟的猶豫，只周氏和杜云蘿瞧見了，婆媳兩人的心跳都加快了。

杜云蘿細細看，也沒有瞧出什麼端倪來，亦不想老太君擔心，忍著到了用了飯，才道：“侯爺剛回來，明兒個請大夫診個平安脈吧，不如都診一診，我看二嬸娘今日哭得兇，診了平安脈才好安心。”

這個提議有的私心，一來是自己要確定有沒有孕，二來是沖著穆連慧去的。

穆連慧的舉實在怪異，萬一真出了差池，要添多麻煩！

吳老太君點頭應了。

回到韶熙園，延哥兒、允哥兒興高采烈往穆連瀟上撲，杜云蘿擔心他有傷，卻攔不住那兩個靈活的小東西。

穆連瀟的臉上有了笑容，彎腰單手抱起了允哥兒，又牽了延哥兒。

延哥兒撅了噘。

“爹爹只能抱一個。”穆連瀟道。

延哥兒恍然大悟，握了穆連瀟的手，另一只手又去牽杜云蘿，笑彎了眼睛，拖著兩人回屋里。

在羅漢床上坐下，允哥兒著穆連瀟的脖子不肯放，里嘰里咕嚕地說著誰也聽不清楚的話。

延哥兒也爬上來，在父親邊上：“爹爹這回還走嗎？”

“不走了，”穆連瀟抹了抹被允哥兒親的全是口水的臉頰，笑著道，“過兩天就教你練功。”

延哥兒揚手歡呼，允哥兒跟著嗷嗷，傻樂一樣。

杜云蘿也笑，給穆連瀟倒了茶，兩個孩子鬧了會兒，娘就來領人了。

允哥兒困了好說話，延哥兒卻不肯走。

杜云蘿哄他：“閉著眼睛去睡，睡醒了天亮了，爹爹練功的時候，你就跟在后頭學。”

這話延哥兒聽進去了，從羅漢床上下來就往外頭跑，還扭頭催彭娘子快些，逗得屋里丫鬟婆子們直笑。

伺候的人都打發了，杜云蘿湊過去：“是左邊胳膊嗎？”

穆連瀟挑眉。

“別想瞞我了。”杜云蘿撇了撇，低低哼了一聲。

允哥兒小，延哥兒也不大，穆連瀟一個人抱兩個，一點問題都不會有，他只抱了一個，顯然是另一只手傷著了。

穆連瀟失笑，這事能瞞了吳老太君和周氏，也不可能瞞過杜云蘿，夜里了服一看，都餡了。

“都好得差不多了。”穆連瀟一面說，一面解了衫。

杜云蘿咬著看了，那傷口確實是好得差不多了，也沒纏紗布，就一道口子，估著深的。

“好了就別難過了。”穆連瀟勾了的腰，低聲哄。

杜云蘿抬手推他，避開他粘上來的，紅著臉道：“跟你說正事兒呢，小日子遲了有半個月了，等明日問了大夫……”

穆連瀟的作頓住了，等琢磨明白，笑容瞬間綻開了，笑意從眼底溢出，布滿眉梢眼角。

歡喜得就像頭一回當爹似的。

他激得還沒說出什麼話來，杜云蘿的下一句話就如一桶冰水澆了下來。

“我覺得，鄉君也懷孕了。”

穆連瀟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穆連慧？若是真的，傳出去了還得了？

<dt>玖拾陸說</dt>

96沒有突然神展開，穆連慧的狀況，我前面點了兩回的，雖然管理們說我點得好晦，大家有興趣可以倒回去找找。

至于穆連慧的孩子的爹是誰，其實也不難猜。

今天三更完，明天繼續，寫一天一天了，我離完結不遠了~~(83中文網.)